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忘卻
忘卻
清早,蘇娮收拾好去了芳華閣一趟,長公主也沒有指派她什麽任務,只是哥哥久未回信,她還是有些擔憂。
她心中有事,一時低頭前行,差點就撞到了人。
今日的日頭還算好,空氣中隐隐浮動着一股香氣,分不清到底是什麽味道。
蘇娮也未上心,心緒反而有些煩躁。
又往前行了幾步,突然就頭暈起來,四肢同樣虛浮無力。
意識到情況不妙,她當即抽出腰間一把匕首,死死攥在掌心,只等着來人現身。
可她觀察了許久,連個人影子都沒見到。
漸漸,握着匕首的手在微微顫抖,心跳亦比平時快上許多。
她知曉自己中了別人的算計,可如此費盡心機針對一個習武之人,究竟會是誰呢?
很快,她想到了前日與她起過沖突的裴遠。
誰知這樣一想,反而愈發頭疼,蘇娮撐不住藥力,身子斜斜滑下去,手中還不舍那把匕首。
可是,她好不甘心。
蘇娮撐不過倒在地上,眼皮沉重地擡不起來。
這時,暗處行來一個白衣男子,瞧着倒是書生打扮。他走近蘇娮,見她手中還握着那要人性命的匕首,便取了出來。将人打橫抱起後,離開了巷子。
許是藥力散了,蘇娮的意識漸漸蘇醒,可眼皮沉得擡不起來,一身內力尚未恢複。
恍惚間,好像有什麽冰涼的物什貼着她的臉頰,一圈又一圈,有些癢不知在做些什麽。
蘇娮如何不惱火,只是偏偏體力未恢複,奈何不得此人,只抿唇不滿地抗議。
大約幾刻後,那人似乎少了趣味,沒有在捉弄她。
這時,蘇娮睜開了眼睛。
也不由分說,一記手刃便朝他惡徒劈去。但是,卻被那人用一把扇子格擋住。
男子笑道:“無憂,你怎生脾氣還這樣壞,當心以後沒人敢娶你。”
這容貌,這聲音,可不就是顧宜生。
蘇娮騰一下站起,拔下發間的簪子就抵向了他的咽喉,表示她的忍耐已經到達限度,“說!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顧宜生一點兒也不擔心,身子動也未動,看着她回答有些漫不經心:“自然是來看看你。”
蘇娮手上用了分力道,顧宜生脖頸處露出一道血線,絲毫不容情,“你以為我會信你這鬼話?”
顧宜生卻信誓旦旦,“你是不會殺我的。”
他擡手拂上她的臉,似是商量又好像是威脅:“若我死了,你本來的容貌便恢複不了,你也不想頂着旁人的臉過一輩子吧?”
“無憂,我同你說實話,真正的蘇娮在我手上。”
蘇娮收回簪子,卻不明白,問道:“長公主會把人交給你?”
顧宜生卻無所謂地笑笑,“我與她只是合作關系,她幹涉不了我的。”
“你這次來究竟想幹什麽?”
顧宜生道:“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吃下浮夢丹的效果,畢竟你是我的試藥對象。”
蘇娮道:“若我有一日想起來了呢?”
顧宜生卻說:“浮夢丹在于遺忘,輔以離魂術就能淡化部分記憶,過往所歷種種皆淪為泡沫碎影,即便你終有一日記起,可物是人非,難保沒有變數。”
顧宜生可沒有那樣坦蕩,有些事蘇娮不會知道。圍繞她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個針對旁人的局,而她就是那個局的引子。
蘇娮無心與他多言,擡步便走,顧宜生卻道:“此處是東風樓,你有事可來找我。”
蘇娮沒理他,很快就離開了。
顧宜生卻搖着扇子,毫不在意,他知道蘇娮早晚會來找他的。
東風樓離芳華閣極近,不過百步的工夫就到了。
紅妝看見她面色不太好,關切地問了句,蘇娮卻道:“顧宜生來了。”
顧宜生此人,紅妝是知道的。此人行事一貫飄忽不定,且身份成迷,與長公主有些交情,雖明面上是個醫科聖手,有“賽華佗”之稱,可此人心機之深,手段之詭,非凡人可比。
紅妝不放心,囑咐道:“顧宜生此人不好對付,無憂你要小心。”
蘇娮也知道來者不善,可一連幾日也未見顧宜生有什麽動作,不覺奇怪。如他自己講的那樣,他的到來只是為了觀察她。
這天下午,蘇娮用過飯便歇下了。
天漸漸暗了,蘇娮也不需要人伺候,便打發丫鬟們去偏房休息,屋內并沒有什麽人,寂靜一片。
蘇娮睡了兩個時辰便漸漸醒了,她躺在榻上,也懶得睜眼睛。
窗外月色皎潔,斜斜映照下來,地上積了一池淨水。
蘇娮覺有幾分口渴,便掀開床幔下了地,這時卻發覺窗下立着一個人影。
聽到身後的動靜,那人道:“你醒了?”
