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證明

證明

想要你的令牌。

少女只說了前半句, 後半句被欺身上前的裴宴臨吻上少女略帶酒氣的薄唇,吞入腹中。

“唔……”

今夜的桂花酒原來如此香甜,混合着少女身上特有的香氣, 他吻着吻着, 竟有些醉了。宋宛辛明日旬假, 今天出提刑司的門便換了一身衣服, 此刻穿着一身青圭色紗質大袖衫,裏面草白的抹胸被同色系絲帶勒得緊緊的, 裴宴臨看她雙眼迷蒙, 似還醉着, 便将她放在榻上,起身倒了一杯茶來。

借酒貪歡?不是他裴宴臨的作派。看她喝完茶,眼神逐漸有神起來,少年蹲在床邊, 指尖慢慢從少女鼻梁一路滑到唇邊, 略帶不舍地開口。@無限好t文,盡在

“醒了?那我走了。”

走?那令牌也要帶走嗎?

今夜可是難得的機會。

少女腦子清醒些許, 見他起身離開, 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的衣角說道:“不要!”

“不走……好不好?”

她酒剛醒了三分, 臉上紅氣未褪, 整個人粉撲撲的像塊軟糯的桃花糕, 裴宴臨居高臨下,瞧着她眼裏盛滿春水,泛着波光。他歹念又起,想起自己這段時日為她謀劃,為她所做之事她全然不知, 心裏暗暗憋了一股氣。

往常宋宛辛一擡手,裴宴臨早就乖乖地點頭了, 今日他卻站在原地不動,眼含戲弄。

“就這麽想要我?”

他走近一步,單腳踩在床邊的腳墊上,伸手捏住宋宛辛下颚,任由兩人青絲相纏。她有些慌張,他卻更加興奮。

“那就證明一下。”

“證明什麽?”

薄唇貼近她耳朵,溫熱的鼻息帶着水汽,一點點噴灑在少女耳垂上。裴宴臨壞笑不止,帶着侵略的野性嗓音開口。

“證明你有多想要我。”

他看着低頭陷入沉思的宋宛辛,下一刻,他就被她拉住,一把推倒在榻上。

月光映照下,宋宛辛周身都好像在發光,她先是取下鬓間發簪,任由滿頭青絲瞬間鋪滿後背,又脫鞋上榻,跨坐在少年身上。紗質的外衣拂過裴宴臨手背,撩撥得他春心大動。

不似以往在妙法寺的那般生澀,也沒有那日解雀腦之毒時的膽怯,她坐在裴宴臨身上,将身上衣衫一件件褪去,眼神始終停留在裴宴臨臉上。倒是裴宴臨自己,方才放蕩不羁的神色此刻蕩然無存,被少女炙熱的眸子盯得有些不自在,喘着粗氣別過臉不看她。

下一瞬,宋宛辛微微發涼的小手将裴宴臨的臉扳過來,他看着那雙蔥段白的纖柔小手一路滑到玉腰帶上,随手解開扔在地上。

原來意識清醒的時候,她的一舉一動如此撩人,裴宴臨好幾次按耐不住,撐起上半身想吻她。

送到嘴邊的薄唇被宋宛辛伸手擋住,借着酒勁,宋宛辛膽子大了不少,她媚眼如絲,低頭微微張口,将他含住。

“嘶……你……”

強烈的不适感差點讓她一口吐了出來,她嘗試再三,直到口舌生津。

少年将頭顱高高仰起,雙手逐漸握緊。

寂靜無聲的房中時不時傳來幾聲舒服的嘆息,少女腕間的鈴铛響個不停,她香汗淋漓,跪伏在榻上喘息。

感受到手中血脈突然湧動噴張,她來不及躲開,驚叫一聲後,裴宴臨低頭,只見她臉也花了,鬓角也濕了,一臉驚懼交加地看着他。

“你……你也太……”

裴宴臨失控的模樣實在狼狽,他胡亂抓起一旁的衣衫給她擦臉,心裏又是挫敗又是懊惱,只能惡狠狠地用額頭抵住她,臉頰緋紅。

“不準說。”

又是這副霸道又幼稚的模樣,宋宛辛忍住笑,胸口一疼。

“啊,你怎麽掐人?”

