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章
第 85 章
溫寧突然出現, 陸康磊被人指着鼻子冤枉的委屈勁兒瞬間就上來了,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嫂子,抓緊了她的衣袖。
陸康雲激動地拽了拽嫂子的手臂, 低聲道:“嫂子, 二哥才沒偷錢!”
“放心。”溫寧安撫一句陸康雲, 又轉身看着陸康磊, 她沒說話,卻聽陸康磊斬釘截鐵一句。
“嫂子,我沒偷錢。”
“嗯。”溫寧應一聲,“嫂子,相信你。”
劉光耀老娘馮菊不妨突然出來個溫寧,瞧着挺柔弱一女同志, 護着陸康磊還質問自己。
她本就來氣, 自家攢錢不容易,現在被偷了錢哪有輕易放過的道理, 當即就揚起吊梢眼, 噴灑着唾沫星子道:“啥證據?我家丢了兩塊錢,剛剛我親眼看到他褲兜裏有兩塊錢的,不是他偷了是誰偷了?”
馮菊氣勢洶洶,聲兒比誰都大,不知道的就像是公安給人定罪了。
今兒她在家洗了衣裳, 正往鐵絲線上晾着呢就見兒子和陸家那兩個小的一塊兒。
自打知道陸家爹沒了,娘也去了,馮菊就一直不大喜歡這兩孩子,萬一是命太硬呢, 克死一個又一個,自家也得離遠些。
不過這話她不敢往外說, 只敢在心裏嘀咕。
晾完衣裳沒多久,馮菊轉身往廚房忙活晚飯去,院子裏三個孩子的聲音不時傳來,他們正在扔沙包,沙包飛得遠,一會兒去堂屋門口撿,一會兒到廚房窗戶臺子上撿。
在圍裙上擦幹淨手的功夫,馮菊撇嘴一看,心裏不大得勁,卻又不好明說啥。只進屋打開櫃子抽屜拿錢準備讓兒子去打醬油回來。
抽屜裏雜物多,什麽都有,可是裏頭用作生活開支備着的兩塊錢不見了!
馮菊心頭一慌,四處尋找一無所獲,突然就想起來今兒下午在自己家玩耍的陸康磊和陸康雲兄妹倆,忙不疊往外去。
這一出去不打緊,卻見着陸康磊扔沙包時一蹦跶,褲兜裏掉出來一張一塊錢。
看看,這不是他偷的是誰!
馮菊可是把人給抓住了,就是陸康磊打死不承認,兩人争執間,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看熱鬧的,勸說的都有。
有人覺着馮菊冤枉人,陸團長弟弟不可能幹這種事兒,有人覺得兩塊錢不是小數目,必須好好查清楚。
說什麽的都有。
馮菊看着一臉護犢子樣的溫寧,嗤笑一聲:“你讓他現在摸褲兜,看看裏面是不是有兩塊錢!”
溫寧回身看向陸康磊,見他一臉憤恨,被汗水浸濕的頭發仍舊翹着,漲紅的臉全是被罵了一番的不甘,立時就還嘴。
“我有錢關你啥事!”陸康磊一嗓子嚷嚷起來。
陸城落後幾步,原本以為是溫寧要去看熱鬧,誰成想跟過來一看,卻是自己家人成為了八卦中心。
剛聽劉光耀老娘激動的一番話,他大致聽明白了,卻是沉聲開口:“馮大姐,小磊不會偷錢,你不要随便給人定罪,要麽自己回去再找找錢落沒落在哪兒,要麽問問看是不是家裏人誰拿走了。”
“陸...陸團長!”馮菊冷不丁見到嚴肅黑面的陸城出現,心頭還是有些怵,他本就威嚴,可是自己也不能認輸,當即揚了聲音道,“咋,你們一家人仗着人多要欺負我啊?你是團長,我男人也是團長!偷了錢就別不認!必須把錢吐出來!”
馮菊越說越有信心,覺得自己說得太對了,她就不信了,陸家人偷了錢,還能由着陸城壓自己一頭,胡攪蠻纏過去,“陸康磊,你偷的就是我家的錢!大夥兒評評理,我家丢了兩塊錢,他身上就有兩塊錢,不是他偷的是誰?”
