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李蓮花聽他诋毀師父,幼時一同長大的情義散去最後一點,他冷漠道:“這是師父的逍遙獨步劍,是我們拜入師門,師父交給我們的第一套劍法。”
單孤刀不信:“不可能,你不可能用這種入門的武功就贏得了我,別以為你說什麽鬼話我都會相信。”
“擊敗你何須全力以赴,從前如是,今日亦然,過去都是我讓着你罷了,現在,我便用師父傳的第一課,清理門戶。”
死到臨頭,單孤刀還在嘴硬,天塌下來有他的嘴頂着。
“你武功上贏得了我又如何?整個皇宮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就等着受死吧。”
明明母痋他沒拿到手,武林各派人士也在這裏站着,苗疆聖女在此,痋術基本上不是她的對手,也不知單孤刀哪裏來的勇氣大言不慚。
除了萬聖道以外的衆人俱是一臉迷惑不解。
萬聖道種的痋術果然很快就被告裏解除了,士兵護衛全部都清醒過來将刀刃對準單孤刀,武林各派人士自是與萬聖道門徒打得熱火朝天。
刀光劍影中,肖紫矜被震碎肺腑而亡,百川院佛白石更是被傷了要害。
“李相夷,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死在你的手裏!”
單孤刀說着就要自爆經脈,一直作壁上觀不曾插手的趙清寧怎會讓他如意,她飛速掠到他面前點了他睡穴,讓他昏迷過去。
“花花,我知道你不忍殺他,單孤刀就交給我吧。雪霁山莊是四顧門舊址,他也曾在那裏生活了許久,想來在雪霁山莊喜思其與終老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李蓮花有些無奈,因為平心而論,趙清寧的敵人一旦落到她手裏,都是應死盡死速死,絕沒有活到第二天的道理。
他從未踏足過雪霁山莊的地牢,是以無從得知肖紫矜本人還在地牢關着并未被放出,雲彼丘日夜忍受着劇毒與嚴刑的折磨。
他無奈道:“阿姐何必說的冠冕堂皇,我還不了解你?你定是想留着他折磨一番,哪裏會讓他在喜思其與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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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知道就別說出來嘛,咱們心照不宣不好嗎?”
李蓮花呵呵一笑:“不好。”
趙清寧傳音宗政雪衣囑咐了一番,目送她帶着李羨清等人進福寧殿找皇帝,而後與李蓮花功成身退離開皇宮。
“陛下,您沒事吧,今天可真是把臣妾吓壞了,多虧了李神醫和周公子,陛下才能安然無恙。”
皇帝緊緊抱住她:“愛妃,朕都知道。朕立即下旨嘉獎李蓮花與周廷樾。”
“陛下,李神醫淡泊名利別無所求,只求您将單孤刀交與他處置,您放心,單孤刀殺了李神醫親人,他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此時的皇帝并不知道李蓮花就是李相夷,畢竟他之前是昏迷狀态,武林各派在李蓮花離開皇宮後也跟着走了,楊昀春等人雖然知曉但都被宗政雪衣命令封口,皇帝不問的情況下,宗政雪衣的命令就是最高級。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李神醫乃朕的救命恩人,他的願望,朕必定滿足。”
今日這場混亂,最後都得到了妥善處置。
封磬圖謀不軌意圖複國,押入天牢,賜淩遲。
肖紫矜參與謀反,罪不可赦,誅九族。由于其人已身亡,着令将屍身拉去亂葬崗喂狼。其妻喬婉娩因救駕有功,特準其和離,立女戶。
而昭翎公主與方多病的婚約,也在宗政雪衣無意間提及方多病乃單孤刀親子後被皇帝震怒非常地取消了,為此還将方則仕叫來宮裏好一陣罵。
方多病因謀逆反賊之子的身份,本在誅九族之列,所幸他有真心疼愛他的家人,願意為了他奉上天機山莊九成的産業。
皇帝看在國庫即将充盈的情況下,表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召令方多病落發為僧幽禁金陵雞鳴寺,遇赦不赦,非死不得出。
