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瞅着眼熟

瞅着眼熟

彭良景對于彭祺躍說要去阮昇淵那兒住幾天的事情沒半點兒驚訝，仿佛這事情完全是在意料之中的一樣。

因為答應得過于幹脆，彭祺躍忍不住問道：“你也不問問為什麽？”

彭良景十分無語地看向他：“為什麽？”

彭祺躍還沒來得及回答，彭良景又說道：“我管你為什麽，想去就去呗。”

彭祺躍頗為無奈地笑着點了點頭，彭良景想起來提醒道：“帶點兒東西，別空着手去。”

“知道了。”彭祺躍應道。

彭祺躍是吃完午飯過去的，阮昇淵給他開門的時候看到他手裏提了不少東西：“你來就來呗，怎麽還拿這麽多東西啊。”

“我姐讓我拎上的。”彭祺躍把東西遞給阮昇淵，“收着吧。”

“吃了嗎？”阮昇淵接過東西，帶着彭祺躍往裏走。

“吃了。”彭祺躍跟在後面，“你呢？”

“我也吃了。”阮昇淵進屋把東西放下，“你先坐，我給你弄點兒水。”

彭祺躍看着他：“你別忙活了。”

“那有什麽忙活的。”阮昇淵一邊兒泡茶一邊說道，“咱倆總得喝水吧。”

“你這兩天事情多嗎？”彭祺躍問道。

阮昇淵蓋上茶壺蓋兒，端着托盤走過來道：“這幾天都沒什麽事兒。”

彭祺躍看着他給自己倒了杯茶，接過茶杯道：“一會兒看看要不要早點兒吃晚飯，咱們得在太陽落山之前過去。”

“我都行。”阮昇淵把茶壺放下，“吃不吃都可以。”

阮昇淵在旁邊兒坐下了，他見彭祺躍端着茶杯往院子裏看，便問道：“看什麽呢？”

彭祺躍喝了口茶，把茶杯放下道：“你這院子弄得挺好。”

阮昇淵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還行吧，見過彭宅的可能就覺得一般了。”

彭祺躍看了他一眼：“我家那個也就是大點兒，其實你這兒的更利落些，也不知道當時我爹怎麽想的，費那些事兒。”

阮昇淵笑了笑：“挺好的，彭先生一看就是有生活的人。”

彭祺躍挑了下眉，沒接這話，問道：“都是你自己設計的嗎？”

“不是。”阮昇淵答道，“我其實也就是收拾了一下，有些太老舊的修繕了修繕，樣子沒怎麽變，都是我師父弄的。”

聽他提到師父，彭祺躍環顧了圈四周：“這是你師父的房子？”

“對。”阮昇淵點點頭，“後來就變成我自己一個人住了。”

彭祺躍眨了下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師父很有品味。”

阮昇淵笑道：“聽你這麽說，他估計又得樂半天了。”

彭祺躍笑了下，看向院子裏：“你會彈古琴？”

阮昇淵跟他一起看過去：“嗯，會點兒。”說着便起了身。

見他起來，彭祺躍也跟着起來了。

阮昇淵走到古琴前坐下：“這也是當時我師父教的，彈得一般般，你別笑啊。”

彭祺躍在旁邊兒的石凳上坐下：“不會，我都聽不太懂。”

“你想聽什麽曲子？”阮昇淵擡頭問他。

彭祺躍看着他：“還能挑呢？”

阮昇淵笑了笑：“問問呗，萬一我要是會彈呢。”

彭祺躍摸着下巴想了想：“我還真不了解有什麽曲子，你随便彈吧，彈你喜歡的。”

阮昇淵笑着點下頭：“行。”

彭祺躍看着阮昇淵的手，琴聲仿佛萦繞在耳邊，泛音輕盈，曲調雅而悠。

彭祺躍撐着下巴，閉上眼睛，瞬間感覺心神寧靜，随着曲子節奏快起來，彭祺躍複又睜開了眼睛，他看看阮昇淵，又看看他的手。

調子逐漸平息，一曲終了，阮昇淵擡頭看向了彭祺躍。

彭祺躍非常捧場地鼓起掌來，阮昇淵笑道：“你這鼓了掌我更不好意思了。”

彭祺躍也笑了笑：“真挺好聽的，有點兒耳熟，哪首曲子？”

“梅花三弄。”

彭祺躍點了點頭，擡頭看了一眼跟前兒的梅花樹：“挺應景。”

阮昇淵也仰頭看了一眼，笑道：“是，可惜沒完全開呢。”

“快了。”彭祺躍收回視線，“你師父蠻厲害的。”

阮昇淵點了點頭：“嗯，他挺有意思的。”

“感覺他教了你不少東西。”彭祺躍說道，“他是知道你能看見鬼的吧。”

阮昇淵垂着頭撥了撥琴弦：“其實我送鬼的本事也是他教我的。”

彭祺躍聽到阮昇淵說的，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最開始是你自己想學的嗎？”

阮昇淵扯了扯嘴角：“其實也沒有什麽想不想學的，我師父做，我也就跟着做了，一開始我都不太明白到底是在幹什麽。”說着，阮昇淵無奈地笑了笑。

彭祺躍沉默着點了點頭，開口道：“其實有人帶挺好的，總比什麽都不知道覺得自己有病強。”

