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道侶
道侶
一陣風吹動曠野上肆意生長的野草, 随風倒的野草毫無章法地掃過顧景陽的雙腿。
她頭一次覺得秋風煩躁,這些亂動的野草像在她心裏胡亂的四蹿,尖薄的草尖還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戳着她狂跳的心。
“未-來-道-侶-?”
她幾乎是咬着牙, 一個字一頓的重複了阿翎的話,這四個字連起來她都認識, 但出現在當下語境裏, 她實在是懷疑是不是這個詞有了旁的意思。
阿翎早在這陣風來的時候就閉上了眼,仰頭感受在暖暖日光下被秋風拂過的暢然。
天高雲舒, 青青綠草香,好久沒有這麽舒心的時刻了。
她幹脆拉扯着顧景陽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 以手為枕, 往後仰躺在了草地上。
躺下後, 阿翎轉頭看向一旁坐着不動的顧景陽, 笑得肆意:“嗯, 未來道侶。”
她覺得自己這想法真是好極了,當然運氣也好,竟然讓她剛入內門就認識了日後會成為一峰峰主的蘭扶傷。
想到她日後的化神境修為, 阿翎笑得更開心了,這日後若是能一道雙修,那還不事半功倍。
她可真是個有遠見的,如今趁着蘭扶傷還只是個小小修士她就下手, 競争對手都沒有, 要知道等蘭扶傷成為峰主後,那想同她結為道侶的人可就多了。
那時候再下手得多費勁, 阿翎越想越覺得自己這智慧合該有這運氣。
顧景陽望着阿翎嵌在青草裏的身影, 感受到了她渾身上下由內而外的開心,看着她那剛才起就翹得高高的嘴角, 她這心裏頭亂紮的野草一根根都給吹成了問號形狀。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麽,剛才那段離開的時間難道她誤入了什麽結界,其實她不止離開了一下,是已經過去數十年了?
要不然阿翎是怎麽能在短短這點時間就做了這麽個重大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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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蘭扶傷是從哪冒出來的,剛才她見阿翎圍着蘭扶傷那殷勤樣就覺得刺眼得很。
顧景陽挪了挪屁股,轉了個身,正面對着阿翎,一副要了解清楚整個事情的模樣。
“你早就認識那個叫蘭扶傷的了?”
顧景陽的動作使得阿翎腦袋邊的雜草蹭到了她的臉上。
阿翎感覺臉邊癢癢的,随意拔了那處的野草,發現上頭竟然還有些小米粒般的紫色小花,看起來怪好看的。
她坐起身,發現她躺着的這一處周圍有好些長得怪好看的小野花。
阿翎眼睛一亮,順手就拔了這些花,想着待會兒能送給蘭扶傷。
聽到顧景陽的問題,阿翎一邊揀着好看的花摘,一邊回道:“那倒沒有,嚴格來說應該是剛剛認識。”
上輩子她同蘭扶傷只能說有過一次短暫交集,都沒有互通過姓名。
顧景陽見阿翎這幅理所當然的模樣,只覺得心都要抽抽了:“剛剛認識的人,你竟然就要同人家做道侶?!”
阿翎拾掇了差不多一把花束,正在去掉多餘的葉子:“那倒也沒有,剛認識呢,我現在去說要同她做道侶,人家也不一定答應,我這不是有了這個打算,徐徐圖之麽。”
說完阿翎把手上的花束遞給顧景陽瞧:“你看,這樣混搭着好看嗎,我打算送給蘭扶傷,你說她喜歡花麽?”
阿翎看着手上的花束,有些猶豫,只聽說過蘭扶傷喜歡藥草,不知道喜不喜歡這些小野花。
顧景陽看着眼皮子底下顏色雜亂的小野花,還有根根亂入的小雜草,一把揮開,抓住了阿翎另一只空着的手。
在催動術法的同時,顧景陽的手指強勢扣住了阿翎的食指并中指:“清目去幻,心明眼亮,現。”
一陣金光自兩人指尖亮起,在日光下更為耀眼奪目。
“我倒要看看,那姓蘭的給你下了什麽妖術!”