聖旨下達的當天晚上,一隊士兵就拉着載有肖紫矜屍體的板車去了亂葬崗,半點兒不曾耽擱。
亂葬崗雜草叢生,白骨累累,時不時有野獸出沒,那隊士兵探過肖紫矜的鼻息,确定人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也不願在亂葬崗多做停留,直接将屍體草席一卷扔在了屍坑裏匆匆離開。
待那隊士兵走遠了,雀奴從枝葉繁茂的樹上躍下。
“別裝了。人已經走遠了。”
話音剛落,原本在屍體堆裏一動不動的人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他揭開覆在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英氣十足的臉,雀奴打眼一看,果然是在江山笑與她共事了兩年的盧楓。
盧楓幼時在雜技團謀生,對模仿他人很有研究,可謂是出神入化。他哎呀一聲,道:“這下好了,肖紫矜在世人眼裏已經死了,憑姑娘想如何處置他,都是易如反掌。”
雀奴聽完,慢慢開口:“姑娘吩咐,把方多病帶到皇宮天牢。別耽誤了。”
說完轉身足尖一點頓時掠出幾丈遠。
這廂,宗政雪衣領着趙清寧暢通無阻地到了天牢。
封磬的淩遲之刑是今日舉行,趙清寧在混戰結束離開皇宮後又特意進宮送他最後一程。
趙清寧是為誅心而來,為防他聽了心理崩潰胡言亂語說出些有的沒的不利于李蓮花的話,趙清寧點了封磬的啞穴。
她慢慢俯身,低聲在他耳邊說道:“臨死之際,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啊,你一心一意輔佐的單孤刀根本不是南胤皇族後裔,真正的後裔是被你們暗害墜海的李相夷,也就是李、蓮、花。”
封磬登時睜大眼睛,左眼寫着“我不信”,右眼寫着“你騙我”。
“怎麽,你不信啊?我可是有證據的。”她拿出裝有業火母痋的小鼎——原來那個瓷瓶太小了不利于觀看。
宗政雪衣側開身子讓身後扶着昏迷的方多病的盧楓上前。
宗政雪衣取下發間插着的簪子,将尖銳的一端在方多病食指指尖一刺,鮮紅的血珠立時顯現。
趙清寧抓過方多病的指尖一擠,那血珠滴落下去,竟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
封磬呆住了。
趙清寧又拿出一個小瓷瓶,還貼心為他解釋:“這個裏面裝的是我弟弟——也就是李蓮花的血。”
瓷瓶裏的血是之前她為李蓮花解碧茶之毒收集的毒血,一直放在游戲背包裏,從前研究碧茶時拿出來過,還剩下幾滴,剛好物盡其用。
她倒了一滴李蓮花的血在小鼎裏,業火母痋霎時便灰飛煙滅了。
封磬徹底不淡定了,他覺得自己有點兒呼吸不暢。他想怒罵單孤刀是個假貨鸠占鵲巢害他南胤複國大業毀于一旦,想痛哭害了太子導致明明十年前距離複國只差一步之遙結果現在功虧一篑,他愧對南胤列祖列宗。
可惜他再也沒有機會開口了,他馬上就要死了。
他眼睛脹紅,眼球突出,鼻息沉重,喉嚨裏發出嘶嘶的破風聲。
趙清寧一看情形不對,連忙給他紮了幾針,陰陽怪氣道:“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要氣死了吧?你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
趙清寧可沒想讓封磬被她的誅心行為和他自己幹的蠢事氣死,畢竟淩遲于他而言,是個非常好的死法。
她沒有再繼續看他,只是給了宗政雪衣一個眼神。
宗政雪衣會意地送兩人并一個方多病出了天牢,随後吩咐獄卒行刑。
反賊已被清剿,某些早已籌謀好的事該提上日程了。
皇帝病倒了。
病來如山倒,他再也沒有好起來過。
為免後顧之憂,為免皇帝回過神來遷怒李蓮花,為了掃除李羨清登基的阻礙,宗政雪衣趁着侍疾,直接一碗啞藥給他灌了下去,又給他用了慢性毒藥,太醫怎麽查也查不出來,只能任由皇帝的身子一天天衰敗下去。
這樁謀害皇帝的事被宗政雪衣嫁禍給了萬聖道餘孽,導致皇宮開展了一次大清洗,順道方便了宗政雪衣安插自己的人手進去。事後,宗政雪衣還感慨像萬聖道這麽好用的背鍋工具組織以後上哪裏找去。
宗政雪衣端坐在宜春宮正殿,身前的桌案鋪着幾道加蓋玉玺的空白聖旨。
雀奴吐槽道:“枕邊風果然好使。這皇帝不說多聖明,至少在美色上,是有點兒昏庸的。”
玉腰好奇地問道:“雪衣,這幾道聖旨,你想往上添些什麽內容啊?”
