60
許幼鳶趕到醫院的時候大老遠就聽到了有人打呼的聲音。
這呼聲她熟悉,是她爸。
走入病房, 見時悅坐在床邊一直在小聲發微信說工作的事, 許毅樹躺在床上呼聲震天, 路過的護士似乎已經放棄他了, 只是無奈地搖搖頭。
“爸。”許幼鳶推了推他, 許毅樹哼了一聲,朦朦胧胧地醒了過來, 臉上還帶着醉酒之後的紅暈。
時悅剛發出去一條微信,笑道:“是祖傳的打呼啊。”
許幼鳶敲了她腦袋一下, 坐到許毅樹床邊, 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時悅去幫忙倒點熱水,出去了, 許毅樹無比羞愧地回憶了自己犯了酒瘾,一時間把控不住,在婚宴現場昏迷的事情。
“您就為了貪喝那兩口酒……”許幼鳶特別無奈, “您想喝酒就待在家裏喝啊,跑外面喝這麽多?而且您什麽時候來的, 怎麽不告訴我?”
“前天來的……”許毅樹委委屈屈, “知道你在忙工作,不想你分心就沒跟你說了。老錢說他家有地方住讓我過去住。我和他有些年沒一塊兒好好聊聊了, 打算喝完喜酒再跟你說。哎,這次是我的錯,不該一下喝那麽多,就是見到老朋友開心嘛, 聊着聊着就多喝了。幼鳶,我也不想給你太多負擔。”
許毅樹年輕的時候在他的研究領域是響當當的人物,一直都是別人跟在他身後聽他的指示,什麽時候見他跟別人低頭?
許幼鳶從小到大其實真沒怎麽見她爸認錯,見她爸兩鬓斑白皮膚松弛的模樣,再多的責備也都說不出口。
“就算我工作再忙,也能擠出時間陪您的。”許幼鳶放平了語氣,坦誠道,“之前還不是您一直催我,我才有點煩老挂您電話。其實那些事我自己心裏有數的,您……”
說到這兒,許毅樹忽然想到了什麽,興奮地翻身而起。
“您這是幹嘛啊!擔心!”
許毅樹往門口的方向看了眼,壓低聲音道:“時悅,時悅!你還記得那個小時悅嗎?時冶的小妹妹,居然長這麽大了,你說巧不巧,送我來醫院的好心人就是她!”
見許幼鳶的眼神有些閃爍,還以為她沒想起來,許毅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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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小時候你還給小時悅補過課,特別黏你的那個小孩啊。”
許幼鳶:“她什麽時候黏過我?”
“你看你這記性,年紀輕輕比我還健忘。那段日子你不是說好了每周末給小時悅補課麽,結果小時悅每天都跑到家裏來,有時候你不在她也不走,就坐在你房間裏等着你,你都忘了?”
被許毅樹這麽一提,許幼鳶依稀回想起來一點點,好像真的有這麽一回事。
“你只要在家裏,你走哪她跟哪,人家小孩最聽你的話,你還嫌人家煩。”
“我脾氣有那麽差麽我?”
“你這臭脾氣還用說?說半天你想起來她了嗎?”
“啊,想起來了。”許幼鳶道,“前段時間就見過了。”
“哦,見過了?怎麽沒聽你說?”
“這有什麽好說。”許幼鳶道,“我朋友圈裏你不也就認識時冶和蒼麓麽?其他人說了您也不知道。”
“小時不一樣,那是我們一家人看着長大的。”
許幼鳶差點笑出聲來:“時悅來家裏補課的那兩年是您最忙的兩年,別說她了,您親女兒我一年下來能見着您幾次?您能在家呆幾天啊,還看着長大的。”
許毅樹這私心都已經寫得滿臉都是,精神狀态挺好,能開始說些不正經的人也該沒事了,許幼鳶放心了。
許幼鳶雙臂交叉在胸前,微微往後瞟了一眼,時悅還沒回來。
時悅這是給她們父女兩人說話的空間呢,真是個體貼的孩子。
許幼鳶道:“您這麽興奮幹嘛啊,想想怎麽謝人家吧。”
“我這是惦記你的事呢,小兔崽子!”
