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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張木橋突然發話,雲懷瑾心中稍有驚訝。
在察覺到跪趴在地上之人的前後轉變時,便也明白張木橋為何在這時說這些。
他想起之前曾看過一句話,窮山惡水出刁民。
村民質樸有之,刁鑽亦有之。
眼下的這五戶人家,雖不是窮山惡水,未有教化養出來的刁民,但其可惡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紙硯站在雲懷瑾的身後,聽着那五個少年的慘叫聲,心裏暢快的不行。
若不是他嗓子實在喊不出來聲音,非得叫一聲好才是。
外頭的聲音動靜,在屋裏的雲初也聽見了。
他依舊站在原地,懷裏抱着昏睡的黑黑。亂糟糟的小腦袋瓜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阿父在護着他。
因為那些人打他了,所以阿父很生氣,也打他們。
雲初意識到這點後,想确認又不敢,怕是自己想多了。
他聽着外頭的聲音一直不停,哀嚎慘叫聲不止。
雲初低下頭,看着身體輕微起伏的黑黑,心中酸酸漲漲。
“黑黑,我壞。阿父打,高興……”
因為覺得阿父替他出手打人,心裏産生的高興情緒,讓雲初以為自己也是個壞小孩。
他知道挨打多疼,但現在卻還高興。
這種情緒甚至無法控制,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抱住,護在其中,誰也不可以欺負他。
雲初覺得自己好高興,好高興。
……
慘叫聲漸漸停止,餘下的只有棍棒打擊皮肉的聲音。
雲懷瑾沒想把人打死,也不想問他們知不知錯。
即便是說了知錯,怕也是為了躲罰,并不是真心覺得自己錯了。
“張叔,将這五家人,各打三十板,明日全部發賣了吧。”
雲懷瑾在說出“發賣”二字時,聲音都有些抖。一句話定人生死命運的權利,于此時的他而言異常沉重。
但他必須這樣做,否則不知道後面還會生多少的事端。
五家人聽到雲懷瑾的話後,又是一陣的哭天搶地。
他們怎麽可能舍得離開雲莊?
而且現在被發賣出去,他們年紀大了些,主家一下子買一家人的可能性很小,這不就意味着一家人要生生分開嗎?
更重要的是,在雲莊裏面,他們日子過的不比主家差。離了雲莊他們可什麽也不是,那日子還不知道要怎麽過!
從被人伺候,到伺候別人。這落差太大,光想想都受不了。
而且三十大板,他們這身體如何受得住?不得疼死人?這不是要他們命嗎!
五家人的懇求聲,在此刻才顯得真切一些。
雲懷瑾心意已決,不再聽他們的求饒,直接起身離開。
他不想把自己的情緒時間浪費在這些人身上,雲初還在屋裏等他,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吓壞。
張木橋心知與這五家人講道理講不通,叫人把他們都給捆了,拖下去打。明日一早就拿着他們的身契給人牙子送去。
打板子的是雲莊護衛,個個人高馬大,手下也有數。既能叫人知道疼,也沒把人真給打壞。
一時間,雲莊裏一片哀嚎。
不過因為遠離主院,雲懷瑾是聽不到的。
進屋去找雲初前,雲懷瑾還在心裏打了好些腹稿,想讓雲初不怕。
在心裏默念熟了,才擡腳進屋。
“乖寶。”
話音剛落,雲懷瑾就見一個小人影朝着他跑過來,撲到他的身上,抱着他的腿。
見雲初的動作,雲懷瑾知道孩子這會不怕他了。
他蹲下身,與雲初持平,看着小孩臉上的傷。
青青紫紫的,一層疊着一層。嘴角還破了,隐約有血跡。
雲懷瑾看的心疼,想摸摸雲初,又怕雲初疼。他眼圈紅了一圈,張口道:“乖寶,是阿父錯了。阿父應該将莊子裏收拾幹淨,再讓乖寶出去的。”
雲初看到雲懷瑾紅了眼眶,小手摸摸他的臉,明明一身的傷,還安慰他的阿父,“不疼,阿父不哭。”
崽崽這句話不說還好,說了直擊雲懷瑾的心,好懸沒真哭出來。
等平複情緒後,雲懷瑾把崽崽抱懷裏,“乖寶,以後阿父去哪都帶着你。”
雲初貼在阿父溫暖的懷中,高興的點頭,“嗯。”
不等雲初高興多久,黑黑的一聲嗚咽聲,将他從喜悅裏直接拉出來。
小孩身體突然一僵,雲懷瑾哪能感受不到。
他看向被雲初放在角落的小黑狗,也聽紙硯說了這狗是怎麽傷的。
“乖寶想養嗎?想養的話,我們就養它。”
雲初有些茫然,“真的,養?”
