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密室白骨
密室白骨
“你要幹什麽?”
阿翎的一聲驚呼, 叫一旁蹲地上在收拾藥箱的蘭扶傷猛地一個躍起,警惕地看着阿翎目光所在的方向。
顧景陽也被這一聲呼喊,給驚得從沉思中回過了神, 渾身戒備地往阿翎處望去。
兩人原還以為是密室裏發生了什麽變故,等瞧是師清淺起來後, 兩人高高提起的心在同一時間同頻地往下落回胸腔。
顧景陽所在的躺椅就在師清淺她們躺着的床邊, 她正面對着側坐起的師清淺,在昏暗的密室裏, 看清了她蒼白得有些異常的臉色。
從顧景陽的角度瞧去,她甚至好似看到了清淺一側脖頸上的細微血管。
明明密室內光線如此的不足, 師清淺卻好似有些些泛着光, 看起來仿佛有些透明。
顧景陽蹙緊了眉心, 她這幅模樣已經不僅僅是靈氣耗盡的虛弱, 還好似渾身的血液都給抽幹了。
清淺經歷了什麽成了這幅模樣, 她又是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了此處?
剛剛師清淺進來後就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樣,她沒有機會問,現下她有些忍不住, 但在看到她的舉動時,這些問題又給硬生生先按了回去。
蘭扶傷也看見了師清淺如今的模樣,但她适才檢查只能探查出有些內傷,她身上也沒有什麽在流血的傷口, 怎麽這麽一副血液被抽幹了的蒼白模樣。
她都不知道該給師清淺吃些什麽藥好了, 她的直覺告訴她,她的那些藥丹都是沒用的。
但不管怎麽樣, 靈力耗盡後好好休息總是對的, 她看師清淺醒了後就坐起,有些不贊同, 想要人繼續躺下,卻忽地看見她有了動作。
她同顧景陽一樣,到嘴的話都被她的動作,還有她做那番動作時的認真神态給驚着了。
蘭扶傷看見她那蒼白如白骨上覆了層蟬翼的手緩緩朝着阿翎伸了過去。
在阿翎的抗議聲中,她執拗地牽過了阿翎的手。
蘭扶傷覺得‘牽’這個詞可能也不是很合适,因為師清淺那小心謹慎的模樣,好似在捧着一件什麽易碎的寶物。
但那‘寶物’的主人明顯是不想被觸碰的。
阿翎在師清淺探過身的時候,驚呼出聲,無處可躲的她眼睜睜看着師清淺從她身後扯出了她的手。
那是她剛包紮好的手,包得跟剝了皮的葡萄柚一樣,阿翎第一眼看見都吓了一跳,剛才因着師清淺的轉身,她還來不及細看。
也不知道她這手是怎麽了,裹成了這樣,大約是傷得太重了?
阿翎不想被師清淺觸碰她的傷手,她用力想往回抽回她的手。
但瞧着這包裹得那麽可怕的手,阿翎都不大敢太用力,她有一種她的手腕是不是斷了的猜測,可不敢瞎動雪上加霜。
“放開我。”
阿翎輕輕抽了下,發現師清淺的手一點不松力,擡眸往上瞧去,師清淺低着頭只瞧着她的手。
阿翎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見她緊抿的唇角,還有那輕顫的眼眸。
不等阿翎開口詢問她要做什麽,她就完全沒有預兆地動起了手來。
阿翎低頭一看,大吃一驚,師清淺竟然不由分說的把她手上纏繞的層層紗布給拆了。
“你要幹什麽?!你放開我!”
阿翎心下大驚,這人該不是因着剛剛那一拳,如今要報複回來吧?
她剛剛又不是故意的,總不能因着這麽一拳,她就要了她的一只手吧?!
阿翎腦海中忽地就閃過了剛剛在密室外頭,那妖洞裏,看到的師清淺臉上的殘忍之色。
那表情真是,叫她現下想起都一陣頭皮發麻。
阿翎害怕得顧不得手上的傷口,就要猛地抽回手。
忽地,手臂一麻,她的手動不了了!
“你,你做了什麽?”
阿翎大驚失色,顫着眼眸看着怎麽使力也沒有半點動靜的手,她的手這是被定住了?
