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漏網之魚
第16章 漏網之魚
時日漸久,沈意自己都沒報多大希望,但聞言還是心下微動,他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
第二日,沈意開門時叽叽喳喳是人語聲一齊擁了進來。
王靈靈來的時候,見此情景先是一驚,下一秒像是瞬間打滿了雞血,招呼着她們排隊落座。
“沈大夫妙手,我們可都是聽說了,昨日幾針下去,病痛全消。”
“沈娘子年紀輕輕,卻有一手好醫術,以後少不了勞煩了。”
聽着她們的恭維和誇贊,沈意一時失笑,原是被人做了宣傳。
一整個上午,沈意都沒有得閑,才看完一半。
“眼見的都到晌午,你們也該回去生火了,別累着沈娘子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插進來,是昨日那婦人。
“沈娘子,這兩只雞是我們自家養的,也不值什麽錢,權且是感謝您的一點心意。”
接着沈意聽到籠子被放在地上的聲音,和不間歇的咯咯聲。
她放下就走了,沈意一時忙的也脫不開身,只得遙遙的道謝了。
一直到傍晚,沈意才得以歇息,王靈靈在一旁數着賬目,眉開眼笑的希望以後能一直這樣多好。
“沈姐姐,今日賺的200文錢。”
沈意的收費不高,如此就好,除去草藥錢,她劃出五十文給靈靈。
蕭元祁今日回來的稍晚,探聽到的消息是蕭啓敬的人已經到城外了,他部署了一番,這一趟注定是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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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意到沈意眉間的倦色,“今日累嗎?”
沈意輕輕點了點頭,絮絮叨叨的講着今天的病人很多,捧着錢幣給他看,笑意盎然。
“但我很開心,治病救人能給我很大很大的成就感。”
能讓她以女子之身在世俗觀念的框架裏感受到自己的價值。
蕭元祁撫着她的眉間,感受着那鮮活流動的力量,他的母後,被稱作天下女子的典範,一舉一動都謹慎守禮,她像是一尊被供于高臺的瓷像。
他合該的認為,像他母後那樣的女子方是德行有嘉,當為中宮太子妃的最佳人選。
雖有些瞧不上這市井經營,卻因着對沈意的喜愛,因着他預計着将來回了京城,給她一個側室的身份,讓她做這些并給一些助力也無妨。
現下,他越發覺得當初的決定是對的,他喜歡她如此模樣。
沈意白日裏太過疲累,夜間睡得很沉。
這夜,風聲扯的很緊,嗚嗚的像是荒墳上烏鴉的哭嚎,屋外總有些細碎清淩的聲響。
沈意口渴起來喝水,卻發覺身側的位置空涼涼的,人像是已經離開了有一會兒了。
“齊玉?”她喊了一聲無人應答。
外面好像有嗚咽的悶哼聲,被風扯着往屋子裏送,沈意有些擔心齊玉,她披了衣服下床,一邊摸索前行,一面喊着齊玉。
屋外,晦暗不明的夜色裏之間閃爍的刀光劍影,揮舞着留下的冷光,帶着駭人的冷意。
謝手下總有辦事不力之人,城外絕殺的埋伏下還能跑出來漏網之魚。
謝縣令若要聽見了這話,指不定在心裏叫冤,這些人都是死士,個個的拿命往上沖,有家室的人總是要忌憚三分的。
齊玉聽見屋內的聲響,原本漫不經心的劍法,開始變得淩厲且殺伐,招招式式,皆是沖着命門。
踏出房間,沈意便聞到極其濃郁的血腥氣,心下登時有些慌亂。
“嬌嬌,我在這裏。”
齊玉的聲音傳過來,讓她緊繃的情緒放松了些許。
蕭元祁解決完最後一個,快走幾步,他攙扶着沈意,“不知何處跑來的黃鼠狼,将院子裏的雞咬死了,着實晦氣你先進去,我馬上處理好。”
沈意感到十分可惜,畢竟是人家好心送的禮,白白被咬死了。
“唔……”
踏進門的一瞬,一道聲響讓她頓住,蕭元祁目光生冷帶着直射過去,瀕死之人的掙紮。
“齊玉,那是什麽聲音?”
