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擁抱的溫度
第48章 擁抱的溫度
不得不說, 作為薛夢章和危青禾從小精心養大的唯一的孩子,薛千湘的身體素質就是好,停止絕食之後修養了沒兩天, 就又生龍活虎了, 這剛能下地,就迫不及待地開始收拾行李,并且訂了最早的一班去京海的機票。
危青禾雖然萬般不情願,但他不能違抗丈夫的決定,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薛千湘毫不猶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他的身邊, 心有不甘。
等到登機的時候, 危青禾還不死心, 看着拿着機票走了的薛千湘,很了狠心, 叫住了薛千湘:
“湘湘。”
薛千湘聽到危青禾喊他, 登時轉過頭來, 一臉緊張:
“怎麽了?”
他有些擔心危青禾會臨時反悔, 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 準備見勢不對,就丢下行李箱跑進機艙,反正上了飛機,他就不信那麽多人在, 危青禾還能故技重施, 重新把他逮回去。
就算他不要臉, 薛夢章還要呢。
見薛千湘滿臉不信任地看着他, 危青禾心中一痛, 對江徹寒的憎恨就又上了一層樓:
“湘湘。”
他看着薛千湘,低聲道:“你這次去了京海, 媽媽就不會再給你錢了。”
他看着薛千湘,放狠話道:“如果那江徹寒對你不好,你後悔了,想再回容港,再回到媽媽身邊,可就不能夠了。”
薛千湘:“........”
危青禾本以為自己的話能讓薛千湘稍微動搖一點,去京海的決心不那麽堅定一點,從而拖延時間。
卻沒想到,薛千湘只是定定看了他一眼,随即傾身向前,抱住了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低語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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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媽媽。”
他在危青禾的耳邊:“我不在,你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等我和江徹寒要訂婚的時候,會提前通知你和爸爸的。”
言罷,薛千湘輕輕松開危青禾,後退兩步,和薛夢章說了再見,便頭也不回地扭頭離開了,快步奔向他的心上人。
在薛千湘松開危青禾的那一瞬間,危青禾心中登時痛不欲生。
在那剎那,他只覺好像有什麽東西從他的身體裏被強行撕出去了,撕扯的心髒鮮血淋漓,連身上的血肉神經每一根都泛着如此徹骨的疼。
他站在遠處,看着薛千湘的背影在轉身的那一刻,竟然和二十多年前回憶裏的他自己的身影,詭異的重疊起來——
原來在二十多年前,站在父母的視角上,他的身影竟然是這樣的。
這麽多年,他從未理解過父母對他的阻攔,甚至還怨恨他們不顧自己的意願,強行将自己婚配給了江靈均,但當有一天他為人父母時,站在這樣的角度,看着薛千湘逆着光飛奔,像是初生翅膀的鷗鳥,迫不及待地離開他的身邊,而他也終于理解了當初的父母為何會極盡所能地阻攔他,為何母親當初看他的眼神,會是那樣的失望。
二十多年前射出的子彈在今日正中眉心,好似一記無情的回旋镖,危青禾怔怔地看着薛千湘的背影,向前踏了一步,伸出手去,喃喃道:
“湘湘........”
他還沒往前走幾步,就被薛夢章拉住手臂,拽了回來。
“.......”危青禾轉頭看向沖他搖頭、滿臉寫着不贊同的薛夢章,怔怔片刻,停住了腳步。
恍然間,危青禾只覺有冰涼的眼淚淌了下來,嗓子酸疼一片:
“老公.......”
薛夢章輕輕将他摟入懷裏,摸着危青禾的頭發,由着危青禾抱着他的脖頸,失聲痛哭。
薛夢章看着滿臉悲傷的危青禾,又看了看早已不見蹤影的薛千湘,忽然有種強烈的預感——
這一次,他們是真的要失去他們的寶貝兒子了。
而在另一邊,薛千湘已經坐上了前往京海的飛機。
雖然危青禾停了他的卡,并且明确告知薛千湘不會再負擔他下學期的生活費和學費,試圖阻止他前往京海,但之前柳元弦和江徹寒分別都給薛千湘打了十萬塊錢生活費,刨去給岑惜語的,現在薛千湘的私人賬戶上還剩下近六萬塊,完全夠用。
薛千湘美滋滋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手機裏的零錢,滿心等待飛機落地。
他想要給江徹寒一個驚喜,于是便沒有離開發消息告訴江徹寒自己來容港了,打算等飛機落了地,再給江徹寒打電話。
可能是情緒過于激動,薛千湘沒多久就覺得困了,蓋着空姐給的毯子,在飛機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裏,他還夢見了江徹寒,夢見江徹寒明明看見了他卻裝作不認識他,氣的他沖上去就咬了江徹寒一口。
江徹寒,王八蛋!