雲懷瑾笑着點頭,“當然啊,阿父不會騙你。”
壓在雲初心頭的超級大難題,突然被解決了。小孩高興的想轉圈圈,但他被阿父抱着,不好轉圈圈,只能放棄。
“阿父,好!”
他太太太太喜歡現在這個好的阿父了!
雲初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也借着這個契機,雲莊裏來了個大清洗。
雲懷瑾陪了雲初兩天,張木橋用這兩天的時間,把莊子清幹淨。
刁仆盡數發賣,雲莊本來八,九十口人,一下子少了二十多人,現在只有五六十口人。
留下的這些,死契奴仆和長工各一半。留下的雖也各有缺點,但像發賣的那二十幾號人一樣壞的,是沒有的。
畢竟是人就都有缺點,只要根是正的,那些小缺點,都沒什麽。
莊子裏少了二十幾個人,感覺都空了不少。
私下裏不少人去問張木橋緣由,要知道這些人可都是紮根在莊子裏的。如今被東家連根拔起,動作還如此迅速,與之前放任的态度,完全兩個極端。
張木橋也沒瞞着,直接就說了原因。
“對東家不敬,欺辱小東家,不知悔改。且長期在莊子裏作威作福,目中無人,分不清誰是主誰是仆,陽奉陰違。這樣的奴仆,東家自然是要發賣出去的。”
來問的人一聽,這不是一直都存在的問題嗎?怎麽之前一直沒動靜,這次突然老虎發威了?
見張管事不再多說,他們也就沒有再繼續問。這些人走了也好,他們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不然每次發月錢的時候,還要拿出一大半來,供養這群人。
不給的話,就要被打,和誰說都沒用。
雲莊被清理幹淨的第一天,是個大晴天。
雲初膝蓋的傷也大好,可以洗澡了。
晌午吃完飯後,父子二人休息了一會,雲懷瑾就抱着雲初去浴房裏洗澡。
房間不大,青磚鋪地,還放着炭盆。裏面有一個大浴桶,周圍挂着帷幔。
小家夥脫了衣服後,露出清晰可見的肋骨。除了一些青紫外,還有不少的傷疤,印刻在皮膚上。
大部分是原身打的,小部分是那五個少年。
雲初被雲懷瑾一直落在身上的視線,弄的有些害羞。他覺得自己身上髒髒的,怕阿父嫌棄,便縮進水裏。
雲懷瑾沒說話,壓下心中因崽崽一身傷痕産生的難過情緒,拿着布巾幫雲初擦洗。
清透的水變得渾濁,雲初也洗幹淨了。
雲懷瑾用柔軟的小被,将崽崽包裹抱住。
蒸騰的水蒸氣将雲初的小臉蛋蒸的通紅,這澡洗完,小孩只覺得渾身輕松,舒服的不行。
換了一身幹淨衣裳,淡綠色的錦袍襯的崽崽像個小精靈一樣。
小孩睫毛忽閃忽閃的盯着雲懷瑾看,乖乖的躺在雲懷瑾的腿上,讓雲懷瑾給他擦幹頭發。
頭發擦幹後,雲懷瑾依舊給雲初紮了連個小丸子。
黑黑現在還不能走動,但已經睜眼了。
雲初承擔起了照顧黑黑的任務,他現在需要給黑黑喂飯。
雲懷瑾将做好的狗食,裝在碗裏給雲初,讓他去喂黑黑。
