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夜探
夜探
蘇娮等人到時,謝泠尚在看書,見她們來了方合上書本,只是令他意外的是,公主殿下也來了。
“見過先生。”
“不必多禮。”謝泠拱袖與公主道過禮,問:“公主殿下怎會來此?”
蕭若芙道:“聽聞先生要教娮娮二人習字,特來觀摩。”
謝泠道:“陛下若是得知殿下有如此向學之心,必然欣慰。”謝泠如何不知道蘇娮等人的心思,只是公主的面子他總要給幾分。
“若公主喜歡,架上有許多書可供覽閱,若有不解之處可提與微臣,必為殿下答疑解惑。”
“那便謝過先生。”蕭若芙不好這麽離開,只好依言。
殿內除謝泠的桌案外,另置了兩張書案,上面文房四寶一應具備,均是謝泠一早安排好的。到底有一日為師的職責在,且早些時候傅容同他打過招呼,請他務必對蘇娮這個學生關照些。他起初未答應,可看了那答卷又覺蘇娮和齊瑤倒也不是一塊朽木,便特地抽出時間來教。
如今,人既來了,謝泠也未追究她們不按時到的過失,便讓她們各自抄寫一篇《洛陽賦》。
因是初冬,殿內籠了炭爐,上面燒着一壺水,幾刻後便“咕嘟嘟”快要溢開。謝泠聽見動靜,将爐上燒沸的水壺放置一旁。
偏殿內,兩人練字,一人看書,一人泡茶。
謝泠泡茶用的是撮泡法。先以沸湯蕩滌茶具,用極熟黃麻巾拭幹。後為烹點,取茶盒中适量白毫銀針投入紫砂壺,注入少量沸水潤茶,三呼吸時重投沸水注滿,後待用。
一套動作由他做下來竟是無與倫比的好看,實為優雅得體的典範。
謝泠替她們三人斟好茶,三人一一道過謝後繼續各自的事。
蘇娮瞅見白瓷盞中茶湯青亮,毫香陣陣,看着不錯便飲了一口。發覺味道不錯,又有些口渴便喝了一大口,茶杯已然見底。
齊瑤亦是得到極好的享受,于她而言,來謝先生這裏蹭口茶喝似乎也不錯,便厚臉皮地多讨要了幾杯。
公主蕭若芙輕輕抿了一口,茶湯在舌尖緩緩蕩開,一股沁香直入肺腑,不覺心情大為舒暢。
謝泠這時行至蕭若芙旁邊,施禮道:“公主品過珍貴茶茗無數,今日倒是微臣怠慢了。”
蕭若芙有些受寵若驚,“先生實在謙虛了。”
謝泠想起了什麽,又道:“其實,人生若要精彩,便要經過千錘百煉,便如這手中一杯清茶。茶葉自起始到供人飲用的佳品尚需上百種工序,再到泡茶亦要花費時間耐心方得極好滋味。”
“想必,公主一定明白。”謝泠意味深長的一句話,蕭若芙若有所思。
待她想明白,忽地起身道:“先生,我尤記得宮中還有些瑣事要處理,便改日再找先生解惑。”
謝泠點頭應了,蘇娮二人聽見這話不由看向蕭若芙。不是,公主殿下,你走了我們怎麽辦?不是說好的……
蕭若芙便對二人道:“娮娮,瑤瑤,謝先生學識淵博,你們跟着他學□□沒有壞處,況先生本就事務繁重,能抽出時間教你們已屬不易,你們更要體諒他的苦心才是。”說罷,蕭若芙深切地看了她們一眼,便帶着宮人離開了。
蘇娮和齊瑤五味雜陳,好不容易搬來的救兵就被一個謝先生三言兩語給送走了。
蕭若芙走後,謝泠便向她二人道:“治學一事本該嚴謹,最忌偷懶懈怠,你二人究竟是頑石,還是璞玉,待經雕琢便可見分曉。”
末了,謝泠收了二人所抄寫的《洛陽賦》,這一看就看出來許多問題。蘇娮的字缺乏一定的耐心,字寫得張牙舞爪,足見其本性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溫婉。
而齊瑤的字大雖大了些,可其中章法倒是中規中矩,只是下筆不夠游刃有餘,最大的問題還是在于“習慣”二字。
謝泠思量了片刻,便有了對策。只道:“蘇娮,你寫字缺乏一定耐心,今後便以臨摹字帖為主,每日一篇,寫過拿與我呈看。”
“齊瑤,你今後練字不必在空白紙頁書寫,而是在特印的方格紙中書寫,所寫內容不限,同樣每日一篇,不得找人代寫。”
“是,先生。”二人異口同聲答道。
謝泠囑咐完,便離開了偏殿,今日的開小竈便結束了。
……
日暮落得很快,用過午飯,夜就要來臨了。
蘇娮洗了個澡,穿了寝衣歇下,在臨睡前她總習慣将貼身的腰帶放置觸手可及的地方,不過那腰帶可不是一條普通的腰帶。
今夜月黑風寒,阖宮上下寂靜一片。
大約戌時一刻,暖閣外忽然傳來一陣窗棂敲響的聲音,緊接着傳來幾聲“咕咕”的叫聲。
蘇娮聽見這動靜早已經醒來,她掌了燈,披衣下榻。打開紗窗,寒風灌了進來,将她周身溫熱席卷而去。那只乳白信鴿發現了主人,便展翅飛去。
蘇娮取下了綁在它腿腳上的信箋,撫了撫它的頭,以示憐愛。雖說信鴿不畏冷,但這樣冷的天,倒難為它兩處盤旋。