剛認識就叫阿翎這麽上心,蘭扶傷喜不喜歡花她不知道,但她喜歡花啊,阿翎也沒想着給她摘一束,那姓蘭的何德何能。
顧景陽快速地在阿翎的掌心畫了一道符。
阿翎的手一陣抽痛,疼得她不住在吸氣:“嘶,好痛。”
她奮力想将手從顧景陽手裏抽出來,但顧景陽固執的沒放。
好一會兒,阿翎手心的符咒如煙般散去,空空的手上什麽東西也沒有,阿翎也還是一副吃痛的模樣,沒有出現些反常的東西。
阿翎知道顧景陽怕是誤會了,她用力抽回了手,捂在了懷裏,防止顧景陽再來一次。
“你想什麽呢,我沒有中妖術。”
阿翎哭笑不得,沒想到顧景陽會往這個方向想歪。
顧景陽見阿翎沒中妖術,心裏稍稍松了口氣,但對于阿翎這個有些離譜的想法還是不理解:“你要沒中妖術怎麽說起了胡話,你知道什麽是道侶嗎?就敢這麽随便地尋個人?!”
阿翎臉上還有些疼痛過後的擰巴:“我當然知道啊。”而且肯定是比顧景陽知道的多。
“道侶結契等同人界成婚,不同的是,人界婚事還能反悔,道侶結契是靈魂的契約,除非魂飛魄散,不然這契約永存。”阿翎說到這頓了頓,“當然也不是沒有解除的方法,只是那代價極為嚴重。”
顧景陽冷哼一聲:“你既然都知道,怎麽能如此草率!”她雖然一直知道阿翎時常有些驚世駭俗的不着調的想法,但也沒想到她能這麽離譜。
阿翎手心的疼痛終于是緩過去了,聽到這有些不服氣了,她明明是未雨綢缪,認真在計劃以後。
不等她解釋,顧景陽一臉正色地問道:“你喜歡蘭扶傷嗎?”
阿翎點頭:“喜歡啊。”不喜歡做什麽想選她做道侶。
顧景陽驚訝:“你剛剛才認識她,你就喜歡了?你喜歡她什麽?”
阿翎自覺對顧景陽這沒什麽不能說的:“她是個好人,重點是日後會很強。”
顧景陽剛剛腦海中想過各種可能,但也沒想到是這麽個理由,她眯着眼擡頭去看阿翎,眼眸裏的光影就像被風吹過的草地。
“就這?”
阿翎疑惑:“不夠?”
顧景陽比她還疑惑:“夠了?”
阿翎點頭:“夠了。”
顧景陽深吸一口氣,她想到從前時常聽到阿翎挂着嘴邊的那句髒話,她現在也很想罵一句,還想撬開阿翎的頭蓋骨看看裏面是不是裝了豆腐腦,還是發黴了的那種。
她把深吸進去的那口氣用力的吐出,直直看着阿翎的眼睛,目光裏有些氣惱。
“這樣就夠了的話,你為什麽不選我呢?”
阿翎瞪大了眼,原本在撿剛剛掉地上的小野花的手頓也在了半空中,她疑惑地擡頭看向顧景陽,似乎不理解她這問的什麽意思。
顧景陽想到從前阿翎對她說的那些話,說她日後會很強,她總不能是輸在不是一個好人上吧?!
“我不是個好人?還是我日後不夠強?既然這理由就夠了的話,為什麽不是我?”
