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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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秒,他蹭蹭沈辭宴肩頭,悶着聲音問:“和誰打電話”
“沒誰。”沈辭宴強裝鎮定,手機被拿走那刻,他下意識摁了熄屏鍵:“朋友一點小事。”
傅則之聲音很沉:“這麽晚了什麽事”
“不清楚。”沈辭宴盡量先安撫着,裝作無奈道:“還沒說完,手機就被你抽走了。”
傅則之短促地笑了一聲,聲音很沉:“怪我。”
茶水室挨着雜物間,然後就是廚房。林蘭中途出來拿東西,瞥見沙發那邊開着電視,卻沒人,轉頭問在廚房看菜的沈愛國:“他們人呢”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進來,驚醒了沈辭宴的神經。
他短暫忘了一件事,傅則之是他父親妻子的親兒子,是他名義上的哥哥。
意識到這個認知,沈辭宴胡亂拍開搭在腰間的手,拉開一段距離:“以後不要這樣。”
傅則之勾唇:“你怕什麽”
沈辭宴低聲道:“別讓他們看見。”
這是他最後的底線。
“被看見…”傅則之哼笑一聲,意味深長地湊近了些:“然後呢 重新逃走,換個地方生活”
沈辭宴擡眼,只能看清一貫懶散的眉眼,今天不同,帶着點諷刺。
“這不是你擅長的麽”傅則之笑:“見面之後,是不是想好了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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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字一頓:“南城,武寧,還是國外”
“我沒有想過。”沈辭宴視線落在傅則之臉上,明暗割裂的燈光勾勒出半張臉的輪廓。
“很乖”傅則之輕拍他的臉:“原諒你了。”
“什麽”沈辭宴不明所以。
就見傅則之拿起扣在瓷臺上的手機,淡笑道:“最後一次。”
——
沈辭宴不知道傅則之是怎麽發現的,音量調得太大,還是因為別的什麽,或者有更極端的方法,他不敢想。
只能等應付今晚的飯局,趕緊離開家,他怕因為這通違背傅則之意願的電話,會引發無法承擔的後果。
他想得心不在焉,林蘭連叫他兩聲都沒聽見,最後傅則之拍了拍肩膀,他下意識嗯了聲。
林蘭看出不對勁:“怎麽了辭宴”
“最近公司事多。”傅則之先開了口,“幾天前我燙傷了手,他一邊忙工作一邊照顧我,有些辛苦。”
沈辭宴回過神,配合演這出戲。
“這樣啊”林蘭眼底閃過一絲猶疑,但還是客套地道:“則之,能不能給辭宴放兩天假休息一下。”
“也可以,不過可能會繼續在我那裏住一段時間。”傅則之嘴角噙着淡淡笑意。
林蘭和沈愛國相視一眼,林蘭商量着:“住家裏吧,家裏方便,我們也能照顧他,你忙過這段時間也住回來吧,總在外面,我們不放心。”
“這得問問他的意見。”傅則之看向沈辭宴,微挑眉頭:“小宴想住哪”
這話問得無比平靜,傅則之臉上甚至帶着妥帖的笑意,沈辭宴卻看出赤裸裸的威脅。
以及其他說不清的情緒。
“我…”沈辭宴和他對視了會,垂下眼睫:“我回來。”
傅則之收回視線,似乎很尊重這個選擇。
沈辭宴盯着碗裏的湯,慢慢道:“哥的手快好了,我不想給他添麻煩。”
“怎麽會呢。”傅則之笑了笑:“我一個人挺不方便。”
沈愛國道:“我和你阿姨在家怪冷清的,則之什麽時候住過來”
“暫時定不下來。”傅則之頗為遺憾道:“新上任事情很多,每天需要加班,往來太費時間。”
他好似認真算了算時間:“等清閑一些,就回來陪你們。”
“也好。”沈愛國道。
吃完飯,沈辭宴幫忙收好桌子,給傅則之泡了一杯消食茶,看着他喝完,便拿起鑰匙,準備換鞋。
“這麽晚了,”傅則之叫住他:“有事要出去麽”
沈辭宴回頭:“不回去”
“今晚在這裏休息。”傅則之放下杯子:“可以麽”
沈辭宴看了他片刻:“還有一間客房,環境不是很好。”
不知怎麽的,他并不是很想讓傅則之留宿。
“沒關系。”傅則之道。
沈辭宴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而後轉身上了樓,做了無聲妥協。
他一聲不吭進了房間,從自己衣櫃拿被子。
身後的門鎖忽然轉動了下,發出輕微但不吵的響聲,悄無聲息落入寂靜的夜。
房門被人推開又關上,走廊燈光落在地毯上,而後緩慢地被隔絕在外面。
傅則之關門的時候順手鎖上了門,停在沈辭宴身側。
“很讨厭我麽”傅則之戲谑地看着他:“那麽快要離開。”
他慢慢欺身上前,語氣散漫:“我的手還沒好,你就要走了麽”
“不管我了”傅則之俯身,和沈辭宴平視。
沈辭宴無路可退,只好側過臉,用很輕的音量說:“沒有,我本來只照顧你到可以自己生活。”
傅則之深深看了他一眼,嗯了聲:“或許是這樣,具體是不是——”
他指尖輕點了下沈辭宴胸口:“只有你知道。”
沈辭宴不知道怎麽回答。
“因為陳然”傅則之手指骨節抵着沈辭宴下巴,微微擡高:“還是那通電話”
從前沈辭宴沒有任何顧慮,直到經歷一場生死離別,他不像以往天真,可能時隔七年再次見到日夜思念的人,他被蒙了意志總想着什麽都可以放縱一點。
但現在這種想法碎了個徹底。
當傅則之母親和他父親結婚的那刻,他們這輩子注定什麽可能都沒有了。
沈辭宴看着他,平靜道:“沒有任何原因。”
“或許以前我們關系不同尋常。”沈辭宴語氣沒什麽溫度,說話速度很慢:“但現在,傅則之,我們只有一層關系。”
“現在是,以後是 ,永遠都是。”
傅則之慢條斯理地笑了,聲音沉的可怕:“這樣麽”
“所以之前說的話都是糊弄我的”傅則之眯着眸子靠近:“嗯”
半晌,他低低告誡:“從前一筆勾銷的念頭別再有。”
沈辭宴靠着桌沿,半擡起眼,忍了忍 ,還是把話說得好聽:“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很多事不是想象的那麽簡單。”
“我可以用另一種身份——”沈辭宴努力彌補以往造成的錯誤,用可以實現的承諾。
還沒說完,傅則之捏着他下巴,忽然吻了上去,不同于那個缱绻的吻,帶着幾分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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