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修)
012(修)
衛生間打掃的幹淨整潔,頭頂燈光迎合酒會,用的暖黃色。
沈辭宴被傅則之抱着,沒有動,低聲問:“我們回去說好嗎”
傅則之松了手,微擡起腦袋,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嘴唇碰到沈辭宴脖子輕輕壓力一下。
沈辭宴脊背一僵:“你…還能自己走嗎”
“有點不太穩。”傅則之說:“你扶我走應該可以。”
傅則之醉成這個樣子,不用人扶是不可能的,沈辭宴妥協:“好。”
他比傅則之矮一點,下巴堪堪到對方肩膀,架起來沒有那麽費勁。
衛生間靠近大門,不用穿過大廳中央,避免了很多麻煩。
傅則之步伐有些踉跄,半邊臉靠着沈辭宴腦袋,身上炙熱的溫度不斷傳遞給他。
回到車上,沈辭宴把人放在副駕駛,還沒扣上安全帶,手機震動起來。
是陳然。
沈辭宴劃拉一下接通。
陳然語氣聽起來不太好:“辭宴,不好意思,今晚的事我做過了。”
沈辭宴明白這話什麽意思,其實他只覺得這種行為不好,最開始有些生氣,聽到陳然道歉,那點氣沒了。
“沒事,下次別這樣,你想知道什麽可以來問我,不必要私下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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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則之睜開眼,瞥過來。
陳然試探道:“你現在還生氣嗎”
沈辭宴笑笑:“快二十五了,天天都生氣,那我還活不活了。”
緊繃的氣氛消失,陳然也笑起來,語氣恢複以往的輕快:“那下周末見”
“好。”
電話剛挂斷,手腕便被傅則之攥住:“要去哪”
沈辭宴看了眼手機,回憶剛才的音量,猜想傅則之大概聽到了一些內容。
“不是現在去。”
傅則之視線挪到他臉上,窗外路燈落入,照亮半邊身子:“他調查我,罰你一個星期不許和他見面。”
“這算什麽處理辦法。”沈辭宴笑了,眼睛微彎,被逗笑的。
傅則之不放開手,只問:“你答不答應”
沈辭宴說:“下周吧,上次莫名放他鴿子挺不好意思的。”
“什麽時候”
沈辭宴沉默片刻:“酒吧那次。”
傅則之眯起眼睛,似乎在回憶,而後散漫地笑了笑:“和他比,我更重要”
沈辭宴沒對這句話做任何評價,只覺得心跳有些快,扣好安全帶發動車子。
傅則之手上的傷沒好,怕喝多了酒對傷口不利,回去之後沈辭宴替他脫下外套。
傅則之一手搭着眼睛休息,另一只手穩穩放在沈辭宴腿上。
沈辭宴一點一點拆開紗布,看到傷口并沒有太大變化反而松了口氣。
他一邊重新上藥一邊說:“傷好之前,最好不要碰酒。”
傅則之手指動一動說:“你監督我”
在家裏擡頭不見低頭見,可公司不一樣,傅則之和他之間隔了太遠的距離,兩人工作內容不同,很難碰面。
沈辭宴想了想說:“我會去拜托王秘書每天白天給你上藥,早午飯我們可以一起吃,其他時間我不能管,你要自覺。”
傅則之低低嗯了一聲:“今晚呢”
話題轉得太快,沈辭宴沒反應過來:“什麽”
傅則之擡了擡下巴,聲音含混着醉意說:“怎麽洗澡”
沈辭宴愣了一瞬,想起傅則之醉到站不穩,一個人洗澡恐怕有些空難。
他垂着眸子思考該怎麽辦,忽然被一個不合時宜地想法嗆紅了耳根。
不合适,至少對現在的他們來說非常不合适。
沈辭宴壓下這個想法,輕咳一聲說:“明天醒酒了洗怎麽樣”
傅則之故意似的勾了勾唇:“不好,身上味道太重睡不着。”
沈辭宴陷入兩難境地,進不是退也不是。他先一點一點包紮好傅則之的手,而後垂着眼睛沉默,直到傅則之睜開困倦的眼,起身湊過來,沈辭宴才倏然回神。
傅則之用手碰了碰他臉頰問:“在想什麽”
大概因為秋日夜晚氣溫低的緣故,傅則之的手一直很涼,像塊冰短暫接觸到皮膚,微涼的觸感很快消失不見,卻能讓沈辭宴心跳久久不能恢複正常。
他搖了搖頭說:“沒什麽,我幫你洗吧。”
傅則之也沒說拒絕的話,自然攤開手臂,就在沈辭宴靠近過來伸手解扣子時,忽然抱住了對方。
動作太快,沈辭宴不得不曲起胳膊抵在傅則之懷裏。
傅則之把頭埋在他肩膀,良久之後低低說了一句:“我想你。”
也不知是醉話還是其他什麽,亦或是把面前的人當成其他人。
無數個猜測閃過,沈辭宴閉了閉眼,把自己位置擺得很低,他說:“很晚了,明天還要上班。”
傅則之眼神清明,不過在擡手的一瞬間便又成了意識不清的模樣。
沈辭宴幫他解開扣子,先去放好水,架着人進了浴室,沈辭宴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做了,或者說怎麽做都有點不合适。
沈辭宴試探道:“你能自己脫掉褲子嗎”
