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
是開玩笑的時候嗎?工藤額角頓時蹦起了愉快的小青筋,見狀,黑羽連忙改口道:
“那,I jump,You jump?”
工藤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嗚哇!”
黑羽快鬥根本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整個人抓着後衣領拎了起來,他大驚失色,像只被拎起後脖頸的貓:“我知道了!你不想jump,也不想我jump,原來是因為要謀殺我!可這個高度也摔不——哇啊!”
“謀殺個鬼你給我從那棵樹上下去。抓緊了!”
工藤新一調整好了力度,對準位置甩手一丢,将撲騰着的大麻煩扔了出去,那落點是早就觀察過的——一棵不起眼的,樹幹斜着伸展到屋頂邊緣的樹。黑羽吓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抱緊了樹幹,不滿地大聲嚷嚷道:
“你是在報複我之前逗你玩吧!是吧是吧!一定是吧!”
“嗯?有嗎?”
說話間,偵探輕盈一躍,跳下了屋頂。敞開的長風衣下擺飄起,随着他的動作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
“很顯然,我是在幫助你逃生。”
工藤新一落地站定,拍幹淨風衣下擺沾染的塵土後,一面掏出手機摁響“燈塔”電話,一面仰着臉,和正慢騰騰地從樹上往下挪的黑羽對視,神色平靜,語氣也嚴肅:
“別随便誣蔑人啊,黑羽。”
偵探的這副正氣凜然的表情格外有信服力,黑羽快鬥忍不住動搖了一下,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真的嗎?”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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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信了。
“...好吧,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好心當成驢肝肺誤會了你...您大人有大...等等等等!你笑了吧!工藤,你絕對笑場了吧?我看到你笑了,啊啊啊啊還說不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啊你個混蛋偵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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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想到此處,回憶起黑羽當時臉上像是黑咖啡拌關東煮加上腌蘿蔔草莓大福般精彩紛呈的表情,工藤新一就止不住地想笑。
“聽說那家夥回去後病了一場...看來真的被6100的火焰吓到了。明天順路去看看好了?”
做完決定後,工藤新一捏着威化餅幹觀察了一會兒,沒聽過的牌子,從配料表到包裝都很普通,但聯想到黑羽吃它時的滿足表情,味道應該不錯?他好奇地拆開包裝袋,取出一塊餅幹,塞進了嘴裏。入口的甜味讓他蹙起了眉頭,
“......好甜。”
餅幹酥脆入口即化,夾心的奶油綿軟甜蜜,像是有一整塊奶油蛋糕的精華被壓縮起來,如炸彈般一口氣在舌尖上爆開。除了濃郁的奶油味,再也嘗不出別的味道...工藤新一捂着嘴,喉嚨滾動了幾次,才勉強咽下嘴裏的食物,他咂舌:
“這确定是人吃的?太甜了吧...”
“哦?像一個果子漬透了蜜酒,還是像發熱的面頰埋在柔軟的積雪裏?”就在這時,一個笑吟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那音調悠揚而神秘,頗有些漫不經心,話語裏也仿佛流淌着奶和蜜:“還是說,像繁花在夏天怒放呢?”
“......貝爾摩德。”
工藤新一停下腳步。
工藤宅前,一個金發女人斜倚在牆壁旁,明明是略顯随意的姿勢,放在她身上卻自有一股沉醉的風情。路燈的光在她身後凝滞着,女人站在黑暗中,不緊不慢地梳理好随風揚起的大波浪,對着他綻放微笑:
“好久不見了,cool guy。你的口味似乎有所改變。”
“改變?”
工藤新一看看手上的威化餅幹,難道自己的行為被誤解成了喜歡?偵探哭笑不得:“不,它太甜膩了,不合我的胃口。”
“這樣。”
貝爾摩德掠過工藤新一的面容,在他的嘴角停留一瞬,意味不明地揚起眉,不再開口,看得工藤新一一頭霧水。
好吧,她一直都這樣。即使是偵探,也難以猜透這麽一個神秘女人。就像是薄霧籠罩的森林,越是靠近,越是危險,探索的每一步都布滿了未知的陷阱。
難以捉摸的微笑,暧昧不明的話語,深邃複雜的眼神,這些東西和她的多重身份加在一起,用以掩蓋貝爾摩德背後的無盡秘密。一朵食人玫瑰出現在這裏,目的會是什麽?灰原?不,應該不是。偵探揣摩着對方的意圖,試探着抛出話題:
“那些資料是你故意留下的?”
貝爾摩德毫不在意地聳聳肩:“誰知道呢。”
偵探再接再厲:“你為什麽要為他們工作?”
“為什麽,要為,他們工作。”
貝爾摩德慢慢地重複了一遍他的問題,從身上掏出一個精致的匣子,打開,抽出一支細長的女士煙來,她稍稍低頭咬在嘴中,點燃了香煙:
“你覺得我是在為誰工作?黑衣組織的殘黨,或者另一個隐秘的犯罪團體?”
偵探謹慎接話:“不排除這些可能。”
“你或許還覺得我是被迫的,是不是?親愛的,當你只注意一個人的行為,你沒有看見他;當你關注一個人行為背後的意圖,你開始看他;但只是看而已,你依舊沒有看見他。”
貝爾摩德吸了一口煙,前端的火星幽幽地閃着光,像是一顆金色的螢火:
“這一次,我是為了自己。”
工藤新一一愣:“你...”
“危險。”
貝爾摩德截斷了他的話:“他們很危險。”
從這句話中,偵探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他連忙追問道:“他們和黑衣組織在研究同一種東西?”
研究“永生”。工藤在心底咀嚼這個詞。由于肉身限制而導致的有限生命下,自然而然地,誕生了對永遠的執念。因為一己私欲,貪婪地拉上無數人,就為了這麽個荒唐而不切實際的念頭。
“或許比那更加荒唐。”
貝爾摩德直起身子,朝着與他來時相反的方向走去。在即将消失在道路盡頭的拐角時,金發女人微微停頓,沒有轉頭,緩緩地吐出一口煙:
“要想和神分庭抗禮,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同神一樣殘酷無情。”
貝爾摩德離開了。
她出現在這裏,好像真的只為了見他一面,與他說幾句話一樣。
“......”
不管怎麽理解,最後的那句話都聽起來很不妙啊。現在的犯罪組織都怎麽回事,追求的東西一個個都這麽地高端大氣上檔次,整點低調奢華有內涵的指标很難嗎!
工藤新一略感牙酸地嘶了一聲,他揉了揉凍得僵硬的臉頰,掏出鑰匙,決定快點回家。在經歷了齁甜得仿佛能殺人的威化餅幹,又在寒風中吹了半晌後,他現在急需一杯熱騰騰的黑咖啡來撫慰自己的身心。
吱呀——房門向內推開,工藤迫不及待地走了兩步,緊接着,又停了下來。他無奈地扶住額頭:“......今天的不速之客還真多啊。”
他家難道是什麽必打卡的旅游景點嗎?
進門的玄關處,一張卡片正靜靜地躺在那裏,卡面是白色的,四周印着一圈燙金花紋,右下角畫着一個戴高頂禮帽,呲牙狂笑的塗鴉小人。
而投遞人像是生怕他認不出來般,在頭像旁還留下了一行潇灑的簽名——“怪盜Kid。”
是異常1412號:kid的預告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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