“這第一道,自然是立皇帝唯一子嗣昭翎公主為帝。”
“你不怕旁人說你矯诏啊?”
宗政雪衣啧了一聲:“聖旨是真,玉玺是真,怎麽會是矯诏呢?”
她繼續說:“第二道,廢除百川院江湖刑堂的地位,先前皇帝與李門主簽訂的合約作廢。”
凡是趙清寧的屬下,對百川院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恨不得這個門派就此消失。
玉腰冠冕堂皇道:“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朝行新法,天經地義,更何況如今的百川院烏煙瘴氣,早已不是李門主當年那個百川院了,想必他看了也不會反對的。”
“餘下的,留作遺诏,作為退路。”
所謂宜早不宜遲,擇日不如撞日。由于有當今皇帝的聖旨,李羨清從公主到女帝的這個過程過渡的很平穩。
李羨清即位,由昭翎公主成長為了昭翎女帝。
甫一登基,就尊其父皇為太上皇,又以其病重為由,将其送往京郊別宮休養,美其名曰養病,實則軟禁。
當然,其中也有一些老頑固阻撓,可惜都被宗政雪衣等人殺了個對穿。
至此,朝堂上再無異樣的聲音,而百姓從來不關心皇位更疊,在他們眼裏,誰當皇帝根本不重要,能讓他們吃飽飯就行。
一個月後,太上皇于京郊別宮駕崩,天下缟素。
太上皇走後,李羨清下了三道聖旨,一道是尊宗政雪衣為帝師,一道是拔擢沈度為吏部侍郎。
至于最後一道……
“師傅,軒轅蕭應當如何處置?”
軒轅蕭此前雖被痋術控制,卻是先皇心腹,是堅定站在先皇一派的人。此人過于敏銳,竟察覺到了先皇病重與駕崩有異。皇權傾軋下,李羨清不曾後悔放任她父皇死亡,也不能後悔。
宗政雪衣沒有直說幹脆一了百了解決他,而是建議道:“軒轅蕭這麽忠心,合該為先帝守陵才對。”
人心易變,尤其是皇帝,伴君如伴虎。皇帝現在能和你言笑晏晏,誰知哪一天會忽然翻臉,留軒轅蕭一條命,是為了以防萬一。
若是日後女帝翻臉,那就讓軒轅蕭出面揭露先帝駕崩真相,和女帝打擂臺。
前提是,派去看守軒轅蕭的侍衛裏得有宗政雪衣的人。
李羨清先前一直糾結軒轅蕭的去處,聞言直道:“師傅聰慧過人,昭翎受教了。”
“昭翎。我要走了。”宗政雪衣冷不丁的開口。
李羨清一愣,“為什麽?師傅不留下來陪我嗎?”
