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無憂
無憂
日暮漸漸西斜,天光暗下來,夜幕籠去所剩不多的光亮。
蘇娮穿着輕便的夜行衣,腰間別着一把小巧的匕首,以及那柄殺人無數的軟劍。她倚着牆,靜靜等待時機。
這個時節的風還是有些薄冷,她緊了緊身上的衣裳,微涼的風也止不住她思緒紛飛。
她是長公主培養的刀刃離,也是與人換了臉的假蘇娮,至于無憂那個名字,也許只有衍哥哥和紅妝記得。她不是不想做自己,可是她不能。
她也想早些見到衍哥哥,告訴他:“衍哥哥,無憂回來了。”
她也想親口告訴周大人,她不是蘇娮,她是無憂。
她也很難預料,當謝泠發現自己教出來的學生竟是數次與自己作對的細作時,他會狂怒殺了她,抑或是留着她對付長公主。總之,不會讓她過于好受。
她不怕死,只是她怕自己就這樣死了。她怕衍哥哥沒人照顧,她也期望着再見周知斐一面,那個渾身充斥光芒的人,讓她不覺向往。
很快,到了戌時末。
蘇娮提着劍,尋了一處牆角,幾步上前借了幾分力,打算躍入謝府。可就在這時,不知那裏來的一條白絹,借着幾分巧勁裹上了她的腰,将她拉了下去。蘇娮揮劍斬斷白絹,足尖輕點躍上牆頭,那黑衣女子持劍迎上,将她逼退。
蘇娮只得應戰,二人離開謝府,在一處廢棄的院內交起手來。
黑衣女子同樣擅使長劍,劍招淩厲,不落下風。只是數招過後,還未分出勝負來。
蘇娮也覺出些不同尋常,對方并未使出全力,而且招式似乎與她有異曲同工之妙。
紫蘿也無心纏鬥,只是對蘇娮心生好奇,醋意未消。可方才匆匆過招,她同樣發現自己招式的問題。當即便收了長劍,取下面紗,打量着她,“你就是蘇娮?”
蘇娮這時才看清女子真容,卻不由大吃一驚,半天沒回過神來,“你,你就是?”她試探着問出口,同樣取下面紗。
紫蘿一直打量着她,可只看了一瞬就收回了目光。她還以為這蘇娮有多麽美豔,看來看去只不過是個溫婉的花瓶,論起美貌來絲毫不及她,雖不知主人為何重視她,可單論相貌她就勝她一籌,故而寬了心,只道:“你随我回去。”
蘇娮心頭疑惑,她為何不記得自己的真實身份了,難不成她也失憶了?
她繼續問:“你可知道你是誰嗎?”
紫蘿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奇怪的問題,為了讓蘇娮乖乖回去,只好道:“你聽好了,我叫紫蘿。”
紫蘿?
蘇娮聽後确信是顧宜生動了什麽手腳,可她來不及想這些,轉身便往謝府的方向趕,她的目标是《山河紀》。
紫蘿見她不知好歹,如何肯放她歸去,她尚等着拿人回去與顧宜生邀功。當即便運起輕功,朝蘇娮的方向追趕,可蘇娮避着她,身形又快,眼看就要追不上。紫蘿心念一閃,自袖間抛射出數枚銀針,朝蘇娮激射而去。
蘇娮一時心急,待發覺時用長劍格擋,已然來不及,胳膊上中了一針。
待她再度運內力,只覺丹田處澀痛一片,真氣郁堵,她強行提氣,喉頭處泛起一股甜腥,只覺心口疼得厲害。
紫蘿朝她緩緩走來,蘇娮抽出腰間的匕首,冷冷斥道:“別過來!”
紫蘿恍若未聞,笑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她故意朝她走近幾分,蘇娮持匕首刺向她,卻被紫蘿擡腳踢開,她捏住她的下巴,有些不滿道:“真不知道他覺得你有什麽好?”
蘇娮看着眼前這張原本屬于自己的臉,不覺眉梢一擡,笑出聲來。紫蘿大為不悅,怒問:“你笑什麽?”
蘇娮看着她道:“我笑你和我一樣,只是別人手中的棋子。”
棋子?紫蘿頓覺荒謬,她怎麽可能只是棋子?顧宜生待她與別人分明是不一樣的。
蘇娮唇角的笑意漾開,紫蘿瞧着很不爽,索性一記手刀劈下将人打暈,将人扶起去見顧宜生。至于先前蘇娮說的話,她統統不信。
紫蘿帶着蘇娮來到東風樓,便看到顧宜生仍把玩着那把檀木折扇。
顧宜生的眸光朝她們的方向看過來,唇角多了抹笑意,“做得不錯。”
聽到稱贊,紫蘿唇角剛揚起卻意識到顧宜生的禁忌,便克制了幾分。顧宜生一直看着她懷裏的蘇娮,起身行了幾步,便欲伸手将人接過。紫蘿卻怔了片刻,并不想将人交給顧宜生,便道:“主人,還是我來照顧她。”
顧宜生看也未看她,只将人強行拉過來,語氣淡漠:“不用。”說罷,他便躬身将人打橫抱起,安置在榻上。
目睹這一切,紫蘿心中不滿,只憤恨地看着榻上的人。
可顧宜生如何不知她的脾性,為了接下來的計劃,只得哄她,語氣放柔些許:“怎麽?生氣了?”他朝她走近,聲音帶着絲絲蠱惑。
紫蘿看得有些失神,腦海中都是眼前這個男人,想着他為自己做過的所有事。不覺自嘲,她怎麽那麽蠢,要和一個連姿色都不如她的女子計較。方急忙解釋:“紫蘿怎麽會生主人的氣?”
