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晴眼
第74章 晴眼
沙依格德和阿浮被十幾個江湖人士阻住了去路。
這些人最多就是行者境, 有些連這高手的入門級別都排不上,不過是貪圖朝廷的賞錢, 過來充充人頭罷了,但他們手段刁鑽,倒是十分難纏。
西面山谷裏鬧出那麽大動靜,這些人心裏也發怵,為了那麽點賞錢,誰願意冒那麽大的風險去争功,本想跑得遠點以求保命,結果恰好碰上這倆逆向奔來的師兄弟,頓時雙眼放光——大的功勞搶不到, 這種送上門的小功勞不撿白不撿啊。
于是雙方就這樣僵持起來。
沙依格德和阿浮這一路着實不容易, 剛擺平封山的官兵崗哨,又遇上撿漏的江湖雜魚, 兩人打得沒停過, 難免心有餘而力不足。此時他們也不想跟再費力周旋了,邊打邊在林子裏兜來轉去, 試圖甩脫這些人, 好盡快跟師父會合。
然而這些人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有人挖陷阱, 有人放迷煙, 有人使暗器, 生生把師兄弟兩人逼得迷了路,身上也受了不少輕傷。包圍圈越縮越小,眼看兩人就要慘遭清剿, 忽然一陣疾風掠過,就見林中陷阱崩毀, 迷煙散去,暗器也全數彈飛,叮呤咣啷一通亂響,夾雜着此起彼伏的驚呼,不過片刻,塵埃落定。
林中歸于寂靜,江故收手伫立其間,白骨棘刺尖端的鮮血滴落成線。
他沒有留一個活口。
沙依格德先是愣了愣,随即欣喜地迎向他:“太好了!師父你沒事吧!”
阿浮本能地察覺到不對勁,他環顧四周,确認沒有漏網之魚會去報信,這才往江故那裏走去。
江故背對着他們。
沙依格德猶在絮叨:“如此駭人的場面,師父你好歹事先知會我們一聲。這地宮的自保機制果然不同凡響,別說稷夏皇帝會不會被蒙騙,連我看了都覺得多羅閣是真的完蛋了。師父,這樣的話你是不是也不用……”
話音未落,江故在他面前驀然栽倒。
***
雙手所持的白骨棘刺深深插入泥土,支撐着江故半跪着的身軀。
“師父!”沙依格德大驚,下意識伸手去扶。
“師父你……”阿浮也趕到江故身前查看他的狀态,“怎麽會這樣?”
眼前所見令他們難以置信:江故的心口插着一片刀尖,刀身部分應當是被他自己削斷了,但刀尖沒有硬拔,多半是怕拔了之後血流如注,心脈就此枯竭。他的右側胸膛凹陷了一大塊,顯然是被強悍內力震傷,若是普通人,髒腑怕是盡碎了。另外他的右下腹肋骨穿出,似乎是被人從側面補了一掌,不知為什麽,從這裏滲出的血都是藍黑色的,帶着一股刺鼻的氣味。
沙依格德滿面倉惶:“怎麽可能?誰能把你傷成這樣?你可是渡天客啊!”
江故解釋:“地宮自保機制啓動,出現了一些意料之外的狀況,我一時不察,被三個無碑境聯手下殺招。到底是排行榜頂端的人,還是有點份量的。”
阿浮蘸了些藍黑色的血放在鼻尖,急問:“掌中有毒?這是什麽毒?要怎麽解?”
江故搖頭:“不是毒,是我自己的血。別管那麽多了,時間緊迫,你們兩個好好聽我說。”
“師父你說着,不妨礙我們給你止血。”沙依格德按住他的腹部創口,阿浮撕下衣擺,利落地給他包紮。
兩個徒弟配合默契,一心想救師父性命。
沙依格德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飛快思索對策,竟然提議道:“師父你撐着點,我們可以把你帶回到那個臨時洞穴,讓甘棠君先喚醒簡生觀那個皮囊,再讓師父你自己醫治自己,是不是也可行?你放心,總有辦法的!”
阿浮覺得有道理:“師兄你真是個天才!”
然而江故一盆冷水澆滅了他們的希望:“不可行,且不說簡生觀那副軀殼短時間內修複不好,就算能醒過來,我的醫術是給常人治病的,治不了我自己。”
“醫者不能自醫?”兩個徒弟不解。
“t對我而言就是如此。”江故的氣息依舊很穩,阻止了徒弟們的救治,平靜地說,“別折騰了,區區致命傷,救了也沒用。”
沙依格德絕望道:“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師父,我們怎能眼睜睜看着你死呢?”
