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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宿舍的門不知何時已經悄然關上, 房間裏只剩下親吻與喘息的聲音。

柳笙歌攀附着沈鶴銜的肩背傾身向前，兩人糾纏在一起搖搖晃晃地朝床鋪挪動着腳步。沈鶴銜身上虛披着的外套早就掉落在門邊，柳笙歌套在睡裙外的風衣也在兩人坐到床上前脫落在地。

“小鶴……”

柳笙歌跨坐在沈鶴銜腿上, 雙手輕撫她的肩頸，安慰她不安受傷的心靈。

“學姐……”

對沈鶴銜來說，此刻發生的一切都是奇跡, 她本以為自己再也無法像這樣抱緊學姐，再也無法得到學姐的垂憐, 再也無法親吻學姐。

就像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哪一步一樣, 她也不明白自己做對了哪一步才挽回了學姐，但現下這件事顯然沒有那麽緊要。

她現在最想做的是緊緊地擁抱學姐, 用行動來傾訴自己的思念, 把這段時間的不安與傷心全部消解。

她濃密的睫毛上還挂着先前因悲傷和想念落下的淚滴，此刻由眼角滑落的淚水卻已經充滿了歡喜。

夾雜着淚水滋味的吻比起過往的甜蜜來多了一份鹹澀，卻比任何一次都更叫沈鶴銜悸動難耐。

差點失去的痛苦陡然轉變為失而複得的喜悅, 強烈的情感轉換甚至讓她有了心尖麻痹的錯覺。

她的情緒呈現出一種不自然地高昂，修長有力的雙臂緊緊箍着柳笙歌的腰身, 像是要将揉進身體裏。

“嗯、小鶴……”

苦澀又纏綿的親吻叫柳笙歌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能感覺到沈鶴銜比過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熱情黏人。

快樂、得意以及因接吻産生的生理反應叫她有些飄飄然, 先前所受的一切心靈上的磋磨與忍耐仿佛都有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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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枚象征着汗水與榮譽的金牌出現在她的面前時, 柳笙歌心中所有的氣惱、不安和自我懷疑都消失了。

她非常明确地、具象地、切實地感受到了沈鶴銜對自己的重視和愛慕, 老實說, 她想象不出比這更有分量也更浪漫的禮物了。

即使是在小鶴那衆多的榮譽和獎牌中, 這也是最重磅、最有意義的一枚金牌——小鶴卻送給了她。

那一瞬間她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的充實感, 因為沒有比這更能滿足她虛榮的勳章。

別人最多也不過是能和小鶴拍照而已, 但她不僅擁有小鶴，也擁有小鶴所有的榮譽。

意識到這一點時, 她興奮得心悸戰栗，忘乎所以，就連跌倒的疼痛、奔跑的勞累、形容狼狽的羞恥也能抛到腦後。

她唯一的念頭就是快點見到小鶴，快點找回自己的大狗狗。

她好後悔，後悔錯怪了她，後悔冷落了她那麽久，後悔讓她那麽傷心。

“小鶴……”

柳笙歌盡自己所能安撫着沈鶴銜，用甜蜜的嗓音呼喚她，用柔嫩的唇瓣哺喂她，用柔軟的手掌撫慰她——她用盡所有柔情與耐心任沈鶴銜予取予求。

她真的心疼壞了。

一想到自己先前對沈鶴銜的冷漠，一想到沈鶴銜等了自己一天，只為給自己送那枚最為寶貴的金牌，一想到她被牧涵星呵斥只能落寞離開，一想到她因想念自己而哭泣，柳笙歌就覺得心痛難忍。

啊，當然，那份心痛裏還夾雜了一絲滿足和快意，被人喜愛珍視的濃厚情感充實滋潤着她空虛的心靈，讓她惬意得渾身舒展。

太美妙了不是嗎？

被像小鶴這樣出色忠誠又真摯執着的大狗狗深深地喜歡着，全身心地信賴着，不求回報地奉獻着，她的心靈和肉·體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所以她要好好補償小鶴，要好好地安慰她，好好地疼愛她。

“嗯嗯……”察覺到柳笙歌的手從後領口伸入背心，貼着脊椎慢慢向下撫摸，沈鶴銜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學姐……”

四片唇瓣終于稍稍分離，兩人抵着額頭低低喘息着。

“這段時間……”柳笙歌的聲音透着滿足的甜膩，手掌下緊繃的背肌讓她心曠神怡，“你有沒有想我？”

這當然毫無疑問，小鶴的金牌還在她的手裏呢。

“嗯……”沈鶴銜因激動而嗚咽，被柳笙歌觸碰過的皮膚汗毛豎立，酥麻的感覺順着脊椎一路流竄，“我一直都好想學姐。”

多麽坦誠可愛？

是她昏了頭鑽了牛角尖，小鶴不是無情，她只是不懂。

“那你昨天為什麽要說是最後一次打擾我？”柳笙歌用指尖劃着沈鶴銜背脊上的肌膚，像是在懲罰她的輕言放棄，“你真的不想再看到我了嗎？你就不會舍不得嗎？”

沈鶴銜立即搖了搖頭，淚水灑落，她帶着哭腔道：“可是我不想學姐讨厭我，我也不想學姐不開心……”

