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誤會加深

誤會加深

“我去看看阿翎帶什麽好吃的了。”

陽夏藥師剛剛見師清淺睜開了眼, 本還想問問她身體哪裏還有不舒服,可見對方睜眼後是瞧都沒瞧她一眼,想來是不需要她了。

她看了眼對面兩人交握的手, 準确的說是清淺單方面拉扯住了阿翎的手。

陽夏藥師心思一動,随意找了個借口就跑了, 畢竟這密室裏有一個照明的夜明珠就行了, 她這盞‘燈’要是在這裏的話,就太亮了。

阿翎剛聽見陽夏藥師要走的話, 都來不及喊住陽夏藥師,她人就不見了。

看着空空的密室, 阿翎嘴角抽搐, 現下對于和師清淺單獨相處, 她這心裏不知怎麽的, 就有點毛毛的。

她看着被死死拉扯住的手, 師清淺因着用力,那指節處都泛着青白。

阿翎擔心師清淺誤會了,趕緊解釋:“你可別冤枉我啊, 剛剛是陽夏藥師請我幫你輸些真氣。”她刻意在‘請’和‘幫’上加重了些語氣。

說完不知怎麽的,還有些心虛,不過腦地就多說了一句:“絕對沒有趁機吸取你的功力。”

說完後阿翎就覺着這話有點此地無銀了,不過師清淺沒什麽反應。

師清淺靜靜望着阿翎沒說話, 剛才她昏迷的時候感到了一股溫熱的真氣入體, 她本能地要拒絕,但很快的, 她就發現了異常, 她體內封存的魔氣竟然很喜歡這真氣。

那股真氣入體後,師清淺體內那四處亂竄的真氣也跟着平靜了下來, 随着那股真氣護住了體內心脈。

不光如此,就在剛剛,師清淺發現體內那股因着之前強勢突破還沒融合好的魔氣,也在這股真氣的環繞下融合進了體內魔珠內。

師清淺望着阿翎的眼眸漸漸幽深了起來,半晌後,嘶啞着聲音開了口:“謝謝。”

“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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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翎脫口而出一句陰陽,說完就尴尬的抿了抿唇,給自己找補了一句:“我意思是,不用謝。”

心裏一陣懊惱,她已經習慣了跟師清淺對着幹,說話也是有一句頂一句的。

但現在,阿翎心想,既然以後打算同師清淺和平相處,兩不相幹,那還是得改改這個習慣,維持個表面上的和氣。

她費勁地扯了扯嘴角,露出個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客氣的假笑:“說起來你今天也算幫了我,咱們就算扯平了。”

師清淺望着阿翎的目光多了一絲受傷的破碎感,她既不喜歡阿翎那勉強的笑容,也不喜歡‘扯平’這兩個字。

她一手拽着阿翎的手不松開,一手撐着白玉床想要起身。

阿翎被突如其來的一個拉拽,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撲倒了師清淺的身上,她回過神趕緊地穩住了身子。

到嘴的髒話剛要出口,就看見了師清淺那費勁的模樣,坐起身而已,搞得跟行将就木的人要起來披挂上陣一樣,透着股凄涼的堅定。

阿翎的手被拽着當個支柱一樣,她勉強看了會兒,心裏罵了句‘作死鬼’,煩躁地上前把人扶了起來。

等人在床沿坐好,正常呼吸上了,阿翎揮了揮掌心被拽出了細汗的手,沒好氣地說道:“這下可以放開了嗎?”

師清淺一個深長的呼吸,緩緩松開了手。

阿翎收回手,在腰側的衣裙上随意地擦拭了起來,一臉的嫌棄。

師清淺低垂着腦袋,看見面前那綠色的衣裙皺起了一大塊,她的眉間也跟那衣裙一樣起了褶皺。

阿翎粗魯地擦完手上的汗,看着低頭不語的師清淺,想到了她來藥廬的目的,看師清淺好好的坐着瞧着也沒什麽大問題了,她趕緊把問題問了。

“那個,我來找你有事,早上在飛鶴清臺發生的事,那應該不是測試的水晶球有問題吧?”阿翎試探着問道。

師清淺低垂着的腦袋輕輕點了點,阿翎瞳孔一顫,果然不是水晶球的問題,那要不是水晶球的問題,那問題就在她的身上了。

但她有一點想不明白,她繼續問道:“為什麽我第一次測試有問題,後來又沒事了呢?”