江故道:“我來找你們,自然是有事找你們做。而且這件事非常重要,你們必須分毫不差地完成,才能真正救我渡過此劫。”
兩個徒弟目光堅毅:“師父放心,我們定不負你所托!”
“好。”江故滿意點頭。
下一瞬,他從泥土中拔出右手所持的白骨棘刺,悍然砍斷自己的左臂!而後又是兩招劈砍,再斷自己雙腿!
光影交錯間,江故将自己削成了人彘。
沙依格德和阿浮甚至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看見自家恩師在面前變成了四段。
他們已然駭得說不出話了。
“接下來的步驟,為師自己做不到,交給你們了。”江故把手中的白骨棘刺交給沙依格德,說道,“另外一半在我左手裏,阿浮把它撿起來。”
“……”阿浮木然地照做。
“這武器你們應當用着順手。”江故說,“現在,先把我的右臂砍斷,再把我的頭砍下。”
“讓我們親手殺了你……”沙依格德喃喃,“師父,是你瘋了,還是我們瘋了?我們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做到?”
“肢解我,是在救我。”江故語氣淡然,銀灰色的眼眸望着他們,裏面沒有脆弱、怨恨、傷悲,只有深淵般的沉寂,“不能讓當今皇帝得到我的重要部件,他無法成為我,但他已經知曉我的一些能力,足夠他操控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力量。這會導致世界的毀滅加速重演,那麽我所有的使命就功虧一篑了。”
“可是師父……你看到我們的手在顫抖嗎?”阿浮擡起握着白骨棘刺的手。
“或許你們不能理解,但我還是懇請你們照做。”江故叮囑,“這是破解我八厄的唯一方法,成全我吧,不枉我們之間師徒一場。”
***
清瓊湖的水潑天而下。
沙依格德閉了閉眼,努力平複了身體的顫抖,手起刀落,砍下了江故的右臂。
他問:“師父,你疼嗎?”
“疼,但可以忍耐。”江故是有仿生痛覺神經的,疼痛可以準确地提示主控機體哪裏受損,是必要的硬件,但也僅此而已,不會讓江故失去理智。
“我也是。”沙依格德說。
“這時候砍下我的頭,我就不會傷害到你們了。否則我的自保機制,比地宮還要劇烈。”江故為他們講解,“別害怕,砍下我的頭之後,我還可以跟你們說一盞茶的話。”
“你這麽說,我們更害怕了,哪有人砍了頭還能說話的。”沙依格德笑得比哭難看。
棘刺狠狠劃過,鮮血噴在了兩個徒弟的臉上,混着他們的淚水滾落。
頸部的斷口還算平滑。
江故的頭顱失去支撐,偏向一側:“很好,接下來從那片刀尖處,掏出我的心髒。”
眼見沙依格德跪在地上脫力顫抖,一時無法面對這樣的師父,阿浮拍拍他的肩,攬過了這個活:“我來掏心吧。”
他深吸氣,順着刀尖挑開皮肉,伸手掏出了一顆頑石般的心。
“它叫不息核,是個機關,也是個武器,不要剖開它。如果有一天它暴露出了核心……那應當是另一段因果了。”
“知道了。”阿浮掂量了下這顆心髒,尚且不知它有何威力。
江故繼續說:“剜出我的雙眼吧。我的眼睛是由一種特殊的液體凝結而成,需要新的載體才能重塑。找兩塊堅硬光滑的石頭過來,把這些液體擠出,澆在石頭表面,它們會自行包裹住載體,呈琥珀狀保存。”
阿浮正要去撿石頭,沙依格德攔住了他:“我這裏有現成的。”
沙依格德打開那個黑匣子,從中取出了兩枚墨綠色的貓眼石,天光輝映,雨水洗滌,猶如将這晴空照雨的一幕拓印下來,流光溢彩。
“這是……你們進貢的卧獅晴眼?”阿浮驚嘆。
“只是晴眼,卧獅我沒動。”沙依格德萬般仔細地将師父的眼睛重塑在了這兩顆寶石上,輕柔地說,“那些破石頭哪裏配得上師父,幸好我随身帶來了。”
“那貢品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随便找兩顆琉璃珠子糊弄一下就是了,反正這皇帝也不知道原本的晴眼是什麽樣。他這麽貪婪又暴戾的君主,也配得到如此美麗的寶石嗎?”
