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 46、四十六只咩
46、四十六只咩
“沒錯。”一旁的梁母也掩唇笑道, “像我慣來不愛打聽他們生意上的那些事,對單單的所做作為都有耳聞呢。”
她似模似樣的輕折眉心,倒真像為許單單着想, “單單哪, 要我說女孩子太強勢可不好,你如果惡名在外,日後可不會讨婆母的喜歡。”
在場的多是相夫教子的貴婦, 其中不少人一心撲在丈夫孩子身上,閑暇就是家長裏短,雖然大清都亡了百來年,可裹腳布就跟長在她們腦子裏似的,對文心和梁母的話深以為然,很有感慨。
老太太和陳景明的母親在婚後的生活與那些貴婦大同小異,但許單單至少是血脈相關的親戚,一一出言維護。
“話不能這麽說,女孩子在外本就艱難,遇上蠻不講理的混球難道也要笑臉相迎?那把單單當什麽了?”
後又點名文心,“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啓星娛樂以前是你弟弟在管,按照你那封建殘餘的觀念,你已經嫁入許家,死後進的是許氏祖墳,你不為單單考慮, 為你弟弟抱什麽不平?”
梁母出面打圓場, “老太太, 我們作為長輩也就是提點單單一二, 難不成還有害她的心思?”
“您呀, 仔細別動了肝火!”
要說梁母為什麽不喜歡原主, 其根源得從梁父在婚前曾轟轟烈烈追求過陳淑儀說起。
那時陳淑儀父母雙全,梁父必然高攀不上陳家的小公主,幾次受挫,便聽從家裏的安排迎娶了梁母。
梁母自認是梁父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心裏始終橫亘着一根刺,連帶着對原主也骨鲠在喉。
在原劇情中,原主和梁禹辰結婚後,沒少被惡婆婆磋磨,她現在還好意思反過來取笑許單單?
許單單聞言笑眼盈盈的,“文阿姨,你弟弟那些蠅營狗茍,還有你女兒下作勾當,需要我給大家再複述一遍嗎?”
“我發現你們姓文的真是自以為是,分明靠着攀附別人而活,卻把所有人當傻子,我覺得你最好不要跟我硬碰硬,畢竟我的心狠手辣就是用來對付你們一家人的啊。”
文心被她字字戳心,頓感大受刺激,臉色“唰”地就蒼白不堪,如柔弱的菟絲花在風中搖曳,只等人來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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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撫着心口,另一手裝模作樣地放在小腹上,其用意不言自明。
梁母靠近她低聲安慰,随後鋒利的眼神投向許單單,“文心好歹也是你的母親,你真是越發忤逆不孝!”
“笑死了,”許單單站起來,“楊阿姨,你人老糊塗啦?她既沒有生我,也沒有養我,算我哪門子媽媽?”
“再說了,我可不敢有這樣的媽媽,怕折壽。”
梁母不料許單單也敢指着她的鼻子罵,心下憤恨不已,看上去臉都像氣歪了,她剛要開口,許單單再次出聲堵住她的嘴,“你少在我面前拿長輩的架子,說難聽點,你算個屁?”
“與其在這兒管人家的閑事,你不如回去好好看着家裏的狗,別有事沒事跑我跟前吠,知道嗎?”
梁母聞言倏地竄起來,哪裏還見半分貴的端莊,她指着許單單厲聲道:“你給我說清楚!什麽狗啊屁啊的?”
“你的學識呢?你的禮儀呢?果然沒媽的孩子就是沒有教養,上不得臺面!”
“你住口!”
老太太呵聲制止,胸口起伏不停,憤怒難平。
許單單緩步走到梁母面前,甜甜笑道:“楊阿姨對待沒有教養的孩子是不是會更寬容呢?”
梁母不解其意,正當她再要出言相諷的時候,誰料一杯茶對她兜頭潑來!
而始作俑者姿儀優雅,笑容不改,“楊阿姨的嘴太臭了,你應該不會怪我幫你漱漱口吧?”
梁母活了大半輩子,哪裏遭過這樣的羞辱?
她的耳邊充斥着嘲笑奚落,立時理智崩潰,尖聲叫着朝許單單撲去。
她一定要撕爛這小賤人的臉!