沒人回答她,裴宴臨張口又啃又咬,下手越來越重。

時臨立冬,汴京的夜晚更深露重,水汽一層層沁入房中,幾乎要将裴宴臨的腿部肌膚沁濕,他興致又起,看着宋宛辛難受的樣子得意極了。

“扶好。”

下一刻,少女整個人被抱起又放下,重心落下的一瞬間,巨大的沖擊感襲來,少女立刻驚叫出聲。

只是這聲音還沒來得及溢出口中,下一波沖擊感又源源不斷地傳來,少女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要被鈴铛的響聲蓋過。

“我知道錯了……饒了我罷……”

“休想……”

一陣冷風襲來,未着寸縷的宋宛辛打了個冷顫,裴宴臨随手把自己的外袍套在她肩頭,寬大墨黑的錦袍更襯得少女身段嬌弱,雪白如霜,他紅了眼,将她折磨得更狠。

直到少女開始哭喊,淚眼汪汪不停地罵他,裴宴臨才算盡了興,擁着懷中人沉沉睡去。

天未明,第一道晨鼓之聲越過院舍牆頭穿進宋宛辛耳朵,她立刻驚醒過來,目光在地上散亂的衣服裏看了幾眼,一下子發現了那條鑲滿翠玉的腰帶上挂着的令牌。

她悄然起身,回頭看了看榻上還熟睡着的裴宴臨,輕輕解開令牌挂繩将它拿起來,用手帕包住藏到床邊墊腳凳的縫隙下面,又爬回床上合衣躺下。

**

“殿下!宋大人!你們起了嗎?”

門外阿律的聲音将裴宴臨喚醒,他驚坐起身,看了一眼窗外,暗叫不好。

身邊人亦被喚醒,看裴宴臨着急地下榻穿衣,揉着眼睛懶懶道:“怎麽了?”

“今日還有早朝。”

他草草地穿上裈褲,四下尋外衣不到,擡頭一瞧,才發現外衫還穿在宋宛辛身上。少女青絲垂肩,嬌态盡現,見他走過來,斜靠在床邊一動不動。

“衣裳給我。”

“不,我穿着正合身,裴郎昨夜不是也連連誇贊嗎?”

他伸手來脫,她卻抓得更緊。裴宴臨知道自己惹了她,心裏一時又喜又氣,趕緊換了語氣。

“我進宮要緊,等我回來,随你怎麽罰可好?”

這時,門外阿律的聲音又起,宋宛辛才拿過被子蓋住自己,不一會兒,從被子裏把那件外袍扔出來。

少年失笑,彎腰将衣服撿起來穿戴好,伸手把少女從被子裏撈出來親了一下。

“你今日旬假不用當差,好好休息。”

說罷,裴宴臨轉身開門,上馬而去。

等到馬蹄聲漸行漸小,宋宛辛眼皮不停地往下搭,蓋住被子沉沉睡去。

另一邊,裴宴臨與阿律策馬奔馳在回宮的路上,少年想起宋宛辛癱軟疲累的模樣,側目對阿律說道:“你不用跟來,去太醫署和尚食局各領一些秋冬滋補的藥和膳食給小辛送去,她今日旬假,應該還睡着,你給了她就走。”

“是。”