“被我打死黃鼠狼,沒想到還剩一口氣,嬌嬌等我一下。”
他走到那人的面前,看着他驚悚的目光,只覺厭煩,要是吓到了他的嬌嬌中怎麽辦。
捏住他的脖頸,微微用力,清脆的一聲,那人想往前爬的手頓住了。
“好了,我們進去。”
沈意雖覺得有些不太對,但身體太過困倦,頭腦也模模糊糊的,齊玉說是黃鼠狼,她也沒有多想。
蕭元祁扶着她上床,然後去沖洗了一下身上的氣味,才上榻,現下已是深秋,他帶着一身的涼意進來,裹挾着沈意。
懷中的人一臉熟睡的嬌憨,她似是被涼氣驚擾的瑟縮一下,想避開,卻又聞到熟悉的氣息,又靠近的擁住他。
她是他唯一的熱源。
後半夜沈意睡得安穩,第日醒來感到神清氣爽,疲累一掃而空。
她起的時候,齊玉已經去衙門了,桌子上放着西街新開那家的餅子,因着味好,進來幾日都早早的售罄,着實讓她念了一段時間,不想今日可得。
羊肉上面掃了一層香油做綴頭,撒了些胡椒,配着柔軟的面餅,非但不膩,還喚醒了胃口,一旁還放着酥香的油條,配着一碗熱熱的早茶,十分充足。
放下碗筷,藥罐裏的苦意在室內蔓延,自那日他說要讓她眼睛複原後,便日日帶回來一些昂貴的藥材,還各處打探專治眼疾的名醫。
她知他有些銀錢,卻還是勸過齊玉,不必如此。
唯獨這件事,他不願聽她一言。
有時她實是喝不下了,他便拿着蜜餞哄着自己。
也罷,她也不願再拂他心意,日日的熬了來喝。
喝過藥,開門時,王靈靈也到了,她每天跟着沈姐姐,不僅學會了許多,還能得些銀錢。
雖然阿爹說不讓她把錢收下,可沈姐姐堅持,否則便不好意思不讓她來了。
阿娘也誇深姐姐極為厚道。
她把懷裏抱了一路的醫書遞給沈意,“沈姐姐,這本書看完了,你可以随時考我。”
見她如此用功,沈意自是歡喜,考查的結果也是極好。
不多時,有病人上門,一位年長的婦女抱着她孩子進來焦急的喚着。
“沈大夫,我家孩子從昨夜就開始燒了,一直到現在,您快給她看看吧。”
“嬸子,別急,先放到塌上,我看一下。”
沈意摸到了塌上的人滾燙的熱度,她呼吸也頗為急促,意識不清的呢喃着。
沈意眉頭微微皺起,聲音歲嚴厲卻并無質問之意:“風寒入體,本該好醫,怎會拖這麽久燒的如此嚴重?”
沈意的話似戳到了她的難堪之處,她聲音垂淚:“是我不好,我拖累了銀兒……家中并無銀錢,家裏的那個又不讓醫,只說睡一覺就好了…”
“我實在是沒法子了,眼見銀兒……越來越不行,我才求到沈娘子這裏的。”
世間百種愁,多是銀錢憂,沈意雖理解她的困難,卻并不能理解當父親的人對待孩子如此态度。
“嬸子放心,她會好的。”
沈意說完就急忙的抓了藥,讓靈靈去煎,自己這邊先在指尖放了幾滴血,然後又讓那婦人拿着濕帕子冷敷。
無意中她觸到了那婦人的手,傷痕交錯,有的已經結痂,有的卻還紅腫。
婦人趕忙的縮回了手,扯了扯袖子。
沈意拿了藥箱,挽住她的手臂,雖輕柔卻堅定,“我給你上個藥。”
“不用了……不用了,把銀兒治好我已很感激了,不敢再麻煩沈大夫了。”
“你女兒也不想看見自己母親每日傷痕累累。”
沈意一句話,婦人淚如雨下。
見她不再拒絕,沈意開始上藥,誰知越往上傷越讓人心驚,傷痕遍布。
“你受了何委屈?”沈意聲音憐惜。
見沈意如此安撫耐心,壓在心裏許多的苦楚,她也想傾吐一二:“我生了個女兒之後再無任何消息,他本就嗜酒,每每醉酒之後便對我拳打腳踢洩憤,生活種種不如意,現下更覺得不能傳宗接代,愈加打罵。”
聽完,端着藥進來的王靈靈和沈意一時之間都怒從心起。
沈意面帶怒容,她是女兒身,雖從小便得父母寵愛,卻也知世道之上,女子聲音薄弱,處處有不公。
但這是第一次,看到被揭開的醜陋傷疤,心頭久久難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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