“我什麽事?喝人家的喜酒喝到暈倒的人又不是我。”
“來勁是不是?”許毅樹小聲道,“你和小時悅之前就見過了,感覺她怎麽樣?多大了,大學畢業了沒有?她比你小幾歲?”
許幼鳶早就猜到她老爸安的什麽心思,苦笑道:“爸,您調查戶口呢?人家比我小十一歲好麽,別鬧了。”
許幼鳶了解她爸,她爸也了解她。要是女兒一點都不想聊的事情絕對會冷下臉,不給一絲見縫插針的機會。而提到小時,許幼鳶是面帶微笑的,甚至在拒絕中主動回答了問題,看來有戲。
許毅樹道:“你爸什麽時候鬧過?差十一歲,那她今年23歲了,也該大學畢業了吧。”
“人家本碩連讀都讀完了。”
“喔,那是有點厲害。也是,時家的小女兒小時候就挺厲害,我有印象,她初中上的就是科技實驗班,我跟她爸還聊過這事兒,她爸說她懂事起就特別喜歡人工智能的東西,9歲的時候看完變形金剛就自己做了第一臺玩具車,能自動變形的那種。雖然構造比較簡單,變形的部件也只有二十多塊。”
許幼鳶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兒:“這麽厲害?”
“是啊,還做過會走路的洋娃娃,大半夜的在家裏走路,眼睛冒着綠光,把老時吓夠嗆。”
許幼鳶想到了她的那臺AI“小幼”,算是失敗的作品,不過臉部和人類的相似度非常高。
時悅這麽年輕,再給她20年的時間繼續完善系統,會有什麽樣舉世矚目的成就,或許會超過許幼鳶的想象。
同時更證明了一件事,小兔崽子上初一那年就會說謊了。
什麽“程序設計語言基礎不及格”,許幼鳶完全不信。
許毅樹還想再深入問些什麽,時悅倒水回來了,遞給他:“叔叔您喝點熱水。”
“哎,好,謝謝你小時。”許毅樹笑得像個老太太,許幼鳶看他這模樣就知道老許一肚子的馊主意要往外冒了。
許幼鳶記得以前看過一則科普,說男性年紀越大雄性荷爾蒙就越少,會導致性格上的改變。許幼鳶覺得她爸現在就有點這德性,以前哪見過他打聽過誰的感情問題啊,許幼鳶從初戀到結婚再到離婚,他一句話都沒問過。
不過也不排除一種可能。以前都是她媽媽在打聽,老許就跟在一旁聽着,有什麽想法也都讓媽媽轉告。現在媽媽不在了,所有事都得自個兒親力親為。
“小時啊,你是在國外念的大學吧?”
看,果然來了。
時悅端坐着,即便今天為了參加婚宴染了個喜慶的火星頭,對她僞裝出來的端莊氣質一點兒都不影響:
“是的叔叔,去年夏天回的國。”
還一個字一個字跟新聞播報似的念出來,字正腔圓,自帶一種正氣凜然的氣質。
“你以後還出國嗎?還是就在國內了?”
“回來的時候就下定決心不走了。”
“為什麽回來啊,還是惦記着為祖國建設添磚加瓦?”
“這是其一,當然還有其他的私心。”
許幼鳶瞥時悅一眼,時悅居然在同一時間也看向許幼鳶,兩人當着許毅樹的面目光撞在一塊兒,還是在提及“其他私心”的時候。
許幼鳶略尴尬地假裝并不是在看她,視線穿過她,落在了門外:“我去一下衛生間。”
許毅樹馬上道:“小時啊,你帶她去,別讓她瞎轉迷了路。我沒事了,你們年輕人多聊聊吧。”
許幼鳶:“敢情在您心裏,您女兒上個廁所都能迷路?”
