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春寒料峭3
春寒料峭3
身為盛南兩家從上兩代起就是世交,從前是不分血緣的親近,但從上一代的糾葛起,兩家的關系就變得十分微妙。
盛硯川的母親是周家小女兒初入娛樂圈就像一朵嬌豔紅玫瑰奪人眼目,一下子吸引了盛旭晟的目光,後來二人觀念不合分手離婚,周橙也不願做盛家長媳,出國追尋國際影星的夢想。
至今仍有傳聞,周橙也和南時蔚是青梅竹馬,南時蔚一直暗戀周橙也不得,一次合作周橙也對從天而降的盛旭晟一見傾心,加上盛旭晟的猛烈追求,兩人迅速官宣。一邊是世家好兄弟,一邊是青梅竹馬,南時蔚黯然傷心退場,先一步結婚生子。
後來周橙也和盛旭晟結束戀愛關系,步入婚姻,生下一子。
随着結婚,周橙也淡出娛樂圈。
但沒多久時常傳出兩人婚內不和的傳言,盛旭晟開始時常不回家,再後來周橙也忍痛放棄撫養權,這段維持幾年的婚姻關系終于徹底破裂。
國內報道都是周橙也在國外複出的新聞。
可因妻子離世在國外散心的兄弟南時蔚卻在這時對周橙也展開猛烈追求,傳回國內時已是盛大婚訊。
盛旭晟也官宣有了新的娛樂圈女友安幼白。
至此,再沒看見盛南兩家人同框,除了盛硯川十八歲那年的成年禮,周橙也帶着二婚的兒子女兒來給兒子慶生。
……
站在門口的盛硯川看見趕來的南确,心中久不能平靜,好像被人緊緊攥住心髒不能呼吸。
南确也是一愣,但随即放心,因為盛硯川是一直潔身自好的,不會侮辱女孩子。
盛硯川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阻擋他的視線。
南确又将目光放回他的身上,面帶微笑點頭。
“硯川,原來是你,幸好阿頌遇到的人是你,阿頌沒事吧。”南确毫不掩飾的擔心越過了弟弟,落到了姜頌身上。
盛硯川沉默着,把扶在門上的手松開,側過身讓開道。
他看見有人明目張膽地走過去攬住虛弱的姜頌,抖開大衣為她披上。而他只能冷眼站在一邊,作為毫無關系的“陌生人”。
“不用,我不覺得冷。”
“聽話,外面下雨很冷,你受不住。”他不容拒絕地大衣再穿到她身上。
姜頌沒再拒絕,只是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眼盛硯川,而盛硯川早就背過身,仿佛和後面的世界隔離開。似乎對此景無動于衷,姜頌心底有些難忍失落但還是極力遏制不顯示出來。
渾身發冷。
南确攤開溫熱厚實的手掌,讓姜頌自己搭上去借力起身,很小心地沒有碰觸她,顯得格外紳士。
一個謙謙公子溫潤如玉,溫柔照顧着另外一個皎皎柔弱的女人,映射在身前照衣鏡前的畫面像利刃一樣尖銳,盛硯川不動聲色地把指甲陷進了掌心。
然後,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套房。
“走吧,我送你回家,本來不是說不來嗎?”可為什麽又突然來了,莫導突然告訴他姜頌也要來參加殺青宴當時他還在開會。只能急忙拜托莫導給通宵達旦後的姜頌定了間套房,卻也沒想到徐總也拜托了,搞出了這麽個烏龍。
弄得他都沒心思繼續開下一場會議,急忙趕來。
“因為……”聲音停頓。姜頌似乎并不想提,只是尋找已經消失在門口的身影。
南确順着看去,門口只剩下一個保镖,弟弟已經走了。
“怎麽了?”
姜頌搖了搖頭,兩人一起離開了套房。
兩人一離開酒店,姜頌跟着另外一個男人離開坐上邁巴赫的樣子被樓下不懷好意的姜宋拍下來,她拿着手機,心有不甘地盯着車子,“腳踏兩條船,等着被流言蜚語噴死吧。”
“拿來。”一道低沉的聲音驟然在耳邊響起。
姜宋被吓了一跳,手機險些掉出去,急忙把手機揣進包裏。回頭卻看見盛總臉色黑沉的俊臉,“……盛總。”
她立即谄媚:“你看這個女人兩面三刀,背地裏不知道爬過多少男人的床,看着清冷高嶺之花,實則浪裏白條的,您可別被她給騙了,光天化日就敢當着您的面,上了另一個男人的豪車。”她覺得就算是交易,也沒有男人能忍受這樣的侮辱。
盛硯川冷笑,“你又怎麽高貴想爬我的床?”
“……”這跟想象的全然不同!
姜宋汗毛豎起,直覺告訴她現在這個人十分生氣,“……我是低賤,可心裏只一心一意有您,您可別拿我出氣啊。”她還想在這個圈子裏混。
“如果你不想明天就從娛樂圈消失,就乖乖把手機交給我,管好自己的嘴,做得到我就不會讓人現在把你扔進雨裏,再挖你暗地裏的黑料爆出來。”
……
“!”
姜宋畢恭畢敬地把手機遞給盛硯川,身邊的保镖接過手機查看後對老板點頭。
盛硯川冷淡吩咐:“毀了。”
雷聲轟鳴,穿着薄薄風衣裹住豐滿身體的姜宋遍體生寒,冷顫連連。
大水逆流在城市,做着奇跡般的回旋。
姜頌心不在焉地靠坐在後方,旁邊坐着南确,雨幕厚重看不清楚車外的景色,撐着手昏昏欲睡。
南确體貼問:“你可以靠着我的肩閉目養神,也可以枕着我的腿休息一下,等會兒就到。”
她拒絕了,“不太合适。”
南确只是輕輕笑:“我又不介意。”
“……你和剛剛那個人認識?”
