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受傷
受傷
彭祺躍顫顫巍巍地從床上下來,剛才坐着還沒太大感覺,這腳一着地就知道了,每走一步都疼得吱哇亂叫。
“疼疼疼。”彭祺躍一邊走一邊叫喚,好不容易費力洗漱完,都不想下去吃飯了。
他坐回床上愣了會兒神,手往身旁一搭,摸到了一個東西,彭祺躍拿起來一看,是一個棉簽,棉球上面還有些藥和血跡。
他又看了看床上,沒有其他東西了。
“不小心落下的?”彭祺躍看着手裏的棉簽,剛要把它扔掉,但想了想又沒扔,而是放到了床頭櫃上。
“唉。”彭祺躍嘆了口氣,起身道,“吃飯去了。”
說也是巧,彭祺躍開門的時候,阮昇淵正好也從屋裏出來。
彭祺躍朝他點了下頭:“早上好。”
阮昇淵微笑道:“早上好。”
彭祺躍的屋子離樓梯近一些,但他并不想在阮昇淵前面走,畢竟現在一瘸一拐的,擋路不擋路的另說,怪尴尬的,人家看見是扶你還是不扶。
阮昇淵見彭祺躍一直杵在門口不動,有些疑惑地問道:“不去吃飯嗎?”
“啊……你先,你先下去吧。”彭祺躍随便找了借口,“我落了個東西。”
阮昇淵點了點頭:“噢,不着急,你去拿呗,我等會兒你。”
“……”彭祺躍在心裏無奈道,兩個大男人互相等什麽等啊,早知道就說自己想去上廁所了。
“啊,行,我去拿一下。”彭祺躍頗為無奈地回了屋,随手拿了塊兒表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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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昇淵果然還在門口等着,很有耐心的樣子,彭祺躍覺得阮昇淵這種男生做男朋友應該是挺不錯的,是女生會喜歡的類型。
聽到關門的聲音,阮昇淵擡起了頭,他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彭祺躍手腕上的表。
彭祺躍非常慶幸自己真的拿了點兒什麽,不然對方這個觀察力,自己要是真什麽都沒拿,那還不得尴尬死。
彭祺躍反手帶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意思是讓阮昇淵先走。阮昇淵看了他一眼,也沒再多說什麽,走在了前面。
彭祺躍盡量調整着自己的步子,不發出太大的聲音,但是真的很疼,尤其是胯骨的地方,為了不那麽疼,彭祺躍每一步走得都很滑稽,這也得虧是走在阮昇淵後面……
阮昇淵在前面邊走邊問:“祺躍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彭祺躍在後面捂着屁股,語氣卻是氣定神閑:“挺好的。”
阮昇淵點了點頭,沒再接話。
“今天要出去辦事兒嗎?”這次彭祺躍主動找了個話題。
“嗯。”阮昇淵答道,“有點事兒,得出去一趟。”
彭祺躍“噢”了一聲,這一回答不要緊,眼神一晃,直接漏踩了一節樓梯。
伴随着“啊”的叫聲,彭祺躍的身子向前傾去……
完了,彭祺躍當時腦子裏就這兩個字。
阮昇淵聽到聲音,下意識回頭看去,這頭還沒轉過去呢,直接就被壓着摔了下去。
聽到一連串砸地的聲音,蒴果他們忙過來查看,遠遠就看見他們彭小少爺壓着阮先生躺在地上……
“诶呦。”蒴果和梧桐趕忙過來,一人一個給扶了起來。
“阮先生,少爺沒事兒吧?”蒴果問道,“快看看有沒有受傷。”
阮昇淵擺了擺手:“我沒事兒,我沒事兒,看看祺躍吧。”
彭祺躍雖然是傷上加傷,都快要疼死了,但自己害得人家從樓梯上摔下來,人家都沒說什麽呢,自己也實在不好意思叫喚。
“沒事兒沒事兒。”彭祺躍後槽牙都要咬碎了,看向阮昇淵,“實在不好意思,早上有點兒迷糊,少踩了一節。”
“害,沒事兒,正常。”阮昇淵拍了拍彭祺躍的肩膀,“你真沒事兒嗎?”
“我直接摔你身上了,能有什麽事兒。”彭祺躍強行扯着自己的嘴角笑道,“吃飯吧。”
蒴果和梧桐在後面看着,阮先生說實話都還好,彭小少爺這走路姿勢看着實在不像是沒事兒的……
梧桐看向蒴果,想說點兒什麽,蒴果搖了下頭低聲道:“去盛粥吧。”
彭祺躍拉開凳子,剛一坐下,整個人又彈了起來。
這一下直接給旁邊兒的阮昇淵吓一激靈,阮昇淵看向彭祺躍:“你真沒事兒嗎?”