溫寧忍着她尖銳的聲音開口:“我們家小磊身上有錢也是自己的錢,跟你家有什麽關系?這麽說,我現在說我丢了五塊錢,要是你家裏找到了五塊錢,我也能說你偷了我的錢?”
“你!”馮菊被溫寧的話一噎,眼珠子瞬間就瞪圓了,“咋,你還要說些歪理?今下午可是就陸康磊和陸康雲在我家這塊兒轉悠,不是他,我家的錢能飛了?再說了,怎麽可能有小娃能有兩塊錢在身上。”
這話倒是引起了周圍人的共鳴,誰家不是一分錢掰成兩份花,小孩兒身上能有個一兩分錢就不錯了。
“我們家的就有。”溫寧看着馮菊,清冷聲音開口,“你家不給孩子零花錢,我家給了,前幾天我給了小磊小雲一人兩塊錢獎勵。怎麽,我們家的家務事你也要管?”
說着話,溫寧沒讓陸康磊拿出兩塊錢來自證清白,只說道:“小磊小雲,你們的錢都在身上?”
“嗯。”兩孩子正準備這幾天找時間去買好吃的呢,這零花錢就一直在身上。
衆人見着陸康磊從褲兜裏掏出兩塊錢,他旁邊的陸康雲居然也從褲兜裏掏出兩塊錢。
溫寧再次看向馮菊:“怎麽,現在難不成你要改口說你家丢了四塊錢,正好在小磊和小雲的手裏?”
“這...”馮菊本就是看着陸康磊有錢,猜測是他偷了錢,現在誰能想到就連陸康雲也有錢啊。
溫寧乘勝追擊:“我們家孩子不管過得怎麽樣,絕對不會去偷錢,想吃什麽想用什麽跟家裏說就是了,買得起就買,買不起的,他們自己也會攢着錢以後錢夠了再去買。”
這話一出,大夥兒又覺得說得有道理。
“馮菊,陸團長家裏人哪需要偷你家的錢啊?人家陸團長工資跟你男人一樣吧,小溫也是能自己掙錢的,看看小磊和小雲這身上都有錢,你也是笑死人嘞,非要說人家偷你的錢。”
“要是以後随便就能逮着一個人說偷錢,社會還不亂套了?”溫寧随聲附和,衆人都覺得有理。
都說捉賊要捉現行,總不能随便說誰是賊,誰就是吧。
陸城掃過馮菊一眼,眼神中閃過一陣蔑視,随即低眉看着人群中小臉為難的劉光耀。
自己老娘和自己的好兄弟陸康磊鬧成這樣,劉光耀緊張不安地絞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同樣關注到劉光耀的還有溫寧,她開口叫他一聲,倒是與陸城異口同聲起來。
“劉光耀!”
劉光耀原本就緊張,這會兒突然被一道深沉霸氣的男聲以及一道清冷的女聲叫住名字,他瞬間一驚,擡頭望去。
陸康磊的大哥一直有些嚴肅,他挺怕他的,現在陸叔叔沉着臉,看着就更讓人哆嗦了。
“劉光耀,你說說看,今天下午小磊進過你家屋子沒有?”陸城審過不少特務,也帶過太多兵,一眼就能看出來劉光耀有問題。
他這身氣勢,就連大老爺們都扛不住,更別提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溫寧在一旁附和:“可不能在軍人面前說謊話哦。”
劉光耀顫顫巍巍開口:“沒有,小磊沒進去過。”
“放屁!”馮菊重重拍自己兒子腦袋一下,聲色俱厲道,“你瞎說啥?你到底是誰兒子?幫誰的!”
