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晚春(雙更)
晚春(雙更)
随着工作室擴張, 沈月灼不得不考慮拓寬辦公面積,難的是寫字樓裏聚集着大大小小的公司,相?鄰位置卻并沒有合适的。只能考慮拆成?兩個分區, 每天樓上樓下?竄着跑,極不方便。
薄司禮就是在這個時候, 順口提了一句他有合适的房源。中介講解得倒是很客觀,優缺點都講了, 不像別的吹得天花亂墜的。
“這裏原先是做換熱器的公司,旁邊是電商公司。”
薄司禮手指劃過一整面背景牆, “非承重牆,建議打通, 整體看起來也更通透。”
沈月灼沒發表太多評價, 不過她肯跟着中介引導耐心地走完,也就意味着對整體還算滿意。見她不說話, 薄司禮也不再繼續, 停下?來,側眸看着她。
以往每次都是這樣,他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就會選擇等待。
沈月灼:“你?懂的好多, 以後要是失業了去當地産銷售, 肯定賺錢。”
話語裏隐隐有股嗆味,反倒更像是她的脾氣。在這件事上,勉強能算他在幫忙, 她也不會因此而表現出有求于?人的低謙姿态。又或許她還在介意他發的錄音, 摻和她跟沉讓搭線的事。
薄司禮深知?她心高氣傲, 藏在鏡片下?的眸子彎出弧度,“沒聽過這麽詛咒我的。”
沈月灼莞爾, 改口也沒什麽誠意:“那祝你?步步高升?”
他淡淡一笑,換了個話題。
薄司禮:“你?要是覺得這裏不合适,也可以再看看,不過地址位置沒有這麽好。”
沈月灼站在玻璃幕牆前向?下?眺望。今日天氣不好,看起來灰蒙蒙的,不過到了夜裏,幾座高聳入雲的地标建築星光璀璨,足以讓人沉醉在紙醉金迷的絢影裏。
“挺滿意的。”沈月灼看向?最高的那棟大廈,“不過有一點非常不好。”
薄司禮心知?肚明,卻并不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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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灼收回視線,并沒看向?薄司禮,而是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出去,“在這就能看到前夫的公司,容易觸景生情。”
“真的能斬斷嗎?”薄司禮沒表現出太大驚訝,“這麽多年。”
沈月灼反而停下?腳步,用那雙不帶任何笑意的杏眸凝視他。“為什麽不能?”
也不知?道他信沒信,沈月灼不想花費太多心思?去揣測。當初怎麽會覺得他們之間?相?似呢?總歸是不同的。
敲定租賃合同之際,沈月灼聽到他說了一句沒頭沒尾卻意味深長?的話。
“月灼,你?說得對,人生總得撞幾次南牆才能回頭。”
最後還是敲定下?來了,喬遷過後,沈月灼專門發了條朋友圈。
[感謝好心人提供的稀有房源,誠邀各位老板前來喝下?午茶(圖片.jpg)]
這條沒有屏蔽任何人,評論區很快熱鬧起來。
沈月灼跟孟安然坐在POP的包廂內切蛋糕,許夏忙着出差沒來。
池止剛開了瓶酒,就跑去跟他新招的駐唱嫌殷勤去了。那姑娘性子冷,衆人都看出來人家對他沒意思?,池止被罵了幾次,依舊笑嘻嘻地湊上去,搞得連宋公子都說,“他這純屬渣了太多人該遭的報應,等着瞧吧,那姑娘不把他皮磨幾層下?來,都算仁慈。”
至于?其?他人,見沈月灼重新和薄司禮走得近,不想參與鬥争,只能避而遠之。往常熱鬧的包廂,倒顯得冷冷清清的。
“我說許大小姐,咱們就三個人,你?訂十寸的蛋糕得吃到猴年馬月?”