南确的表情一僵,似乎猶豫着如何開口,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告知,“其實我媽媽和父親是在我七歲的時候結婚的。”
“周阿姨……”
“生我的媽媽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患癌去世了,然後周媽媽之前也有過一個兒子。”
姜頌的表情變得難看,“我從來沒小純和你說過……那個兒子難道?”
南确聽到南熙純的小名,明顯變得開心,原本尴尬的唇角也緩和下來,嘆了口氣,“希望小純和硯川好好撒嬌,別讓他生我氣才好,我剛剛又沒注意,叫了他弟弟,他其實不太喜歡我。所以我想跟你以後結婚的時候再告訴他,看看他願不願意做伴郎。”
曲起的的手指慢慢刮蹭了耳根和脖子,“他……小時候,應該說我們小時候我們都不懂事,不記得是哪次了,我一直追着他要他叫我哥哥,他一下子哭了說我搶走了媽媽和弟弟妹妹。”
當時的場面很混亂,他也很愧疚,臉色很白也很手足無措地站在哪裏,可現下他卻看見姜頌的臉色白得比那個時候的他還要難看。
“阿頌,你怎麽了?”
姜頌只是想起來,記憶裏那個男孩一聽到自己問他媽媽不來看嗎?
夏天習習的風吹拂過他們的身側,原本和她笑意盈盈的盛硯川突然變得難過起來,背過身來,蹲在溪邊,涓涓的流水清澈見底,水草搖擺,西瓜泡在水裏咕嚕嚕的。
明明溪水潺潺流淌過的聲音很動聽,鄉下的原野很美,他們剛剛明明那麽開心。可當她走到他面前,卻看見他難過得話都說不出來。
哽咽着:“媽媽和弟弟妹妹一起,他們不要我了,把我送給了後媽和爸爸。”
姜頌被那可憐的聲音擊中,臉色慘白環住自己,她不知道命運能開這樣的玩笑,讓她還能在重逢的時候傷害到盛硯川。
哪怕再陌路,也很想解釋,剛剛離開的時候應該解釋的,可看着手裏永遠紅色感嘆號的微信……
南确不知道為什麽姜頌突然面無血色,“趕快回去休息,我讓小純自己去搞生日裝置,讓她別纏着你。”
也許平時姜頌還會取笑一下弟控妹控的南确,但現在她卻在思考怎麽才能再偷偷見盛硯川一次。
她今天過來的原因也不過是昨天偶然聽到莫導說盛家繼承人今天也有可能在這家酒店出現。
本來只是想偷偷看一眼就走的……
站在公寓樓下,暴雨剛好停下,零零散散的細小雨點是前奏曲最後的尾聲,透明傘下撐起并肩的兩人。
“現在國外天氣正好,懸日旖麗溫暖,很适合你的身體,你其實可以等夏天的時候再回來的。”
要不是熙純,他還不知道姜頌早就默聲回國。
南确記得她說在國內沒有親人了,爺爺幾年前就在療養院去世了。
“可能不甘心,想拿回屬于自己的……”
“什麽?”
姜頌會想起盛硯川冷淡的臉,心情像雨後潮濕的空氣悶悶不快,可她又沒有資格認為他是屬于自己的,未免過于厚顏無恥了,“什麽也沒有,我回去了。”
——————
“喂。”看到熟悉的電話,盛硯川一邊簽字一邊回話,“岑洵之,有話快說。”
“哦,我下個節目敲定了要去海邊拍廢土大逃脫綜藝,缺個副導演,你再出山一次呗。”
“挂了。”盛硯川冷冷道。
“诶诶,你後面可別後悔啊!劇本我讓人放你桌面了,你最好趕緊看看,過幾天來開會——”盛硯川直接摁斷了電話,好友的聲音也就戛然而止。
助理正好敲門,盛硯川讓他進來……
眨眼到了夜時的星娛公司頂樓的辦公室,南确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的燈紅酒綠,助手敲門走進來,告訴了一點南确今天查到的一點信息。
助手的眼神閃躲,似乎在猶豫。
“說。”一聲冷哼讓助手回神。
“硯川少爺好像在查您和姜小姐的關系……”
南确疑惑地看過去,拿起香煙的手頓住,助手又開始吞吞吐吐地說:“因為我們先查到了……好像硯川少爺和姜小姐曾經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指尖剛點燃的香煙就這樣掉在了昂貴的地毯上,助手許巍硬着頭皮提醒,“老板您的煙需要我幫您踩滅嗎?”不然馬上要燒起來了!
一只修長的手已經撿起來了香煙,許巍立即拿起水澆滅最後一點火星。
“叫人來把地毯換了。”
許巍深深為自己的助手工作生涯擔憂,自家老板喜歡姜頌已經好久了,夫人小姐他們也幫忙撮合過,誰知道回國就撞見前男友差點兒在面前舊情複燃?結果還是自己的“弟弟”
……太修羅場了!
在職場打滾多年,他深知老板的隐私絕對不能知道!希望後面別讓他再去查了。
看着老板重新點燃一根新的香煙,雲霧缭繞中神色莫辨,許巍趕忙走出去,可不消片刻就又折返,臉上表情也是奇怪。
“老板,硯川少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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