“娘,我,我...”劉光耀抿着唇,小臉也急紅了,更是滲出一腦門的汗。
“小孩兒說話不算數!”馮菊不稀得聽兒子拖自己後腿。
溫寧被這人的胡攪蠻纏逗笑了,陸城倒是面色沉沉,聽着周圍人議論紛紛,揚了聲音,铿锵有力道:“我弟不可能偷錢,這一點我陸城可以保證。當然,馮大姐,如果你能拿出正兒八經的證據證明我弟偷錢了,我可以馬上壓着他給你認錯賠錢,我陸城當了十多年兵,絕對不會包庇自己人,有錯就認就罰,不過沒有錯...”
說到這裏,陸城鷹隼般的眼直視着馮菊,看得她心裏一驚,又聽陸城開口。
“沒有錯,我們陸家人也絕對不可能被人欺負被人冤枉!”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倒是絕了馮t菊想要稀裏糊塗把丢錢的事兒安在陸康磊頭上的念頭,大夥兒都被陸團長這話震住,又不自覺信服,沒人不相信他的話。
眼看沒人站在自己這邊,馮菊當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來,拍着大腿嚷嚷:“好啊,我們家錢丢了,你們一家人合起夥來欺負我,你等着,等我男人回來!”
溫寧聽到這話倒是笑了,剛剛陸城開口的空檔,她俯身和劉光耀說了幾句話,倒是發現他提到自己爹劉光榮有些支支吾吾,心頭有了猜測,讓周圍嬸子幫忙去部隊找劉團長回來。
六團團長劉光榮手裏撫了撫剛買的一包大前門,小心地揣在褲兜裏,回家的時間耽誤了些,這會兒便加快腳程,誰料在半道碰到個大姐說自己家裏出事兒了。
他快步趕到自己院子,就見到自家媳婦兒正在地上哀嚎。
“老劉,你可算是回來了,咱們家要被欺負死了!”馮菊見到丈夫回來,心想總算是有了底氣。
“啥欺負不欺負的?”
“錢哪!我昨晚放在抽屜裏當家用的兩塊錢丢了,就是陸康磊偷的!”馮菊迫不及待向丈夫告狀。
陸城是團長,難道自己男人不是團長嗎?
憑什麽被欺負!
劉光榮聽到這話,臉色一僵,忙按住媳婦兒,回身對陸城道:“陸團長,這事兒算了算了。大夥兒也都散了吧。”
“不是,咋能算了?”馮菊還不甘心,卻被男人往家裏推。
劉光榮端着一副老好人模樣,客客氣氣道:“不是啥大事兒,兩塊錢也不多,沒必要鬧成這樣,大夥兒快回去吃晚飯吧。”
陸康磊聽着這話,急了:“我又沒偷錢,什麽算了!”
這話見着比冤枉他偷錢更惡心,更讓他覺得憋屈!
“沒事兒,偷沒偷都沒必要搞得這麽僵。”劉光榮擺擺手。
溫寧看不過眼,他還想當老好人,把屎盆子硬扣在陸康磊頭上?
今天這事兒要是就這麽算了,他表現得還大度,以後衆人提起來只會說,那是劉光榮家大度,被偷了兩塊錢也不計較。
溫寧開口叫住劉光耀,問道:“劉光耀,你說說看,錢是誰拿的?”
“我...我...”劉光耀驚慌不定的眼神在爹娘和陸家人身上掃來掃去。
“你說實話就成。”溫寧看着劉光耀,“要真是小磊偷的,他大哥肯定不會包庇,打個半死不活都要給你家裏人認錯。”
聽到打個半死不活,劉光耀又是一哆嗦,慌張着開口:“不是,不是小磊偷的,那兩塊錢是我爹拿的。”
劉光耀的聲音越說越小,可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我爹今天早上拿錢去買煙,不讓我跟我娘說。”
“啥?你爹拿的?”
“你們一家人不是坑人嗎!”
前方正往家裏走的馮菊也聽見了這話,一把推開劉光榮:“兩塊錢是你拿的?”