孟安然切完蛋糕,忍不住發了段長?語音過去。
沈月灼提議:“待會讓池止給?他的員工帶過去,一人分點也就吃完了,不算浪費。”
“以前哪裏愁這些,那些人一個勁地都往包廂裏擠,生怕見不着面。”孟安然意味深長?地感慨,“真是物是人非。”
沈月灼聽出來話中含義,慢吞吞地吃t?着蛋糕,“趨利避害,本能嘛。”
孟安然湊近她,“你?這招釜底抽薪的風險系數是不是太大了一點?我可聽說,最近薄家在跟盛家接觸,大有讓兩人聯姻的意思?。盛家那位今年碩士畢業,剛從美國回來,可不是什麽好相?處的角色。”
要說三人從小玩到大,沈月灼要做什麽,根本逃不過孟安然的眼睛。
初中那會,孟安然還不像現在這麽通透,她生得高挑,身材很早就比同齡人看起來飽滿,沒少?被造黃謠。沈月灼是學校裏小霸王,身後又有褚清澤這麽個跟班,不到一周就把人全都揪出來收拾了一通。也就是這樣的交情,讓孟安然無論什麽情況,都選擇站在沈月灼身側。
“借用這層關系探底可以,不過我就怕你?翻車,到時候平白惹了一身腥。”孟安然說。
沈月灼翻出剛才發的朋友圈給?她看。
[許夏:以後去你?們那蹭飯]
[小曉:啊啊啊啊新公司可漂亮了!!喜歡!]
[薄司禮:喬遷之喜]
[宋公子:沈老板,麻煩多照顧小弟(抱拳/抱拳/抱拳)]
[AAA澤回複宋公子:我看你?去當保安合适]
[宋公子回複AAA澤:你?他媽有病吧?]
[AAA澤回複宋公子:已老實,求放過(抱拳/抱拳/抱拳)]
孟安然不明所以,沈月灼只回複了薄司禮一個表情。說她跟薄司禮關系好吧,偏偏連個字都不打,要說兩人毫無瓜葛吧,誰會單獨回複。
“做事留一線。”沈月灼解釋,換來孟安然一個白眼,“又是褚新霁教你?的?”
沈月灼:“我姑姑教我的好不好。”
“沈姨才沒這麽腹黑。”孟安然笑,“跟着褚新霁學壞了啊你?。”
沈月灼很快抛之腦後,過了一陣,快要沉底的聊天框彈出消息。
[霁:在加班?]
她剛審完最近的報表,調整情緒,回複:[霁哥怎麽知?道?]
[霁:看到你?了]
[霁:擡頭]
縱然覺得疑惑,沈月灼還是下?意識擡起頭。她的辦公室靠窗,夜幕下?,盤旋蜿蜒的立交橋燈光悉數點亮,猶如縱橫交錯的棋盤,開闊的視野剛好能望見對面最高的建築,那是新悅大廈。
沈月灼怔懵過後,鬼使神差的,朝對面作了個揮手的動作。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一陣,她說要減少?聯系,褚新霁果然沒再給?她發消息。今天大概是看到她的朋友圈,心裏不舒服。
[何時能暴富:給?你?揮手了,看見了嗎?]
發完這條,她倏地笑了,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傻,兩棟大樓相?距甚遠,就算他真的在對面,也未必能從那麽小方格裏,精準地看清她。
[霁:沒有。只是站在窗邊,在想你?會不會剛好也在。]
沈月灼若有所察般擡眸,她穿着一件駝色外套,隔着憧憧燈影,眺望着遠處的大樓。有那麽一瞬間?,她仿佛也看到了他。
大概是西裝革履,扣子微微松開兩顆,清清冷冷地站在那,目光遙落向?這邊。
他幻想出了她在璀璨之夜裏的伏案工作的剪影。
她又何嘗不是。
沈月灼點開語音條,醇厚的嗓音仿佛近在咫尺。
“現在,你?也看見我了。”
心跳慢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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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沈月灼逐漸淡出他的生活後,褚新霁狀态很差,幾乎整個人都耗費在工作上。薄家在京城紮根幾十餘年,家族涵蓋了各個層面,就連能喝上湯的遠房親戚也要分一杯羹,做生意的倚仗着打通關系,在企業做高層的,也互相?往來疏通。
早就形成?了一張堅不可摧的大網。
當然,如今新悅旗下?的産業衆多,也并非能夠輕易撼動的。
兩股勢力,更像是互相?制衡的狀态,不過誰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小年過後,距離除夕越來越近。賀成?屹剛康複不久,就回到部隊,頂上特意多給?他批了幾天假,走親訪友的第一關就是拜訪褚家。
四合院裏難得熱鬧,褚老爺子跟賀老爺子興致勃勃地下?棋,褚新霁則在房間?裏處理事務。賀成?屹換上常服,散漫地坐下?,屏幕的光暈将褚新霁的側臉鍍上寡淡的冷感,跟上次見面的意氣風發大相?徑庭。
賀成?屹忍不住取笑他:“離個婚憔悴這麽多?你?這也太吃不消了。”
褚新霁聞言,眼底的溫度降下?來,“來幸災樂禍的?”