顧景陽問這問題的時候,繃着臉,沒了以往對着阿翎慣有的溫和和縱容,一副很受傷的模樣。
她在認識阿翎之初,就覺得阿翎十分的特別,同阿翎做朋友也十分的有意思。
在外門這些日子,她們聊起過許多的事情,但阿翎從沒說起過她有尋道侶這種打算。
如今倒是跟晴天霹靂一樣突如其來的冒出了這麽個想法,還連人選都有了。
想到阿翎日後要圍着那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蘭扶傷轉,顧景陽心裏那些瘋長的野草,跟一把把小鋸子一樣,在心上來回的割磨。
阿翎要是就因着這兩個原因選道侶的話,那為什麽不選她呢,雖然她從前并沒有想過這事。
她可不覺得蘭扶傷有比她強,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帶着什麽目的都不知道,憑什麽就能拐走她看重的人。
阿翎望着顧景陽認真的模樣,一時間有些啞然,她察覺到了顧景陽語氣裏的難過,心裏一緊。
“這不是不合适麽。”
顧景陽深望着阿翎,堅持要一個答案:“怎麽就不合适了?我不如那蘭扶傷?”
阿翎連忙搖頭:“怎麽會呢,你比蘭扶傷強多了。”
她說的是實話,不論哪方面顧景陽都很強,上一世比她強的也就只有一個師清淺。
但是,她也不是要挑個最強的,更主要的是,顧景陽也不需要道侶啊。
就拿現在來說,她有疼愛她的父母,顧鴻決把顧景陽照顧的那是無微不至,顧江雪更是身體力行以身作則地将顧景陽教導成了個很優秀的孩子。
她不缺朋友,愛她的人很多,她也有自己的愛好,天賦也高,在術法上頗有造詣,她什麽都不缺啊,做什麽要找個道侶。
她拍拍顧景陽的肩,深知她如今的難過是一種孩子的吃醋,想證明自己在朋友心裏的重量。
“你很好啊,我也喜歡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很重要的人。”
阿翎神色肅然,說得十分的認真,她心裏也确實是這麽想的。
重生以來,遇上顧景陽是她幸運的開始,她也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阿翎甚至私心裏覺得顧景陽可比她未來道侶還重要些。
顧景陽是她沒有契約,也不擔心會離開的人。
顧景陽低垂着眼眸看着阿翎眼裏的珍重,剛剛心裏的那股子難受好了許多。
看着腿邊的雜草在風停後漸漸恢複了原本的模樣,一根根看似緊貼着的雜草,其實各有各的位置。
她再擡起頭時,臉上的笑容就同從前阿翎最常見到的一個模樣。
“這可是你說的,可別日後心裏只有你那道侶。”顧景陽故作輕松地說道。
阿翎笑了:“放心吧,你倆掉河裏,我一定先救你。”
顧景陽抿唇笑笑,她會浮水,而且她一個結丹修士為什麽會掉水裏?
但這不是重點,她想到另一個問題:“那蘭扶傷也喜歡你麽?”
阿翎見顧景陽笑了,心下輕松不少:“我這不是在努力了麽。”
近水樓臺日久生情的,遲早得讓蘭扶傷答應同她結為道侶。
阿翎心想早點結為道侶,早點一起雙修,還能早點增進修為。
想到雙修,阿翎腦子不受控的又想起了同師清淺的那一次雙修,要不是最後的悲劇,前面其實那感覺挺神奇的,想到這阿翎的頭皮一陣發麻,腦海中不自覺就出現了師清淺那張臉,還有眼尾那妖豔的紅痣......
她趕緊打住了想象,從地上跳起了身,拍掉身上的草屑。
“我要去送花,你要同我一道嗎?”阿翎笑着揮揮手裏的花束。
顧景陽十分嫌棄地看了眼她手裏拿着的一捧小野花,那混亂的配色,長短不一的根莖,還有那已經有些喧賓奪主的綠葉。
她伸手向前:“拿來。”
阿翎:?
顧景陽也想要?
阿翎猶豫不到一秒就遞給了顧景陽,既然她想要就給她吧,這麽大塊空地上,再拔一束也廢不了多少功夫。
顧景陽一看阿翎那樣子就知道她誤會了:“我可不會要你給別人的東西。”
她說着就開始處理手上這亂七八糟被湊一堆的小野花,按着花朵大小,還有顏色不同,重新調整了一番位置。
又丢掉了好些葉子多的雜草,只留下一些在花束周圍做配飾。
不多會兒功夫,她就将花束又遞還給了阿翎。
阿翎重新拿回時,這花束已經同她剛剛給顧景陽的時候完全兩個樣了,要不是她親眼所見,估計會覺着是顧景陽重新給她摘了一束。
“好看,顧景陽你怎麽那麽棒啊,這好看得我都不舍得送人了。”阿翎誇張地贊嘆到。
顧景陽眯了眯眼:“那行啊,那你就自己留着吧。”
阿翎笑容一僵,馬屁拍過頭了,但她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這麽好看的花,擱我手上多浪費,自然要送給會欣賞的人。”
顧景陽輕哼一聲:“那蘭扶傷就是個會欣賞的人?”