他在睡夢裏還喊着江徹寒的名字,這一個月來瘦了不少的臉蛋埋在毛毯裏,顯得愈發精致蒼白:
“江徹寒.......”
他喃喃道:“江徹寒........”
“徹寒........團團?”
江徹寒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神發直,許久才感覺江靈均伸出手,推了推他:
“團團累了吧?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
江徹寒:“.........”
他眨了眨滿是紅血絲的眼睛,只覺瞳仁酸疼一片,看面前的事物都有些模糊的重影,慢半拍含糊道:
“.......爸爸。”
“........給孩子都累傻了。”江靈均疼惜地摸了摸他的臉,拍了拍:
“回去休息休息吧,洗個澡,吃個飯再來。”
“不要。”江徹寒搖了搖頭:“媽媽吃飯了嗎?我去給媽媽買點吃的。對了,媽媽想吃什麽水果?”
“你媽現在什麽也不想吃,我剛哄他吃了點粥,他吃不下,正和我鬧脾氣呢,你就別去上趕着找罵了。”江靈均說:
“去吧,回家睡一會。”
江徹寒抿了抿唇,沒有應聲。
許久,江靈均才見他緩緩擡起了頭,一臉無措又委屈地看着他:
“爸爸.......媽媽是真的得了胃癌嗎?”
他........不敢相信。
江靈均沉默片刻,看着江徹寒無助的臉龐,半晌,方嘆氣道:“嗯。”
他說:“已經在組織專家會診了,過幾天,可能會出治療方案。”
江徹寒:“.......”
他低下頭,半晌,用指尖按了按眼角,随即起身進了病房。
病房裏,醫生正在和柳元弦說一些相關的注意事項,柳元弦沒聽的很認真,顯得滿不在乎,見江靈均來了,才下意識坐直了一點。
江靈均朝他伸出了手,握住了柳元弦的指尖,輕輕摩挲着。
柳元弦沒說話,垂下頭,由着江靈均摸他的頭發。
他年輕時頭發非常濃密,酒店的一次性塑料細梳子插進去,都梳不到頭皮,往下梳甚至還會斷在裏面。
但是他現在已經掉了不少了,雖然還是挺多的,不過摻雜了許多白發,看上去不太好看。
“醫生,你有什麽注意事項就和我說吧。”江靈均握着柳元弦的手,忐忑道:
“我太太這個病,究竟該怎麽治療?”
“過幾天專家會診,會給您一個答複的,江檢。”醫生說:“我們院長已經接到上面通知,會組織全首都最精英的醫師給您太太會診,請您放心,我們會盡力的。”
江靈均清正廉潔了一輩子,從來沒有動用過自己的關系為自己謀私牟利,如今柳元弦生病,他也顧不得許多,主動将這件事上報了組織尋求幫助,只求能在最大限度內,為柳元弦找來最好的醫生。
等送走醫生之後,江靈均這才坐在柳元弦的身邊,摸了摸他的臉,低聲道:
“沒事。”
他哽了一下:“.......肯定能治好的。”
柳元弦看着他,沒接這茬,半晌才道:“江靈均,你給我梳梳頭吧。”
江靈均知道他愛美,在醫院這幾天肯定憋壞了,于是應了一聲,從抽屜裏拿出梳子,開始給柳元弦梳頭。
他只梳了一下,就有兩根頭發掉落在他的掌心,江靈均看了一眼背對着他無知無覺的柳元弦,半晌,将頭發藏在自己的袖子裏,繼續給柳元弦梳頭。
他給柳元弦梳好頭發,随即在末端用墨綠色的發帶紮好,放在柳元弦的右肩膀,緩緩垂下。
柳元弦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指尖穿過幾根銀絲,可惜道:
“老了,頭發沒有以前多了。”
“還是很漂亮。”江靈均坐在他身邊,扶着他的肩膀,吻了吻他的額頭。
“你就別哄我了。”柳元弦看着江靈均,笑:
“你也老了。”
“嗯。”江靈均應他:“我們都老了。”
江徹寒坐在椅子上,看着柳元弦和江靈均像往常一樣拌嘴,心中卻不知道這樣的畫面還能看多久,忍不住眼圈發紅。
“團團,”柳元弦看江徹寒從坐在他面前時就開始不聲不響不言不語,忍不住主動開口道:
“你別想太多。”
他故作輕松:“生老病死,本來就是人間常事。媽媽不怕。如果真的有什麽擔心的事情,就是擔心我走之後,沒人照顧你爸爸。你爸爸比我還大兩歲,我走之後,你和哥哥照顧好你爸爸,定時叮囑他吃藥、體檢,知道了嗎?”