“好心拜個年,被你?說得我有多居心叵測似的。”賀成?屹沒好氣,倒是不把自?己?當客人,剝起了桌面上擺的堅果盤,從裏挑出個頭飽滿的開心果,悵然道:“不過沈月灼那小丫頭不在,今年是冷清了不少?。”
幾顆果實放掌心裏一搓,青白色的皮屑掉落,賀成?屹往嘴裏一塞,拍拍手,抓了把堅果塞兜裏,還非得嘴欠地說一句:“正好明天去沈伯父那溜達,味道不錯,給?她捎點。”
褚新霁剛才在處理集團下?屬的變頻器公司的事,廠址在景山區,近日天寒,負責那片區的變配電站出了點問?題,斷電導致廠內生産線停工。倒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往常這種情況,都有帶電作業班組及時處理,結果對面以臨近除夕為由?,遲遲拖延時間?,好不容易開始處理了,效率卻又極其?低下?,硬生生拖了5天。
年底不少?海外的20MW高壓變頻器訂單交貨期迫在眉睫,到了海關港口還得等上一段時間?,這麽一耽擱,不得不延期,造成?巨額經?濟損失。
這些手段聽起來無關痛癢,處理起來卻很麻煩。
好在事情總有推進的辦法,褚新霁阖上電腦,淡諷:“我那還有幾箱,你?去看望沈伯父的時候順便帶上吧。就這麽寒酸地抓一把,也不嫌丢人。”
“行,借花獻佛。反正也不止這一次。”
賀成?屹在房間?裏掃視一圈,拿起白色鹽酸氟西汀瓶罐,家裏有位院長?,他自?然認出來這是抗抑郁類藥物,臉上的笑意慢慢僵滞,“你?最近複發了?”
褚新霁向?後一靠,屈指揉着脹痛的太陽穴。
“老爺子買的,說讓我積極配合治療。”
賀成?屹擰開瓶蓋,發現沒啓封,放回了原位。“連老爺子都知?道了,那她呢?”
室內陷入一地沉寂。
賀成?屹難得正色,眸光頗深地看了好友半晌,“其?實當初你?就不該和她結婚。”
褚新霁不言,摩挲着虎口烙印的刺青。弦月本就不夠圓滿,盈缺的那一面,像是将心髒撕開了一道口子。傷口的深度,何須他人提醒。
即便褚新霁沒說話,賀成?屹也明白他心裏絕對不會贊同。賀成?屹幹脆把話攤開了說,“老爺子的話也不無道理,你?看看你?現在的狀态,怎麽保證,它不會卷土重來?”
沉得發悶的一聲冷笑溢出來。
褚新霁撐着椅背,一寸寸挺拔身體,平淡的面容下?,積郁着薄涼,“賀成?屹,你?什麽意思??”
