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七只咩
7、七只咩
許單單漫不經心地撥弄了一下碗裏的湯勺,開門見山道:“我記得媽媽留下遺囑,在我十八歲以後就可以繼承她的全部遺産。”
她說完這句話,刻意停頓了片刻,果然見許繼山的眼神瞬時變得跟摻了墨似的黑。
當初陳淑儀久病在床,擔心公司的股價會因為她不能主持大局而動蕩不安,便委托許繼山管理公司的日常事務至今。也因此,許繼山的私人賬戶每年都會有一大筆進項,而現在許單單突然讓他吐出銜在嘴裏的大肥肉,他自然極為抗拒。
許單單心底哂笑,面上卻戚戚艾艾的,“爸爸,你誤會了我的意思。”
“雖然那是媽媽留給我的念想,可你也為之付出了不少心血,我怎麽會狼心狗肺的不顧父女親情跟你争權奪利呢?”
“我只是想去媽媽曾經工作過的地方工作而已,還希望爸爸能成全我的思念之情。”
許單單大喘氣的一番話,讓許繼山聽得提心吊膽。
如果她态度強硬一定要将全部遺産收為己有,有陳淑儀的遺囑在,一旦鬧上法庭,他全無勝算。
還好許單單能體會他這些年的不容易,許繼山深感欣慰,轉念又覺得讓她當個小員工實在辱沒了她許家千金的身份,便顯得特別大方道:“這樣吧,你看中了你媽媽留下的哪間公司?”
“爸爸全權轉交給你,就當做送你的畢業禮物。”
“真的嗎?”許單單假裝開心又驚訝,“那我一定要仔細挑一挑。”她說完意味不明的看了眼文心,那焉兒壞的眼神讓文心的心莫名一跳。
果然在她還沒來得及深想許單單還要作什麽妖時,許單單又開口了,“爸爸,啓星娛樂可以嗎?”
“陳氏以此發家,它也見證了媽媽的成長,所以我不希望啓星在外人手裏發爛發臭。”
“不行!”
許繼山還沒發話,文心就繃不住情緒的尖聲出口,“啓星娛樂不能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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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單單垂了垂眼,那雙秋水明眸變得紅通通的,“文阿姨,你已經搶了我媽媽的珠寶,怎麽連公司也不放過呢?還是僅僅因為我是媽媽的女兒,才讓你恨之入骨?”
“小時候,你慫恿許思語哄走我好看的衣裳、漂亮的發卡;長大後,你撺掇你弟弟家的小孩來搶我的零花錢,我的手機;現在,你又親自出馬想剝奪我許家人的身份和權利。”
“你也是當媽媽的呀,難道你就沒想過我媽媽在天之靈不會瞑目嗎?”
“她已經走了那麽多年,還能跟你争什麽呀!”
許單單入行三四年,最拿手的就是哭戲。
不管是仙子落淚,還是撕心裂肺,全都手到擒來。
眼下她雖然是在複述原主的過去,可那些場景歷歷在目,讓人無法不共情。
她本來就美,尤其此時峨眉深蹙,欲語淚先流的姿态,更是如凄風苦雨中搖曳零落的玫瑰,令人痛惜。
許繼山想到了亡妻,那個冰冷又智慧的女人。
他愛過嗎?
自然是愛的,可她冷漠又疏離,讓他有心靠近又心生畏懼。
或許是已過天命之年的緣故,許繼山時不時的就會回憶過去,而亡妻的音容笑貌也總是會不期然的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他終究愧對她。
文心聲嘶力竭地沖許繼山辯解,“繼山你別聽許單單胡說,她在撒謊!”
“她嫉恨我取代了她母親的位置,她想把我趕出許家!”
許單單擡手拭去眼角那顆搖搖欲墜的淚珠,對文心的指控無動于衷,因為事實的确如此。
在原劇情中,文心突然懷孕,并且如願以償的生了兒子。她的家庭地位從此牢不可破,讓許思語在許家也變得舉足輕重。
當許思語得了癌症,需要原主作肝髒移植時,除了梁禹辰功不可沒,許繼山對原主殘忍的命令也未嘗不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原主死後,許繼山一家四口與悔恨的梁禹辰相親相愛、相互扶持,很是感人至深,催人淚下。
是以,不管文心怎麽得到的兒子,許單單都不會給她機會。
許單單不僅要讓文心母女從許家消失,還要搶了許繼山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許氏,再把他送去跟文心白頭偕老,期間想接幾寶接幾寶。
這邊文心還在辯白自己的真心,許繼山卻充耳不聞,他仰首閉眸,眼角劃過一絲晶瑩,最後語氣沉重的對許單單應道:“好,就啓星娛樂。”
“繼山!”
文心不可置信的再次尖叫,她抓着許繼山的手臂,“小斌他在啓星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貿然将他撤職,你讓他如何自處?”
