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織夢

織夢

烏雲散去，圓月高懸，點點繁星忽閃忽閃，宛如溪邊的螢火蟲做最後的狂歡。

将一襲長發束成馬尾的年輕陰陽師擡頭仰望星空，如今能否改寫杏壽郎的結局在此一舉，可到了要真正面對的時候，她的心卻如此平靜，這到底是為何…

身着黑色制服的少女在夜風的吹拂下緩緩抱住雙臂，看到此景的杏壽郎起身向烤番薯的攤販走去，等未希回過神來時杏壽郎已經捧着兩個用油紙包裹的烤紅薯走到了她的身邊。

當他将冒着熱氣的紅薯放進她的手中，又用那雙寬厚溫暖的手掌貼上她的手背時，她突然明白了緣由。

因為他是煉獄杏壽郎，柱合會議上第一個認可她的柱，教她生存陪她訓練，并且多次救她于水火的人。

“你的手好冷，這樣會不會好些。”黃紅色的雙眸擔憂的看向她，少女其實可以不用冒這個險的，可若是因為他的疏忽而導致她的受傷，連自己的心愛之人都無法保護的話，那他還有什麽資格陪在她的身邊。

未希淺笑着搖了搖頭，“我不冷，杏壽郎。”

他像一團烈火溫暖着她這個孤零零的異世靈魂，用行動告訴她自己是值得依賴的存在。

三途河畔，彼岸黃泉，哪怕是生命的最後她想到的也是他的名字，可偏偏他們相隔如此遙遠，現實與虛幻，是注定無法有好結局的。

兩人無言坐在車站前的長椅上，未希低着頭緩緩阖上眼眸，這種時候她不該想那麽多的，只要杏壽郎可以好好活着，就足夠了。

雙目直視前方的杏壽郎突然覺得身側一熱，當他低下頭看到少女的發頂時猛然睜大了眼睛，淡淡的花香以及蝶屋專屬的草藥味鑽入了杏壽郎的鼻腔，他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男人僵直身體吸了兩口冷氣，雖然自己早不是什麽毛頭小子了，可因為是心愛的姑娘，他卻怎麽也無法平靜。

大概是昨天與式神們鬧騰的太晚，也可能是手中的紅薯足夠溫暖，本打算閉目養神的未希不知怎麽的竟打起盹來，不過反過來想，現在休息夠了那一會才有精神對抗鬼，只要那枚禦守在就不會有問題…

好不容易等到撲面而來的冷風撫平心中的焦躁，杏壽郎緊繃的神經這才放松下來，低着頭的女孩剛好觸及到他的肩膀，因為靠得近的緣故，他甚至還能聽到均勻的呼吸聲。

時光仿佛回到在蝶屋的那個晚上，那時的他受了些傷，但吃了少女親手為他做的番薯飯後卻全身充滿了力量，他甚至比還要早起一個小時，不過還有一個原因是他舍不得小姑娘坐在冷冰冰的板凳上睡覺。

“呼…”

杏壽郎寵溺的看着未希，再一次嘆息她未免也太信任自己了，若不是世間惡鬼肆虐，而他肩負獵鬼使命，他早就要上門提親娶她回家。

說道上門提親，他還從未去過少女家中，從之前的只言片語中他只能猜到是一個十分忙碌的家庭，但小姑娘知書達理家境應該是優渥的，這樣的話那他還是得再努力努力才行啊。

杏壽郎将手搭在額上看向天空，那日與母親見面時他能感受到少女對家人的渴望與依賴，所以必須找一個穩定的工作，不能離她太遠，還有居住的地方，如果她喜歡離家人近一點的話那就必須再存一些錢買棟房子，到時候想回家也方便。

勾畫着兩人未來的杏壽郎心情高漲，他能感受到身體的溫度正在上升，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是連着練了幾套炎之呼吸一樣，整個人燙的不行。

察覺到手心濕熱的未希皺了皺眉從淺眠中蘇醒，她騰出一只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意識到自己靠在杏壽郎身上時立馬拉開了距離，“抱歉，我剛才好像睡着了。”

杏壽郎的臉有些不自然的紅暈，但他本人好像沒有絲毫認知，風吹幹被汗水沾濕的掌心時帶來了一陣涼意，這更加堅定了未希心中的猜測。

柱也是人，夜風吹多了也是會感冒的。

“ 你是不是着涼了？手裏好多汗，身體也好燙。”

她将杏壽郎壓在頭頂的手拿開，“別動，我來試下溫度。”

少女态度堅決，杏壽郎也不能說自己是因為描繪兩人的未來而如此亢奮的，嘛…至少也要等一切結束後兩人确定了關系才行。

溫度略低的手無意間劃過男人的眉峰，最終覆在他光潔的額頭，柔軟觸感以及略帶水汽的眼眸讓他免不得回憶起曾經的一些夢境，而那種東西并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花火大會那晚，晨曦中的輕吻那晚，他都無法控制的做了那種夢。

杏壽郎少見的沒有直視她的臉，不過好在未希一心撲在了他有沒有感冒這件事上，少女收回手重新做回座位，“還好，沒有發燒。”

“嗯！我完全沒事！倒是少女才要多多注意身體啊，雖然鬼殺隊的制服對鬼有一定防禦，但禦寒的話還是要添一件羽織比較好！”

未希理了理壓皺的衣擺，笑道，“說的也是，馬上就要入冬了，等回去之後再去買些吧。”

“嗯，就去東京怎麽樣，到時還能帶着甘露寺一起來！”

“煉獄先生，果真是您！”

杏壽郎黃紅色的頭發過于顯眼，戴着圓框眼鏡的小福在人群裏一眼就認了出來，未希從男人高大的身形後探出腦袋，好奇的看向來者。

“小福，別那麽失禮。”女孩身後跟着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看到自家孫女挂着便當火急火燎的跑去只覺得自己叮囑她的東西又抛到腦後了。