顧宜生豈會不知,只是從未揭露那蠢蠢欲動的心思,他最擅長拿捏人心,知曉用什麽辦法讓人鞍前馬後效勞。這一次也一樣,他朝紫蘿走近幾步,二人的氣息極近,紫蘿心跳得很快,心中竊喜。
顧宜生擡手拂上她的面頰,寬大的手掌覆上她的眼睛,口吻比平日誠摯許多:“紫蘿,你不知道,你的這張臉有多美。”
一顆春心就要化開,紫蘿半擁抱住他,賭咒立誓:“主人,你只需要知道,紫蘿永遠都不會背叛你。”
兩人背對着,看不清彼此的表情,顧宜生任她抱着,并未推開,可眸底迅速閃過一抹極深的厭惡。他語氣不見起伏,淡淡應了聲:“好。”
許久,他好似有些猶豫,“可我交代你的事情,有些危險……”
紫蘿卻一臉不在乎,“只要能幫主人取回《山河紀》,紫蘿做什麽都心甘情願。”
顧宜生繼續道:“可我還想知道容笙的下落。”
紫蘿再度應了下來,只要眼前這個人發話,即便要她的命,她也甘願獻上。
顧宜生在此時卻還不忘關心,“今夜恐你勞累,不若我們明日重新計劃再行動不遲。”
紫蘿卻以為是顧宜生質疑她的能力,如何也要證明:“主人,此事宜早不宜遲,我這便去了。”
身前的女子再也不貪戀懷抱,起身開門出去。見她離開,顧宜生眸間冷意翻飛,極快的速度脫下了那件外袍,随意扔到地上,又從袖間取出一塊幹淨的手帕,嫌髒似的反複擦拭幾遍後心情方好了些。
門外的護衛推門進來,便看到地上随意丢棄的衣袍,手帕,一時愣住:“主人,這……”
顧宜生看都不看,冷聲道:“丢出去!”
護衛素知主子脾性,不敢多問,卷了衣裳帶出去。
…
此時的謝府,已經步下了天羅地網。
早前,謝泠故意放出《山河紀》的消息,他曾有幸看過此書,随意杜撰些見聞本不是難事。此局若成,一來削弱各方勢力,看清當下局勢,二則為着吸引長公主的人,好調查無憂的下落。
可這一夜,卻只等到一個女子。對他的動向如此感興趣,必然多半是長公主的人。
紫蘿一現身,裏廂裏的裴遠便坐不住了,說什麽也要報上次的一箭之仇。
謝泠這一次并沒有攔他,任其自由發揮。可沒一會兒他就回來了,留聽竹與那女子周旋。
“謝子焱,不對勁啊。”
“如何?”
裴遠如實道:“這個女子,我怎麽感覺不像上次與我交過手的那個。”
“你确定?”謝泠問他。
裴遠沒好氣道:“我的眼睛還不至于叫驢給踢了。”
謝泠思忖片刻,讓聞月取來一柄長劍,打算親去看看。
只是,人還未出雅月堂,外面的聽竹便已經将人拿住。
謝泠看着地上蒙面紗的女子,無端地心思複雜起來。
會是她麽?
謝泠吩咐道:“取下她的面紗。”
聽竹得令照做,可面紗摘下的一瞬,謝泠那顆久靜的心,再次悸動。
“哐啷……”手中的長劍掉到了地上。
他幾乎不顧任何威脅,朝紫蘿走去,口中喚着那個夢裏想過千萬遍的名字,“無憂……”
無憂,是你嗎?
地上半跪着的紫蘿聞言擡頭,卻道:“我不是無憂,我是紫蘿。”
謝泠心沉了沉,皺眉道:“那你可還記得我”
紫蘿搖搖頭,表示自己忘了。
聽竹還是頭一次見自家主子這樣,其後裴遠和聞月聽見人落網了也趕出來,只是看着眼前這場面同樣疑惑不解。
裴遠看着失神的謝泠,道:“發生什麽事了”
謝泠這才告訴他:“裴遠,她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什麽!”真真就這樣巧?
裴遠也看向紫蘿,只覺女子面容一股冷豔之氣,的确漂亮可看着脾氣不算好,謝泠還真就喜歡這一款?
裴遠很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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