彭祺躍讪笑道:“可能是磕着了,沒多大事兒。”說着,硬着頭皮坐下了。
梧桐給兩個人一人盛了一碗粥,彭祺躍接過粥趕緊放下了,生怕自己疼得手抖,把粥再灑了。
說實話,彭祺躍并不是很有食欲,因為他現在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屁股上,也不敢使勁坐下去,還得繃着勁兒,相當于半邊兒屁股是坐實的,另外半邊兒則是微微懸空的……
這坐姿也就在旁邊兒的阮昇淵看不見具體情況,梧桐站在稍遠一些的地方,真是咬牙忍着不笑。
蒴果看了她一眼,拍了下她,低聲說:“我在這兒看着就行了,你先去吃飯吧。”
梧桐當然理解蒴果的意思,點了下頭:“我吃完馬上過來替你。”
其實往常彭祺躍吃飯是挺慢的,但是今天他實在是不想墨跡,他只想趕緊吃完回屋裏躺着。
阮昇淵今天話也比較少,可能是着急出去辦事兒,沒花太久就吃完了。
“阮先生,需要給您備車嗎?”蒴果送阮昇淵出門的時候問道。
“啊,不用了。”阮昇淵笑着擺了擺手,“不去太遠的地方。”
梧桐收拾桌子的時候,見彭祺躍要起身上樓,忙過去扶他:“我扶您上去吧。”
“沒事兒。”彭祺躍搖了搖頭,“我自己上去就行,你收拾你的吧。”
正巧這時候蒴果從外面回來,她接過梧桐手裏的碗:“去拿些藥。”
彭祺躍終于是爬回了自己屋,一進屋就往床上一躺:“欸呦喂,真疼死我了。”
“嘶。”他撩開胳膊看了看,“舊傷沒好,又有新傷。”
彭祺躍想着阮昇淵絕對也是受了傷的,畢竟自己這個頭兒壓着他直接摔下去的。
“唉,算了算了,晚上再問問他吧。”彭祺躍閉上眼睛,把自己裹進了被子裏。
這剛裹起來,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進。”彭祺躍把腦袋從被子裏探出來,見是梧桐,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祺躍少爺?”梧桐把手裏的托盤放到了桌子上,“睡了嗎?”
彭祺躍在被子裏悶聲悶氣地道:“哪兒那麽快,我這剛起就能睡着也是神仙。”
梧桐輕輕笑了笑:“給您上點兒藥吧,上藥好得快些。”
“上什麽藥,我又沒事兒。”彭祺躍探出腦袋看向梧桐。
梧桐很無奈地說道:“您要是再不上藥,可就不只是我們能看出來您沒法好好坐着了,那阮先生可就也能看出來了。”
彭祺躍聽到這話,把被子掀開,猛地坐了起來:“诶呦!”
梧桐忙過來扶他:“慢點兒吧。”
“你們能看出來啊?”彭祺躍問道。
梧桐笑了笑:“這就夠明顯的了,再不趕緊上藥,到時候更明顯。”
彭祺躍嘆了口氣:“上吧,上吧。”
梧桐把托盤從桌上拿了過來,剛想放到床頭櫃上,就看到了床頭櫃上的棉簽。
“诶?您這是……”梧桐拿起棉簽,“已經上過藥了嗎?”
彭祺躍從她手裏把棉簽拿走了:“這老早之前的了,忘扔了。”
“噢,那我幫您扔了吧。”梧桐說道。
“啊?”彭祺躍愣了一下,“這還用得着幫忙扔。”說着,就把棉簽扔進了紙簍裏。
梧桐眨了眨眼,覺得有點兒奇怪,但也沒說什麽。
因為還有讓她覺得更奇怪的,梧桐看着彭祺躍身上的傷:“您這傷……”
“怎麽有的,感覺不像是剛磕的啊?”梧桐邊給他上藥邊說道。
彭祺躍撓了撓頭:“我身上有傷不是常事兒嗎。”
梧桐想了想,心道也是,一直以來,彭祺躍身上時不時就有磕碰的痕跡,小時候一問,就說是看到鬼了,要麽就是鬼在追他,那時候也沒人信,後來長大了再問,也不願意多說了,只道是不小心弄的。
梧桐給他上藥的時候,突然又覺得彭祺躍有些可憐,感覺并沒有誰真的關心他是怎麽受傷的,雖然她也不太信彭祺躍講的,但總覺得不管是不是真的,若是受了傷,總該是哄着些,可她是真沒見過,尤其是老爺,一聽到彭祺躍說什麽神啊鬼啊的,那必是要發火的,哪兒還能關心他為什麽會受傷呢。
“差不多行了。”彭祺躍打了個哈欠,“剩下的地方我夠得到,我自己弄吧。”
“好嘞。”梧桐收回手,收拾了一下棉球,“有什麽需要的再叫我們。”
“嗯。”彭祺躍點了點頭。
等梧桐退出去,把門關上,彭祺躍起身走到紙簍旁邊兒,把自己剛扔進去的那根棉簽又給撿了出來。
他看了看手裏的棉簽,又看了看梧桐剛才拿來的家裏的棉簽,嘀咕道:“這也不一樣啊?那鬼不是在我家拿的嗎?”
彭祺躍摸了摸鼻子,把棉簽又放回了床頭櫃上。
“啧。”阮昇淵揉了揉手腕,早上摔那一下,其他地方倒是沒什麽痛感,但手腕好像是被挫了一下。
他自然也不好埋怨彭祺躍,畢竟他是知道彭祺躍前一天晚上剛從石橋上滾下去的,這倒是好了,第二天又從樓梯上滾下去了,不知道得有多少傷呢。
今天陽光不錯,阮昇淵握着手腕,眯了眯眼睛,看見了街角處那個熟悉的身影。
“等很久了?”阮昇淵走到蘩珺旁邊兒。
“沒來多久。”蘩珺看了阮昇淵一眼,轉頭繼續看着陳宅的大門。
阮昇淵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輕輕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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