師清淺沒有回答阿翎的又一個問題,她閉了閉眼,伸手又一次拽過了阿翎的手。

阿翎本能地就要抽回,但又立刻反應了過來,師清淺怕是要給她解釋她的問題,事情同她的手有關系?

她強忍着不适,卸了手上的力,配合着師清淺的動作。

阿翎眼見着師清淺拉過她的手,另一只手不知從哪兒變出了一根帕子來。

她瘦削的手指托住了她的手背,拿着帕子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細細擦了一遍。

阿翎:?

她的手怎麽了?

她疑惑地望着師清淺,見她低垂着腦袋,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瞧得出她十分的認真細致。

阿翎還以為她手上會出現什麽,但直到師清淺一根根手指頭的擦完,她的手也沒有什麽變化,倒也不是,她的手幹燥了許多,剛剛胡亂擦的時候,還有些濕潤沒擦幹。

現下手被擦得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

等确定了師清淺真的就只是在擦她的手後,阿翎一臉便秘地瞧着眼前的人,這人該不會是傷着腦子了吧。

這是發的哪門子的瘋,清奇地叫人心裏更發毛了。

她正要開口罵上兩句,就聽見一直沉默地師清淺開了口。

“第一次你用的是這只手。”

師清淺說着松開了阿翎的手,将帕子收回了袖子裏。

阿翎驚訝挑了挑眉,看着被擦了個幹淨的手,師清淺這話什麽意思,她這手真有問題?

師清淺這次不等她問,指了指阿翎手上的紫色手镯。

阿翎握住小流離:“怎麽?”她的小流離有什麽問題?

師清淺擡起頭,眸光定定望着阿翎:“裏頭有靈山虎頭蛛的千年妖丹,還記得獻祭洞裏的壁畫麽?”

阿翎疑惑地點點頭。

但師清淺看她神色就知道她還沒有想到關鍵,她繼續說道:“那壁畫上有一幅,關于鬥獸場的,它同刑家有血海深仇,你測試善念值時,刑家的人就在你身邊,它想來是感應到了。”

“啊?”阿翎驚詫不已,竟然是因為刑宴敕!

她腦中靈光一閃,吃驚地望向師清淺:“所以你一來就把他打飛了?”

師清淺點了點頭。

阿翎舉一反三,思路打開後就都明白了:“後面你讓我換了只手,也是擔心妖丹的影響還在?”

師清淺沒否認,輕輕‘嗯’了聲。

阿翎輕輕撫上小流離,手镯模樣的它看起來人畜無害、無知無覺,她沒想到竟是因着這原因。

這虎頭蛛的妖丹果然是影響到了小流離,上一世她也是戴着小流離去的飛鶴清臺進行的測試考核,并沒有發生今日這情況。

她忽然想到了更多的一種可能,擡頭看向師清淺:“那這妖丹會影響我嗎?”

阿翎還想到了一個可能:“我該不會有一天被影響的要去殺了刑家人吧?”她同刑家嚴格說來沒有什麽過節,雖然同情虎頭蛛的遭遇,但她也沒有□□的愛好。

師清淺望着阿翎的神色又暗沉了一分:“不知道。”

她如今覺着當初匆忙煉制的法器有各種問題,已經後悔當初給了出去,她思考着要不要收回銷毀,再另煉制個好的送給阿翎。

“若你擔心。”師清淺将語氣放緩,話也說的十分委婉,“不若現在就将東西給我,我替你毀了它。”

密室裏一陣殘影,阿翎抱着手腕往後跳開了好大一段距離,心生警惕,目露懷疑的望着昏暗密室裏的師清淺。

她當她怎麽忽地跟喇叭開了洞一樣,話都利索了,說了這麽多,原來是打上了她的法器的主意。

好惡毒的心思!

阿翎隐在暗影裏,手上蓄起了內力,警惕地看着白玉床上的師清淺,她忽然對于剛才師清淺說的刑家、妖丹的事都存疑了。

或許師清淺說的這許多,就是為了诓走她手上的小流離。

今日飛鶴清臺的事可能就只是一時巧合,她可不能被師清淺騙了,這人向來就沒有多少實話。

就像從前,她的坐騎,她明明看見了它跑進了師清淺的洞府,師清淺卻說沒見過她的坐騎。

她求其他長老主持公道,旁人還笑她生了癔症,說她那醜狗送人都沒人要,何況是當時是峰主的師清淺,又怎麽會看得上。

阿翎現下想來都氣得慌,師清淺這種心黑的,就算自己不要,也可能是見不得她有。

她那坐騎從此就沒有回來,她從前總覺得是它貼上了師清淺就抛棄了她,現在她忽然腦中有個猜測閃過,剛才師清淺說要收走她的小流離進行銷毀。

她的坐騎.......會不會也被‘銷毀’了......