他自己則留在了廚房。
昨天晚上,雲懷瑾分別用靈泉水,加了靈泉水的井水,和井水泡了些黃豆。
一共三盆,這會也泡差不多了。
他讓梅蘭和竹菊幫忙,先将三種泡水的黃豆分出一半,各自磨成豆漿。
剩下的一半,他分別炒幹磨粉。
小廚房裏很快飄出濃郁的豆香。
豆漿磨好後,需要加熱。
梅蘭和竹菊在磨豆漿的時候就發現了,這豆漿一個比一個香。
加熱之後,香氣就更明顯了。
雲懷瑾這邊也将豆子都炒幹,要做豆漿粉,豆子必須要小火炒的很幹才行。有水分的話,磨粉不好磨。
熱豆漿太熱還不能喝,要放在一邊晾涼些。
梅蘭,竹菊還有雲懷瑾三人就開始磨豆漿粉。
雲懷瑾磨的是純靈泉水泡的豆子,炒豆子的時候,這個豆香就最濃郁。
磨開之後,那味道更甚。
看來靈泉水泡豆子,是能改變一些味道的。
雲懷瑾心裏這樣想,卻也沒徹底下定論。磨好粉之後,為細膩一些,又各自過篩一遍。
梅蘭和竹菊不太理解為何要磨豆子粉,直到雲懷瑾用燒開的水,沖泡偏白微黃的豆子粉後,她們才明白這粉原來還能這樣。
雲懷瑾先喝的豆漿,每一種喝兩口,喝完漱口再喝下一種。
口感上,全靈泉水泡的要比水裏加了靈泉水的要好很多,普通井水泡的味道最次。
且隐有一股豆腥味,咽下去的時候,還微微感覺嗓子糊了一層。但整體味道是不錯的,只是沒前兩種好喝。
心裏有數後,雲懷瑾又開始嘗沖泡的。
他依舊從全都是靈泉水泡的開始嘗,豆漿粉沖泡的味道,比起直接磨的味道要次一些。
不過依舊很好喝,口感香醇,色澤乳白微黃,吞咽無異物感。
水裏加了靈泉水泡的豆子,磨成粉沖泡後,口感明顯比剛剛的要差。
但是比井水泡的豆子,直接磨成的豆漿味道,又明顯好喝許多。
沒有剛剛的那碗香醇,卻也是豆腥全無,口感絲滑。咽下去黏嗓子的感覺,微不可查,回味還帶着微甜。
井水泡的豆子,磨成粉沖調的豆漿味道最差。豆腥氣比較明顯,黏嗓子的感覺也很明顯。
雲懷瑾喝了一口就放下,沒勇氣再去喝第二口。
以防是他自己口味原因,雲懷瑾還将剩下的豆漿分給院子裏的梅蘭四人。紙硯因護着雲初受傷,雲懷瑾特意讓他休息兩天,好好養傷。
加上孫大夫每天都會來主院瞧雲初,雲懷瑾也讓孫大夫順便瞧瞧紙硯。
經過休息和調養後,這會臉上身上的傷也大好。聽說有好吃的,正眼冒綠光的等着呢。
雲初也被叫來了,包括張管事,還有三名随機挑選的長工,兩名小厮,三名丫鬟。
若不是豆漿數量不夠,雲懷瑾能分更多人。
他讓他們嘗六種豆漿的味道,一一與他說出喝完後的感覺。
雲初見自己也能幫上忙,還是排在第一個。他小臉嚴肅,心裏想着一定要給阿父選出最好喝的豆漿!
雲懷瑾将全是靈泉水泡的豆子,直接磨成豆漿的那小碗給了雲初。
然後雲初,噸噸噸……
雲懷瑾眼中含笑看着崽崽嘴邊一圈的小白胡子,問他,“乖寶,什麽味道啊?”
