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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柳笙歌用拇指輕輕撫摸着沈鶴銜的下唇：“疼不疼？”

“嗯……”

其實并沒有非常疼, 但為了得到更多的疼愛和補償，沈鶴銜罕見地撒了謊，并且沒有因此産生太大的心理負擔。不知道為什麽, 她就是覺得即使學姐知道她撒謊也不會責怪她。

“哼，小騙子。”柳笙歌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我這次明明嘴下留情了。”

“學姐……”

沈鶴銜也不狡辯, 一雙烏黑明亮的瞳眸可憐地望着她。

柳笙歌被她看得心口萌動，手又開始往她腰上摸：“不要收拾東西了, 先陪我睡會兒午覺好不好？”

已經有過一次“陪睡”經驗的沈鶴銜當然不會拒絕, 只是有點好奇地問道：“學姐下午沒有課嗎？”

“嗯，你應該也沒課吧？”

“下午沒有, 不過之後應該要補很多課。”

柳笙歌放心了：“那我幫你把外套和褲子脫了？”

她說的似乎是疑問句, 手上卻已經解開了沈鶴銜腰上的系帶——春天到了，她覺得很有必要再幫自家大狗狗買點不那麽運動的着裝了，最重要是好脫一些的。

沈鶴銜先是信任地點了點頭, 而後突然想要坐起身：“我得先去洗漱一下。”

柳笙歌愣了片刻，終于也意識到自己竟然忽略了這麽重要的步驟。雖然她自己是在家做完了全部準備工作過來的, 但小鶴還風塵仆仆呢。

“也對……”她有些不情願地從沈鶴銜腰上下來, “那你快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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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我很快的！”沈鶴銜從床上翻身而起, “學姐你要是困了可以先睡。”

柳笙歌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我會等你的。”

對于拿下沈鶴銜, 柳笙歌有着十足的把握, 雖然孩子因為太過單純可能沒意識到這種感情, 但沈鶴銜的反應絕不是虛假的。

她唯一要煩惱的是, 如何在不戳破那層窗戶紙的情況讓兩人的關系更進一步。

倒也不是不能順着暧昧的氣氛含糊過去, 但一切都需要她來引導的話，将來就很難推脫掉責任了。

但如果等到小鶴完全覺醒了再行動, 先不提這過程中的其他風險，單是需要的時間就讓她覺得煎熬。

這可是兩人親了那麽久還認為這是可以存在于好朋友之間的獎勵的小鶴啊，要通過間接曲折的方式讓她理解愛情，甚至是同性之間的愛情，究竟需要多少步驟呢？

柳笙歌并不是沒有能力去做，她只是……現在有些無法忍耐了。

她已經不記得這段時間究竟重複看了多少遍那場比賽的視頻，一想到這樣的沈鶴銜屬于自己，她就不禁心潮澎湃，蠢蠢欲動。

好麻煩。

明明過去對她來說充滿樂趣的撒餌和溜魚現在剩下的感覺只有麻煩，她迫不及待地想把網裏的魚端上桌好好品嘗一下。

然後她問自己，為什麽不能先跳過這些步驟呢？

小鶴不僅愛慕着她，也全身心地信任着她，即便她将兩人的關系誘導到更深入的，朋友所不能觸及的領域，小鶴大概也不會覺得有哪裏奇怪吧？

至于什麽推脫不了的責任……啊，那就不要推脫好了，比起擔憂無法全身而退，不如好好思考下該如何一直和小鶴保持這樣的關系。

“學姐，我回來了！”

沈鶴銜洗了個沖鋒澡，回來時已經換了一身短褲T恤。

“洗澡了？”

“嗯，我洗澡快。”

确實很快，前後不過十分鐘。因為訓練她有時候一天要洗三趟澡，那麽多年算是練出來了。

“手給我看看。”

沈鶴銜剛在床邊坐下，柳笙歌就拉起她的手檢查，像是在開飯前檢查小朋友的手有沒有洗幹淨一般。

“我擦過護手霜啦！”

沈鶴銜乖乖舉起手給她看，碰觸過柳笙歌的皮膚後她已經深刻意識到了學姐的肌膚是如何吹彈可破，自己要是不小心，可能真的會弄疼她。

柳笙歌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上面的薄繭：“臨時抱佛腳有什麽用？平時也要注意保養。”

“嗯嗯，我最近都有擦！”

柳笙歌看了她一眼：“指甲好像有些長了。”

“啊，好像是比賽前剪過一次，回來後太忙就忘了。”

“有指甲剪嗎？”

“有的有的，我挂鑰匙上呢，”沈鶴銜傾了下身，長長的手臂越過桌子從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裏取出了鑰匙，“你稍等，我剪一下指甲。”

雖然她根本就沒有理解剪指甲這件事的含義，但作為一個好學妹，總是能對學姐提出的訴求——即便不是以直接的方式提出的，她也總是能盡自己所能去完成。

“我來幫你剪吧，”柳笙歌側盤着腿坐在床邊，一邊從她手裏接過指甲剪，一邊問道，“有別人幫你剪過嗎？”