賀成?屹也知?道這話太過傷人,既然當初轉好,就不該考慮病症複發的可能性。跟薄家鬥而已,是艱辛了些,以褚新霁的手腕遲早能勝過一籌。壞就壞在,症結中心牽扯着沈月灼,劇烈而反複的情緒波動下?,難免不會失控。
既然走到這一步,說什麽也要争上一争。
“我說地是事實而已。也就是她現在不知?道罷了,你?難道就能确信,她不會害怕?”賀成?屹很坦然,也并不避諱,“給?予愛的前提,是要有愛人的能力。”
“夠了。”
褚新霁冷冷打斷,“你?滾吧。”
院子裏傳來兩個老人爽朗的笑,像是一個在悔棋,一個争執着不肯,吵嚷着反倒笑了出來,襯得屋內愈發寂靜廖然。
從未在誰那吃過閉門羹,賀成?屹也就是看着好說話,不跟沈月灼和褚清澤那群孩子氣的同輩計較,但骨子裏也是有血性的。他扯起嘴角,面色岔忿,“你?就跟薄司禮往死裏鬥吧,鬥個兩敗俱傷,誰也撈不着好處。能給?她托底的,也不止你?一個。”
兩人不歡而散,胡同裏隔得近,賀成?屹連晚飯都沒吃就回去了。
他們都不算心氣大的人,因此長?輩也不好多說什麽。
經?濟論壇的分會場設立在京市,卡在除夕前三天,褚新霁最近忙得連軸轉,無暇分出心來回應衆人的質疑。就連褚耀委婉地提出,說在軍區醫院的楊院長?的引薦下?,找到位海交大的老教授,是精神醫學類的領軍人物,讓他有空去見見,他一反常态地沒有拒絕,淡聲說:“年後再安排日程。”
今年分會場的主題是數字經?濟與元宇宙,各界知?名人物、權威媒體及經?濟學專家受邀演講,沈月灼拿到邀請函驚喜了好一陣,不過上t?午的早餐會以及熱點圓桌論壇,尚沒有能力參加。
下?午場的開幕式以及演講潮,沈月灼聽得雲裏霧裏,話題太多專業術語,個別專家語速又慢,她差點睡着了。
從會場裏出來,沈月灼遠瞥見褚新霁正在接受訪談,作為新拓展游戲領域的話事人,他坐在那裏,姿态松弛,神色柔和,輪廓卻更顯消瘦,漆黑的眸子暗沉沉的,仿佛望不到底。
這是經?濟論壇的慣例,各界媒體會對有足夠影響力的企業家進行訪談,未必會全部剪輯放出來,因此訪談內容并不多。結束後,他若有所察般望過來。
穿梭的人群裏,人人着裝正式,偏偏他站在那裏,周遭的景物仿佛都淪為陪襯。
他今日戴着金絲框眼鏡,鏡片折射出藍調的光,那雙淡漠到仿佛容不下?萬物的眸子,在睨過來的一瞬,仿佛有如實質般。沈月灼無比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心髒猶如坐過山車般,失重感驟顯,讓她眩暈。
無名指上還戴着閃耀的鑽戒,弦月刺青卻已然覆蓋。
沈月灼感覺自?己?從最高點倏然下?墜,而後她佯裝若無其?事般移開視線。
薄司禮從會場裏出來,在她身側站定,平聲問?:“要過去打個招呼嗎?”
“犯不着。”
兩個男人的目光相?撞,敵意依舊,只不過今非昔比,境地反轉,這次眉目舒展的成?了薄司禮。沈月灼往酒會宴會廳方向?走去,薄司禮護在她身後,慢悠悠引薦她同另一位頭發精神矍铄的老人搭話。
沒有他在,她似乎很少?遇到糟糕的意外。舉止落落大方,笑容恬雅,沒有往日鋒銳狡黠的棱角,即便面對着舉足輕重的政要,也無畏無懼,進退有度。
她很漂亮,出衆到足以成?為全場惹眼的焦點,同時,娓娓道來的莞爾氣場,又足以讓人将重心偏離,進而忽視那如玫瑰般嬌豔的美麗。
“褚總,深摯集團和單矽能源的幾位董事還在等您。”
趙檐躬身開口。
“好。”
褚新霁轉身的那一刻,泾渭分明的線從此拉開。
他斂着眉,大步踏向?會場外,光線從旋轉大門裏溢出丁達爾效應。
這種級別的晚宴,來的都是名流,薄司禮陪着沈月灼社交一陣後,便被他父親叫走了。沈月灼之前就見過那位傳聞中叱咤風雲的人幾次,面相?極為和善,實在是很難和沈時口中的薄情浪蕩聯系在一起。
不過身處這個位置多年,誰不得披上面具。
盡管對方同她說話時,用詞溫謹,沈月灼也能明顯感受到,對方瞧不上自?己?。他跟沈歧同樣是軍區大院裏長?大的孩子,若不是打心眼裏看不起沈家,也不會在和沈時情至深處之際,攀附了當時如日中天的發妻。