阿翎的目光過于犀利,盡管在黑夜裏,師清淺也看清了她臉上的防備,還有眼裏溢出的猜忌,還有恨意。

師清淺的心驀地空了一拍,一股上湧的血腥氣在口腔裏氲了開來。

她用力将這腥澀的漩湧咽了下去,聲音嘶啞得厲害:“你是永遠都不會信我了麽?”

她只是擔心那法器日後會傷了阿翎而已!

阿翎心頭冷笑,她憑什麽要信師清淺。

但如今的情況,敵強我弱,她擔心師清淺要是硬搶小流離,她會護不住她,忍着心頭的怒意,阿翎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些。

“我也沒有不信你,就是——”

話還沒說完,就見原本坐着的師清淺忽地站起了身,向着她走了過來。

“就因着一次的錯誤,我就永遠彌補不了是嗎?!要怎麽樣,你才能再信我一回......”

她的聲音實在嘶啞,最後的一個音,像是直接從胸腔裏發出來的,帶着一種嗚咽的尾音,好似阿翎曾經聽到的那些受傷的猛獸去尋求同類舔舐傷口的低鳴。

阿翎聽出來她語氣裏的委屈,她心頭發澀,她們之間的糾葛可不止一次。

師清淺眼裏她們如今才相識兩年,可是阿翎知道,他們之間橫跨了整整百年。

她當然知道将上一世的事怪在這一世的師清淺頭上對她來說并不公平,但上一世在師清淺身上吃的虧讓她實在無法信任師清淺。

看着越走越近的師清淺,阿翎心思飛轉,一邊往樓梯處退,一邊調動了渾身上下所有的演技,試圖安撫住看起來有些不正常的師清淺。

“我信,我以後離刑家人遠一點,我的法器我自己會看好,就不牢你費心了。”

阿翎感到後腳有阻礙,回頭一看,她已經貼上了出去的樓梯,立馬沖着師清淺揮揮手:“我聽到陽夏藥師在喊我,先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三兩步蹿出了昏暗的密室。

陽夏藥師優哉游哉地品着阿翎帶來的美食,雖然說沒有清淺之前做的好吃,但她剛剛耗費了許多精力,如今能好好坐着品一盞茶,吃一些點心,這心裏的舒适比食物本身的味道重要。

她心裏還有些得意自己的有眼力勁,她今日可是特意給清淺創造了同阿翎獨處的機會,到時候可得跟清淺要點回報,讓人多做些茶點再去內門。

正要嘗一嘗食盒裏的蜜棗酥,忽地一陣動靜從隐門處傳來,下一瞬,阿翎慌裏慌張地跑了出來。

“這,這是怎麽了,嗳?阿翎,你去哪兒?”

陽夏藥師望着阿翎倉惶往外逃的身影,心道糟了,清淺該不是做了什麽些什麽過分的事吧,這可不行,這兩人的相處總是要遵循一些特有的進展的。

比如先一起喝個茶,再一起吃個飯,再一起賞個景......

