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靠近
靠近
蘇府,清風閣。
“母親,怎麽辦,絕不能讓那個賤人活着出來。”
“前些日子那賤人欺負我,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床榻上,蘇妙低聲啜泣,病容上滾下串串熱淚來。
冬日裏湖水寒涼無比,她慣來身子嬌弱,落水後染了風寒,至今也沒有好。
尤氏看着心疼,輕撫着她的背,語氣也軟了下來,“妙妙,你放心,我已經同你表姐打過招呼了,定下了一箭雙雕的妙計,謀害皇嗣這樣的罪名,不死也要脫層皮的。”
尤氏向來與侄女蘭妃來往密切,可前日書信中傳來芸妃有孕的消息,使二人頓時不安。須知聖上子嗣凋零,若芸妃成功誕下長子,那麽蘭妃的地位便岌岌可危,尤家也将遭受仇家打壓,從此一蹶不振。
又因蘇妙落水一事,姑侄倆便定了一條毒計,先設計芸妃滑胎,其後嫁禍給蘇娮。
蘇妙聽了母親的話,漸漸止了哭聲,“母親,你一定要讓表姐好好收拾蘇娮那個小賤人。”
尤氏邊替女兒梳理頭發,一邊說道:“母親一定讓欺負你的人付出代價。”
提起蘇娮,蘇妙越想越氣,不由問道:“母親,你當初為什麽要同意那個賤人入宮?”
尤氏看着她嘆了口氣,“你以為我能阻止得了嗎?”
“你父親也不知道最近中了什麽魔怔,竟想起姜氏的好來,縱使我不同意,你父親也一定會讓那個賤人的女兒入宮……”
“母親……”蘇妙又啼哭起來。
尤氏只能安慰她道:“妙妙,你放心,母親一定會為你做主。”
“等你好了,在你父親跟前一定不要莽撞,将往日的性子收斂些,不要惹你父親反感。至于蘇娮,既然她要擋我們母女的路,那就留不得了……”
母女二人正說着話,一個心腹丫鬟挑了簾子進來,朝尤氏問安:“夫人,宮裏頭來信了。”
尤氏還以為來了好消息,急着将信拆開,可待她看完,面色竟然一滞,似乎不大高興。
蘇妙疑惑低接過信,看完後情緒繃不住了,“什麽,蘇娮被放出來了!”
“母親,這怎麽會……”
尤氏也見過許多場面,很快就鎮定下來,“你表姐說,有人保着蘇娮,硬是從中查出了線索,娘娘為了避免查到自己身上,逼迫那宮女自殺了。”
這時候,蘇妙并不關心旁人死活,她只在意蘇娮死了沒有。蘇娮那個賤人,不僅害她落水,還搶了她伴讀的位置,那原本應該是屬于她的……
她一定不會放過她。
……
下午些時候,齊瑤過來接蘇娮。
“娮娮,你可以出去了。”
好不容易催促獄卒将牢門打開,齊瑤便沖進去拉着蘇娮,帶她離開這個晦氣的地方。
蘇娮倒是一點兒情緒波動也沒有,一則芸妃小産之事本就與她無關,二則她相信周知斐。
可是她找了半天,卻并沒有發現周知斐的身影。
“周大人呢?”蘇娮問。
齊瑤笑着答道:“周大人許是有公務在身。”
“娮娮,我帶你去找謝先生。”
“找他做什麽?”
“這次的事,先生也費了不少心的。”
蘇娮實想不到謝泠會幫她,倒頗為意外。
二人這便到了偏殿。
彼時,謝泠正在彈琴,琴音淙淙如流水傾瀉,其間又有風動竹林之聲,悠揚寧靜,曠古久遠。
見她二人來了,謝泠十指覆在琴上,止了餘音。
“這一回便是長個教訓,以後行事莫要過于張揚。”
蘇娮暗自捏着袖口,原本還想謝他來着,可這話頓時便說不出口,反倒有些氣憤,只道:“學生知道了。”
聽這語氣,謝泠頭也未擡,知道她不情願,便道:“下去練字吧,尚能靜靜心氣。”
蘇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她倒是巴不得惹怒他,以後省得他一番說教,老是嚷嚷着練字,好生煩惱。
可一貫嚴厲的人,在她這裏卻莫名耐心起來,想來想去,蘇娮覺着這姓謝的一定是吃錯了藥。
“先生若是無事,學生便退下了。”
謝泠這次并沒有發話,蘇娮見狀行了禮,轉身離開。
齊瑤覺着有些不妥,便解釋道:“先生,娮娮許是經此一事,心情不好,你莫要見怪。”
“我替她謝過先生。”
謝泠如何會在意,“你回去吧。”話音一落,琴聲再度響起,只是音調有些低沉。
齊瑤依言退下,為何她覺得先生好像并不是很高興,也許是她多想了。
回到言奚齋,蘇娮便關上了房門。
她從櫃子裏取出一副卷軸,打開看了幾刻後便再度放回原處,這是她每日必做的事之一。
如今已是深冬,大燕的冬日更是嚴寒,不知道衍哥哥的身體如何。
為了盡快完成任務,她決定今日夜探謝府,聽一聽謝泠的牆角,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線索。