江徹寒看着他,不說話:“.........”
江靈均看着江徹寒,笑着打斷柳元弦的話:
“別聽你媽的。”
他對着江徹寒慢聲細語:“遺囑我前幾天已經找律師立好了。和你哥哥商量過了,現在家裏的錢和房産大都都留給你,還有爸爸死之後,單位按例發的喪葬費,也都是給你的。等你畢業之後,是想當法官還是想自己創業,都由你,反正爸爸媽媽賺的錢都是給你花的,你想什麽,就做什麽,不要太有顧慮。”
柳元弦推了推江靈均:“.......”
“怕什麽,孩子已經大了,能聽這些。”江靈均摟着柳元弦的肩膀,對着江徹寒正色道:
“寶寶,你媽媽一個人去哪,我都不放心,如果他.......我自然是跟着他一起的。以後爸爸媽媽如果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了嗎?”
江徹寒猛地站了起來,沒有聽完江靈均下半截話,打開門,紅着眼圈就沖了出去。
柳元弦:“...........”
他捏了捏江靈均的手背,埋怨道:
“這麽早和孩子說這些幹什麽呀。”
“提前讓他有個心理準備。”江靈均親了親他的額頭,“累了嗎,睡會吧。”
柳元弦點了點頭,被江靈均扶着緩緩躺下,指尖卻始終和江靈均緊緊扣在一起,沒有松開。
江徹寒一個人跑到醫院外面,慌亂間甚至還不小心摔倒,要不是被恰好從公司趕到醫院的哥哥江明若扶了一把,江徹寒非得從樓下滾下來不可。
“小心點,團團。”江明若扶住江徹寒的手臂,問:
“什麽事這麽慌張?”
“哥.......”
江徹寒嗓子發抖:“檢查結果出來了.........”
他情不自禁哽了一下,引得江明若既緊張又害怕:
“是什麽病?”
“.......胃癌。”江徹寒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淚,嘴唇發抖:“.........為什麽會是胃癌?”
他有點崩潰:“哥哥,媽媽這麽好........他為什麽會得胃癌?”
江明若雖然心中已然有所猜想,但當猜想真的成真的時候,他的心還是忍不住狠狠揪了一把。
雖然他和柳元弦并不親近,但是柳元弦畢竟是他的母親。
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母親得病死去,何況還是胃癌這樣痛苦的病症。
江明若站在臺階上,似乎想到了什麽,表情一陣恍惚,半晌,他才喃喃道:
“會有辦法的..........”
他:“一定會有辦法的,我不會讓媽媽出事的.......”
江徹寒沒有說話,只是紅着眼睛,看着江明若。
他已經連續兩天,每天只睡四個小時了,身心已經疲憊到了極致,一張嘴就是破碎的哽咽:
“哥........”
他話尚未說完,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
江徹寒動作一頓,狠狠擦了一把眼睛,掏出電話。
他本來想将電話挂斷,但當看清來電人提示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倏然一怔。
是薛千湘。
他抖着手腕将電話挂斷了,片刻後又将手機塞進兜裏。
他以為按照薛千湘的性格不會再打來了,卻沒想到,薛千湘卻如此的锲而不舍,甚至還給他打來了第二個電話。
江徹寒都沒有接。
因為他不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态到底适不适合接薛千湘的電話,過于疲憊且超載的大腦讓他本能間,選擇了逃避。
他最後甚至打算關機,但在關機前的前一秒,他看見了薛千湘給他發來的短信——
“江徹寒,我來京海了。”
他說:“我就在京海國際機場等你,如果你不來接我,我就一直等,直到你來為止。”
江徹寒:“........”
他怔怔地看着這行字,還有字裏行間透露出的熟悉的語氣,整個人僵成了一座木雕。
薛千湘來京海找他了!
薛千湘他........來........