“所以你就把我推給牧涵星嗎？”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沈鶴銜垂着眼睑，濃密的睫毛上挂着晶瑩的淚珠，“牧涵星說她有更多的時間能陪你，而我只會惹你生氣……”

“你知道我為什麽生氣嗎？”

沈鶴銜遲疑地搖了下頭，又緊張道：“我真的很珍惜學姐——”

“我知道，”柳笙歌不會再有任何懷疑，更不想再為難沈鶴銜，“是我之前想錯了，我不該懷疑你。”

沈鶴銜抽泣了一聲，連日來的委屈終于得到了一絲纾解。這些天，她一直默默忍受着柳笙歌的誤解，把一切錯誤歸因于自身，甚至下定了決心遠離柳笙歌，其中酸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學姐……”

“對不起小鶴，”柳笙歌看着她忍耐的眼淚，感同身受般心口一陣酸澀，“是學姐不對，誤會了你。”

如果能安慰到小鶴，她不介意承擔一些過錯，畢竟小鶴把金牌都送給了她，她沒有什麽好計較的。

“嗚……”

柳笙歌越是安慰，沈鶴銜的眼淚就掉得越洶湧，就像是心中累積的悲傷委屈終于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不哭了，”柳笙歌捧着沈鶴銜的臉直起上身，輕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淚水，“你忘了嗎？你難過學姐會心疼的。”

這句話沒有虛假，她第一次那麽感同身受地疼愛一個人。

她能感覺到自身和沈鶴銜之間産生了越來越緊密的聯系，那是由這一枚金牌所維系的牢固關系。

她曾以為自己會讨厭這種束縛，然而事實是，她非常享受和沈鶴銜捆綁在一起的現實，這讓她感覺到自己在這世上不再孤獨。

“學姐……”

沈鶴銜想要忍耐淚水，但她那顆本被傷得疼痛麻木的心在柳笙歌的溫柔撫弄下變得脆弱敏感，本可以忍耐的悲傷也變得無法抵擋。

“對不起，眼淚不知道為什麽停不下來……”

她總是那麽老實，連哭泣都不忘道歉。

柳笙歌心口愈發酸軟，仰頭貼着她淚濕的臉頰輕輕磨蹭：“沒關系，我知道你很委屈。”

她順着沈鶴銜的肩背手臂一路撫摸到手腕，而後拉起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睡裙的裙擺因她的坐姿而縮到了大腿邊緣，沈鶴銜能夠感覺到手心所觸摸的肌膚有多麽柔嫩細膩。

“學姐……”

她漸漸忘記了哭泣，美妙的肢體接觸讓她身體酥麻，心口悸動。

柳笙歌露出一絲笑容：“學姐會好好補償你的。”

沈鶴銜并不知道所謂的補償具體是指什麽，但得到過親吻作為獎勵的她已然充滿了期待。

與學姐此時此刻所給予她的柔情相比，之前的傷心和委屈似乎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嬌嫩的肌膚，柔軟的身軀，馥郁的香氣，沈鶴銜覺得柳笙歌身上的一切都充滿了吸引力。

她無法克制內心的沖動，像是呵護寶物般輕輕摩挲着手心下如絲綢般滑嫩的肌膚，陌生又熟悉的渴望在她心中再一次破土而出。

她恍惚間回想起了自己剛回到校園的那一天，回想起學姐熱情地迎接自己，回想起同樣在這個房間差點成就的親密。

那是甜蜜又苦澀的回憶，就是從那一天開始，學姐不再理睬她。

“小鶴，”她的耳邊是柳笙歌吐氣如蘭的呢喃，“用力一些也沒關系。”

啊，學姐之前好像也說過這句話。

或許學姐并不僅僅是因為寵愛縱容她才這樣說，而是因為學姐也喜歡。

或許那天的親密被打斷，遺憾的不只有她。

或許學姐覺得自己不在乎、不珍視她，就是因為自己沒能用力地将感情傳達出去。

柳笙歌身形纖秾合度，雙腿筆直修長又不失豐腴。

沈鶴銜無法自控地收攏手掌，握緊靠在自己腰間的大腿。修長有力又骨節分明的手指陷落于白皙柔軟的肌膚之中，鮮明的膚色差距極具視覺沖擊。

柳笙歌因疼痛而自喉間發出了微弱的呻·吟，感受到略帶薄繭的掌心摩挲過肌膚，身體不自覺地瑟瑟發抖。

好喜歡。

在認識沈鶴銜之前，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對這方面有着如此濃厚的興趣。因為潔癖，她向來與人保持着距離，就連女生也不例外。

可沈鶴銜就像打開了她身上的某個開關，足以稱得上四體不勤的她，甚至偶爾會因難以忍耐而自我慰藉一番。

只是淺嘗辄止終是不能滿足她越來越挑剔貪婪的胃口，她其實早已等得焦躁不耐煩。

啊，沒有錯，她之前會那麽生氣、那麽失常、那麽歇斯底裏一定都是欲求不滿惹得禍。

只要好好地品嘗過這道點心，她就一定能恢複從容，游刃有餘。

“小鶴……”

柳笙歌輕輕舔了舔下唇，勾着沈鶴銜的肩背準備支起身體。然後就在她毫無防備發力的瞬間，劇烈的疼痛侵襲了她的神經——她忘記腿上的摔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