***
在這最後的一盞茶,師徒三人做了告別。
沙依格德取走了江故的眼睛和右臂,邱浮取走了江故的心髒與左臂。
江故說:“這白骨棘刺是我右臂的一部分,又是特地按照沙依格德的招式習慣打造的,就當我偏心大徒弟,多送你一樣吧。”
阿浮将手裏的半截白骨棘刺還給沙依格德:“本該如此。”
江故告誡他們,不要去探究他的這些殘肢,這對于他們來說太過危險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帶回家去放置不管,或者埋了也行。
還有,他所教導他們的一切本領,不可擅自收徒傳授。
兩人跪在他身邊,垂首應下。
江故看不見了,只能聽見他們的呼吸,還有壓抑在胸腔中的悲泣。
他平靜安慰:“走吧,不必太過傷懷,我們還會在未來相見。”
“未來?”
“……”
江故失去了聲息,連帶着沙依格德手中的白骨棘刺,也似乎變得灰暗了。
山巒崩殂,傾湖為雨,天地同悲。
***
“之後先祖和乞顏蘇合二人倉促離開了清瓊山,各自私藏了貴閣閣主的殘肢,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去了。
“想要的東西被毀了,怎能不令人惱火,據說當時的稷夏皇帝看到被砸爛沖垮的多羅閣地宮,還有支離破碎毫無用處的閣主碎屍,勃然大怒,問罪處置了一應知情者,就連三位無碑境高手都被迫歸隐,不敢再提及此戰。”
敘述完這段兩百年前的先祖往事,沙依格德二世安穩地坐在黑色幕布前,擡手喝幹了第三杯茶,緩解一下自己的口幹舌燥。
他是現今曛漠的王儲,拜厄斯的曾孫子,自述因其父王十分癡迷這段傳奇,對先祖也大為欽佩,便給他起了與先祖相同的名字,故稱二世。
水荇君在旁侍候,給他又添了一杯清茶。
幕布後傳來清雅溫和的詢問:“那時的皇帝怎會輕易放過你的先祖和克林國的乞顏蘇合?江故臨終前最有可能托付的就是他們兩個吧。”
沙依格德二世哂然:“那位皇帝知曉先祖、乞顏蘇合與貴閣神醫簡生觀的師徒關系,但似乎并不認為江故會信任他們兩人,畢竟在他看來,整件事情呈現出的是另一番面貌——
“多羅閣主江故想找神醫簡生觀回山救人,可他趕到之時,神醫為了救自己的兩個徒弟已力竭不治,哪怕放進了那種有‘起死回生’之效的棺材也未能複活。而且乞顏蘇合還在最後關頭洩露了地宮的重要情報,必定會被江故懷疑記恨。這樣兩個人,多羅閣主只會覺得神醫遇人不淑、收徒不慎,哪裏能放心托付。
“不過即便如此,那位皇帝還是多次派人搜查了我們曛漠的使節團和克林國的商隊,但先祖及其師弟早有提防,将殘肢僞裝掩藏得天衣無縫,硬是想辦法帶出了國境。礙于三國邦交,又沒找到實證,最後皇帝只得做罷。”
水荇君問:“依據王儲殿下的說法,您的先祖和克林國的乞顏蘇合并未背叛我閣,也并非是因一己私欲肢解并偷盜先代閣主的殘肢?”
沙依格德二世道:“真相究竟如何,我也不能斷言。我始終搞不明白貴閣閣主究竟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又是怎麽能起死回生,怎麽能不老不死,這些對我來說都只是祖上秘傳的離奇故事罷了,說實話我自己都不怎麽信。
“所以這次前來貴閣,也不過是趁着出使稷夏的機會,完成先祖遺願而已。現在你們肯收下我們曛漠進獻給多羅閣的禮物了嗎?”