江徹寒還沒來得及消化完這個事實,身體就已經自動擡起了腳。
他幾乎是三步并作兩步,直接跨下樓梯,在跑出醫院住院部的時候,甚至還不小心因為地面的積水而絆了一跤,好懸一旁有人,順手攙了他一把,江徹寒才沒徹底摔個狗吃屎。
但江徹寒卻沒來得及道謝,只是匆匆忙忙地說了句謝謝,就拍了拍膝蓋,忍着疼,像是飛一樣跑出了醫院。
他打了一輛車,在路上反複地催促師傅開快一點,在師傅最後都不耐說這段路有點堵的時候,江徹寒幹脆付了錢,直接從車上下來,跑向首都國際機場。
等到到了國際機場,透過幹淨的玻璃,江徹寒這才發現他整個人因為這兩天都呆在醫院熬大夜等診斷結果,加上沒有洗澡、也沒有刮胡子,甚至還因為剛才摔了一跤,以及疾步奔跑,整個人都看起來頭發亂糟糟的,活像是流浪漢。
他環視一圈,無視了周圍人異樣的眼神,往前走了幾步,後來才忘記薛千湘到底在哪個出口了。
他掏出手機,發現手機已經沒有電了,他只能像是瘋了一樣,一個個出口找過去,然而在這偌大的機場想要找一個人,哪裏是一時半刻能找到的,最後江徹寒跑的渾身汗濕,整個人喘着粗氣,半晌只能靠在牆邊,緩緩地往下坐。
他忽然感覺到一陣無力。
也許是對柳元弦病情的無力,也許是對江薛兩家過去的歷史遺留問題的無力,這一切的一切都來的太洶湧又沉重,讓江徹寒束手無策,最後只能無力地蹲在牆邊,雙目失焦地看着遠處。
放棄吧。
有一個聲音對江徹寒說。
放棄這段感情,別讓媽媽為難。
也不必再面對接下來需要發生的事情。
放棄這段感情,對兩家人都好。
江徹寒握緊手中早就沒電的手機,半晌,緩緩松開。
他搖了搖頭,甩掉滴落眼睫上的汗珠,踉跄着慢慢站起身,心中下了決心。
他想,再往前走,再往前走一百米,如果還找不到薛千湘,那他就放棄,和薛千湘提分手,結束這段感情。
他擡起腳,緩緩向前走,心中默默數着。
一、二、三..........
“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江徹寒數到九十九的時候,緩緩停住了腳步。
他環視一周,汗水從額頭滴落下來,他再也跑不動,刺目的汗珠滴落進他的眼睛裏,泛起模糊的水霧。
哪裏都沒有薛千湘。
或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
江徹寒拖着沉重酸疼的腳步,看着牛仔褲的膝蓋處已經滲出的紅色的血絲,擡起腳,低聲道:
“一百——”
薛千湘沒有出現。
.......都結束了。
江徹寒重重吐出一口氣。
白色的霧氣模糊了面前的視線,半晌,他不受控制地低下頭,心髒重重沉了下去,像是掉入了冰涼的寒潭之中,連骨髓中都泛起冷意,冷的他肩膀冷不住打顫。
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有緣無分吧。
江徹寒想。
他轉過身,想要回到醫院,但在轉過身的一剎那,視線落在身後的某一處時,他不知看到什麽,瞳孔微微震動,剎那間,原本死寂的心髒不受控制地忽然瘋狂跳動起來。
在這一瞬間,仿佛所有喧嚣往來的行人都成了安靜且模糊的過客、一縷再看不清的剪影,唯有站在他身後的人,是如此的安靜、鮮活、真實、漂亮,清晰地倒影入他的眼簾,讓他渾身一顫,僵硬在地,失了言語。
“江徹寒。”薛千湘戴着黑色貝雷帽,舉着已經涼了的拿鐵,身上穿着白色的棉衣,正歪着頭,遲疑地看着他:
“你怎麽.......變的像個流浪漢了?”
江徹寒:“.........”
他不回答,就這樣站在原地,睜着滿是紅血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薛千湘,像是完全傻掉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薛千湘愣了愣,想了想,擡腳朝江徹寒走去,一邊走一邊說:
“你到底怎——唔........”
薛千湘話還沒說完,江徹寒就大踏步上前。
他伸出手掌,掌心按在薛千湘的後腦勺,在薛千湘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抓着薛千湘的手腕,用力将薛千湘拉過來,攬進了自己懷裏。
“?”薛千湘被江徹寒略顯粗暴的動作完全弄懵了。
他踉跄地摔進江徹寒的懷裏,掌心不得不按着江徹寒的胸膛才能穩住身形,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抱着他的男人低下頭,盯着他看了沒幾秒,随即便像是餓了很久沒有吃肉的狼一樣,俯下身來,掐着他的下巴,惡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有滾燙的眼淚滴落在薛千湘的臉頰上,薛千湘掌心抵在江徹寒的胸膛上,原本想要試圖推開詢問情況的動作一怔,換成錯愕地瞪大眼睛,久久看着面前這個吻的毫無章法、卻又分外急切惶恐的alpha。
他的alpha好像受傷了。
他現在.......應該很需要他。
所以.........他不能推開他。
片刻後,薛千湘緩緩閉上眼睛,伸出手勾住了江徹寒的脖頸,靠進江徹寒的胸膛,主動地回吻過去,勾着他的舌尖,纏綿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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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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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