這時候時悅已經轉身微笑地看着許幼鳶了,許毅樹趁機拉下臉瞪她,下巴隔空向時悅的背影點了好幾下。
許幼鳶心裏翻了個白眼,走出了病房,時悅也跟了出去。
兩人一到走廊,四目相對。
“我發誓。”時悅正經臉,“這次絕對是巧合。”
“喔。”許幼鳶問道,“原來之前全都不是巧合。”
時悅微微一怔,沒能立即接話。
本來想要搖搖尾巴裝大仙,結果大仙沒裝成,連帶着以前做的孽都被一齊扒拉出來。
許幼鳶嘴角的笑意難藏,指着時悅“啧”了半天。
時悅立即裝乖,嬌聲嬌氣道:“誰還沒個頑皮的時候,幼鳶姐姐哪會和小時悅計較這些。”
許幼鳶沒想到這小兔崽子還有這樣的一面,突然可愛是怎麽回事?
“好好說話。”
“是,聽幼鳶姐姐的。”
許幼鳶皺着眉看着她笑,又喜歡又嫌棄。
“話說回來,這次真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真不知道會衍生出什麽可怕的後果。”
時悅道:“其實叔叔沒什麽事,就是一下子喝猛了,醫生說了,大事沒有,但是血脂太高,還有嚴重的脂肪肝,酒還是能不喝盡量別喝。”
“喝酒這事兒我跟他說了很多次了,這回算是個意外。其實我也想常陪在他身邊……”
許幼鳶想到過世的母親,想到了父親的孤單和自己現在的無能為力,百般滋味,讓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更多的其實是自責。
當初事業蒸蒸日上的時候忙着事業沒空陪伴父母,現在事業一落千丈又忙着從頭再來,依舊沒時間。只有在媽媽生病最後那幾年許幼鳶才抽空陪伴。
許幼鳶回頭仔細看看才發現,她爸媽其實為她承受了很多壓力。
同性能結婚的時候她和時冶江蘊等人是第一批跑去結婚的。時代是在進步,但我國社會那些舊觀念一代傳一代,想要完全革新不是二三十年能做到的事。她的同性婚姻會引來多少親戚和朋友的閑言碎語,許幼鳶能想象得到,但她爸媽從來都沒有在她面前主動提到一個字。
即便是已經離婚的現在,她爸催促她也是害怕她年老之後身邊沒有相互依靠的伴侶,催她再找的是“女朋友”,而不是“回歸正道”找個男朋友。
爸媽是好爸媽,但女兒這個角色,其實她做得很不好。
“喂,許幼鳶。”見許幼鳶陷入沉思,時悅背着雙手,站在她身後,脖子從她的臉側探上前來,“你在想什麽呢?誰也都想要常常陪在家人身邊,可家人想要的是什麽?陪伴是一回事,家人更想要你過得幸福吧?帶着一身的衰氣往家裏一蹲,家人看到也會煩的。”
許幼鳶:“……怎麽什麽事兒從你嘴裏說出來就變得不着調了?”
“沒辦法,10後特色。”時悅看了下時間道,“壞了,我公司還有點事兒要趕回去,已經遲了。我先走了啊,有什麽事咱們回頭再聯系。”
“那個……時悅。”許幼鳶有點猶豫。
“嗯?”時悅見她欲言又止,想了想,很快明白了,“哦,你是說出去玩的事兒吧。沒關系,叔叔生病了你就別想別的了,好好照顧他。反正咱們有的是時間再去。”
許幼鳶以為時悅再怎麽着都得鬧一鬧,畢竟這次一塊兒出去玩是許幼鳶提議的,其實兩人都很期待。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就算老許現在看起來沒什麽事兒,全面的檢查還是要做的。父親剛暈倒自個兒就跑去玩不陪着的話,怎麽都說不過去。
時悅在關鍵時刻的懂事沒讓許幼鳶輕松,反而更加重了她的負罪感。
時悅剛走,許幼鳶就想着該怎麽補償她了。
* *
接下來的兩天許毅樹做了全面檢查,就像之前初步檢查之後時悅說的,沒什麽大毛病,就是酒一定要少喝。許幼鳶拿着檢查報告差點兒貼到老許臉上,耳提面命讓他不可以再喝酒。
自知理虧的許毅樹也只有低頭認錯滿口答應的份。
在醫院待着不舒服,許毅樹覺得自己也沒什麽毛病了,吵着要出院。
許幼鳶看他狀态的确還可以,醫生也松了口,回家觀察就好。出院就出院吧,住院也不太便宜。
去結算的時候發現有人已經預存了二十萬在裏面,所有的費用扣除醫保才五千出頭,用膝蓋想都知道是誰存的錢。
許幼鳶發微信給時悅,說她爸沒事了打算出院,将二十萬全轉回她賬戶了。
“叔叔沒事就好,今天就出院?”時悅那邊還挺安靜。
“嗯,一會兒收拾收拾就走。”
“等我一會兒呗?我過去接叔叔。”
“啊?你大老遠跑過來幹嘛?”
