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入獄

第四十六章 入獄

這下,人證物證俱在。顧沅斷然不會改口,唯一的變數便是在楚蘅身上。

從她被押進大殿的那一刻起,顧衍的目光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她規矩地俯身跪在淳元帝面前,人很冷靜,沒有輕易開口替顧衍辯解。

顧衍垂首走出官列,朝淳元帝躬身道:“禀陛下,劉州牧所言之事臣——從未做過。自臣得知要主持秋闱武舉那日起,臣便時常同張大人魏大人一道共事,每日皆在都虞司裏研議武舉考試事宜,這一點都虞司裏的同僚們都可以作證。至于開考那日,臣身邊的丫鬟确實來找過臣,但只不過是想要看看武舉開考盛事,那日她見到臣被困于亂馬之中,擔心臣才近身來詢問臣的傷勢,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劉枭睨着他,哼笑道:“一個丫鬟,敢私自到都虞司中觀瞻武舉開考盛事?顧大人莫不是在說笑吧?”

“此事——”顧衍閉了閉眼,開口道:“确實是臣考慮不周。”

淳元帝皺起眉頭,王喜忙到他身旁替他揉捏太陽穴,片刻後他才睜眼看向底下跪着的丫鬟,冷聲問道:“殿下所跪之奴,可有話要替你主子辯解?”

“奴婢楚蘅,叩見皇上。”終于聽到龍座上傳來的聲音,楚蘅交疊的雙手用力攥緊,伏身恭敬朝他跪拜。她的後脊背微微發涼,在這朝堂上喚出自己名字,她知道定會引起楚若渝和楚鴻詹的注意。

果不其然,聽到這丫鬟報出自己的名字,楚若渝和楚鴻詹驚愕的眼神當即落到她身上。

尤其是楚若渝,碰到這丫鬟幾次,他竟從未看到過她全貌,此刻他好想看看,她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妹妹楚蘅,過了這麽多年,她身上可還有半點小時候的影子?

楚蘅拼命壓下喉間不斷湧動而上的苦楚,撫平心緒沉着回道:“奴婢有話要替主子辯解——自三公子被任命為今年秋闱武舉的主持起,奴婢便親眼見他日日夜夜為這場武舉考試操勞,目的只為将這場選舉盛事辦好,為大楚推舉出有用之才。他想盡心盡力,對得起前來參考的武子,對得起陛下,對得起大楚!”擲地有聲的語氣,讓衆人的目光都紛紛落到她身上,一個丫鬟能說出這樣大義凜然的話,實屬罕見。

她伏着身子,衆人見不到她臉上情緒,只見到她嬌小的身軀跪伏成一小團繼續說着:“可越是看到他這樣,奴婢心裏就越是羞愧難當,因為這麽好的一個人,一個這麽盡心盡力為大楚做事的人,奴婢卻聽從奸佞小人的話,偷了他嘔心瀝血多個日夜寫出的武試流程冊子送到奸佞小人的手中。開考那日,奴婢便是知道三公子有危險,才冒然趕到考場中尋他,試圖彌補奴婢所犯之過錯。此外——再無其他。至于劉州牧所言之事,奴婢更是分毫不知!”

“楚蘅!”

話畢,她聽到了顧衍惱怒叫自己的聲音,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但她依舊跪伏着身子,未擡頭看過他一眼。

她眨眨幹澀酸痛的眼,這一聲怒吼,讓她确信他不将畫堂關押起來,不将顧沅對他所做之事抖落出來,全是為了保下她。而現在,她親手将自己交待出去,惹怒了他。

聽到‘奸佞小人’這四個字,顧沅握着笏板的手緊了緊,他沒想到楚蘅會如此狠得下心腸,寧願自己受罰也要保下顧衍,這丫鬟的毅力真是遠超他認知之外。

楚若渝和顧衍一般,緊緊盯着地上跪伏的人,心潮洶湧起伏可卻是什麽都做不了。

“将人押下去,由刑部處置!”

這一番說辭,已将她出現在考場之事由解釋清楚,但私自偷盜武舉流程冊,理應受罰。淳元帝下令後,她旁邊那兩個內廷侍衛當即将人押下去。

顧衍身子緊了緊,咬牙眼睜睜看着她被人拖走的背影。

朝堂裏安靜下來,淳元帝冷冷睨着劉枭,“此丫鬟忠心護主,并不像劉卿說的與顧副都禦使裏應外合私相收受武子賄銀,劉卿可還有別的人證?”

劉枭趕忙恭敬垂首:“陛下,這丫鬟此番行徑不過是掩人耳目,若顧大人真沒做過這回事,那這五百萬兩銀票又是從何而來?”

“我倒是想問問劉州牧——”顧衍挺直身子,雙眸帶着肅殺之色緊盯眼前的人冷眉發問:“這五百萬兩銀票是從下官院中何處搜羅到的?”

“自然是你房中!”劉枭怒然甩袖,額頭上已隐隐冒出冷汗。

顧衍冷然笑着,轉過身子對着淳元帝拱手道:“回禀陛下,劉州牧無證明臣收受賄銀的人證,可臣卻有劉州牧未從臣房中搜羅到這五百萬兩銀票的人證。”

“哦,快傳人證!”淳元帝當即朝殿外喝喊。

片刻,便見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自殿外快步走來,劉枭愣愣神,差點站不穩腳跟,好在被跪着的劉璋扶了一下。

陸燃來到殿中,朝淳元帝下跪道:“回禀陛下,屬下乃三公子身邊護衛,與他一同回到汴京後便隐身在他屋中房梁上護着他,從未離開過。今日屬下親眼見到顧大公子帶着人來到三公子房中,搜尋一番未果後,命人暗中拿出一個裝有銀票的盒子,污蔑成是三公子收受賄銀的銀票,以此來交到了劉州牧手中!”

“你血口噴人!你分明是同自己的主子為一丘之貉作僞證!”顧沅擡手,朝跪着的陸燃叫罵。

“大公子說屬下血口噴人,可屬下卻能說得出大公子今日都帶了府上哪些下人到三公子房中搜羅。”說完,陸燃沉着說出那幾個下人的名字。

顧沅抖了抖身子,面如土色。

顧言昌眉頭擰成了一股繩,心中五味雜陳。自家裏那點争鬥被擺到淳元帝和百官面前來,當真叫他難以示人。

這件事在殿上鬧了大半日,淳元帝也已經頭疼至極,再也不想聽任何争論,皺眉下令道:“來人,将劉璋拉下去,由刑部擇日問斬!劉枭罔顧先帝恩典,朕念你年事已高,奪去州牧一職,由五城兵馬司押遣回青州,此生再不得踏入汴京半步!至于顧沅,削去戶部侍郎一職,降為倉部主事,杖責三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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