她慌忙起身往密室去,這種如何同人相處的事她竟然忘了提前教一教師清淺。

阿翎一直跑回了家,将四處通通布上結界後,才喘着粗氣罵了句‘晦氣東西’。

原本還打算着晚些日子去內門,如今阿翎覺着還是越快越好,她将外門的一些事都在三日內處理完了,将家交給了好姨,又提前給了五年的工錢。

盡管師清淺說了金絲柳去了魔域,阿翎還是在她住過的地方留下了只有兩人看得懂的聯絡信息,又叮囑了好姨,金絲柳要是上門就留她住下。

三日後,阿翎收拾好了要帶的東西,但其實也沒有什麽東西,一身輕松的和顧景陽一道去了奇鶴山。

同行的還有顧景陽的娘親顧江雪。

奇鶴山雖名為山,但衆所知周這只是個統稱,鶴門以內皆在奇鶴山範圍內,但奇鶴山有多大,怕是沒人能準确說出。

裏頭山巒疊嶂,溪河湖海自成一界。

自傳說中的那位先祖飛升後,這奇鶴山就成了修仙者最為向往的聖地,五年才得以開啓一次。

鶴門一開,一月不閉,這一月內也是修士進出的好時機,但一般也只能進到內門的第一道屏障——無痕山。

此山天然形成,只一處山洞連通外界,但山體見不着任何門的痕跡。

身懷通行名牌之人可暢通無阻經過山洞進入奇鶴山深處。

阿翎同顧景陽這類新入門的修士可憑借銀羽名錄牌進入這天然形成的阻礙,顧江雪也有她特殊的通行名錄——降妖青焰牌。

她原本就是在內門修行的修士,只是沒有成仙的志向。

這樣的人也很多,他們來內門學習功法,學成後去外界懲善除惡,這也是奇鶴山對世間的一大貢獻。

畢竟鶴門五年一開,若每次都只能等着內門修士相助,那很多時候怕是等不到鶴門開啓就屍橫遍野了。

是以內門除了逐出內門的和自願退出內門的修士,還有些名錄仍在內門,但在外門行走的修士。

這些人手上就有可以進出內門的通行牌。

也不是随便誰都能有的,一般都是天賦出衆、修為高深的修士才有,例如顧江雪,那就是位高階的降妖師。

除了降妖師,還有伏魔師、捉鬼師,都很受世人敬仰。

要去的地方不同,顧江雪在進了無痕山後,就同兩人告別,徑直去找她要找的人。

目送顧江雪禦劍離開,兩人望着眼前的開闊場景,只覺呼吸都是清冽的。

“從小聽我娘說奇鶴山廣闊無邊,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那遠處的座座山峰延綿千裏完全望不見盡頭,不同與遠處那層巒疊嶂,她們面前是一處四四方方的平地,但也大的無法丈量。

正前方那矗立着的高大建築,巍峨入雲,若不是離得夠遠,怕是人站在跟前,只以為是一塊鐵板擋在了面前。

阿翎知道那是飛虹臨新樓,共七層,是內門的新人修煉之處。

這進了內門并不等同于就進了修仙的門,這飛虹臨新樓所在的玉衡山腳就是內門裏的外門。

要想真的入了修仙的‘門’,還得經過飛虹臨新樓三年一次的考核。

屆時十二洞府會根據洞府所屬道門,設置考核,通過的修士,才算真正有了‘修師’。

一般為區分開普通授業修師,對于獨屬的修師,會尊稱一聲‘上師’。

阿翎上一世入了醫修的門,擎北洞府的奇愈長老是她的上師。

但那是個醉心于煉丹,脾氣還有些古怪的老太,她收了阿翎後,就給了幾本醫譜,讓阿翎參透後再去尋她。

可惜的是,阿翎一直沒能掌握裏頭的精髓。

想到這阿翎實在慚愧,上一世她其實心思也不在這上頭,每日裏就想着怎麽能叫師清淺難堪。

“走吧,阿翎,我們先去遞交銀羽名錄牌”顧景陽看阿翎呆呆瞧着前方,以為她是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兒。