“沒……”

沈鶴銜有些發愣。

柳笙歌握着她的手，低頭一臉認真地幫她修剪起指甲，長發垂落在她臉側，襯托出幾分娴靜與溫柔。

沈鶴銜看着她的側臉，心口怦怦直跳。

有時候，她真的覺得學姐把她當小朋友一樣對待。

不管是擦護手霜還是剪指甲，都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事，自從懂事以來沈鶴銜就從沒讓別人幫忙過。

她獨立的時間甚至可能比記事還早，跟随陳培訓練以前基本是在村裏放養長大的。

毫不誇張地說，在遇到柳笙歌之前她從沒有被人如此溫柔細致地對待過。

她現在才知道，自己原來那麽喜歡被當作孩子一樣縱容和寵愛。

“學姐……”

就在柳笙歌剪完了兩只手準備再好細致地磨一下時，耳邊突然響起了沈鶴銜的輕聲呼喚。

她一擡眼才發現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跟着低下頭來，兩人的臉近在咫尺。

“嗯？”

“喜歡你。”

柳笙歌的心髒不受控制地猛跳了兩下，剛想着要說點什麽回應，沈鶴銜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雖然內斂的性格讓她看起來沒有那麽主動，但已經理解了柳笙歌也喜歡接吻的她少了許多節制，在時機恰當時也不會再忍耐自己的欲望。

“嗯……”

柳笙歌下意識扣住了沈鶴銜的手掌，“喜歡你”三個字不知為何此時如烙印般刻在她的腦海中。

沈鶴銜仿佛告白般的行動深深刺激着她的神經，明明自初中開始她就不乏被告白的經歷，可從沒有一次像此刻一般讓她心動。

柳笙歌甚至曾以為自己有什麽心理疾病，但現在看來不過是那些人不夠優秀也不夠滿足她的癖好。

她曾和室友們說過希望對象“全世界最愛我”并不是随口一說，自私如她，這真的是唯一能夠讓她産生心動可能的條件。

當然，她從不認為世界上存在着這樣的人，也不認為存在着這樣的感情，更不認為沈鶴銜對自己的愛慕足以稱得上“全世界最愛”，但她終歸還是體會到了類似的心動。

因為沈鶴銜的感情單純而直白，她的話語誠懇而真摯，她的親吻熱烈又含蓄。

小鶴是因為喜愛而無法忍耐地想要親吻她，而不是因為更本能、更下流的欲望。

這是她最喜歡最喜歡的一點。

“小鶴……”

柳笙歌一邊體會着那種飄飄然的感覺，一邊直起上身回應沈鶴銜的吻。

下午的時間還很充足，她們可以慢慢來。

“學姐——”

受到回應和鼓勵的沈鶴銜不由自主地激動起來，她用“喜歡你”來抒發心口滿溢的感情，卻發現這句話說出口後心口更加鼓脹。

她以為親吻柳笙歌可以平複內心的騷動，卻發現心底湧現出的只有更激烈也更強大的沖動。

沈鶴銜覺得自己站在一扇充滿了誘惑的門扉之前，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上面的門把，所以心間澎湃到熱鬧的情緒無處宣洩。

她只能更深地親吻柳笙歌，只能用像是要把她揉進懷裏的力道更用力地擁抱柳笙歌。

但這樣做沒有能消減掉她的躁動和不滿，只是單純地讓她呼吸變得更加急促，動作變得更加混亂而沒有章法。

直到柳笙歌主動脫下了自己的外衣，直到她的手心再次碰觸到了對方柔嫩的肌膚，直到她在胡亂中将柳笙歌壓在身下，那種無處安放的情緒才稍微得到了一些緩解。

她突然發現，自己在做的事正是學姐之前對她做過的——原來門把在哪裏，學姐早就教過她。

“小鶴……”

柳笙歌躺在床鋪上，發絲淩亂，淚眼迷蒙，嫣紅的唇瓣因激烈的親吻而有些紅腫，看起來猶如一朵備受摧殘的荏弱花朵。

但她臉上滿是笑容，甚至像是鼓勵孩子學走路的母親般，還帶着一點兒欣慰。

沈鶴銜愣愣的望着她的臉，急促喘息的同時混沌地思考着。

真的太奇怪了。

關系好的朋友之間是不是都像她和學姐這樣呢？

如果不是的話，那她和學姐的感情是不是比那些好朋友更好呢？

如果是的話，那這樣特別的友情又被如何稱呼與定義呢？

閨蜜？

摯友？

不管被如何定義，她此刻最想知道的是她們是如何來表達自己的感情的。

因為她發現，無論是“喜歡”還是“好喜歡”好像都沒辦法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她喜歡學姐喜歡得……已經快想要把她吃掉了。

啊，說出來的話，學姐會不會說“就算把我吃掉也沒關系”呢？

“學姐……”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撫摸着柳笙歌內衣的邊緣，她本能地感覺到，如果可以和學姐更赤誠相對的話，一定會比現在更快樂。

然而就在她即将有下一步行動時，一道急促的鈴聲打斷了室內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