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利維坦·布魯
利維坦·布魯
傍晚,“燈塔”,14F。
噠、噠、噠。
鞋跟與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回響,腳步聲從遠到近,逐漸變得清晰。旋即,一個姿态大方,步伐穩健的人影走進了研究科,
“咦,是...上一次的?”
研究員們收回望向入口的目光,開始竊竊私語。
“新人?怎麽看着有點眼熟...”
“我好像在電視上見過?”
“工藤新一啊!你們不知道?這可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懂不懂這個名號的含金量啊!他加入‘燈塔’的時候,公安那邊都要氣炸了!我跟你們說......”
在一句句或興奮或好奇的議論聲中,工藤新一面容平靜,仿佛什麽也沒聽到般,徑直穿過辦公區域,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利維坦布魯的辦公室。
咚!咚!咚!他屈起手指,有節奏地輕敲了三聲。
沒有回應。
咚!咚!咚!工藤新一加重力道,又敲了三聲,依舊沒有反應,辦公室內異常的安靜。
臨時出去了?工藤收回手,打算轉身離開。就在此時,他聽見了一種聲音。
仿佛是拉動了老舊風箱的嗬嗬風聲,又似乎是從幹涸開裂的土塊間發出的喘/息,那聲響向外冒着熱氣,斷斷續續的,每一聲都比上一聲要響亮。偵探一驚,砰砰拍打起房門:
“出什麽事了?喂,有人在裏面嗎?該死,房門反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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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開把手,後退了兩步,正要用力撞上去,門卻在此時打開。
“別拍了別拍了,敲得我腦瓜子嗡嗡的......快鬥?”
一個灰白色短發濕噠噠黏在臉側的男人探出頭,茫然而又疑惑地瞧着他:“你又跑出來了?怎麽還穿着守夜人的衣服...”
利維坦·布魯愣了愣,接着,他反應過來,恍然大悟道:“你是收容科的工藤新一吧!”
“是的。”偵探點頭:“布魯先生,剛剛我聽到...”
“噓,噓。小點聲,別給他們聽到了。”利維坦左右瞧了瞧,壓低嗓音道:“昨天沒睡好,今天的事情又太多,一不留神就睡過去了。然後就...”
利維坦朝他擠擠眼睛:“你懂的。”
...那您的呼嚕聲還真有特色啊。
工藤新一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對方,确認真的沒發生什麽意外後,禮貌颔首道:“抱歉,打擾了。”
“哈哈哈不打擾不打擾,歡迎歡迎!”利維坦讓開了道路。
工藤新一走進屋內,辦公室的布置很簡潔,正中一張辦公桌,再過去是一組帶軟墊的真皮沙發,地板上鋪着絨毯,落地座鐘滴答滴答轉動着,演奏出精準而不失韻律的調子。
“你比照片上還要年輕!真是年少有為啊...”利維坦感慨着打開櫃子:“紅茶還是咖啡?”
“咖啡就好,謝謝。”
工藤新一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轉而仔細觀察着利維坦。他眼底青黑,眼袋浮腫,嘴唇裂了幾道口子,手部也起了一層皮,狀态顯而易見的不對勁。像是接連暴曬了好幾天的綠蘿,發黃、幹枯,葉子邊緣都打起了卷。僅是将咖啡倒入杯中的動作,都透着些力不從心的勉強。
“咳咳...抱歉,有點感冒。唉,這人啊,到了四十多歲,身體機能,尤其是免疫力,真的是下降了很多。”
利維坦适時嘆息了兩聲,打斷了偵探的思緒。他将咖啡放在了茶幾上,雙腿随便地岔開,坐到了偵探對面,進入了正題:
“有什麽事情嗎?”
“是這樣的。”工藤新一挺直腰板,開門見山道:“您曾經負責過異常1412號,對嗎?”
在1412號檔案的附錄2中,有這樣一句批注“這是徹徹底底的失敗。——利維坦·布魯”,足以說明利維坦曾經接觸過kid。
“...對,我當時是黑羽盜一手下的研究員。”利維坦沒有掩飾地承認道。他揉揉凹陷的太陽穴,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怎麽突然提這個?”
工藤新一沒有回答,繼續問道:“kid入侵的時候,您在14F嗎?”
“......是,我當時和市谷英美在一塊,她可以證明。”利維坦回過味來了。他放下茶杯,停頓幾秒,斟酌着說道:“我準備去看6100的實驗數據,正巧遇見了她。警報響起來的時候,她還想沖進6100收容室,說什麽‘等下,研究正到了關鍵...’的傻話,我怕她受傷,就先帶着她離開了。”
“你們認識?”
“當然。”利維坦聳聳肩:“我們打過不少交道。”
“去看6100實驗數據又是?據我所知,你不屬于市谷英美的培育項目組。”
“說來話長,”
利維坦将手中的紅茶一飲而盡。右腳從茶幾下擡起,擱到了左腿上,長長嘆了口氣道:“市谷的‘異常1600號:焰火的培育項目組’,之前一直是我負責對接。雖然沒有直接參與,我也出了不少力。好不容易成功了,誰能想到會被kid...”
偵探挑眉。
“唉,和它打了小半輩子交道。我也沒想到再遇到kid,會是這種情況。”利維坦拿起茶壺,又倒了一杯熱茶:
“問得這麽詳細,工藤小兄弟,你是來調查6100失竊案的吧?”
“我聽說過你的名字,‘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如果說‘燈塔’中有誰能找到6100,那一定是你。”利維坦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請一定要幫我們找回6100,拜托了!”
激昂上揚的尾音伴随着180度鞠躬的大動作,熱情地拍到了工藤新一面前,出乎意料的是,偵探并沒有回應,他似乎聯想到了什麽,托着下巴,眼底時不時閃過亮光,完全沉浸進了自我的世界中。
“......”
辦公室突然安靜了幾秒。
利維坦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時,一道鈴聲響了起來,打破了這仿佛凝固的尴尬氛圍,
“喂,寺井?”
工藤新一回過神來,若有所思地,看着利維坦接起了電話。
“啧,那小子...”
電話那頭似乎說了什麽,利維坦罵了一句,語氣變得無奈:“不,快鬥不在我這裏。”
“我知道了。別擔心,它沒什麽危害,嗯嗯我會幫忙留意的...”
見利維坦安慰起了電話那頭焦急的老人,一時顧不上其他。工藤不再打擾,帶上房門,退出了辦公室。
…………
14F,13F,12F...
電梯緩緩下行着,等待到達的過程中,工藤新一一時得了空,做偵探時的習慣又重新冒出了頭。他盯着不斷跳動的數字,食指和大拇指托住下颌,思緒漫無邊際地發散着,琢磨起了一些沒什麽用的小細節。
不管是利維坦見到自己時脫口而出的“快鬥?你又跑出來了?”,還是先前監控員敘述的“這孩子,明明身子還沒養好,怎麽就下床到處亂跑。”,都能說明黑羽快鬥是個待不住的主,既然他好動不是一天兩天,電話那頭為什麽突然那麽焦急?
除非...“燈塔”突發了意外情況,放任現在狀态的黑羽亂跑,會發生一些不太美妙的事情。
會發生什麽呢?偵探不由好奇地想。
好在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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