事情發生的很迅速,上一秒蘭扶傷還見着師清淺小心翼翼捧着阿翎的手,下一秒就見她将阿翎手上,她包紮好的傷處的紗布都給拆了。
紗布裏頭她給厚厚裹上的傷藥都暴露在了空氣中,一股刺鼻的味道襲來。
這樣可不行啊,蘭扶傷有些着急:“別,快裹回去,這樣敞露着會失了部分藥性。”
她帶的傷藥雖然多,但大多是一些普通傷藥,剛剛因着先給顧景陽上藥,就已經用掉了好些,到阿翎這,她只能是以量取勝了。
一般的傷藥她加倍的用,所以阿翎那手才能給裹成了一個球一樣。
蘭扶傷的話音剛落,她給阿翎裹上的那些厚厚的傷藥,就都被師清淺輕輕一揮手全給扔掉在地上。
她的心一顫,不可置信地望向師清淺,這是做什麽......
顧景陽比她的神色淡定的很多,只看着,并未出聲,也沒阻止。
阿翎看着地上那一坨傷藥,氣不打一處來,這人果然是要報剛剛那一拳之仇,竟是連傷藥都不許她上了。
阿翎因着師清淺的動作,猛地一個抽氣,剛剛因着沉浸在金竹悅的故事,她都忘了這一身碎骨傷肉的疼痛。
現在好了,在看清手腕上那一圈好似被生生剜掉一圈肉的手,那被忽視的疼痛都回來了。
阿翎的渾身上下迅速被這痛意給撕扯的肌肉一陣陣酸麻。
“你放開——”
那個‘我’字還沒出口,阿翎就忽地感到傷口一陣清涼,剛剛的痛意在瞬間輕了好幾個層次。
她低頭一看,剛剛還暴露在空氣裏的傷口上,重新被糊上了一層綠色凝膠狀的東西。
這個阿翎認得,是碧骨凝肌膏。
蘭扶傷也在第一時間認出了,這是上好的傷藥,懸着的心終于落地了。
她就說,師清淺應該不會做什麽傷害阿翎的事。
原來是覺着她的傷藥不夠好......
蘭扶傷沒有因為自己的傷藥被嫌棄而難過,相反的,阿翎能有這等上好的傷藥她還更安心了一些。
下一秒,蘭扶傷放松的臉上,忽然整個的緊繃了起來,顫着手指着阿翎的傷口,一臉的不可置信。
阿翎都被她這一驚一乍的狀态給搞得吓了一跳,差點就以為師清淺是不是在給她下毒叫蘭扶傷給發現了。
“怎,怎麽了?”
阿翎還真有點擔心這個可能性了,雖然師清淺給她用的這些傷藥她都見過,是上回在開妖山被蒙甲獸傷了後,師清淺給她用的那些傷藥。
蘭扶傷震驚地看着阿翎手腕上,那形似紗布,但卻比紗布厚實許多許多,形狀像豆腐一樣,但明顯瞧着就很有韌性一樣的東西。
“這是......巫羅骨筋绫?”
蘭扶傷問出口的時候,那驚訝的語氣就跟見着了什麽特別了不得的東西,不光有詫異更有一種驚嘆在裏面。
阿翎不由得挑高了眉,很不解她怎麽這麽大的反應。
上一回師清淺給她用的時候,她也是第一次見,但也沒有這麽大反應。
蘭扶傷怎麽了?
師清淺眼皮都沒擡,對蘭扶傷的話也像是沒聽見,她低着頭,神色認真地給阿翎裹上了巫羅骨筋绫。
阿翎回頭肯定了蘭扶傷的猜測:“嗯,就是這個名字。”
上一次開妖山受傷,師清淺給她用的也是這個。
被裹上巫羅骨筋绫後,阿翎瞬間覺得手腕處冰冰涼涼的,很舒服,也不覺着疼了。
這可真是個好東西,阿翎瞧了眼,對比于剛剛裹成個葡萄柚一樣的笨重手,現在這只像是貼了一層薄薄紗布的傷口,叫她滿意多了。
她的手指頭都能自由的動了。
蘭扶傷聽到師清淺用的東西就是那療傷聖品巫羅骨筋绫後,驚訝地捂住了嘴。
這東西在奇鶴山內能擁有的人都屈指可數,屬于是用一片少一片的絕品好東西。
它是由上古巫羅神鳥的尾羽制成的,巫羅神鳥據傳是上古巫醫的起源,渾身上下都是寶,她的尾羽更是有生肉愈骨的奇效。
但此神鳥早在上古時期就因功德顯著飛升成神,世間再也尋不見,這些巫羅骨筋绫都是從前修士機緣得到舍不得用才流傳至今的。
屬于是用一片少一片的極品稀有傷藥。
據蘭扶傷所知,醫修峰主山心慈手上就有一片,是從前道融聖尊給的。
她一直珍藏至今,受多重的傷也不舍得用。
蘭扶傷把這些都給阿翎說了,聽得阿翎一愣一愣的。
阿翎回憶了一下,上一回在開妖山,她的腿傷了,師清淺就給她用了兩片,她忽然想到了當初陽夏藥師那心疼模樣。
原來這東西,竟然這麽稀有!!!