雲初抱着小碗,眨巴眨巴大眼睛。
“阿父,好喝呀。”
雲懷瑾拿出帕子給雲初擦嘴。
擦幹淨嘴的崽崽繼續為阿父嘗豆漿,一共六小碗,把癟掉的小肚皮都喝鼓起來了。
雲懷瑾見雲初面不改色的喝了他覺得最難喝的那碗,一邊給他擦嘴,一邊問他味道怎麽樣。
乖崽一點不出意料,複讀機一樣,說了第六遍,“阿父,好喝呀。”
六小碗豆漿,在雲初心裏,都是特別好喝的。
雲懷瑾有一瞬間差點以為雲初味覺失靈,但他确定小孩能嘗出味道,愛吃甜的。
他突然想到雲初以前肚子都沒吃飽過一次,餓的瘦巴巴的,小貓崽一樣。
所以,對現在的雲初來說,只要是吃的,都是好吃的。
雲懷瑾摸摸雲初的頭,“乖寶,以後阿父一定不讓你再餓肚子了。”
雲初聽了高興,往雲懷瑾身上貼了貼。
其他人的品嘗,結果和雲懷瑾的一致。
雜貨鋪售賣豆漿粉的計劃可行!
雲懷瑾把張木橋留了下來,他與張木橋詳細說了想售賣豆漿粉的事情。
張木橋聽了後也覺得可行,豆漿的味道他也都嘗過,雜貨鋪要賣的那種,比外頭現磨的還好喝呢。
若是賣的話,肯定是賣的動的。
至于豆漿粉的口味如何變好,雲懷瑾只說他在家中藏書裏看過一種,能讓水質變好的法子。
用水質好的水浸泡豆子,磨出來的粉味道也會好。
這個能讓水質變好的法子,張木橋聽着覺得神奇的很,但也知道這種方法不是他這樣的仆人能過問的。
張木橋立即表示他來安排人手,磨豆漿粉沒什麽技術含量,就是個費費力的活。
莊子裏的人輪着做,人手是足夠了。
泡豆子的水,都是派人專門從主院擡的。
雲懷瑾會關上小廚房的門,在裝滿水的水缸前站一會,然後再開門出去。
梅蘭他們也知道豆子粉改叫豆漿粉,要拿去鋪子裏賣的事。
因此只要看到雲懷瑾關上小廚房的門時,他們都不會靠近。
雖然東家沒說,但他們心裏也清楚,這定是有不能外傳的手藝在身,不然也不會有那六碗味道不一的豆漿了。
這都是主家的機密,不是他們能探查的,還是老老實實的做活比較好。
在小廚房裏的雲懷瑾,沒有什麽手藝。
他只是在把水缸裏的水收一部分進空間,直接灑在廣袤無際的草地裏,然後再給缸裏添些靈泉水進去。
第一批豆漿粉磨好,已經是三天後。
雲懷瑾準備帶着去縣城,這次雲初也跟着他一起去。
知道要去縣城,雲初可開心了。
他都沒有出去過。
雲懷瑾怕雲初也暈車,便問了梅蘭他們有沒有不暈車的法子。
他們坐馬車的次數也屈指可數,但比起雲懷瑾還是要多幾次的。
梅蘭想了一下,說墊些東西試試。
她雖然沒墊過,但以前坐馬車來雲莊的時候,就想着要是有軟墊和靠背,人會舒服很多。
雲懷瑾采納了意見,梅蘭就拿着東西跟來馬廄。在徐老栓套好的馬車裏,放了兩個軟墊,還有兩個靠背。
雲初被抱上馬車後,整個人都很興奮。
他的興奮不是到處動,而是乖乖坐着,轉着脖子一直看。
等馬車行駛的時候,雲懷瑾選了個舒服的姿勢癱着。
別說,梅蘭加了這兩東西,他有得靠,似乎沒那麽難受了。
雲初則是随着車左搖右晃,眼睛卻一直盯着車窗外的景色,沒挪開過眼。
後半程的時候,小家夥終于開始累了。
父子倆一個姿勢癱着,臉上都是一樣的生無可戀。
坐車如上刑,嗚嗚嗚嗚好痛苦!