傅則之撩起眼皮,看着他說:“我試試。”
咔噠一聲,腰帶鎖扣解開,沈辭宴下意識偏過臉,被傅則之捏住下巴轉了回來,他問得倦懶:“躲什麽”
沈辭宴不敢垂眼,盯着某處虛空說:“沒躲。”
傅則之哼笑一聲,當着沈辭宴褪去西裝褲,兩條筆直修長,線條流暢的腿完全暴露在沈辭宴眼前,他動作不停,手指勾了勾內褲邊緣。
沈辭宴再也待不下去了,轉身出了浴室,順手關上門。片刻後,悶悶地聲音傳進來:“脫完了叫我。”
傅則之唇角輕輕扯了下。
後來傅則之不再逗人,坐在浴缸裏,沈辭宴在身後替他塗抹沐浴露。
洗完澡已經将近十一點,沈辭宴把人送回卧室,看着他躺好,蓋上薄被才離開。
轉身的一瞬間,傅則之輕而易舉地攔住他手腕。
房間裏沒有開燈,只有一些熹微的光透過紗質窗簾透進來。沈辭宴站在陰影裏下意識回頭,低聲問:“怎麽了”
“別走。”他啞着嗓子說。
雖然喝多酒,沈辭宴覺得傅則之還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但手腕上攀附的手指存在感很強烈,力氣也很大,沈辭宴沒辦法弄開,只好坐到床邊說:“你喝醉了。”
“嗯。”傅則之阖着眼皮,嗓音低沉:“留下陪我。”
說着,把沈辭宴那只手貼上自己的側臉。
沈辭宴無可奈何,環視一圈發現根本沒他睡得地方,只好試圖和傅則之商量:“我不關門,有事直接叫我,我一定來。”
傅則之依舊重複着那句話。
沈辭宴低低嘆口氣,視線最後落在他身邊的空位上。
他還沒洗澡,襯衣和褲子有些地方沾染了熱水,濕膩地貼着皮膚。
“那我先洗澡,洗完澡睡你旁邊”
沈辭宴問得小心翼翼又心虛,這樣的做法對他一個清醒的人來說簡直是把便宜占盡了。
傅則之卻像聽懂這些話,放開了手,但沒完全放任對方離開,他含混的低聲說:“在我房間洗。”
這棟小別墅裏一共有三個浴室一樓是獨立衛浴,卧室客房各有一個。
沈辭宴看了眼玻璃門,傅則之又道:“穿我的衣服。”
沈辭宴無話可說,只好嗯了一聲:“你先放開。”
傅則之放開了。
等沈辭宴拿了衣服進浴室,傅則之睜開了眼,聽着嘩啦啦的水聲不免好笑地勾起唇角。
沈辭宴洗得很慢,比以往多用半個小時,他穿上傅則之的衣服,一如既往地大了一圈,下擺松松墜在腿根往下的地方。
上面殘留着一股香味,說不出來,像某種香水味,沈辭宴低頭聞了聞,覺得漸漸和傅則之身上的味道重合。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躲在浴室不出去,片刻後,外面穿進傅則之的聲音:“不來睡麽”下一句是和他方才一樣的話術:“很晚了。”
沈辭宴匆匆穿好褲子,推開門出來。
傅則之沒有平躺着,而是坐起來,半擡着眼皮,沈辭宴出來時,倦懶地看他一眼。
“你想喝水嗎”沈辭宴猜測他不睡覺的原因。
“嗯。”傅則之說:“嗓子幹。”
沈辭宴抿抿唇:“你等等。”
他去一樓客廳端上來一大壺白水,放在床邊櫃臺上,給傅則之到了一杯,遞到他手邊。
傅則之卻沒接,隔着沈辭宴的手握住杯子,緩緩送到嘴邊,仰頭喝了半杯。
沈辭宴如同木偶一般被他牽着。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傅則之掌心熱得吓人。
沈辭宴手背像被燙了。
“現在可以睡覺麽”傅則之問。
沈辭宴點頭:“可以。”
聞言,傅則之松開手,動作平穩地躺下去,并拍了拍空餘的位置。
沈辭宴躺下還沒兩秒,身後的人忽然動了動,接着一只胳膊搭在他腰間。
他瞬間不敢動了,漸漸放緩呼吸。
傅則之似乎往這邊靠近了些,沈辭宴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有一下沒一下噴灑在後頸。
借着外面偶爾微弱的光,沈辭宴看到幾根細長的手指,忽然冒出一個非常不好的想法。
他像把今晚托陳然帶回來的戒指給傅則之試試。
這樣做風險極大,傅則之似乎繃着神經,他一動就會醒來,輕聲問在幹什麽。那他可笑的心思便會2暴露無遺。
這枚戒指可以是傅則之以後的戀人送的或是他自己買的,戒指來源可以多種多樣,只有沈辭宴最沒資格這樣做,哪怕悄悄購買也不行。
想到這,沈辭宴很輕地嘆口氣,不怪任何人,他自作自受。
往後的半分鐘,卧室陷入怪異的寂靜中,傅則之像察覺什麽,忽然開了口,聲音含着濃濃的困倦:“睡不着?”
他靠近幾分,兩具身體幾乎快要貼在一起。沈辭宴受不了對方這麽做,他意志力本來就薄弱到不堪一擊。
他轉過身,輕聲道:“沒有,快睡吧。”
傅則之卻将人攬入懷裏:“這麽多年,你想過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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