“不遠啊,我現在就在附近,十五分鐘準到。對了,今晚我請叔叔吃飯,到我家去。”
“去你家?”
“嗯,都裝修好了,還沒人來幫我暖暖房呢。”
“可……”
“我請叔叔吃飯,你不想去就自個兒回家吧。”
許幼鳶:“……”
小鬼又在打什麽算盤,許幼鳶不用掐指都明白。
不過怕今晚的場面太尬,許幼鳶立即打電話給時冶。
“什麽?今晚去小悅家吃飯?”時冶接到電話的時候正準備下班,“許幼鳶,你終于想開了要和我妹在一起了麽?”
“瞎說什麽呢,時悅請我爸去她家吃飯,你一塊兒來啊。”
“啊?請你爸去家裏吃飯?”時冶想了想,“哦”了一聲,笑嘻嘻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許幼鳶覺得時冶說的“明白”似乎有點陰謀的氣味。
“你們幾點到?我現在就過去。”時冶沒回答她的話,興沖沖地出門。
“時悅說十五分鐘到,回到她家應該晚上八點了。”
“好,八點見,嘿嘿嘿。”
許幼鳶:“?”
說十五分鐘果然十五分鐘就到,時悅進病房的時候第一時間跟許毅樹打招呼,“許叔叔”叫得特別甜,一邊叫着一邊順手将許幼鳶手裏的袋子拎了過來,動作非常自然。
許毅樹滿面紅光地應了一聲,兩人根本都沒看許幼鳶,直接聊着天就往外走。
時悅說她車停在外面露天停車場,出了樓得走一段路。外面好像下雪了,挺冷,給了許毅樹一件外套:
“別看這外套薄,裏面有發熱系統,叔叔穿上吧,能擋風還能取暖。”
許毅樹驚訝:“這麽厲害嗎?什麽原理?”
時悅又亮出小糖豆的超甜度笑容,和許毅樹并肩走着,耐心地和他解釋發熱外套的原理。
許幼鳶跟在她們後面雙手插在口袋裏,感覺這二位才是親父女,自己就是個路人。
而且外套有發熱系統,這事兒居然是真的?
許幼鳶深深地為當年自己居然給天才少女補過課這件事感到羞愧。
許毅樹穿上時悅給他的大衣,迎着風雪笑出兩排白牙,時悅還幫他開車門,兩人其樂融融。
許毅樹堅持要坐後排,讓許幼鳶坐前面副駕。
時悅怎麽着都行,三人上車,往時悅家開。
許毅樹問她住在哪裏,時悅說南江ONE宿,離這兒大概40分鐘的路程。
“哎?這個社區我知道,幼鳶你當初不是特後悔買房買太早了嗎?不然肯定買南江ONE宿的房。小時,這個社區很貴吧,你買的還是租的?”
“爸。”許幼鳶受不了,小聲嘀咕,“別一上來就打聽人家私事好麽?”
被她這麽一提醒,許毅樹也覺得不太妥當,時悅笑道:“幼鳶別鬧,我跟叔叔聊天呢。”
“……你叫誰幼鳶呢?”