終于到了地方,雲懷瑾和雲初在車裏緩了好一會,才下馬車。
這次他們跟着馬車一起到了鋪子後院,徐老栓下馬車後,把馬拴好。
車廂裏有二十罐的豆漿粉呢,得先搬下車。
然後從後院小門進了鋪子裏,沒一會張一金就進了後院。
看到雲初的時候,張一金還愣了一下。沒想到東家會帶着小東家出來,更沒想到,小東家似乎不怕東家了?
而且身上的衣服布料看着都好,人也幹幹淨淨的。和以前的模樣,活像兩個人。
若不是張一金知道雲懷瑾只有一個孩子,而且眼前這孩子身量和雲初也很像,他都不敢認。
張一金想到自己要來搬東西,于是很快回了神。
二十罐豆漿粉整整齊齊的擺在後院庫房的貨架上,張一金沒急着回去,夥計在前面看着,出不了什麽大事。
他有些狐疑的問雲懷瑾道:“東家,這是什麽?”
雲懷瑾把豆漿粉的事說了一遍,又道:“酒香也怕巷子深,更何況這東西之前也沒有過。售賣的時候開一壇,沖泡了讓感興趣的人嘗嘗味道。”
這把張一金給聽懵了,“那他們喝了要是不買,豈不是虧了?”
而且豆漿粉,這東西真的會有人買嗎?豆漿在縣裏豆漿的錢不值錢,想喝早上起來打一碗喝不就行了?也不費事啊。
這話他沒敢說出口,怕東家聽了不高興。就只提了他第二個疑惑的問題。
雲懷瑾聞言回道:“新鮮的東西,得讓人先知道味道才行。不然你光靠嘴說多好多好,誰能信呢?
但他們自己嘗過味道,那就不一樣了。想買的人喝了肯定會買,不想買的人喝了也就喝了,只那麽一點,虧也虧不到哪裏去。
萬一哪天對方又想起這味道,就想買了呢?”
張一金沒見過這樣的售賣方式,哪有東西還沒賣出去就給人先吃了的道理?
但他聽話,東家說什麽,他聽就是。
雲懷瑾讓張一金先燒水,他開了一罐豆漿粉,得讓賣的人知道味道才更好賣。
泥封的罐子口,揭開厚厚的油紙,罐子裏面是一包包分裝好的豆漿粉。
用油紙包分裝好,即便是在船上這樣潮濕的環境裏,也不那麽容易受潮。
他在做豆漿粉的時候,受衆群體是定在了商船上的人身上的。
讓他們買的概率,要比周邊百姓買的概率更高。
畢竟商船上可沒空磨豆漿喝。
水燒好後,雲懷瑾讓張一金拿了五個碗來。
張一金在雲懷瑾的示意下,從大口罐子裏掏出五包豆漿粉,一包就是一碗。
本來張一金心裏還一直嘀咕,這豆漿哪裏沒有?雖說豆漿粉這東西沒聽過吧,可豆漿誰沒喝過啊?
還能專門買這玩意當土儀送人?這不是說笑嗎?
但他打開油紙包,聞到香甜的豆香味後,這些想法直接消失大半。
豆子磨成粉後竟然這麽香嗎?
