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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時對林逾靜的第一印象就是冷漠且驕傲，後來問過她自己的英語卷去哪了，她說給扔了，沒寫的卷子留着也只會挨罵，還不如直接給扔了。就是這麽出乎意料的答案，當時也只有林逾靜會這樣做，帶着對學習不好還不努力的人的輕蔑，或許還有一絲怒氣吧，你們這些不努力的人，憑什麽輕輕松松就能得到別人付出那麽多努力才能得到的東西？

被美咲哄着去洗澡，睡在床上又清醒了些，美咲吻她從來都是從臉頰和眉角開始吻，謙謙君子般的彬彬有禮，有時候她會發神經的希望對方粗魯的對待她一次，比如一上來就撕扯她衣服用力的咬她吻她，可她不敢說，怕被當成有某種傾向的人。始終，還是有隔閡的啊。

可能枕邊人比較擅長□□又或者美咲的手指實在靈活，每次她都能在數次高潮後睡去，只是每次臨睡前，又莫名的空虛，即使被愛人摟在懷裏，即使對方百般溫柔的待你哄你睡，還是覺得空虛。那種，無法言明的。所以，她一直認為自己有病，抑郁症初期之類的，也不太好給美咲說，這實在有點尴尬。

兩人也不是天天能見面，有時候美咲去醫院或者她要和同學留在學校有事，能在一起的時間美咲幾乎是能不放過她就不放過她，晚上做了白天還會做，做的時候會一直很激動的說她好美好可愛，其實很羞恥的并不想在這時候聽到這種話，只是和對方溝通過後沒什麽效果，也只好作罷。

在一起這兩年，她主動的次數很少很少，幾乎一雙手能數過來，實在是，不想做。這個想法很可怕，從來不敢細想，到後來幹脆不把這當義務了，美咲想要的時候也能從她身上獲得快樂，只是姿勢太過羞恥，她每次都只能用手臂捂着眼睛不和對方對視。

聽到情/欲的喘息聲在耳邊起伏，慢慢平緩，她摸着美咲的腰輕輕摩挲，臉上被發絲的輕微浮動撓得癢癢，笑一聲呵氣在她耳邊低語：“還有力氣出門嗎？我昨天沒有回絕周登峰。”美咲側頭吻在她頸間，聲音還帶着絲色/氣：“冉冉，你能讓我發瘋。”

冉冉兩個字是用中文叫的，她斂回笑看着天花板，良久才湊過去吻了吻她的耳朵：“那晚上回來繼續發瘋吧。”

她向來不講究什麽穿衣搭配，但是日本人都比較講究這些，出門前被美咲折騰一番，頸間又被吻了些吻痕，算是她的本事？能誘得枕邊人一次次失控？本來不想戴圍巾，沒辦法只能戴着。提着貓糧出門，外面有些野貓，下雨天不好找吃的，美咲經常去喂它們。

電車外面的風景飛馳而過，看了這麽久的風景卻好像還是很陌生，耳塞裏面的歌基本上都是中文歌，那些熟悉的或者新鮮的聲音在她腦海裏回響着，好像這才是她真正存在的世界，只有她一個人的世界。終是要回歸現實，美咲拉她衣袖她才反應過來，摘下耳塞用眼神詢問了一下什麽事，美咲湊近她小聲說：“剛才好像聽到有人用中文說你的名字。”

現在來日本旅游的中國人這麽多，而且本來在日本的中國人也多，秦冉這兩個字的發音有太多種組合，她根本連探究也懶得探究。只是美咲如此小心的對待有關她的一切，她又覺得感動，或許對方真的有心和她過一輩子，而自己呢？從來就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真的，從來都不知道。

背包裏裝着漫畫書，是因為根本不想搭腔周登峰。美咲和她堂姐梨衣在後排小聲的說着話，梨衣一直在用眼神問美咲些什麽，這眼神時不時撇向她，這是什麽意思當然能猜出個一二。秦冉也是頗為無奈，東亞共通的一些相處之道有時候她也覺得挺可樂的。其實梨衣一直不希望美咲和她在一起她也知道，畢竟在這方面國情都差不多，家裏人能接受的程度也都差不多。她們家族算是書香門第，對這個當然看得更嚴重。

——“冉冉，哥問你話呢沒聽到啊，今年過年回不回家？老秦一直說你不回去他們就過來。”