**

少女一直睡到巳時才醒,她看着窗外天色大亮,趕緊坐起身來。

令牌不見,裴宴臨遲早會發現,為避免打草驚蛇,她一定要在他回身來找之前去史館把資料調出來。

于是她不顧身上還酸軟着,下榻洗漱穿衣,帶上令牌出了門。

阿律卯時與裴宴臨在宮門口分開,不一會兒的功夫領齊了東西,騎馬出宮給宋宛辛送來。

怎知一人一馬還沒進胡同,阿律遠遠地看着宋宛辛穿着官服出現在胡同口。她束發戴冠,神色慌張,左右張望片刻後快步朝南邊走去。

按裴宴臨的說法,她今日應是旬假,為何此刻要穿着官服匆匆出門?阿律蹙眉,下馬将馬匹拴在路旁後,悄悄跟在了宋宛辛身後。

少女揣着偷來的令牌,一路擔驚受怕地到了史館門口,她邁步進來,佯裝鎮定,躬身将牌子雙手遞到門口當差的官員手中。

金燦燦的宮廷敕造令牌十分好認,那人站起身,畢恭畢敬道:“大人所取何事何檔?”

“前太子被殺一案提檔。”

之前六皇子在雍城遭人暗殺一案發生時,宗正寺也有人來調走過六年前裴宴和被殺一案的記檔,那人未疑有他,點頭領宋宛辛進了卷檔室。

梨花木的書架一排排數不勝數,那人帶宋宛辛在一個略有蒙塵的書架前站定,指着上面一疊疊卷宗道:“都在這裏了,大人是要哪些?是證人口供還是結案招狀?”

宋宛辛因為進展緊張,手心後背全是汗,她不敢在此久待,幹脆将加上所有卷宗一并拿下來,抱在懷中道:“都要,勞煩大人記下來,我十日內會親自歸還。”

“好的。大人随我出來登記。”

待宋宛辛邁步出了史館,她才發現自己出汗太多,汗漬甚至透過小衣,沁濕了衣領。

未敢有半刻猶豫,少女抱着得來不易的卷宗随手找了輛馬車,加快速度往家趕。

史館側面的角落裏,阿律探出頭,看着宋宛辛上車離開,他轉身進了史館。

**

接下來的幾天,宋宛辛沒能見到裴宴臨,聽一同當差的人說,裴宴臨封王的稱號已定,奈何近兩月都沒有吉日,只等司天監另擇吉日,舉行封王儀式。

新王府修繕一新,他這幾日應該已經搬入了新府。

他沒空來找她,她剛好樂得輕松,每每出了提刑司就回家專心研讀爹爹的案子。

裴宴臨這邊,已經好幾日沒得着少女的近況,今日出宮,他與夏無涯商議完政事回到王府,時近黃昏,他瞧着日漸寒冷的秋t夜降臨,随口問起身邊的阿律。

“讓你給小辛送去的補藥和膳食她可喜歡?”

阿律支支吾吾,低着頭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回殿下……卑職……這……”

“她不喜歡就不喜歡,你如實說來,或者你那日都送了些什麽去,我挑別的再給她便是。”

他仍是踟蹰,兩人沉默半晌,裴宴臨終于察覺到阿律不對勁,他微微蹙眉,目光落在身前人臉上。

“到底怎麽了?”

阿律見瞞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回殿下,卑職那日按照殿下吩咐,在尚食局和太醫署領了東西給宋大人帶去,誰知在路口遇到宋大人穿着官袍正往外走,卑職一路跟随,見她進了史館,抱了不少卷宗出來。卑職進館詢問,才知道宋大人用殿下的令牌将一個案子的檔案全部調走了。”

偷他的令牌查案?似乎是她能做得出來的事。裴宴臨不甚在意,輕笑一聲坐回桌旁,端起茶盅喝了口茶。

“她一直都這樣,滿腦子只有查案,令牌等她用完,自會悄無聲息地還給我,到時候看我怎麽收拾她。對了,她調查的是什麽案子,你可問了?”

“是……是……”阿律不敢起身,跪在地上将頭埋得更低,“是前太子被殺一案。”

下一瞬,少年手裏茶盅陡然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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