阿翎看了眼手上這片剛包上的巫羅骨筋绫,眼裏的神色十分複雜,半晌後她擡頭看向師清淺:“這要扯下來,下回還能用嗎?”
師清淺正在給她處理另一只手的傷口,剛剛蘭扶傷開口的時候,她并沒有阻止,聽到阿翎的話,她微微擡起了頭。
“不能。”
阿翎一陣心疼,看她的眼神裏都帶上了些火氣,十分的懊惱。
“你可真夠敗家的,這樣的東西你就給我用在這種傷口上,也太浪費了!”
她這傷口就該用地上那一坨傷藥就夠了,這種好東西就該在最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啊。
師清淺頭也沒擡,只淡淡說了句:“不算浪費。”
顧景陽靜靜看着這一切,她到也沒有想到,師清淺給的東西竟然是這麽稀有的東西,但旋即她就笑開了,覺得這就是師清淺會幹的事情。
她從剛剛清淺有了動作起就沒有擔心過清淺會對阿翎有什麽不好的舉動,她大約是這裏頭最明白清淺對阿翎心意的人。
比清淺本人可能都要清楚一些。
顧景陽微微嘆氣,她在心裏思忖,若是她手上有這樣的東西,她會在這時候拿出來給阿翎用嗎?
她細細想了想,應該不會,阿翎手腕那傷又不是普通一些的傷藥治不好了,只是恢複的時間久一些。
顧景陽心道,她也會覺得有些浪費......
清淺真是,顧景陽苦笑一聲,找不到詞形容,她嘆息着捏緊了手裏的乾坤珠。
忽地,下一瞬,剛剛洞壁上那定格的畫面驟然一黑,又在下一瞬忽地亮起。
顧景陽低頭一看,手裏的乾坤珠這麽長時間,不僅沒有熄滅,反而再次散發起了亮光。
這乾坤珠裏竟然不止一段畫面。
顧景陽心想這怕不是原始記錄下畫面的乾坤珠,怪不得剛剛的畫面定格如此之久也不熄滅,原來這是拼湊幾段畫面到一起的乾坤珠。
阿翎被師清淺那句‘不算浪費’給驚着了,半張着嘴遲遲說不出一句話。
驚到她的倒不是這四個字,而是師清淺說這話的語氣,這語氣怎麽說的,阿翎覺得要不是她傷重産生幻覺了,那就是師清淺出現幻覺了。
她是不是認錯了人了,還是怎麽的,怎麽忽然同她說話這麽溫柔了起來,那輕輕軟軟的語氣裏還帶着絲笑意,而且怎麽說的,好似還有一點點的縱容。
這話要是蘭扶傷說的,阿翎立馬能反應過來,她是在哄着自己,讓她寬心,這東西給她用是她心甘情願的,她比東西重要。
換成顧景陽也一樣。
但這話從師清淺嘴裏說出來,就太奇怪了。
她們的關系沒有互相下毒,都算兩人人品過得去了。
師清淺瘋了?還是被奪舍了?還是入魔了人還沒清醒?
正當阿翎糾結間,牆上那定格的畫面忽地一暗,再亮起時,同師清淺極為相似的那張臉一臉猙獰的出現在了畫面裏。
“嗯?”
阿翎瞬間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倒是先把師清淺的反常給放一邊了。
她心頭疑惑,怎麽畫面上同樣還是那張臉,但這一次看,畫面裏的人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了一樣。
她那臉上沒有了之前的肆意笑容,也沒有了輕松自在,一臉肅穆、神色緊繃。
之前畫面裏,金竹悅的眼裏總是神采奕奕,但也有一種不谙世事的天真,如今那雙眼裏冷靜一片,看起來整個人顯得十分的成熟和穩重。
她一個人立于山峰最高處,暗紅的戰袍在山峰裏飒飒作響。
忽地一人慌忙從遠處禦劍而來。
“岚凰上尊,我們的人抵擋不住了,三位峰主全部犧牲,魔尊已經帶人攻至了鵝頭川邊!”