劉光榮面上無光,誰能想到拿個兩塊錢能鬧出這種事:“哎呀,你,你也是,鬧啥啊?我本來想着過幾天給放回去。”
又轉身看向陸城:“陸團長,這事兒就算了,大家也別耽誤時間,弄清楚就行了啊。”
馮菊收起前頭的信誓旦旦,心虛地晃了晃眼神,轉身就要往回走:“那我也回家弄飯去了。”
“站住!”陸城看着這兩口子就要當成無事發生似的離開,開口留人,“你們家務事折騰半天,冤枉我弟,鬧得全家屬院的人都過來看,就這麽算了?”
“那不然你還想咋樣?”馮菊又橫起來,自己都說算了還不行?
溫寧把小磊往兩人面前一推,被冤枉了,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少年将背脊挺得直直的。
她指着陸康磊道:“給小磊認錯道歉啊。做錯事就要認錯,這是三歲小孩兒都懂的道理,冤枉了他半天,說一句算了就想揭過去?”
真是想得美!
陸康磊原本聽着那兩人一口一句算了,輕飄飄就要離開,心頭的委屈勁兒更大了,自己被冤枉的時候鬧得風風雨雨,真相一揭開,卻這麽輕巧就要結束,他心裏頭憋屈。
現在聽大哥和嫂子這麽一說,陸康磊眼裏又亮起了光。
“不是,陸城,不至于吧,你弟一小孩兒,又沒少他一塊肉。”劉光榮面子上挂不住,哪有大人跟小孩兒認錯道歉的道理?
陸城目光堅定,嚴肅的面龐上透着不容質疑的剛硬:“劉團長,大人光會冤枉人,不會認錯?豈不是不如小孩兒。”
知道陸城眼裏容不得沙子,性子又是執拗的,劉光榮心裏頭不悅,可也沒法,只能和媳婦兒一塊兒跟個小孩兒認了錯。
“行,陸康磊同志,這事兒是你嬸子沒查清楚冤枉了你,我們一家人跟你賠個不是啊。”
陸康磊這會兒才露出幾分笑意,揚着腦袋輕哼一聲。
——
折騰一圈,回家路上,不少家屬看了熱鬧還安慰陸康磊,讓他別往心裏去,再埋汰幾句劉光榮和馮菊兩口子。
陸康雲拽着二哥胳膊,氣鼓鼓道:“我們跟劉光耀絕交!”
他明明一早就知道,可是一直不說,陸康雲現在好讨厭他,以後一定不跟他再說一句話,更別提他爹娘更可惡。
陸康磊現在都懶得搭理那些,自己不用背着偷錢的名號真是一身輕松。
這回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語文課本裏教過的百口莫辯的意思。
自己明明沒有偷錢,也說了沒有偷錢,可是就像是說不過對面的人,那種感覺太無力了。
他兩步跑到大哥身邊,是滿滿的安全感,嘴上卻說不出什麽:“大哥,我是軍人的兒子和弟弟,我才不會幹那些壞事!”
“大哥知道你。”陸城摸摸弟弟的腦袋,“我們陸家人不會這麽沒出息。”
溫寧聽到這話笑笑,原書裏陸康磊被設定為工具人,最後還真的誤入歧途,現在看起來真的能擺脫工具人命運了吧。
溫寧一向嫉惡如仇,回到家吃晚飯時還有些憤慨,受不了那一家子胡攪蠻纏冤枉人,在飯桌上又和陸康雲同仇敵忾吐槽了好幾句。
飯後,陸城看着主動去洗碗的二弟,洗了碗又來自己面前轉來轉去,他提醒道:“不去謝謝你嫂子?”
陸康磊有些別扭,也不知道怎麽開口說,只在夜裏溫寧洗了臉準備泡腳時,搶着去給兌了一盆洗腳水,端進屋裏了。
“嫂子,以後我每天都給你端洗腳水。”
溫寧泡着腳,看着這少年心想,這就是和他哥一樣,好聽話不太會說,就愛做點實事?