看着油紙包裏偏白,帶着一些微黃的豆漿粉,張一金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他開始好奇這個豆漿粉的味道了。
五包豆漿粉分別倒入碗中,燒開的水澆灌而下,用勺子輕輕攪拌,豆香越發濃郁。
張一金聞着味道,沒忍住吞咽一下口水。
這聞着可比現磨的還要香啊!也不知道喝起來到底如何。
張一金想嘗豆漿的味道,沖泡的動作都快了許多。
不得不說,這豆漿粉沖泡很方便。只需要燒水就可以,想喝在家都随時能喝。
五碗豆漿,每人一碗,包括徐老栓還有在前面看鋪子的夥計。
雲懷瑾分了豆漿,他沒動自己和雲初那碗,想等涼些再喝。
張一金盯着自己分到的那碗豆漿,聞着豆漿香氣等不及它冷了,直接端起碗也不嫌燙,掌心的厚繭幫他隔了熱。
碗湊近嘴邊,豆香更濃。
張一金咽下口水,開始吹氣,覺得差不多了,小心的喝了一口。
豆漿依舊燙口,但也能喝。
清甜的香氣彌散在口腔中,醇滑的口感讓人忍不住想喝下一口。
張一金怕燙,也不想太過猴急再叫看了笑話。于是便等了一小會,此時他回味一下之前那口豆漿的味道,還覺得嘴裏帶着甜呢。
他記得自己是沒加糖的,竟然還有微微回甜!
這不僅是聞着比現磨的香,喝着更香啊!
徐老栓沒想到自己還有一份,東家賞的東西,他不敢推辭,只端着自己的那碗,坐的稍微遠一些。
和張一金一樣,也在捧着碗吹氣,然後小口小口的慢慢喝。
被豆漿香的壓根等不了晾涼的時候。
豆漿剛入口,徐老栓就傻眼了。
乖乖!這還是豆漿嗎?咋這樣好喝?他也不是沒喝過豆漿,好像不是這個味啊?
徐老栓心想,果然是要拿出去賣錢的東西,味道就是不一樣。
雲懷瑾看出雲初也想喝,便去拿了個新碗,倒了一些在新碗裏面,又用勺子攪攪,溫度很快降了下來。
雲初喝上了好喝的豆漿,快樂的眯起眼睛。
“好喝,阿父喝。”
雲懷瑾看向雲初只喝了兩口的豆漿,對于食物十分看重的乖崽,在向他分享食物。
他沒有拒絕雲初的好意,低頭喝了一口,然後真心實意的誇道:“乖寶給的豆漿,最最最好喝!”
雲初咧着嘴笑,露出兩排可愛的小米牙。
張一金看着這父慈子孝的畫面,直接給自己燙着了。
他一時沒注意,沒吹直接就上嘴喝了,燙的嘴巴都疼。
幸好沒喝進嘴裏,不然肯定要被燙出泡來。
東家這變得,還真是挺多。比小東家變得都多,更不像是一個人。
張一金喝完豆漿,開始了正題,“東家打算怎麽定價?”
雲懷瑾道:“一罐子二十包,定三十五文。散賣就三文錢兩包。”
豐水縣豆漿是一文錢一大海碗,保證味道最好的情況下,豆漿粉沖出來的量要比賣的豆漿少一半。
若是不考慮最好的味道,想要量多,直接多加水就是。
豆漿粉考慮到人工和油紙包裝,還有磨粉豆子損耗,價格也要比現磨豆漿高一些。
不過豆子不值錢,再貴的話,量又少,很多人怕是不會樂意買。所以雲懷瑾定了三文錢兩包的價。
整罐買的,那罐子是要價五文。
這樣的罐子去窯廠多量燒制,成本在四文錢,雲懷瑾賺個辛苦錢。
張一金想說他們這豆漿這麽好喝,三文錢一包也是賣得。
但一想到客戶群體,以及豆漿粉原料,又覺得三文錢一包确實是高了。
三文錢兩包最是合适。
定好價格後,張一金直接拿了兩罐上貨架。又回來把開封的那罐,還有給夥計沖泡的那碗豆漿,都拿到了前面鋪子裏。
夥計看到掌櫃給他端了碗豆漿來,還有些奇怪,“掌櫃的,這快晌午了,還有豆漿賣呢?”
他就住在縣城鋪子裏,知道豆漿只在早上有的賣。
可早上也沒見掌櫃的出去買豆漿,這會哪來的豆漿?總不能是在後院現磨的吧?
“東家給的,喝看看好不好喝。”張一金賣了個關子。
夥計沒想到是東家給的,他還從沒見過東家呢。
“白得一碗豆漿,好不好喝的,小的我都記着東家的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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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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