金竹悅沉着臉揮手讓人退下,她仰頭看了眼那高高的穹頂。
她的上師才剛剛上了穹頂,正在經歷第一次雷劫,魔尊這時候來犯,想來是收到了風聲。
上一次魔族大舉來犯,她同上師合力擊退,這才不過千年,魔族竟又卷土重來,這一回還是魔尊親自上陣。
怕是難以善了。
金竹悅捏緊了手裏的闼婆藤劍,上師替她煉化了闼婆藤,加入了北寒玄鐵,如今此劍鋒利無比,劍氣可震四海,劍陣可裂八方虛空。
這一次,就算只有她一人,她也要拼死守護住奇鶴山,不叫穹頂那人心血付之一炬。
她最後擡頭看了眼穹頂。
那眼裏的濃郁情感,叫阿翎看的心頭一顫,她猛地一個低頭看了眼還在給她處理其他傷口的師清淺。
是她的錯覺麽,剛剛金竹悅那模樣,怎麽好似剛才在外頭,師清淺驟然堕魔時瞧着她的模樣。
師清淺似是對身後壁洞上再次出現的畫面絲毫不感興趣,一點也沒有要回頭去看的模樣。
她低着頭,細細處理阿翎手臂上剛才已經被蘭扶傷處理過的傷口。
她一個一個的将那些包紮好的紗布拆開,揮去那上頭的粗劣傷藥,重新給上了她帶着的極品傷藥。
蘭扶傷看的一愣一愣的,每次師清淺一打開紗布,那不經意流露的嫌棄都叫她感到一陣羞赧,還有一點抱歉。
她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就在這時,洞壁畫面裏忽地一陣巨響,阿翎同蘭扶傷齊齊擡頭看去,畫面裏一團團黑色霧氣中,金光炸裂,山崩地裂。
金竹悅同魔尊在三峰之上,穹頂之下打得天昏地暗。
魔尊沒想到一個小小金丹元嬰期的修士竟然真的能阻止她上穹頂,剛剛的輕視漸漸收了起來。
可惜了,到底還是修為差了些。
魔尊虛空召喚出了萬千鬼煞練就的烏龍透骨弓,上了伏龍骨箭,三箭齊發,朝着金竹悅射了過去。
這三支箭好似認準了目标,越過各種障礙物,一心沖着那紅色身影而去。
金竹悅心道不好,她用盡全力斬斷一箭後,還是被另一箭穿透了肩胛,被牢牢釘在了冬雪峰的雲林岩上。
眼見着第三箭朝着她胸□□來,金竹悅知道自己躲不過了,她擡頭望了眼穹頂,只道可惜沒能好好告個別。
阿翎瞧着那箭即将射中金竹悅胸口,緊張地一把握住了師清淺的手。
師清淺動作一頓,望了眼阿翎的緊張神色後,回頭去看了眼那畫面裏的情形,正好就看見了一道蜿蜒而下的閃電,好似劈開了整個畫面。
道融聖尊在最後一箭已經貼上金竹悅胸口的時候及時趕到救下了她。
阿翎握着師清淺手臂的手驟然一松。
師清淺神色晦暗不明,瞧了這一幕後就不再瞧那畫面裏的人,回過了頭,從手臂上拿過阿翎的手。
複又低下了頭,小心地把阿翎那指節上的細小傷口也都上了一層傷藥。
蘭扶傷看着這一幕,更加慚愧了。
剛剛她只處理了阿翎身上一些主要的嚴重傷口,這些小傷她沒有在意。
看着師清淺那專注耐心的模樣,蘭扶傷覺着她的醫德還得再修修。
阿翎的注意力都在那洞壁畫面上,沒注意到師清淺已經連她指頭上細如頭發絲的傷口也給裹上了傷藥。
畫面裏,道融聖尊一出現後,劣勢就一點點逆轉了。
他同魔尊這場生死之戰當真是驚天動地,畫面裏電閃雷鳴,就好似上天都在為這場決鬥助威。
最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道融聖尊勝了。
但他好似也受了十分嚴重的傷,魔尊被他的劍氣穿透後,他也倒在了一片血污裏,最後他是被金竹悅帶走的。
金竹悅半跪在了道融聖尊身邊,紅着眼眶望着強撐着一口氣的道融聖尊,眼裏湧起的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
“上師,你不該來救我的...你剛歷雷劫,現下正是最弱的時候......”