信鴿完成任務便飛走了,蘇娮關上紗窗,展開信箋将其放置火上烘烤,上面很快就顯出一行字跡來。蘇娮看完後便燒了。
長公主那邊又來催了,紅妝要她趕緊行動。想到尚在大燕的哥哥,蘇娮耽誤不得,還是決定出宮一趟。
她打開了衣櫃,取出藏在裏面的一個包袱,裏面是一套輕便的夜行衣并一盒淬了藥的銀針。
她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帶上随身武器,輕輕推開房門,只幾個起落,便隐入夜色,消失不見。
蘇娮的輕功是受過頂尖殺手調教的,皇宮的高牆對于她而言并不是難以逾越,她輕而易舉就越過後宮,在夜色的掩護下悄無聲息離了宮。即便有巡邏的禁衛得見,也只是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或是鬼魅作祟。
蘇娮一路朝南行,大約一個時辰就來到目的地——章平王府。
她隐在房頂觀察王府巡邏侍衛流動情況,因先前的信箋中紅妝交代了章平王府的布局圖,她很快就找到了王府書房所在地。蘇娮對此次的任務很明确,她要找到一封信。
蘇娮觀察了很久,發現書房的巡邏侍衛比別處多了一倍不止,很容易誤導外人,表明書房隐藏着一個大機密。而相比寝室,侍衛便少了一倍。
她并不相信老狐貍蕭環會将密信藏在書房,便隐了身形前往寝室。
院前幾個侍衛還未反應過來,便被蘇娮幾根銀針刺入心髒而亡,因她速度太快,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蘇娮不聲不響解決了侍衛,她來到寝室前,手指捅破船紙,點燃了一根軟眠香放進去。煙氣絲絲袅袅飄蕩,漸漸萦滿整個寝室,因她事先吃了解藥,眠藥對她一點作用都沒有。
蘇娮輕輕推開房門,入內将房門重新合上。內室蕭環夫婦因軟眠香的緣故睡得極沉,有再大的聲響也不會醒來。蘇娮隐在簾後,再三确定穩妥後方四處尋找那封密信。只是,她翻過桌案,書架,竟然一無所獲。
蘇娮想到寝室可能存在密室暗格,便四處尋找觸發機關的樞紐,大約找了半個時辰,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就在她欲離開時,視線中忽地看到桌案旁擺放的一株綠蘿。
似綠蘿這樣的花草擺在此處本無問題,只是擱置綠蘿的架子由名貴實木打造,用來放置一盆平平無奇的花草,未免過于大材小用,況且這木架子的擺放正好緊鄰着書架。
一個下意識的猜測漸漸浮上她的心頭……
蘇娮靠近木架子,伸手将木架子搬正,只聽得“咔嚓”一聲,兩邊的書架竟然向外打開,露出裏面一個隐蔽狹小的暗格。
蘇娮知道那裏面就是她要找的東西,她揭開上面隐藏的卷軸,拿到信後,還帶走了桌案上幾張信箋。
一切準備妥當,蘇娮打開房門,再度隐入深重夜色。
只是,她剛越過王府後宅,淩空中傳來幾聲銳響,幾枚柳月飛刃朝她激射而來,下一刻,一個黑衣人在茫茫夜色中現身,看身形是個男子。
蘇娮早知另有一波勢力與她們作對,她足間輕點,堪堪靈活避開飛刃,轉手間指尖銀針朝那人射去。
“這就叫做來而不往非禮也!”
來人同樣功夫不低,手執長劍輕松便揮開銀針,笑道:“我等在此處,已有多時了。”
蘇娮蒙着面紗,不禁嘲諷:“閣下竟只會守株待兔麽?”
對方冷哼一聲,舉劍刺來,蘇娮摁開腰間暗扣,抽出一把軟劍,腕間內力一凝,瞬間直硬無比,擡起手腕便迎上對方劍刃。
二人纏鬥了數招,蘇娮前些日子內傷未愈,漸漸有些吃力,那人笑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不若将信留下,我考慮留你一命。”
蘇娮冷哼道:“想要信,各憑本事。”說完,她自懷中抽出那封信,揚手向空中抛去。
對方心系那封信,也無意與蘇娮纏鬥,騰起輕功去奪,誰知蘇娮淩空一劍,那人防範不及,胳膊上割開了一條口子。
“臭丫頭,算你狠!”那人悶哼一聲,忍着痛奪下了信,本欲尋仇,可回頭竟發現人不見了。
裴遠以為她明知不敵自己,怕丢了性命才逃匿,也不再多想,拿了信準備離開。
可就在他欲離開之際,章平王府忽地燈火通明,“來人啊,抓刺客……”
緊接着,大隊侍衛舉着火把朝內院而來,不多時便要包圍整座王府。
她奶奶的!裴遠咬牙切齒,明白這是那個臭丫頭搞的事,也不再多想,倉皇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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