許單單早有所料,先一步退到鏡頭拍攝的範圍內,對梁母揮揮手,“楊阿姨,你兒子已經在觀衆面前丢過臉了,你不介意母子雙雙上熱搜的話就過來呀!”
“嘻嘻。”
她毫不戀戰,打完就跑,留給滿屋子貴婦一個歡快的背影。
不知道前因後果的觀衆,“咋啦咋啦,富婆怎麽一副幹了壞事還得逞的樣子?”
“許單單剛剛是在對梁禹辰的媽媽喊話嗎?她跟豪門貴婦撕逼了?”
“痛心疾首!居然都不給我們看這些高亮畫面!”
“肯定是一堆槽心親戚說話太難聽了呗!就跟過年串門似的,親戚一個賽一個煩人!”
“如果我也像富婆那麽有錢,天天跟親戚扯頭花我都不怕!”
“得了吧,豪門扯頭花能是簡單的扯頭花?勾心鬥角,夾槍帶棒,心狠的還要使陰招,可怕!”
“前方在線預警!許思語來了!”
“許單單撕逼挑戰賽拉響又一輪警報!讓我們拭目以待,新一回合是許單單乘勝追擊,還是許思語逆風翻盤!”
“我壓富婆贏!”
“許思語好像在纏着魏棋玉說什麽诶!她要整新花樣了嗎?”
直播間的觀衆都能看到的場景,許單單離開小樓穿過小道,回到草坪自然很容易就注意到了。
她今天跟打怪似的,先跟梁禹辰掰扯,又和文心她們犯口舌,心生厭煩,壓根不想再給許思語一絲絲眼風。
是以,她視而不見地轉了個方向,從手包裏取出手機給沈若珩發微信,“嗨,沈助理,在忙嗎?”
“你讓人幫我查查文心是不是懷孕了呢?”
按照原劇情線,文心的兒子沒這麽早出現,少說也得一年或兩年後了?
具體時間,許單單記不清了,可以肯定絕對不是現在。
“知道了。”
冷冰冰的三個字。
啧,沈助理情場得意,事業也順利,怎麽還是沒有人情味?
她張目四望,在馬蹄蓮花海中,有輕紗裝飾的拱形花門,門後一道星星閃爍的小路蜿蜒向盡頭的婚禮儀式交接臺。
小路兩側整齊排列着觀禮席位,原本散在各處的賓客已經緩緩聚攏就坐。
沒看到顧星覓呢?
許單單轉念又去看魏棋玉,他眼下一副被許思語擾得煩不勝煩的模樣。
就是在這一回眸間,許思語與她視線相撞,僅是一個眨眼,她就提着裙擺跑了過來。
“單單!”
許思語氣息微喘,面露焦急,“你放過我好不好?”
“我知道我丢了代言、丢了戲約是咎由自取,可是《大明天下》是我付出過心血認真對待的作品啊!”
“我只有這一個角色了,可不可以不要換掉我,我求求你了!”
她說着就神情哀戚,雙眼含淚,趁着許單單還未消化她話裏傳達的意思,她又急急自辯,讓人誤以為許單單對她的凄苦慘狀在冷眼旁觀,無動于衷。
“單單,我錯了,我知道自己錯得一塌糊塗,不該為了一己之私就罔顧過去與你的姐妹之情,我要怎麽做才能求得你的原諒?”
“我給你下跪好不好?”
她說完,作勢當真就要跪下,膝蓋已經彎了一彎,待察覺無人攔阻她時,她的動作又驀地頓住,擡眼就見許單單居高臨下地對她冷笑,“跪啊?不跪了?”
“你以為當着直播間觀衆的面道德綁架我,我就不敢接受你的下跪了?”
“演戲都不走心,誰願意相信你是不是真心實意的道歉?”
觀衆再次被cue,大家狂發彈幕,“我今天才發現梁禹辰和許思語都是歡樂喜劇人啊!明明知道富婆在拍節目,他們還上趕着被虐!笑死人!”
“看出來許思語的演技是真的差了,下跪那個假動作好浮誇哦!街邊拉個路人甲都比她入戲。”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許單單對許思語太趕盡殺絕了嗎?一家姐妹打個嘴炮而已,至于把人家的事業都搞垮嗎?”