明明彼此對這些心知?肚明,沈月灼還不能挑破,要是她計較在意,則顯得小氣。
沈月灼一個人打轉半天,看到了正如衆星拱月的褚新霁。
她拿小叉子挑着華夫布利尼抿入唇,卻措不及防看見他睨過來一眼,險些嗆到。薄司禮那邊也陪完了父親,只不過晚宴快要結束,他步履匆匆趕來,歉聲說:“晚上我送你?回酒店,你?要是沒吃飽的話,我讓人給?你?準備些熱菜。”
“還行,我中午吃了些高脂食物。”沈月灼抿了一口石榴汁,“今天麻煩你?了,要不是你?,人都不帶看我一眼。”
薄司禮在半小時前,被父親安排着和另一位領導的女兒會面,他頗為不耐,卻又沒法回絕,身不由?己?這件事在這裏體現得淋漓盡致,因此他對沈月灼生出一點歉疚。
“我父親那邊,你?不用太在意。”
沈月灼是多聰明的人,誰不喜歡她,她一眼就能看出來。薄司禮這番解釋,也算是在給?給?她表明心跡。
兩人站得不遠,他清晰地看見她眨了眨眸,目露不解和疑惑:“啊?薄叔叔對我挺好的,剛才還誇我這身襯得光彩照人呢。”
薄司禮垂眸去看她,她笑起來很好看,像遠山清霧,眸中一片澄澈。挑不出一絲破綻。
他有片刻的猶豫,分不清這是她獨有的鈍感力,還是幾年未見豎起的僞裝。
他展顏輕笑,“倒也沒誇錯。”
沈月灼:“我們之間?算是盟友合作往來,至于?別的線,該發展就發展。”
該調查的不能落下?,當然,她也會直白了當地向?薄司禮挑明。就算現在偶爾接觸,也絕不至于?到複合那一步。
他淡聲勾唇,佯裝沒聽懂她的話外音。
坐上回酒店的國産商務車,沈月灼才拿回手機。
[霁:看見你?上了他的車]
薄司禮坐在她旁邊小憩,她也不用擔心會被窺屏。
[何時能暴富:!你?別誤會]
對面很快秒回。
[霁:很難不多想]
這是在詐她呢。她們私下?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人前裝不熟,網上聯絡也并不多,站在同一陣營,彼此都焦頭爛額,沈月灼心裏也不好受。
[何時能暴富:1809(分享地址)]
[何時能暴富:我大概十點二十到]
她極力壓住唇角,敲字過去。
[何時能暴富:霁哥要來查崗嗎?]
經?濟論壇持續時長?足有三天,附近的星級酒店不算多,沈月灼選了個四星的,視野沒那麽好,價格倒也能接受。
對面沒有再回複,薄司禮和他父親都住在另外一家檔次稍低的酒店,距離這還有六公裏左右,将沈月灼送至大廳後,便驅車離開。
沈月灼時不時看消息,聊天框安安靜靜的。
難掩失落。
房間?裏有一縷清淡的威斯汀白茶香氣,插上房卡的一瞬,錯落的嵌入式暖光燈依次點亮,落地窗外猶如繁星點綴的城市夜景撲面而來。
沈月灼正欲關上門,腰際被人擁住,旋即鋪天蓋地的炙吻落下?來。熟悉到融入骨子的雪松香氣,她驚得眸子微張,驚呼全被他卷入唇中。
褚新霁單手捧住她巴掌大的臉,深吻卷入她舌尖的甜津。
這個吻來得太急促,兩人難舍難分,褚新霁眼睫微垂,将門重重帶上。好在酒店長?廊鋪了地毯,隔音效果也做得好,聲響不算太突兀。
雪白的肌膚氤氲一層柔淡的粉,沈月灼面朝着他,被這個攻勢強勁的吻弄得雙腿泛軟,任由?細腰被他锢着,蝶羽般的長?睫輕顫,小口地攥取着好不容易奪來的呼吸。
她今日穿的是職業風套裝,襯衣領口紮着愛馬仕絲巾,包臀裙恰到好處地勾勒出豐腴的臀形,怕受涼還搭了條純黑薄絲,禦寒能力聊勝于?無。
褚新霁骨掌落在她的裙擺處,克制地沒再動作,而是勾着她嫣紅的唇,又重又深地吮咬。
沈月灼察覺到他燙得驚人的體溫,耳根泛起緋色,擡起彼此緊扣的手,率先質問?,“不是說好不洗紋身的嗎?為什麽不見了……”
待目光聚焦,剩下?的話止了聲。
褚新霁目光深沉,另一只手停留在她的大腿處,任由?指腹的熱同那薄如蠶絲般的布料相?觸。
“用遮瑕膏擋住了。”
沈月灼見狀癟嘴,忽地不滿:“你?哪來的遮瑕膏?”