不過天天端洗腳水,虧他想的出來這樣的感恩方式。
——
陸康雲看着文靜,實際上骨子裏可執拗。那天二哥被冤枉偷錢,她說要和劉光耀絕交,就真的再也不理他。
甚至陸康磊都應下了劉光耀的道歉,不打算計較了,陸康雲還在生氣。
“二哥,你別理他。”
“算了,我也懶得跟他算啥,他爹背地裏脾氣暴,她娘也橫,他一開始不敢說出來,就是擔心被收拾。”陸康磊只要自己洗刷了冤屈就不在乎其他的,“他還給我看了,他那天說了是他爹拿的錢,回去就被抽了兩棍子,都被抽紅了。”
陸康雲聽着眼皮一跳,自己和二哥從來沒挨過打,沒想到劉光耀居然被打了,可是她還是不得勁,“反正我不想搭理他了,随便你吧。”
溫寧聽着兩人的對話,想起按照書裏劇情,未來陸康雲和劉光耀的一段糾纏感情,這難道反倒是讓二人從現在開始就斷了可能?
那倒不是壞事。
她沒功夫去多管這些小孩兒的關系,自己可是一個大人,有自己的事情忙。
上回畫的連環畫稿子,素材收集得差不多了,全是軍屬家屬院裏女同志的各類不同職業寫照。
她時不時翻看着國內外的畫畫書籍,該說不說,大梁朝時期的作畫方式畢竟是上千年前,與現在大有不同,繪畫一路發展至今,各有優缺點,倒是有許多可以學習和融會貫通的地方。
她一路琢磨着,又稍加改進,在人物刻畫上多下了些功夫,新的連環畫稿子效果瞧着是比之前更好了。
這些天,想到什麽就畫什麽,上回的連環畫沒有出版前,這些都是備用,到時候可以投稿過去,看看能不能過稿。
閑來無事,她也會再畫畫陸城,畫多了他嚴肅的模樣,溫寧經常會逗逗他讓他笑一笑。
“陸城同志,笑一個啊~”
可陸城一個大老爺們總覺得這樣奇怪,溫寧盯着自己,讓他專門笑一個,t他總覺得有種自己被調戲了的錯覺。
溫寧逗不出他的笑容,只偶爾能捕捉到一點意外的微笑瞬間,悄悄給畫到紙上。
等夏日過去,天氣轉涼,立秋一過,對于衆人來說非常重要的中秋節便要到了。
羅嫂和一批軍嫂被臨時組織着去軍區工廠打月餅的車間幫忙,每天都能有工資。
工作時間不短,從天亮忙到天黑,可工資不低,被選上的軍嫂高興壞了。
溫寧自然沒去,可她有福享。
羅嫂下工回來帶回來一點月餅渣,都是做失敗了的月餅碎渣,味道不錯,就是沒成型,這樣的失敗月餅不多,通通分給了工人們內部消化,是一大福利。
“你快嘗嘗,香得很!”
羅嫂分到的月餅渣加起來得有半塊的量,她給自家一家三口分了,又讓隔壁陸家人嘗了嘗,一人一點兒,都吃出了饞勁兒。
溫寧第一次吃到這個時代的月餅,餡料香噴噴的,油和糖味都重,是解饞的絕佳利器。
“真香啊!等軍區發月餅的時候可得好好嘗。”
陸城點頭:“到時候我給你挑味道好的。”
軍區什麽都講究自給自足,這樣才能長久發展下去。每年中秋節都會給戰士以及軍屬發月餅。軍需工廠在中秋節前會開一個車間來打月餅,工人也是找的軍嫂們,既給她們添補家用的機會,也能快速省時間。
以往發月餅,陸城都不太在意,領什麽口味的不講究,吃的給了戰友也無所謂。
可今年不一樣,溫寧饞着呢,小磊和小雲也饞着,他得放在心上。
中秋節當天,天氣晴好。
家屬院由婦女辦的楊主任組織着,挨家挨戶發月餅,每家一個。部隊裏,則由每個□□人去部隊倉庫領月餅,按人頭算,每個戰士一個月餅。
陸城提前打聽了味道,特意挑的五仁月餅帶回家。
單身戰士一人一個,有家室的軍人則是家屬領一個,自己領一個。
陸家這麽一合起來,便是兩個月餅,四個人,一人半個,已經算很富足了。