好不容易挨過數個時辰,天剛擦黑,蘇娮便扮成一個小太監,光明正大出了宮。因她事先借了公主的宮牌,那些守門的侍衛不敢攔她。
這數月裏,蘇娮不是沒有探過謝府,只不過每一次都無功而返。
謝府離忠勤王府極近,只不過眼下的王府早已破敗不堪,先前風光随着那場抄家滅門之禍毀之殆盡。蘇娮實在不明白謝泠為什麽會搬到這麽冷僻的地方。
循着往日那條小道,蘇娮很快就找到書房。
院落寂靜,唯獨雅月堂還掌着燈,昏黃的燭光下,隐隐可見一個黑色人影。
蘇娮十分謹慎,只因謝泠身邊有聽竹和聞月兩個高手,兩個人加起來極其難纏。她暗中觀察了半天,發現是聽竹守夜後才放了心。
聽竹這小年輕,勇猛是勇猛,可就是太過直率,她随便一忽悠就上了當。
今夜也是如此。
蘇娮從地上撿起一枚石子,使勁朝另一側的柱子擊去,弄出了動靜。那門前的聽竹聽到動靜便尋過去,蘇娮趁機閃身隐在窗下。
聽竹一時半會回不來,蘇娮便捅開一層窗戶紙,觀察屋內的情況。
屋內,謝泠照舊看着書,身上披着厚厚的黑色披風,整個人籠在光影裏,竟絲毫不突兀。不了解他的人只當他是聖人君子,誰知道此人城府極深。
謝泠這些年一直與長公主的勢力暗自較勁,為的是容笙那個已經死了的人,這也是她任務中關鍵的一點。可是,數月裏她探了謝府數次,依舊沒有關于容笙的一點消息。
狡猾如謝泠,自然不會輕易洩露容笙安葬之地,她得另想辦法才是。
既然守株待兔之計不行,那麽就得接近他,想辦法獲取信任。
即便蘇娮不情願,可哥哥的命掌握在長公主手中,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蘇娮等了一個時辰,奈何謝泠與聞月口風極嚴,她只好放棄,選擇回宮。
……
接下來幾天,謝泠就覺出了些與衆不同的味道。
往日裏,那鬧騰的兩個人最近卻愈發乖覺起來。
課業按時完成,絕不弄虛作假;不與人打鬧,不捉弄先生;自覺練字,也不抱怨。瞧着,倒比往日進益了許多。
傅容下得課堂來,也說蘇娮向學之心正了些,即便是她的課上,也不帶頭玩鬧小憩了。甚至其餘先生也順心了許多,幾個老人家聚在一處,閑聊起來,無往日唉聲嘆氣,怨聲載道之狀。
那先前的徐嚴被謝泠罷免,頂替上來的是一個年歲不大的先生,倒也沒有太多男女偏見。其餘老先生便望風而倒,再也沒有人敢輕視這幫子女學生。
看着學風漸漸正了,謝泠作為主事人,亦欣慰不少。
不過,對于蘇娮,他卻是有幾分懷疑,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倒要看看,她的乖覺能撐到什麽時候。
這天,二人照例來習字。
謝泠卻當場提出要考教前日功課,二人頓時焦頭爛額。
然,蘇娮為了往日印象改觀,前夜挑燈夜讀下了不少功夫,對于謝泠所出題目,答雖答得偏了點,但好歹沒交白卷。這一點,還得了謝泠幾分認可。
“蘇姑娘倒是進步不小。”
“那自然是先生教得好。”這一招馬屁,蘇娮拍的面不紅心不跳。
謝泠淡淡的眸光看向眼前這個馬屁精,心上忽地多了幾許興味,也不多說,只是靜靜看着她表現。
謝泠要泡茶,蘇娮極為殷勤地收拾茶具,強行搶去了聞月的活,又是遞茶,又是燒水。知曉謝泠最愛梅花雪水烹茶,蘇娮便起了個大早去收集梅花雪水,足足收集了十多日才集滿一壺。
一日,謝泠在偏殿批閱文書,蘇娮留下來侍候筆墨。
謝泠喜靜,一向聒噪的某人分外安靜。
他埋頭閱卷,她專心磨墨。
謝泠閱了大半卷宗,可筆硯內磨好的墨已然告罄,他喚了一聲:“蘇娮。”
可是,沒什麽動靜。
謝泠無奈搖頭,那丫頭許是覺着無聊,出去了。他只好自個兒動手。
可視線一轉,卻發現一旁的桌子上趴着一個人。
女子合着雙眸,因冷縮着身子,看着有些疲累。冬日裏的天,縱使籠着暖爐還是有些寒涼,謝泠便取過自己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蘇娮睡的迷迷糊糊,感受到身旁的溫度,不自覺靠過去。
誰知,這一靠竟靠在了謝泠身上。
謝泠攏大氅的手一頓,整個人身子僵住。可又不能一下子退開,只好扶着她的身子小心翼翼回歸原處。
謝泠繼續批閱卷宗,可不知為什麽,心緒需要他克制才能靜下來。
等蘇娮醒來,卻發現謝泠已經離開,唯獨剩下那件黑色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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