阿翎想着日後,一個是她的朋友,一個是她的道侶,總是要相處的,有心給蘭扶傷在顧景陽心裏豎立點好形象。
“那是,她平日裏對藥草就很喜歡,肯定也喜歡這些花。待會兒我送給她的時候,一定說是你給參謀的,她肯定誇你審美好。”
顧景陽才不想要蘭扶傷誇她呢,她等會兒得去打聽下這莫名冒出來的蘭扶傷到底是何方神聖。
“行了,你快去吧,我也要去找我娘了。”
二人分別後,阿翎徑直去了磐彥山山腳,那處是醫修培植藥草的地方,阿翎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在地上撿藥草的蘭扶傷。
阿翎瞧着那散落在各處的藥草,還有那踩在藥草之上的嚣張人物,眼裏漸漸起了兇光。
另一邊顧景陽告別阿翎後,徑直去了溫塔山,她娘從前師從溫塔洞府府主衡青易。
衡青易作為一洞洞主,如今修為已到金丹元嬰期後期,進一步突破就可至化神境。
然而五百年的壽命将盡,她也沒有任何要突破的跡象。
如今這生命也算是進入了倒計時了。
修士同凡人不同,凡人死後尚有輪回,而修士死了就是死了,是以凡人修仙,也算是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只能一直修煉尋求突破,如若不然,就跟那落葉似得,凋零了就什麽也沒了。
衡青易算是裏頭心境豁達的,覺着五百年的歲月已經等同凡人五世壽命,并不很執着于突破。
相由心生,顧景陽見到衡青易的第一眼就有好感,覺着光是看着她那平和的面容自己的心境也變得豁達了許多。
她是知道衡青易近五百歲的歲數的,然而面前的人的樣貌看起來不過凡人三十模樣,若不是眼裏的滄桑和看透世事的豁達,顧景陽是怎麽也不敢信面前人已有四百多歲。
她心生敬意,态度誠懇地同衡青易行了禮。
衡青衣笑着望着顧景陽這張同她愛徒相似的臉,剛才她們就有聊起顧景陽,現下一見,到确實是個優秀的後生。
“是個有天賦的,根骨瞧着也不錯。”
衡青易只一眼就能瞧出顧景陽是個有天賦的,眼神也正氣,日後的境界定是比顧江雪要高。
說不得也比她高。
顧江雪聽着她的上師誇贊顧景陽,心裏也是高興的,只是面上很是謙遜:“上師謬贊,天賦也不是全部,日後還是要拜托上師多照顧。”
做娘親的總是希望孩子要走的路上能少些坎坷,能不摔的坑也想提前幫着鋪上板子。
顧景陽也是頭一回見她娘親這般軟着身段,去拜托旁人對她多多照顧。
娘親從前對她雖不說嚴厲,但也一直是要求她獨立,自己的路自己走,連進鴻漸學府她也是靠的自己的實力。
她沒想到,她娘竟然也會說這樣的話。
顧景陽的心頭發澀,但也像泡在了溫泉裏一般暖暖的。
衡青易哪裏能不知道自己的愛徒什麽性子,既能做到高階降妖師,心性自是比旁人堅毅的。
她不禁感嘆道:“江雪卻是好母親。”
顧江雪莞爾一笑:“您也是個好上師,素來愛護我們這些晚輩,我心裏也當您是母親一樣。”
顧景陽在一旁笑道:“那衡洞主不就是我姥姥了。”
三人齊齊笑出了聲。
衡青易收了笑後溫聲說道:“一月後的飛虹臨新樓考核,景陽通過後就來我這處吧。”
顧江雪一聽,帶着顧景陽再次同衡青易行了禮,面上感激。
“說來也巧了,鶴門五年一開,飛虹臨新樓三年一次考核,十二洞府挑選弟子,今年倒是都趕上了。”
衡青易微微點了點頭:“是啊,又到了一年洞府來新人的日子,也不知今年新入門的修士中可有資質根骨俱佳的。”
她說完看向顧景陽:“景陽可遇到比你優秀的?”