“樓上把粉籍亮出來哇?披皮裝理中客你累不累?許思語對許單單污蔑不成還接二連三的造謠,在粉絲眼裏就只是打嘴炮?”
“大家快來跟許思語粉絲打嘴炮,可以随便辱罵她們是小三是賤女表的那種哦!”
“許單單從現在開始就是我的親人!我們家傅靳書終于不用跟許思語合作了嗎?天啊,一定要是真的啊!求求了!”
許思語的小心思被許單單戳穿,她破罐子破摔也不裝了,理了理裙擺站起來,冷言冷語道:“我做錯什麽了嗎?為什麽要道歉?”
“你配我的道歉嗎?”
許單單笑了,“對嘛,我可真惡心你虛情假意的樣子,現在露出本來面目不也挺好?”
末了,她見魏棋玉在旁一臉想靠近又不便靠近的糾結,招招手讓他過來,“《大明天下》要換角嗎?”
魏棋玉冷瞥了許思語一眼,“對啊,我的人最近在跟劇組協商。”
“這種人品不堪又負面新聞纏身的人還能用嗎?我可不做虧本的買賣。”
許單單了然,她就說嘛,許思語在正常拍戲的話也沒時間在她跟前礙眼。
許思語咬牙,“魏總,你答應覃忻會再考慮的,你難道想出爾反爾?”
魏棋玉擡手讓吳哥走遠不要拍這段,随後嗤笑她道:“覃忻傻,我又不瞎。”
“他是我兄弟,但也不能阻止我賺錢對不對?”
他渾身的吊兒郎當收斂一瞬,似笑非笑地警告,“別以為你勾搭上覃忻就能高枕無憂,對上我和阿覓他也沒有半分能耐。”
“要試試嗎?”
許思語讓他說得心底發寒,腳下踉跄往後退了一步,她滿眼憤恨地掃過許單單和魏棋玉,“你們欺人太甚。”
魏棋玉毫不在意地笑笑,“這也算欺人太甚?你在得罪了單單妹妹後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兒叫嚣,已經是阿覓對你仁慈的結果,你還有什麽不滿足?”
許思語的表情驟然變得陰狠交加,她轉臉向許單單,“你還不知道吧,我媽…”
“不對,我等着你被許家掃地出門和被顧星覓抛棄的那一天!”
“哦,”許單單聳聳肩,“謝謝你的祝福,恐怕你就算等一輩子都不會有那一天。”
彼此徹底撕破了臉,多說無益。
她再不管許思語,問魏棋玉道:“顧星覓呢?”
魏棋玉撇撇嘴,“我剛那會兒出來抽煙,然後就被覃忻帶着許思語纏住了,阿覓也許還在宴會廳裏?”
兩人逐漸走遠,滿腔仇恨的許思語眼神惡毒地盯着他們的背影半晌,最後打電話給梁禹辰,“你在哪兒?”
梁禹辰和陳景明的關系不錯,但陳家父子和其他人都巴結在顧星覓周圍,他少不得受到冷落,加之念及許單單,他郁結難解,便站在宴會廳外天井的走廊上吸煙消愁。
許思語很快找了過來,直言道:“魏棋玉一定要換掉我。”
梁禹辰的臉氤氲在缭繞的煙霧中,看不真切神色,語氣淡淡的,“也好。”
“你停下工作後,我送你回法國調整一段時間,到那時單單或許也消氣了,你再回來繼續拍戲。”
許思語恨聲,“我憑努力得來的角色,魏棋玉憑什麽說換就換?!”
“你給《大明天下》投資,把魏棋玉擠走。”
梁禹辰唇角溢出輕笑,他撣了撣煙灰看向許思語,“你扪心自問《大明天下》的角色是你玩了什麽手段得來的?”
“這是啓星的項目,我不會跟單單作對,你別妄想了。”
“哈!”許思語怒及反笑,她戳着梁禹辰的肩頭咄咄逼人,“你遲來的深情裝給誰看?”
“許單單搭理你了嗎?”
“你少自作多情了梁禹辰!你難道不清楚自己跟顧星覓的差距?你花心、濫交,你拿什麽跟別人比?”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僅憑年少那點感情就能挽回許單單吧?”