對方可是仙魔境的魔修,上師剛才為了殺死她,不惜拼盡了全力,連金丹都碎裂了。
道融聖尊還是那副溫和模樣,只是說話有些沒有氣力,聲音嘶啞:“莫哭...這本就是我的劫...日後奇鶴山就交于你了......”
金竹悅終于忍不住了,看着懷裏一點點失去意識的人,眼眶裏的淚如潰堤的洪水,洶湧落下。
“道融——別死——”
一聲凄厲無比的哭喊聲在奇鶴山上空久久萦繞。
密室裏也回蕩起了這一聲凄厲的哭喊,阿翎心頭一震,似是感同身受一般,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感席卷全身。
她眼眶發澀地望着畫面裏,那悲痛到猙獰的一張臉,恍惚間,她甚至覺得她好像從前也見過這樣一張悲痛到極致的臉。
阿翎恍惚地低頭看了眼還在給她處理傷口的師清淺,心中疑惑頓生,金竹悅到底是誰,師清淺又是誰,這些事又是怎麽回事?
瞬間恍惚後,阿翎忽然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道融聖尊如今不還好好的在穹頂山嗎?
下一瞬,她就在畫面裏找到了答案。
金竹悅她,竟然生生剖了自己的金丹獻祭給了道融聖尊。
阿翎驚呼一聲,嘴唇顫抖:“瘋了......”
她真是瘋了,沒有了金丹,她就是個普通人了。
不,比普通人還糟......
她會死,死得很痛苦!
而且修士沒有輪回,她将看着自己一點點死去後徹底消散于這世間!
想到這,阿翎忽地意識到了一件事,這金竹悅不是師清淺的娘親。
畫面裏的事雖然不知道發生在具體哪一年,但畫面初始,道融聖尊還不在穹頂,甚至還沒有成為聖尊,只是個上尊。
那這時間至少是數千年前,金竹悅沒了金丹是不可能活上數千年的。
就像是驗證阿翎這個猜測,洞壁上的畫面已經從金竹悅自剖金丹獻祭,切換到了下一個場景。
“這是?”阿翎瞪大了眼,轉頭看四周。
一直沉默的顧景陽忽地開了口:“是,是這間密室。”
畫面裏,金竹悅一頭烏絲早已雪白,臉上起了根根皺紋,眼底渾濁一片。
她身姿伛偻地坐在了一張椅子上,定定望着前方,就好似在看着密室裏的阿翎等人。
這是什麽情況?
阿翎疑惑不解,下一瞬畫面裏傳來了一陣虛弱的聲音。
“上師...原諒我的不告而別...若是有來生的話,我不想再做你弟子了...”
“穹頂寂寥,願你如願以償,天從人願......”
話音落地,下一瞬,畫面一片漆黑,乾坤珠裏的記錄畫面至此全部放完了。
顧景陽手裏的乾坤珠也失去了光澤,漸漸變暗。
密室內除了師清淺還低着頭在給阿翎處理傷口,其餘人全部不約而同望向了密室裏那張椅子上的白骨。
阿翎瞧着那白骨喊了聲顧景陽,等顧景陽回過頭瞧她,她疑惑問道:“那白骨是不是就是畫面裏的岚凰上尊金竹悅?”
顧景陽剛剛已經确定乾坤珠裏的畫面放完了,她聽了阿翎的疑問,思索了片刻說道:“若這密室沒有人進來過将岚凰上尊帶走,且又放了一具屍體在椅子上的話,那這應該就是她了。”
蘭扶傷忽地想到了什麽,她快速上前,查看了那具白骨的右側肩胛,果然探出了這處有被利箭刺穿骨頭的愈合傷勢。
她把這個發現告知了衆人,剛要放下這白骨,忽地,一陣‘咔咔’聲從懷裏響起,吓得蘭扶傷趕緊将白骨丢了開來。
“小心!”
阿翎大喊一聲,心猛地高高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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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