“我的任務只是為了教導你,幫助你成為女帝。而你現在,已經是了。”
李羨清淚意上湧,聲音有些哽咽:“師傅不能再教我了嗎?我舍不得你。”
宗政雪衣嘆了一口氣,“你現在站在了權力的最高處,生殺奪予,皆在你手中。要好好把握。一個君主,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她正色道:“記住這個,這是我教你的最後一課。”
“我記住了。”李羨清艱難吐出話語,俯身下拜,“師傅……保重。”
“你也是。”
宗政雪衣等人離開的很快,來時轟轟烈烈,去時雲淡風輕。
“什麽?你說先帝不是大熙皇室正統!而是盈妃與南胤術士風阿盧通奸所生之子的血脈?”
趙清寧近乎大驚失色地站起身。
“千真萬确。”
“之前為找業火母痋,夜探極樂塔,裏頭的壁畫描繪了盈妃與風阿盧通奸的事。”
趙清寧無語:“真是要命,要是哪天極樂塔被發現,壁畫重見天日,哪裏還有平靜的日子。”
雀奴安撫道:“姑娘放心,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母痋到手後就把壁畫給毀了。除了咱們,誰也不會知道當今的大熙皇室嫡系是南胤術士之後。”
趙清寧從鼻腔裏哼出一聲笑:“不過也真夠好笑的,萬聖道和角麗谯努力了十年,沒想到龍椅上坐着的早就是南胤血脈了。”
喜思其與成為了單孤刀的囚牢。
十年前那杯碧茶的滋味,終于也讓單孤刀體會了一遍。
單孤刀體內有漆木山畢生內力,足以他撐過碧茶毒發。為防他自盡,趙清寧割了他的舌頭,挑去了他的手筋腳筋,将他四肢牢牢縛在刑架上,也不用刑,只需每隔三日感受碧茶發作罷了。
肖紫矜在盧楓假扮他在世人眼裏死亡後,趙清寧就命人将他扔進了地牢的虿盆裏,受萬蟲啃食而亡。
至于雲彼丘,大概是要和單孤刀一樣,茍延殘喘到趙清寧滿意的那一刻才能就死了。
等到一切事了,李蓮花提着裝有香燭紙錢的籃子回了一趟雲隐山。
他并沒有駕着蓮花樓,而是一步一步從雪霁山莊走到雲隐山的。
從雪霁山莊到雲隐山。
從四顧門回師門……
李蓮花下山後很少回雲隐山,揚州到郁州的距離不遠不近,可回家的那條路卻顯得極長。
他慢慢地走着,走得無比堅定,無比虔誠。
他在漆木山的墳前坐下,緩緩将香燭線香點燃,又供上新鮮瓜果,才徐徐地跪下,将紙錢燃在墳前。
“師父,徒兒不孝,這麽多年來一直不知道你真正的死因,還老是想着将師、單孤刀的遺體帶回來葬在您身邊。”到底是從小到大的情誼,即使知道單孤刀罪大惡極欺師滅祖,他還是不免脫口而出一句師兄。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要是真的把他葬在您身邊,您恐怕會氣得活過來吧。”
李蓮花喃喃道:“要是您真能活過來就好了,要是您在天有靈的話,能不能讓徒兒在夢裏見見您,哪怕是罵我也好。”
說着,他又控制不住地哀戚落淚,整個人好似夏日荷塘裏驟風亂雨中傲立的蓮花,倒真真是應了他的名。
霏霏細雨悄然落下。
這是秋日最後的一場雨。
趙清寧在雲隐山下,擡頭遙望色彩缤紛的山林,她撐着一柄油紙傘,逐步拾級而上,李蓮花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李蓮花袖手站在屋檐下觀雨,見到她執傘而來,笑意盈盈:“阿姐。”
趙清寧應了一聲,旋即望着他沉默。
兩人在山門處站了許久。
半晌。
趙清寧道:“所有的陰謀詭計都已敗露在陽光之下,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江湖風波惡,樓裏蓮花清。”李蓮花笑了笑,笑容裏是十年來未有之輕松,“我有蓮花樓,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雲游四海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趙清寧亦笑。
她道:“爾後,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你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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