有些家庭孩子多的,得六七個人分兩個月餅。
月餅一向是重油重糖的,比平時吃的糕點還香,咬一口到嘴裏,滿滿的花生果仁餡料包裹着香甜味兒瞬間湧入口中。
溫寧坐在院裏的椅子上,吃一口月餅看一眼天上的月亮。
圓月如銀盤,高高挂着。
她仰頭看着,總覺得當初在大梁朝看到的也是這麽一輪月亮。
不管時間怎麽變化,朝代如何更替,這輪明月似乎永遠不變,平等地照拂每個人。
自己的半個月餅吃完,溫寧回味着口中醇香,不多時,又被喂了一口月餅。
陸城手中的半個仍是完整的,掰了一塊兒喂到溫寧嘴邊。
“你怎麽不吃?”溫寧剛張口說話,就感覺到送進口中的月餅,依然是那麽香甜。
“我不喜歡吃這些,你吃。”
“瞎說。”溫寧伸手奪過他手裏剩下的月餅,也掰下一塊,送到他嘴邊,眉眼彎彎地教育他,“哪有人不吃月餅的?今天是團圓的日子,人人都要吃。”
陸城無法拒絕溫寧喂過來的東西,只能張口,兩人就這麽一人一口,将剩下的月餅吃了。
月餅吃完,十五的月亮明亮如故,照着團圓的千家萬戶。
中秋一過,大夥兒又開始盼着國慶節,能放一天假,不少人都指望着進城轉轉,買些家裏需要的東西。
溫寧也有一陣沒進城了,不管買不買東西,也想出去看看。
家屬院裏熱鬧,不多時,就見着隔壁何家人匆匆忙忙往外跑。
有軍嫂好奇問一句,王大娘驚喜地嚷嚷一句:“有喜了!我們老王家有後啦!”
衆人明白了,這是何珊珊懷孕了!
懷孕自然是大喜事,不少人跟着去恭喜,盼着家屬院裏再添個孩子。
溫寧算算時間,何珊珊和王志剛結婚也快一年了,現在懷上孩子也是正常。
懷孕的事兒一傳開,王家人歡喜,王大娘對兒媳何珊珊都多了幾分善待,可也有人心氣不順。
秦家人聽到鄰居懷孕了,眼珠子都盯在蔣蓉身上。
“蔣蓉,何珊珊比你晚來都懷孕了,你肚皮怎麽這麽不争氣!”秦母看着兒媳婦兒,只覺得她沒用。
“娘,這也不是我想有就有的。”
這回,秦武也沒幫着說話,只道:“肯定也快了,我們結婚也一年了,争取早點生娃,讓娘帶孫子。”
秦武的弟弟妹妹也看着嫂子:“嫂子,你可得抓緊,可別王家的孩子都生了,你還是沒動靜吧?我聽說家屬院裏有戶人家結婚三年了都沒懷上。”
秦母聽不得這話:“要是三年都懷不上,要這媳婦兒幹啥?”
蔣蓉聽得心裏煩悶,飯也沒吃幾口就放了筷子。
誰料,就在何珊珊懷孕的事兒傳開幾天後,秦家也傳出喜事,秦母四處嚷嚷,自己兒媳婦剛也發現懷孕了。
衆人一聽,這可是雙喜臨門,王家和秦家本就挨着,不僅是前後腳搬來的,現在也差不多時間懷孕,可太有緣分了。
王大娘喜氣洋洋,秦母眉開眼笑,之前吵過好幾回架的兩人聽着衆人的道喜聲,視線一對上,倒是默契地看向了溫寧。
“我們家珊珊和你媳婦兒蔣蓉是差不多時間來随軍的,現在她倆可是都有動靜了,不像其他人,前後腳來随軍的,肚皮怎麽這麽不争氣。”
秦母接着道:“還是珊珊和蓉蓉有本事嘞,這就懷上了,咱們這一圈幾家挨着,也不是每家都有這麽好福氣啊。”
溫寧聽着二人的話,看着她們投射來的幸災樂禍眼神,只覺得莫名其妙,她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怎麽就招惹她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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