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上藥

上藥

阮昇淵皺了下眉:“不肯信?”

“說法很多的時候,大家都更願意去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彭祺躍看向阮昇淵。

兩個人走進屋裏,蒴果迎了出來:“外面挺冷的吧,給二位備了些助眠的熱茶,喝了再休息吧?”

阮昇淵微笑道:“有勞了。”

彭祺躍也回應道:“直接送到屋裏去吧。”

“好嘞。”蒴果點了下頭,“一會兒給二位直接送到屋裏去。”

彭祺躍上樓的時候和阮昇淵說道:“那本書我看得差不多了,等回頭看完給你送過去。”

阮昇淵笑道:“這着什麽急,你慢慢看,還想看哪本直接從我那兒拿就行。”

彭祺躍禮貌地笑了笑,沒再接話。

等上了二樓,阮昇淵開自己房門的時候問了一句:“祺躍今天适應一些了嗎?”

彭祺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阮昇淵的意思,他笑了笑:“嗯,适應多了,昨天晚上多謝了。”

“沒事兒。”阮昇淵點了下頭,“你要是無聊了也可以随時過來找我,早點兒休息吧。”

“你也是。”彭祺躍推開了房門,“晚安。”

彭祺躍脫了大衣,在沙發上窩了會兒,蒴果他們動作很快,沒過一會兒就把熱茶送上來了。

梧桐把托盤放下問道:“祺躍少爺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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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祺躍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沒有,你們也早點兒歇着去吧。”

梧桐微微鞠了下躬便退出去了。

彭祺躍喝了杯茶,洗了個澡就躺到了床上。

他開着床頭的燈,看了一會兒從阮昇淵那兒拿來的那本書,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着了。

半夜醒來還是被冷醒的,因為是看書睡着的,所以被子也沒好好蓋。

彭祺躍把身上的書放到了床頭櫃上,又把燈關上了,縮回被子裏打算繼續睡覺。

就在這時,陽臺那邊兒發出了一聲異響,彭祺躍本來昏昏沉沉的,一下子就清醒了。

側躺着盯了一會兒傳出聲音的地方,雖然這一陣兒沒有聲音了,但彭祺躍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走到落地窗附近,細聽可以聽到外面呼呼的風聲。

彭祺躍微微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了陽臺的門,外面的冷風猛地吹了進來。

他眯了下眼睛,再睜眼時,恍惚看見有道白影閃了過去。

“诶你!”彭祺躍認出來了這是之前在後院石橋上碰到的女鬼。

那女鬼明顯聽到了自己在叫她,因為彭祺躍看見女鬼的步子頓了一下。

彭祺躍看着女鬼消失的方向,回到屋裏套了件大衣便出了屋。

“我天,真夠冷的。”彭祺躍把大衣的扣子全系上了,他加快了些腳步,一是怕找不到那女鬼,還因為,外面實在是太冷了!

彭祺躍一路快步走到了後院,他走到石橋上面往四周看了看,要說這後院晚上是挺瘆人的,再加上現在快入冬了,整個院子有一種寂寥蕭條的感覺。

“跑這麽快嗎?”彭祺躍跺了兩下腳,一轉身,一張慘白的人臉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诶呦我的媽!”彭祺躍一個激靈直接往後倒去,順着石橋就摔下去了。

“你沒事兒吧!”女鬼非常擔心地瞬移到了彭祺躍跟前,作勢要扶他起來。

“啊別別別別!”彭祺躍着急忙慌地擺手道,“我沒事兒我沒事兒。”

女鬼伸出來的手一時間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彭祺躍看見她的動作,又覺得自己這樣不太好。

他抱着自己的腿“诶呦”了一聲:“不行不行,扶我一把,腿疼。”

女鬼見狀,忙把彭祺躍攙了起來,因為是被扶起來的,必然會有肢體接觸,彭祺躍能感覺到,女鬼的胳膊冰涼冰涼的,握一下,胳膊上的肉直接陷了進去,而且濕漉漉的,有種粘膩感。

彭祺躍心說,得虧現在疼得五官都擰到一起去了,要不然女鬼肯定得看到自己皺眉。

他坐到石階上,伸了伸腿,感覺還好,沒什麽大事兒,要是骨折就麻煩大了。

女鬼在一旁很抱歉地站着,彭祺躍朝她胳膊凹陷的地方擡了擡下巴:“沒事兒吧你?”

女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臂:“沒事兒,一會兒就回去了。”

“噢。”彭祺躍借着摸自己腿的機會,把手上的水一股腦全蹭在褲子上了,雖說他知道女鬼不是故意的,但這一手黏糊糊的液體着實難受。

“你,你沒事兒吧?”女鬼小聲問道。

“沒事兒。”彭祺躍搖了下頭,慢慢起了身,“不能坐這兒,給我屁股凍得冰涼。”

“我好像有一陣子沒見過你了。”他繼續說道,“你這鬼倒是奇怪,出現了又消失,好像生怕我看見你似的,你找我難道不是為了辦事兒嗎?”