顧景陽誠實地點頭:“在外門學府,就有比我優秀的。”
“哦?”衡青易沒想到還真有,“那人什麽修為?”
顧景陽也不大确定:“元嬰期以上。”師清淺那空間轉移術法必得是元嬰期以上才會的。
衡青易平靜的眼眸裏閃過震驚:“竟有這般天賦。”
這外門選拔為什麽定的結丹,就是因為凡人修仙結丹就屬不易,外門能到元嬰期的,這千百年來好似也不過一只手。
衡青易繼續問道:“可知那人要選哪一道?”
顧景陽想了想:“應是劍道。”
衡青易說不上是可惜還是松口氣:“那倒是同我們術修洞府無緣了。飛虹臨新樓的考核你好好表現,日後這溫塔洞府可要靠你了。”
顧景陽鄭重應下。
就在這時,春水峰來人傳話,說是峰主已經知曉了顧江雪回禀的妖獸異變的事,讓衡青易等飛虹臨新樓考核後,由新人去處理這事,給新人機會實戰歷練。
衡青易等人走後,叮囑顧景陽:“你也聽見了,考核需得盡力,獲得這次處理妖獸異變的機會,有了這樁實績,日後也好服衆。”
顧景陽應下後問衡青易可否帶上她的好友。
“若是由你組隊,自是由你選人,只是在那之前你需叫你的小友低調些,不要惹人矚目,省的到時候多些不必要的流言蜚語。”
顧景陽開心應下,這時候她還不知道阿翎的名字已經傳遍磐彥山了。
阿翎在了解清楚了磐彥山藥廬欺負蘭扶傷的修士是個素來愛欺負人的慣犯後,祭出小流離三兩下就把人打趴下了。
她踩着那修士毀了蘭扶傷藥材的那只手,殺雞儆猴,順便還警告了藥廬其他的人,對着所有人說,日後誰敢欺負蘭扶傷,就是同她過不去。
末了還用小流離抽了幾鞭子地面,上頭的雜草瞬間如烈火過境一片焦黑。
顧景陽知道後,也不知道是該說蘭扶傷能惹麻煩,還是阿翎愛找麻煩。
但不管怎麽樣,她對蘭扶傷是更加不喜了。
後面一個月,阿翎更是同蘭扶傷同進同出,不光一道去飛虹臨新樓修煉,還一道去采藥材一道處理藥材。
間或的,還要一道學禦劍。
顧景陽的不滿是一日多過一日,看蘭扶傷的眼神也一日比一日的銳利。
她想師清淺了,她要是在這裏,或許就不止她一人難受了。
也不知道師清淺知道阿翎在入了奇鶴山就給自己未來找了個道侶後會是什麽反應。
顧景陽眯了眯眼,想想還有點興奮是怎麽回事。
師清淺是在鶴門即将關閉的最後一日進的內門。
這日,顧景陽同阿翎,還有那礙眼的蘭扶傷一道回阿翎的住處。
顧景陽最近的日子向來是在阿翎這處磨蹭到阿翎趕人才走的。
一來她确實無聊,二來她擔心阿翎隔壁的蘭扶傷,白日裏已經快跟連體嬰一樣了,這晚上可別在黏在一起了。
三人禦劍到住處,顧景陽正要同阿翎進屋,就聽見蘭扶傷驚訝地說道:“我另一邊空着的屋子好像來新人了。”
她的話音剛落,一襲白衣的師清淺就從那屋子裏緩緩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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