“誰叫幼鳶我就叫誰啊。”
時悅根本不和她正面沖突,開了自動駕駛,三個人就在車內随便聊聊。
時悅直接跨過了許幼鳶,跟許毅樹道:“是我買的,當初這社區剛開盤我就買了,挺合算的。要是現在我估計也買不起。”
“眼光毒,有遠見!而且年紀輕輕就在這麽好的地段買房,幼鳶,你得多跟人家學習學習。”
許幼鳶斜眼看他,不知道跟他說小時不僅在南江ONE宿買了房,還一買買了兩層,不知道老許會作何感想。
當然,許幼鳶在心裏吐槽老許的時候肯定不會想到,事實上時悅不是買了兩層,而是三層。上次她們和小幼人機大戰的時候沒來得及參觀樓下的泳池。
許毅樹問什麽時悅就答什麽,完全沒有要隐藏的意思,也沒有誇大炫耀。即便沒有炫耀的心思,按事實說話就已經足夠讓許毅樹歡天喜地了。
許幼鳶發現時悅在許毅樹面前絲毫沒有隐藏的想法,要不是許毅樹不知道暗廂和NCOUNT的事情,沒問到這環節,時悅可能連這老底都一并交待了。
許幼鳶看着她特別真誠,真誠到有些讨好老許的模樣,心中有種被毛茸茸的尾巴掃過的感覺。
許毅樹問得差不多就沒問了,大概知道時悅的經濟狀況非常紮實,和許幼鳶已經處于可以不用敬語叫“姐姐”,而是直呼其名的關系。不用小心翼翼,而是能互相暗暗發送白眼,甚至吐槽的時候掐來掐去。
多好啊,完完全全是戀愛的感覺,讓許毅樹想到他和婷婷剛開始戀愛的時候,也是這種美好的氣氛。
車開進南江ONE宿,時悅掃了虹膜開鎖進屋,許毅樹又對虹膜鎖研究半天。
“這鎖我一直想買,就是買不着好的。”
時悅道:“回頭我給叔叔直接快遞到家。”
許毅樹發現自己随口一句話要讓小孩兒破費,趕緊說不用了,他就這麽一提。
“沒事,這個虹膜鎖的老板我比較熟,算是生意夥伴,白送的不用錢。”
許幼鳶在她耳邊道:“怎麽什麽老板都是你小弟啊?”
時悅嘴唇不動,壓低聲音道:“叔叔喜歡,你別多嘴了。”
許幼鳶:“……”
許毅樹進屋之後看見旋轉空間和許多前沿産品也沒好再多點評,連眼神都直直地看向前方,生怕小時又要給他發快遞。
時悅讓他們坐一會兒,打開電視看看,休息休息,她做個飯很快。
“你還做什麽飯啊。”許幼鳶道,“叫點外賣得了。”
許毅樹也說:“是啊小時,別這麽累了。”
時悅道:“叔叔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麽能吃外賣。不麻煩,菜單我已經訂好了,直接拿出來做就行。”
時悅堅持着去了廚房,許幼鳶跟進去:“你上一天班了別折騰,而且做飯多累啊。”
時悅站在冰箱前道,往外拿食物:“不累。回來之前我就用手機定好了菜單,冰箱全都準備好了。”
許幼鳶見她一盤盤地将解凍、切好的菜往外拿,發現這款冰箱和時悅送到她那兒的一模一樣。
“你還沒吃過我做的菜吧,今天你有福了,趕緊出去等着,別給我添亂了。”
“你真的會做飯?”許幼鳶将信将疑。
“我勸你現在就把胃給我好好騰個地方,一會兒別吃炸肚皮。”
時悅哼哼地嘚瑟,沒想到許幼鳶沒再跟她較勁,溫柔地笑道:
“那我等着了,小時悅,辛苦了。”
時悅被她的笑容擊中心窩,手指動了動,最後還是理智将她拉回來,沒有當場将許幼鳶抱住……
在許幼鳶要走出廚房的時候,時悅道:
“以後我能都叫你幼鳶嗎?”
許幼鳶眨了眨眼:“你沒大沒小的時候還少嗎?随便你叫什麽都好。”
“喔,那我就叫了!”
“嗯嗯,叫,叫。”
兩個人相視一笑,氣氛爆好。
許幼鳶走回到客廳之後,時悅操起菜刀“叮”地一下釘在菜板上——今晚廚神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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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