阮昇淵看見彭祺躍朝他很生硬地笑了下。

阮昇淵起身道：“唉，有什麽的呢，反正不也到現在了嗎。”

聽到阮昇淵說的，彭祺躍笑笑起了身：“是說呢。”

阮昇淵擡頭看了眼天空：“你餓嗎，現在得吃飯了，一會兒就該走了。”

彭祺躍想了想：“我還不是太餓呢，你去吃點兒吧。”

阮昇淵想了想開口道：“算了，一會兒去槿瑟閣吃吧。”

彭祺躍很震驚地看向阮昇淵：“吃槿瑟閣的東西？”

“嗯。”阮昇淵點點頭，“想吃的話，總有辦法吃的。”

兩個人快到槿瑟閣的時候，彭祺躍往四周望了望。

“怎麽了？”阮昇淵也跟着往四周看。

“啊，沒事兒。”彭祺躍收回視線，“之前這邊兒有個熟悉的人。”

“這兩天天氣又有點兒冷了。”彭祺躍緊了緊衣服。

“嗯，倒春寒嘛。”阮昇淵看向他，“你冷啊？”

“沒。”彭祺躍搖了搖頭。

隐約間，彭祺躍好像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臭味兒，他皺了下眉。

“這兒可夠臭的。”阮昇淵忽然在旁邊兒開口道。

“你也能聞見？”彭祺躍問完才發覺自己問了個沒什麽必要問的問題。

阮昇淵點點頭：“挺明顯的。”

彭祺躍“嗯”了一聲：“你等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聞更臭。”

“是嗎。”阮昇淵禮貌地接着話。

彭祺躍看向他：“這有什麽說法嗎？”

“說法？”阮昇淵想了想，“說法挺多的，怨靈多啊什麽的。”

“不過聞着好像又沒那麽簡單。”阮昇淵繼續說道，“指不定因為什麽呢。”

“這些都是你師父教你的嗎？”彭祺躍問道。

“嗯，他就比較厲害了。”阮昇淵笑笑道，“今天要是他過來，估計直接就能推斷出原因了。”

兩個人說着說着就走到了槿瑟閣門口，裏面的人很有眼色地迎了出來。

“兩位嗎？”門口的姑娘問道。

彭祺躍和阮昇淵點了點頭，姑娘笑道：“好嘞，咱們裏面請。”說着，便帶着兩個人往裏走。

這姑娘彭祺躍瞧着不是很眼熟，大概是他上次來的時候沒見過，正當彭祺躍心裏要松下一口氣的時候，前面帶路的姑娘忽然回過頭來看他并問道：“這位公子是不是之前來過啊？”

阮昇淵也跟着看向彭祺躍，彭祺躍開口道：“嗯，之前來過。”

姑娘笑着轉回頭：“我說呢，瞅着眼熟。”

彭祺躍在她身後說道：“可是我沒見過您呢。”

姑娘呵呵笑了笑：“這完全有可能，槿瑟閣的人這麽多，您可不一定能記得我，可是我肯定得記着您啊，畢竟長得這麽帥氣的客人可是不多見呢。”

說着，她又轉頭看向阮昇淵：“這好看的人身邊兒果然大部分也是好看的人。”

阮昇淵笑了笑，很配合地道：“姑娘實在是會說話，這來的人不想多待會兒都難。”

彭祺躍蹙着眉看了一眼阮昇淵，見對方朝自己挑了挑眉，攤了下手。

前面的姑娘邊笑邊說：“那實在是太好了，您倆要是走了，我們可是舍不得呢。”

彭祺躍撇了撇嘴，阮昇淵看到忍不住樂了下，輕輕拍了下他的背。

彭祺躍看着阮昇淵假笑了一下，轉頭看向周圍，這會兒槿瑟閣的人已經不少了，但不知道為什麽，上回把他帶進來的那一男一女一直都沒有看到。

“來，這屋，二位看看可以嗎？”姑娘在一間屋子門口停下，推開門說道。

彭祺躍站在門口愣了一下，這不是上次他進的那個屋子嗎？但為什麽屋裏的樣子全變了？

阮昇淵看向彭祺躍，想看他的意見，但彭祺躍并沒有說話，而是站在門口皺着眉愣神兒。

阮昇淵看了一眼正看着他倆的姑娘，低頭問彭祺躍：“這屋可以嗎？”

彭祺躍回過神來，忙點了下頭：“啊行，沒問題。”

姑娘看着兩個人，笑道：“好嘞，您們先休息休息，我馬上過來上茶。”

“好，多謝。”阮昇淵朝她點了點頭。

等她離開，阮昇淵看向彭祺躍：“怎麽了？”

彭祺躍沒說話，往後退了兩步，左右看看。

他皺着眉看向阮昇淵：“上次我就是在這屋。”

阮昇淵往兩邊兒看看，拉起彭祺躍進了屋。

“有什麽問題嗎？”阮昇淵把門帶上問道。

“問題很大。”彭祺躍看了一圈屋裏，“屋子裏和上回完全不一樣了，可是距離我上次來根本沒過多久啊。”

彭祺躍說的時候感覺自己都起雞皮疙瘩了，阮昇淵點了點頭：“知道了，咱們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