許單單冷笑道:“你弟弟确實很勞苦功高。”
“奈何他只是個沒有股份的打工仔,所以為了表彰他為啓星做出的貢獻,明天我就通知其他股東要求召開董事會,然後将他在大庭廣衆之下趕走,嘻嘻。”
許繼山對文心看着情深義重,而對混吃等死,如同水蛭一般的文家人卻不盡然。
他當年能讓文斌進啓星娛樂,除了一時糊塗,也是因為他覺得小舅子好吃懶做,沒有正經工作丢他的臉。
這幾年,文斌利用啓星娛樂圈了不少不義之財,許繼山也是見事态還在可控範圍就放任未管。
眼下既然許單單想要啓星,讓文斌這樣的廢物滾蛋,他并無異議。
文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讓許單單刺激的頭皮發麻,俨然要失去理智,就在她驀然起身之時,許繼山垮着臉将桌子一拍,“夠了!”
“把淑儀的東西都還回去!還有,好好勸勸你弟弟,如果自請離職還會留下些體面。”
許單單在旁說道:“只要他卸任總經理一職就行,至于要不要跟公司解除勞動合同,我無所謂。”
許繼山不知她的打算,神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多問,“随你。”
*
許單單空降啓星娛樂為總經理,一時成為談資。
不過她是許家正牌千金,還是公司新的法人代表和大股東,又通過股東大會成為董事會成員,身份合理又合法,讓人并無诟病之處。
另外,文斌不忿自己被董事會無故解聘,領着文家人幾次三番到公司大吵大鬧,許單單也由着他去。因為她手裏暫時沒有文斌違法犯罪的證據,讓他保留跟公司之間的勞動關系卻不給他職務,那麽許單單相信,他很快就會露出馬腳。
到時候,就将他一網打盡。
夜裏一場驟雨,到晨光熹微時,方才停歇。
七點的時候,鬧鐘響過一次,許單單在蒙頭大睡,置之不理。
七點半的時候,酒店提供了客房叫醒服務,許單單迷迷糊糊地挂斷座機,然後雙眼一閉又睡了過去。
八點的時候,許單單的手機開始催命般的響起,高亢激越的鈴聲一聲高過一聲。
她頂着雞窩似的亂發掀被坐起,氣急敗壞的接通電話,惡狠狠道:“給你三秒鐘的時間,有事說事,沒事就挂!”
手機的另一端是她已經入職兩天的特助沈若珩那嚴謹又稍顯低沉的聲音,“許總,《大明天下》的開機儀式将于今天中午十一點舉行,以W.GU到薊城影視基地的距離,你現在僅剩一個小時的時間化妝洗漱。”
許單單有些懵,抓了抓頭發,“什麽?”
“開機?”
“開機!”
她為接手啓星娛樂的事忙了大半個月,眼瞅着總算能睡個囫囵覺,居然忘了還要參加開機儀式!
然而沈若珩就跟補刀似的,又來了一句,“另外,今天也是你正式入職啓星娛樂的日子。”
“什麽!”
“今天不是星期六嗎?!”許單單徹底傻了眼,呆坐在床上都忘了動彈。
“抱歉,今天周五。”沈若珩一板一眼的,“因為你說這是員工們最懈怠工作的一天,所以你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你的日程很滿,許總。”
艹。
是一種植物。
許單單徹底醒過神,一邊罵罵咧咧自己腦子有泡,一邊趿着拖鞋瘋了一般的往洗漱間跑。
她雙手挽花似的給電動牙刷擠好牙膏,粗暴的在嘴裏刷了幾下,估摸着自己确實會趕時間後,又咕咕哝哝很是焦急地跟沈若珩說:“你快點來酒店接我,我不知道開機儀式的具體位置!”
《大明天下》是今年啓星娛樂與薊城電視臺聯合出品的國家/廣/電總/局的重點歷史劇目。許單單是啓星老板,又代替文斌成為制片人,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缺席開機儀式。
至于她原本計劃的在正式入職當天跟公司的高層開碰頭會,也只得暫時延後了。
相比于許單單的兵荒馬亂,顧星覓這邊就有條不紊很多。
他為了将今天的行程空出來,臨時加班到淩晨兩點,可因為心裏藏着事,還不到九點就自然醒了過來。
他耷拉着眼,麻木的洗漱完畢,好容易恢複了些神智,而後也懶得打理頭發,拖拖踏踏的走出卧室下樓去吃早餐。
他見景舒此時還坐在餐桌前抱着咩咩給他喂小米粥,便随意問了句,“媽,您今天沒去學校?”
景舒聞言睨了他一眼,“你還不知道你媽手裏最後一屆碩士研究生都畢業了嗎?下學年只需要帶博士,正閑着呢!”
顧星覓不解他媽大清早的怎麽這麽大氣性,只懶懶散散地往餐椅上一坐,就張開手臂對那背對着他的小肉團道:“咩咩,過來,爸爸抱抱。”
往常小肉團聽到他的話,手上再忙都會搗騰着小短腿跑到他面前,今天卻不知怎麽回事,愣是裝傻,甚至在看到他、聽到他聲音的瞬間,還将自己的小肉臉往奶奶懷裏埋了埋。
“怎麽了這是?”
顧星覓不明所以,轉眸看向景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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