她雖然也是頭一次來,但畢竟從前聽她娘說起過,自覺地做了那個引導者。

但後來她發現,阿翎的方向感比她好多了。

兩人在飛虹臨新樓的新人接待處遞交銀羽名錄牌,負責新人接待的修士告知了個方位,給了新人手冊後就打發兩人走了。

她還是在阿翎的指揮下才找到了她們的住所。

雖然新人都住在玉衡山腳東側,那處的屋子在天空中俯瞰,瞧着同外界屋舍一般無二。

但不同的是,太大了,一排一排的屋子,白如鶴羽的屋頂像展翅欲飛的仙鶴,一眼望不到頭。

顧景陽帶着阿翎飛了有一刻鐘,才飛到了那标着三三零一八的屋舍。

把阿翎送到她的屋舍後,顧景陽出發去找她的六一八五二屋舍,光看這號牌就知道離得不近。

想到日後雖然同阿翎都在內門,但想見一面怕是也不容易。

阿翎目送着顧景陽離開,望着面前這獨門獨棟的小小屋舍,将手裏的寫着號牌的金雕羽毛插進了門前那東極石做的,同人相等身高的靈鹫石雕,它的腦袋上的圓洞裏。

一瞬間,靈鹫那嵌入幻視珠的眼睛亮起一陣金光,從頭到尾的将阿翎的身形描繪了一遍。

阿翎知道這就是這屋子的東極石守護靈鹫,只要見到了屋子的主人,這屋子旁的人未經允許就進不去了。

可惜這東西只有內門有,不然她在外面也想弄一個看屋子。

靈鹫石雕做完一切後又恢複了石雕模樣,阿翎抽出上頭的金雕羽毛,推門進了屋。

屋子不大,狹長的室內用陽炎木膈成裏外兩間,外頭的書桌是用東極荷的荷葉做的,屋子裏一陣陣提神醒腦的味道。

阿翎進了裏間,那裏頭有一張用回氣藤做的床,這回氣藤有療傷功效,簡單的一些傷口在這床上躺一會兒,就能自己恢複了。

阿翎很是懷念地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後直挺挺躺了下去。

從前她對內門最滿意的就是這床了,每次一覺睡醒都覺得哪哪都舒暢。

但當時她聽說了這是內門最差的床,聽說最好的是那三峰洞府裏用斂氣藤做的床,那才是睡覺中都能長修為的聖品。

當時阿翎想到師清淺日日睡着就能長修為,對她的這張床就沒有多滿意了。

現在想想真的魔怔了。

她懷念的在床上來回翻滾,重新找到了那純粹的心境。

不錯,真不錯,這一世提前了十年入了內門,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她也能成為一峰之主。

到時候她要親自體驗一把,是不是同她們傳的那般舒适神奇。

奇鶴山內叫得出名字的山峰無數,但其中最為特殊,一共十二座山。

每座山內都有一天然形成的洞府,各洞府都是以各自的山名來命名洞府,內裏靈氣充沛,奇珍異獸不勝枚舉,更有諸多天材地寶可供修行所用。

入門修士,只有修為到達元嬰期以上,通過各種考核,才能入洞府拜師修行。

其中武太洞、靈全洞、溫塔洞、雙田洞為術修。

擎東洞、擎南洞、擎西洞、擎北洞為醫修,阿翎上一世就是在擎北洞府內修行。

天安洞、地安洞、君安洞、親安洞是劍修洞府。

四山為一峰,一川相連,川上入雲霄處騰空矗立蒼勁險峰,峰內洞府只住峰主一人。

是以三峰峰主就是術修、醫修、劍修中修為最高的存在。

阿翎記得上一世在她死前,劍修師清淺是冬雪峰峰主,術修顧景陽是春水峰峰主,還有醫修蘭扶傷是夏影峰峰主。

再往上就是穹頂,只有穹頂老祖飛升,三峰才會再擇一人往穹頂。

當時聲望最高的就是劍修師清淺,她也是三人中修為最高的人。

阿翎上一世從未見過穹頂山上之人,她入門的時候他還在閉關,聽說要百年才能出,阿翎直到被逐出內門都沒見過那傳說中的人物。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小流離,這一世雖然也沒見上,但卻拿了虎頭蛛獻祭給他的妖丹,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想來應該不會同她計較,從虎頭蛛的壁畫中看來,他應該是個好人。

或許等她成為一峰峰主能見上一見,總是要把虎頭蛛的事情告訴他的,不然虎頭蛛這生剖妖丹的虔誠,當事人不知道,它得多難過。

阿翎收回胡思亂想的心思,望了眼這清新的屋子,想到如今她最緊急的事,還是得先學會禦劍,內門可沒有馬車讓她坐,靠腿走那怕是八條腿輪着走都不夠用。

思索着今日就先練習起來,忽然阿翎聽到一陣敲門聲。

她還以為是顧景陽來了,忙起身屋開門。

門一開,眼前這熟悉又陌生的臉,倒是叫她一陣遲疑。

來人穿着一身灰領窄袖,鵝蛋臉,長眉鳳眼,容貌明麗,一頭濃密的烏發簡單地在一側梳了個蓬松的麻花辮,用一根藍櫻草綁着系了個單結。

她笑着望着阿翎,漆黑幼圓的眸子裏閃着亮晶晶的笑意。

“你好呀,你是新來的吧,我叫蘭扶傷,就住你隔壁,有事需要幫忙的話随時可以找我。”

阿翎想起來了,是了,眼前這位就是日後成為夏影峰峰主的蘭扶傷。

阿翎眼眸一亮,笑得比蘭扶傷還燦爛。

“有事有事。”

近水樓臺,那可是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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