女鬼猶猶豫豫的,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不是,我沒要找你辦事兒。”

“那你在我家晃悠什麽呢?”彭祺躍順勢問道。

“我,我……”女鬼“我”了好半天,終于說道,“我本身是要走了的,但是我聽到今晚你和那個人講的,講的故事。”

雖然她說得亂七八糟,但彭祺躍還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你不會……就是那個姑娘吧。”

女鬼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我天。”彭祺躍看着她,“那你……不托人辦事兒,就算是找人,你也應該去陳宅找吧,我家應該是沒有你要見的人吧。”

女鬼神色突然暗淡下來,彭祺躍看着她的表情:“啊……你不會不知道辛澤璪現在什麽情況吧?”

女鬼點了下頭:“我知道。”

“你知道?”彭祺躍更懵了,“你知道,那你,你現在想做什麽啊?”

“我……”女鬼摳着手,不知道要說什麽。

在彭祺躍越來越覺得奇怪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深入去想,就被敲暈了……

“我都說了,讓你不要被他發現。”阮昇淵把人敲暈,接到了懷裏。

“我不是故意的。”蘩珺很焦急的樣子,“我就是今天聽到他跟你講那個事兒,我……”

“你什麽?”阮昇淵頗為無奈地看着她,“你是有什麽問題想問他?有問題想問直接問不就行了,一直嘀嘀咕咕的,他能不懷疑你嗎?”

“我,我沒有問題要問。”蘩珺聲音很低地解釋道。

“你……”阮昇淵嘆了口氣,“你還沒問題,那沒問題你跑他眼前晃悠去幹嘛?”

“我就是……”蘩珺很委屈的樣子,“我就是沒想到還有人知道這個事情,還有人相信。”

阮昇淵輕眨了下眼,他其實很清楚蘩珺為什麽會有這種心理,所以也不好再說什麽,只道:“事情既已發生,就是存在過的,就算有人想要故意抹掉它的痕跡,也不代表這件事情就沒有了,不是嗎?”

“更何況。”阮昇淵看了一眼懷裏的彭祺躍,“這家夥是能看見鬼的,就算當時那件事兒沒有人看到,也不見得沒有鬼看到,不然這件事情他為什麽會知道呢?”

“我會盡快安排你和辛澤璪見面的,不用着急。”

“我不是這個意思。”蘩珺低下頭,“抱歉。”

“我說這些也不是為了讓你道歉的。”阮昇淵看向她,“我能試圖去理解你的心情,但人鬼畢竟殊途,你最好有些心理準備。”

阮昇淵回頭看了一眼客房的方向:“我得先走了,再過一會兒把別人吵醒了,就更解釋不清了。”

蘩珺點了點頭,走到石橋最高點的時候消失了。

阮昇淵看了一眼昏過去的彭祺躍,無奈地輕嘆了一聲,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我的天啊,怎麽這麽沉?”阮昇淵抱了一段實在撐不住了,換了個姿勢把彭祺躍背了起來,“這樣還湊合。”

“不是,看着挺瘦的啊。”阮昇淵一邊走一邊嘟囔。

終于給人抗回了屋子裏,阮昇淵背着彭祺躍一塊兒躺到了床上。

阮昇淵站起身,看着四仰八叉躺着的彭祺躍,捋了下自己額前的碎發。

本來轉身要走,但想着還是幫忙把大衣和鞋子脫了,脫鞋的時候,阮昇淵注意到彭祺躍腿上有青紫的痕跡,他撩開褲腿看了一眼。

好嘛,還不止一塊兒,好幾塊地方都紫了,看來真摔挺狠。

阮昇淵把他褲腿又放了回去:“又不是我讓他摔的。”說完,轉身就走。

沒過一會兒,阮大少爺又推門走了進來:“我真是,我真是操心的命。”

“還好随身備着些藥。”阮昇淵把彭祺躍的褲腿撩上去,幫他塗了些藥,膝蓋以上好像也有傷,但阮昇淵并不打算做得那麽認真,畢竟再往上撩人家褲子也挺尴尬的。

阮昇淵幫忙把褲子放下來的時候,還很沒事兒幹的和自己的腿做了個對比。

沒自己腿長,得出這個結論之後,阮昇淵心滿意足地把人家褲子放好了,還貼心地把彭祺躍塞|進了被子裏。

“睡吧睡吧。”阮昇淵打了個哈欠,把藥收拾了收拾,終于是回到了自己屋裏。

這麽一宿折騰,阮昇淵覺得自己都要困死了,他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着了。

彭祺躍是在渾身酸痛的情況下醒來的,得虧他知道自己是從橋上摔下去的,不知道的話還以為自己夜裏跟誰打了一架呢。

他僵着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诶?不對啊,我不是自己回來的吧!”

彭祺躍扶額想了一下:“我不是突然就暈了嗎?那女鬼把我弄暈了?什麽鬼啊!話不投機半句多,也不至于直接給弄暈吧,吓死個人。”

他掀開被子,正要下床,發現自己腿上有淤青:“我的天!”說着,彭祺躍掀開自己褲腿看了看。

他吸了吸鼻子:“什麽味道?”

湊近青紫的地方一看,原來是有上過藥的。

“什麽呀?”彭祺躍皺了下眉,“還給我上藥了?”說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一下把褲腿拉到了大腿根的地方。

他轉頭看了一眼自己右腿胯骨後側,果然是紫的,彭祺躍伸手摸了摸,又以一種很別扭的姿勢聞了聞。

還好還好,這兒沒上藥……

雖說上藥這件事兒不用顧慮太多,但讓一個女鬼看自己的屁股蛋子好像對人家也沒有很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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