女孩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回過頭來時還是對他們說了一聲抱歉。

“沒關系！”說完杏壽郎就跟未希說起昨晚的遭遇，原來他昨天就來這裏詢問無限列車的事情，去往修理廠後他正好遇見了「食人鬼」吃人事件，機緣巧合下救下了修理廠的工人以及面前這對祖孫。

未希從腰側的包裏拿出了兩枚紫藤花香包，“夜晚工作難免遇到一些意外，把它們帶在身邊可以驅邪避禍。”

小福與老人雙手托起香包再三感謝，小姑娘拿着便當遞到兩人跟前，“不嫌棄的話請帶些去路上吃吧。如果不是您的幫助，我與外婆一定死在鬼的手裏了。”

杏壽郎拿起一份，這熟悉的味道真是誘人啊，“唔姆，那麽美味的便當我竟然一份也沒吃到真是太可惜了！”

“這樣吧，請給我十一份！當然，錢也務必要收下！”

小福就被杏壽郎取便當的速度驚到一愣一愣，再度反應過來時，男人已經付完錢拉着未希向剛進站的無限列車走去。

“外婆，你說煉獄先生一個人吃得了那麽多嗎？”如果她看的沒錯，他另一只手裏還拎着不少西點呢。

老人和藹的笑着，“煉獄先生不是一個人啊。”

與他并肩站着的姑娘，他們定是又要奔赴險境了，老人雙手合十虔誠的看着他們離去的方向，一旁的小福也效仿着外婆做同樣的動作，自她知道世上有鬼這件事後，她再也不敢不信外婆的話了。

「劍士大人，好心的小姐，祝你們武運昌隆。」

——無限列車——

“他們家的便當真的很好吃！我給少女也帶了一份，一會嘗嘗吧！”

未希擰着眉頭有些無奈，因為她可沒有杏壽郎那樣的好胃口，“其實我下午的蛋糕還沒消化完呢，而且還有你買的烤番薯，還有那個蛋糕和脆餅，這樣會浪費的。”

杏壽郎搖了搖頭，“不必擔心，一會還有三個人來，不過真的不考慮嘗嘗便當嗎，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美味啊！”

“還有三個？”

“嗯！少女很快就能見到了。”

的确，等她與杏壽郎坐上座位，就看到三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站臺前，尤其是帶着野豬頭套的伊之助同學，那麽冷的天光着上身不說還帶着野豬頭套，而且動不動就向一節車廂撞了上來，扯着嗓子的吼聲就算關着窗戶也聽的個一清二楚。

“唔姆，他們真有活力啊。”說話的時候杏壽郎已經拿出一份便當放在面前，只聽啪嗒一聲掰開了竹制筷子，幸福感爆棚的說道，“那麽，我就先開動了！”

就在她晃神看窗外的三人組時，杏壽郎已經解決掉了三份便當，未希想還是把自己這份也留給杏壽郎吃吧。

火車啓動時的汽笛聲響起，在火車旁吵吵鬧鬧的三人組也在最後一秒成功跳上了車，少女起身借着上廁所的功夫離開了座位。

如今自己所處的車廂是第六節，而無限列車一共有八節，列車長室與燃料室她是去不了的，因此未希只能從第一節車廂走起。

将貼上隐身符的結界符貼在了每一節包廂上，因為有隐身符，她不必擔心被調皮的孩子或者列車員撕掉，最重要的是一旦出現意外這些符咒可以第一時間張開結界保護車廂的人類。

「呵呵，大人所料不錯，她果真來了。」

車頭下傳來了陰測測的笑聲，被美夢誘惑的列車長滿頭虛汗的控制着列車向黑暗前行。

——半個月前·無限城——

“果然都是一群不中用的廢物。”美豔的女人居高臨下看着僅存的下弦，陰冷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骨血。

魇夢整個人幾乎是趴在地上，雖然那幾個鬼的實力他并不看得上，但全員出動的情況下被一人…而且還不是柱反殺，也是件震撼人心的事情。

“擡起頭來。”

魇夢顫巍巍的擡起頭，無慘看到他乖順的模樣心裏多少好了些，“其實下弦也不算全是廢物，至少你并沒有像那幾個蠢貨一樣。”

聽到誇贊，魇夢露出了癡醉的神情，“魇夢一向聽從大人的命令，努力的吃人，努力的提升自己，我能活到現在都是仰仗大人啊。”

“是嗎…”

“那麽，為我去死也是心甘情願的吧。”

無慘眯了眯雙眼，倘若他說一個不字，亦或是心中閃過一絲不還有的念頭，那麽必定人首分離。

魇夢張開雙臂，“那是當然了，為大人犧牲是魇夢至高無上的榮耀。”

無慘滿意的笑了，他劃破手掌将大量鮮血滴在魇夢的頭頂，“很好。努力的吃人，努力的讓自己強大起來，就算是死，也要帶着那個女人，聽明白了嗎？”

從血液裏接收到無慘記憶的魇夢點了點頭，作為鬼他最後的價值就是消耗那個女人的力量，再由上弦三猗窩座大人殺死，也許這就是自己的宿命吧，不過…他沒那麽容易接受就是了。

沐浴着鮮血的魇夢在痛苦并愉悅的翻滾，他感受到力量在身體裏流淌，只要殺掉那個女人，換位血戰的機會就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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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就是我走九十九步，只需要一個你一個點頭的男人！

這章再甜一下，下章就真正開戰了。

ps：加入了些《動漫無限列車篇》的內容，由于動畫裏大哥喜歡叫：竈門少年，豬頭少年，米娜桑可以默認為大哥叫未希是：未希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