褚新霁隽冷的嗓音沾着啞,“上次你?留在湖心館的。忘了帶走。”
他稍頓一瞬,扯出一點笑意,“也就只有這個東西忘了帶走,其?他的,你?是一個沒落下?。”
“是不是有點太沒良心了?”
後面那句話有些沉,像是一雙無形的手,拉着她的心髒往下?拽。
沈月灼感受着他的溫度,鼻尖不知?為何有些酸。
她抿了抿嘴角,很小聲地反駁:“總不能把你?也帶走吧?”
褚新霁垂眸看她:“你?要是願意,也不是不行。”
“早知?道就把你?塞行李箱裏了。”沈月灼唇角微勾,情緒也因他的話而轉晴,拿手比劃了一下?,“起碼得要這麽大的行李箱,不能委屈了褚總。”
他捏了把她的下?巴,語氣含着一點縱容的寵溺,“腦子裏整天就裝這些,難怪不想我。”
“想你?啊。”沈月灼輕哼,态度不怎麽誠懇。
“石榴汁好喝嗎?”褚新霁驀然問?她,沈月灼仰起臉蛋,杏眸巴巴地望着他,很乖地說:“還不錯。”
“是麽。”褚新霁說,“不過我沒有喝,沒辦法判斷月灼的評價是否客觀。”
“當然了,你?喝的是紅酒。”
沈月灼也有在不經?意間?撇去一眼,觀察着他。
褚新霁低眸擒住她被吻得濕漉漉的唇,抱着她進了浴室,窄瘦的指骨略顯粗暴的撕開輕薄的黑絲,輕微的聲響被暧昧的水聲淹沒。沈月灼被他吻得暈暈乎乎,從耳根到鎖骨,氤氲着惑人的緋,眼底揉着水光望着他。
他很溫和地任由?水流暈染她,少?女的襯衣領口早已被解開,露出白皙圓潤的肩。
“石榴t?汁挺甜的。”褚新霁聲線沉啞,“你?應該也嘗到了紅酒的味道。”
沈月灼呼吸倏地收緊,兩只手都被扣住,在透明的玻璃隔牆上留下?濕痕。
“知?不知?道,看到你?在他身邊,我嫉妒得快要發瘋。那一刻,什麽都不想要了,只想帶着你?逃離。”褚新霁擡起她的下?巴,沉黯的目光幾乎要将她吞噬。
沈月灼很不給?面子地嘴硬道:“我都沒看出來。”
回應她的,是深重不一的懲罰。
這一次,似乎比以往還要讓人難以承受。
褚新霁:“別跟他來往了。”
商量的語氣在粗重的呼吸中變了味。她隐約聽出了他的不虞,只不過根本無暇分心。
渾身都繃成?了一條線,不明白他的高點怎麽一次比一次可怖。
軟着嗓解釋:“我姑姑收集了好多證據,我大概也摸索到了眉目,只差一點點……”
“你?老公沒你?想象得那麽廢物。”褚新霁用牙齒咬她耳垂的軟肉,見她翕開唇瓣,心念微動,曲解她的意思?,“差一點到頂?”
那令她心顫頻頻的滾燙深入她最後的防線,久違的相?貼,讓彼此都潰不成?軍。
沈月灼眼尾溢出了生理性的眼淚,平坦纖細的小腹随着他而起伏,她攥緊他的衣角。他卻偏不讓她如願,牽着她的手覆于?其?上,要她感受他每次的占有。
沈月灼着急開口,“慢、慢點。”
“月灼,我向?你?投降。”
褚新霁如此說道,黑沉幽深的眸子卻不見半點敗色,仿若睥睨山巅的王。
什麽以身入局,配合她演戲。
他做不到。
“我不在乎你?是否騙過我,也不會再執着于?你?心裏究竟有誰。那些都是并不重要的過去,從今天起,你?要試着接納未來,有且僅有我。”
褚新霁将她狠狠壓在玻璃牆面,驚濤駭浪化作炙燙澆灌,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冷靜。
“明天,跟我去撤回離婚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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