這個他們是指老秦和他的新夫人，秦冉放下漫畫對車窗外看了一眼：“你覺得我對他殘忍是嗎，可是人都是要孤獨的長大孤獨的老去最終孤獨的離開世界，現在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誰就好好對她，不要再去強求一些本就不應該再強求的東西不是更好嗎？”

——“你就是讀書快讀傻了，叫你不要選修哲學你偏要，怎麽的，現在滿腦子這種思想你還想出家是不是？他是你爸啊還給你供着學費呢孩子，你清醒一點吧。你到底怎麽了？你是不是真的有病了啊？抑郁症？可是為什麽啊？”

秦冉聽到有腦子裏什麽東西裂開的聲音，有點緊張的握緊安全帶，好難受，哪裏都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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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桑，你們在吵什麽？冉醬你還好嗎？”

美咲湊過來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神色不好，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很擔心。梨衣也很擔心的看着周登峰，周登峰趕緊用日語安慰了幾句說沒事，又很無奈的看向秦冉，四年前在成田機場接到這孩子時就知道不對勁，可是哪知道這不對勁越來越嚴重了啊。要真是抑郁症可怎麽辦才好。

周登峰确是有出息的，現在住的房子是他買的，市中心一百五十多平米夠他們兩人住了。一到家他們兩夫妻就去讨論剛才在車上的事，梨衣就是怕自己聽不懂中國話會制造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每次秦冉或者周登峰的中國同學朋友過來她都有點緊張。美咲檢查一下秦冉的情況，發現還好，一般她是不過問秦冉和周登峰之間的事，可是今天卻破天荒了，溫柔的揉着秦冉的手，問她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秦冉看着她，試了幾次，突然不經大腦的問：“如果我畢業後就離開日本，你會難過嗎？”

周登峰出來看到美咲在秦冉面前掉眼淚，他一時真忍不了，随手抄起抱枕就往秦冉腦袋上砸：“我□□看你是要瘋了，美咲和你在一起這兩年有對不起你過嗎你要這樣對她？”

梨衣一下抱住丈夫，很驚恐的看着秦冉，實在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了，美咲也後知後覺的擋在秦冉面前，生怕他再打過來。僵持了一會，秦冉突然忍不住笑了：“梨衣，你丈夫有暴力傾向，你休了他吧。”

這個男人集熱血浪漫于一身，偶爾還會有東亞男人特有的可愛，梨衣覺得自己真的很愛這個男人，怎麽會休了他呢？下一秒就明白秦冉在開玩笑，一時也繃不住了：“小孩子，小傻瓜。美咲會好好管你的。”

周登峰做飯時梨衣在做甜品，秦冉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麽會問出那樣的話，這時也只能認錯，小聲的哄美咲，可是說來說去也說不到重點，她也很有心無力。美咲畢竟是心疼她的，不管心裏怎麽想，這會還是大度的原諒她了，親她嘴角時正好周登峰出來看到，三個人鬧個大臉紅又裝若無其事各忙各的去。

吃完飯周登峰問秦冉學習情況，他覺得秦冉算是栽在她自己選的這學科上了，以後就業相當困難，啧了一聲：“我看你還是找後路吧，比如好好伺候美咲綁住她，她以後可前途似錦啊。”秦冉抱着米菲兔白他一眼：“梨衣知道你思想如此浪嗎？說點別的吧，你先前說的那件事，我想好了，反正今年你也帶梨衣回家，那我也就回去跟他們和姑姑姑父一起吃個團圓飯吧。”

——“帶美咲嗎？”

問完周登峰自己打自己嘴巴，這不是明知故問麽，哪有可能帶着。

回去路上雨停了，兩人漫步在東京街頭，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慢慢被霓虹燈點亮的這個城市，美咲突然牽起她的手讓她措手不及的臉紅，小聲啊了一聲，美咲握得緊了些，眉梢有些小得意又有些小羞澀：“怕你走丢了呀。”這不是更叫人臉紅麽。在一起兩年多了，好像是有點依賴了啊。

就這麽漫無目的的逛着是一大享受，慢慢秦冉也習慣了被牽着，也習慣了嘴邊突然被喂來吃的。要過馬路時，她偶然擡眼，看到一個身影從對面藥妝店出來，一時全身戒備。等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被拉住了，而前面有車。再看去，人流湧動，好像一切都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