“真是笑話。”
梁禹辰被許單單避之不及,他本就執拗地認為是他和顧星覓出身的不平等才造就了現在的結局,如果他有顧星覓的權勢和地位,許單單還會棄他而去嗎?
不過他自己明白是一回事,讓人當面指出并借此羞辱又是另一回事。
他語帶譏諷,對許思語道:“我确實樣樣不如顧星覓,可似乎你也別無選擇?”
“覃忻睡了你沒有?”
許思語面色漲紅,她以為自己隐藏得很好,“你在說什麽!我不認識什麽覃忻!”
梁禹辰笑彎了腰,他狠吸了最後一口煙,緩緩吐氣,“別裝了,許思語。”
“我瞧你兜兜轉轉又找回我幫忙,是不是讓覃忻白睡了一場?”
“也是,以顧星覓他們那圈子的排外,你也配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許思語愣愣地看着梁禹辰,她從少年時期開始,所有的自豪和驕傲有一半都是來自他對自己毫無保留的愛意。
可那些純粹的,熾熱的耳鬓厮磨的時光,在日複一日的各懷心思和無休無止的争吵中已被消磨殆盡。
就像那個白衣少年在她的記憶裏變得模糊,而她在梁禹辰眼中想必也早不複當年的清純。
許思語慘然失笑,“你心裏的我就這樣不堪麽…”
梁禹辰有瞬間的動容,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不是我看低你,是你在作踐自己。”
他掐滅指尖的煙,“出國學習還是留下繼續奢望那些不屬于你的東西,我給你時間考慮。”
“不要再讓我失望。”
許思語渾身驟然脫力,跌坐在地。
婚禮儀式已經快開始了,浪漫唯美的音樂,喜樂言笑的人聲,以及一切美好的事物好似都将她隔絕在外,不得融入。
許思語悲憤難平,上天為什麽要對她不公?
小時候給了她優渥的生活,卻沒有健全正常的父親,到了許家有繼父的喜愛,現實卻又告訴她,無論是財富還是地位都不屬于她!
她活該被人看輕被人踩在腳底嗎?
陳淑儀是個蠢貨将財産拱手讓人,而許單單也廢物守不住偌大家業,所以由她和媽媽來接手許家的富貴有錯嗎?
許思語“磔磔”瘆笑,她馬上就要有弟弟了,許單單還有什麽資格跟她争?
出國,呵呵,想都別想。
午時的陽光正好,躍進天井也照到了走廊上。
許思語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去盥洗室整理了一番儀容。
為了今天的宴會,她和文心精挑細選的暗色青綠絲絨禮服完美的勾勒出她纖細柔軟的身姿,法式複古的妝容讓她的氣質優雅端莊,而那一抹紅唇又不掩妩媚惑人。
沒有梁禹辰,也能有別人。
許思語對着鏡子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而後妖妖嬈嬈地往草坪觀禮席走去。
她還沒出宴會廳,忽然被人攔住去路。
“許思語?”
許思語擡眸望向來人,半大的青年似乎才20出頭,他沒有穿正經禮服,而是v領複古的西裝外套,額發松散,笑起來的時候唇角梨渦深深,乖巧又奶氣。
“你是?”
“明濬。”他笑意更深,“我還是你的粉絲哦。”
明濬,明家?
許思語細細咀嚼,如果自己沒有記錯,這個明家在吳城,與魏棋玉家很有些沾親帶故的關系。
她随後怡然淺笑,“謝謝。”
明濬見她對自己笑,笑嘻嘻地貼上去,親親熱熱道:“思語姐姐最近有檔期嗎?”
“怎麽?”許思語不動聲色。
明濬撓了撓頭,“我這不是導演專業剛畢業嘛,家裏就投了些錢給我拍電影,現在正愁找女主角呢。”
“思語姐姐不介意我是初出茅廬的小導演的話,那願意當我的女主角嗎?”
少年眉眼清澈,透着純真,許單單心念一動,“好啊,不過我能先看看劇本嗎?”
明濬心下一喜,“我目前暫時就住在宜信花園,晚上我的團隊會過來開會,你到時候也一并參加怎麽樣?”
許思語審視他的片刻,沒有察覺出異常,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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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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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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