幕布後的閣主說:“水荇,呈給我吧。”
水荇君打開手邊立櫃,将沙依格德二世贈予的玲珑寶匣放進去,扳動機關,從櫃體內傳送到了幕布的另一端。
閣主打開寶匣下層,是江故曾經的右臂,再打開上層,看見了一雙蒼翠的寶石眼眸。
沙依格德二世講解:“此二者為先祖遺留,也即是貴閣閣主托付的兩件殘肢。右臂完好無損,而那對吸收了淚水的寶石歷經年月,t逐漸變成了這種接近人瞳的模樣,先祖特意交代我等後人,這才是真正的晴眼。”
親手驗過實物,閣主颔首:“不是淚水……算了,多謝王儲殿下歸還我閣。”
沙依格德二世道:“物歸原主,理應如此。何況多羅閣今非昔比,早已名滿天下,我們曛漠也想結個善緣。倒是聽說克林國那邊前不久給貴閣帶來了極大的麻煩,害得你們損失慘重?可見他們不如我們信守諾言,乞顏蘇合終究是辜負了貴閣所托。”
“八厄本就無常難渡,一切皆是因果。”閣主不慎在意,轉而提起其他,“當年應當給了你先祖三樣東西,那副白骨棘刺是為贈禮,我們自不會要求交還,但還請王儲殿下借我一觀,方才你與甘棠對招之時,用的便是它吧。”
“哦,确實,那白骨棘刺先祖攜伴一生的兵器,因與我修習的外功路數相合,就傳到了我的手上。”沙依格德大方地說,“進問天閣之前你們不是逼我卸下了嗎,想看就看吧,過後記得還我就行。”
水荇君從外頭取來,同玲珑寶匣一樣傳送到了幕布後。
這次閣主查看的時間頗長,直到沙依格德二世又喝完一盞茶,才将白骨棘刺送出歸還,并對他說:“王儲殿下以誠相待,我便也不瞞你。當年江故托付與你們的幾樣東西,只有這白骨棘刺是真正重要的。”
“怎麽?”沙依格德二世擺出了聽故事的姿态。
“江故本就不大信任乞顏蘇合這個計劃外的徒弟,所以給他的都是重重鎖死的部件,一旦出現洩密,就會帶來毀天滅地的懲罰。我們多羅閣真正在意的只有因果,而那一輪人在回路的因果,就在這白骨棘刺上——江故把當時的記憶芯片鑄在了裏面。”
“記憶什麽片?那是什麽?”
“總之,我已吸收了這枚芯片裏的所有記載,也了解到整個事情的全貌,除了一些細節以外,大致與你所述差不多。放心,這麽做不會影響你使用棘刺。”
“果然還是聽不懂你們多羅閣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無妨,這段因果已了,當世之人都不必再糾結了。”閣主承諾,“多羅閣欠殿下一個人情,此後若有任何不解之事相詢,我都會相助。”
“那我現在就有一個疑問。”
“請說。”
“我的先祖已薨逝多年,曛漠人皆知,他一生都在為師父守孝。若他的那位師父當真是不老不死的仙神,兩百年過去了,還會記得他嗎?”
“此前猶如混沌,自今日便已想起。”幕布後傳出解答,“多羅閣主的所有徒弟,都活在另一個地方,與之同壽,不死不休。”
***
及至沙依格德二世到來,在這兩百多年裏,多羅閣主無從得知真相。
當時能源被切斷,根服務器停止運行,所有數據無法上傳,為防止這段因果就此丢失,江故把記憶芯片鑄進了白骨棘刺,交由沙依格德保管。
這就成了一段游離在外的因果。
多羅閣只能根據各種傳言與殘留證據,做出可能性最大的推測,得出的結論是江故遭遇兩個逆徒背叛和伏擊,被殘忍肢解。
甚至在乞顏蘇合那一方,還衍生出了新的因果,間接醞釀成了這次徹底摧毀真身的八厄。
如今,一切終于銜接上了。
兩百多年前,沙依格德随便找了兩顆琉璃珠子替換了晴眼,将貢品進獻給稷夏皇帝,并借由簡生觀親傳弟子的身份談判,敲定了莫賀延碛最新的絲路路線。
由于新的絲路兼顧了猶然與勾昌的利益,他贏得了西域諸國的争相愛戴。
沙依格德載譽歸來,尼赫邁亞又臭名昭著地倒了臺,被抓住把柄的瑟娅不得不壓下自己的野心,再不敢與名正言順的王儲争鋒。更何況拜厄斯也擁護同父異母的兄長,母子離心,瑟娅實在是孤掌難鳴。
曛漠王百年之後,便由沙依格德繼位。
但他以為師父守孝為名,終生未曾娶妻生子,故而坊間傳言,這位曛漠王只喜歡老頭,可又礙于王族顏面,不能真的娶個老頭當王後。
在位二十年後,沙依格德主動傳位于拜厄斯,自己入了聖教修行。
同年,稷夏皇帝在出巡圍獵途中駕崩,有人說是病逝,有人說是遇刺,真相亦不可知。
新皇登基,勵精圖治,七年之後,多羅閣得以重建。
又過了一百五十七年,神醫簡生觀前往凜塵堡,救下了剛出生的曹肆誡和他母親。
待到江故出現在曹肆誡面前,又是一段師與徒的因果。
不死不休。
-第二卷-沙海曜日灼遺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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