一瞬轉過身來,蘇娮見是顧宜生,立時多了幾分警醒,“你來幹什麽?”
顧宜生始終笑着,“無憂,你既不願來找我,我便來找你。”
蘇娮沒有理會他,兀自坐下喝茶。
顧宜生同樣坐下來,伸手搭上了她的手腕,蘇娮想要掙脫,顧宜生卻用扇子極快地點中了她的穴道,使她動彈不得。
“姓顧的,你放開我!”
此時夜深人靜,顧宜生怕被人察覺便再度出手點穴,如此倒安靜多了。
蘇娮手不能動,口不能言,只瞪着他,他仿佛沒看見一樣,微涼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腕脈,只凝神片刻後斷道:“你素日習武,身子本不弱,只不過性子急躁,肝火過甚,近日憂心過度,有些傷神,想必睡不安穩。”
蘇娮:“……”
他又道:“聽說你還在尋查容笙的下落?不若我出手助助你?”
蘇娮還是瞪着他。
顧宜生卻道:“你也知道浮夢丹只有一顆,而且尚未研制出解藥,所以我得保證你的安危,以免我數年的成果淪為一場空談。”
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見蘇娮還是軟硬不吃,顧宜生也有些生氣,只道:“穴道一個時辰後會自動解開,你最好不要用內力強解。”
顧宜生離開了,蘇娮靜坐了一個時辰後才回到榻上。
方才顧宜生說的話,她自然一個字也不信。
…
次日龍擡頭,蘇弘攜親眷回鄉祭祖。巧的是,謝泠也于今日回鄉探親。
蘇弘老家本在中州,而謝泠出自陳留謝氏,同在中州。為了路上便利,蘇弘便與謝泠約好同行,也算得上是同鄉之誼。
祭祖,蘇娮自要去。
府門前,謝蘇二府的馬車已然候着。
蘇娮本要上車,可聞月過來了,朝她施禮道:“蘇小姐,我家主子相邀,為着前些日子剩下的課業。”
這話是當着衆人說的,旁人只覺謝泠對蘇娮這個學生未免太上心了些。
蘇娮沒急着應,反而看向一旁的蘇弘,倒盼着她能回絕了,豈料……
“娮丫頭,謝大人學識淵博,既如此擡舉你,你莫要辜負才是。”
這是允了?
無端的,蘇娮生出一種賣女兒的錯覺。她只好跟着聞月來到謝泠的馬車前。
聞月在車前站定,恭敬道:“主子,蘇小姐來了。”
裏頭的人應了一聲:“上來。”
聞月當即掀開簾子,蘇娮上了馬車,行過禮後尋了個合适的位置坐下。
得了謝泠的令,馬車開始朝前行進。
陳留郡離京城有三日的路程,最快也要兩日。
案上,擱着一把古琴,瞧着漆色便知有些年頭。
蘇娮可不記得謝泠布置過什麽課業,分明只是喚她前來的一個借口罷了。
“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謝泠的眸光始終淡淡的,氣質清冷看着不好接近。蘇娮卻知道,他待自己總有幾分耐心,是以也不怕他。
謝泠只将琴轉向她,淡淡道:“只是突然想聽你彈過的那首曲子。”
蘇娮:“哪一首?”
“《離落》。”蘇娮一聽就明白了,原來那首曲子名喚《離落》。
這倒引起了她的興趣,不覺問出來:“可問先生,此曲有什麽特殊之處麽?”
謝泠看着她答道:“為故人所作,聊表懷念。”
“我雖不知你如何習得,但能偶然聽到此曲,倒也算作安慰。”
蘇娮想起那日謝泠的瘋狂,還是有些猶豫,只望着謝泠道:“我彈可以,先生可莫要像上次那樣。”
謝泠擡起來那只受過傷的手腕,道:“你放心。”
蘇娮知道自己那回咬得不輕,可她也斷然不會臉皮厚到再咬一口。
十指壓在琴弦上,或挑或抹,淙淙琴音流瀉而出,因彈得專心,并未注意到謝泠一直看着她。
馬車繼續前行,跟在他們後頭的人自然也聽到了琴音,彼此皆懷着心思猜測。
蘇弘心情很是不錯,他也看得出來,謝泠對她這個女兒格外不同,是以十分贊同他們來往。
謝泠聽着這曲子,出了一會子神,腦海中滿是梨花底下,撫琴舞劍的情景。一曲終了,他才回過神來,只問蘇娮:“你可認識一名叫‘無憂’的女子?”
蘇娮心頭一跳。
無憂?那不就是她?不對,也有可能是恰好同名。
謹慎起見,蘇娮搖搖頭說了謊:“我不認識她。”
她可不能讓謝泠識破她,不管同名也好,是她也罷。萬一她和謝泠有仇,他會殺了她的。
沒有找到容笙,她還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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