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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唐寅停下腳步,深呼吸一口,回頭再看向蘇禾的時候,蘇禾并沒有走,而是站在那看着他,試圖還要知道些什麽。
“是不是壞事,你沒辦法定義。”唐寅不想說再多的話。
蘇禾無奈,見他不說,轉身就走。
今天溫泉沒多少人,蘇禾進去時候,段梨她們已經換好衣服去洗澡了,蘇禾抱着衣服,呆滞看着鏡子裏,剛褪/去外衣,就聽到相機咔嚓聲。
蘇禾連忙将外套拉上去,回頭怒瞪那人。
林汐拿着手機,裝作如無其事的樣子,甚至對着手機自拍,只是心虛的眼神沒辦法掩飾。
蘇禾放下衣服,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朝她走去,攤開手,冷聲:“手機給我。”
“這是我自己的手機,你有什麽權利看我的手機?”林汐有點慌,但還算沉得住氣,捏着手機,繼續狡辯:“你怎麽知道我就拍了你?你也太自戀了。”
“我要是翻不出來,你要怎麽補償都行,我要是翻出來了,你最好能有本事承擔後果。”蘇禾目光很冷,一直壓抑着怒火,反而是平靜的。
可惜林汐并不了解蘇禾的為人,只當蘇禾現在不生氣,是故意找事,當即有了底氣,叫嚣着:“我就不給你,你憑什麽翻……”
話音未落,蘇禾突然出手,一把奪過手機,林汐連忙去搶回,卻被蘇禾一只手按住腦袋,拍在了儲物門上,林汐頓時吃痛,嘴上剛要罵,眼前出現自己的手機屏幕,裏面正是剛才偷拍的照片。
蘇禾坐在沙發上,褪/去外衣,露出精瘦的肩膀鎖骨,好在沒有脫裏衣。
林汐心下慌亂,開始胡說八道:“這張照片怎麽出現的?我怎麽不知道?你別是陷害我。”
蘇禾懶得理她,松開她,将照片都删除,然後将手機随意一丢,丢進了洗漱室正中間的大泳池裏,咕嚕兩聲,沉入水底。
“蘇禾,這是我手機,你有病吧?”林汐氣炸了,剛要跟蘇禾去撕扯一番,便聽到蘇禾沒耐心說:“你要是不想被我扒光了,丢在民宿外面被人欣賞,就老實點。”
林汐咬唇,剛才見識過了,她打不過蘇禾,溫霆不在,蘇禾還有段梨和周灣幫忙。
蘇禾回到椅子上坐下,淡定道:“你在溫總那賣弄年輕和姿色,我在溫總這賣态度合作,我們各取所需,我們也很尊重你,你最好識趣。”
林汐看着手機,氣得渾身發抖,卻無可奈何,盯着蘇禾,眼圈發紅,怒極反笑:“現在就不裝了?露出你的本性了?蘇禾,我最他/媽看不上你這種人,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還要裝出一副清高僞善的樣子,給誰看呢,京市那些人誰不知道你什麽德行,手有多髒,你以為顧程怡是看不上段梨嗎?人家是看不上你。”
“我算是發現了,有些賤人就是嘴上髒,自己去讨好一個能當自己爹的男人,還嫌別人清高,你這麽會裝,你是塑料袋呢?”
段梨突然竄出來,扯着林汐的頭發,開始左右開弓,林汐慘叫一聲,也抓着段梨的頭撕扯起來,洗漱室的地上滑,兩個人還沒分出什麽勝負,直接往地上呲溜兩下。
兩個人同時叫喚起來,看來不是被打,是被摔的。
周灣聽到動靜,也急忙過來要勸架,結果手裏拿着小籃子,也沒站穩,從臺階上,宛如鹹魚碰了兩下摔下來。
蘇禾目瞪口呆,三個人在地上打滾,扶腰的扶腰,抱腿的抱腿,還有個捂着腦袋,說看到天馬了。
半個小時後,救護車呼啦啦過來,蘇禾穿着外套,正在前臺和老板娘據理力争。
“你們自己打架,導致摔倒,這事我沒辦法負責。”老板娘氣呼呼回答,語氣含糊其辭。
蘇禾雙手叉腰,“我有個朋友并不是打架,是路過被摔的,你們的防滑墊不行,不符合标準。”
“标準?誰定的标準?”
“市場監督管理局。”
“你真的很好笑哎,你們自己打架,弄壞了我們的東西,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你在這跟我扯責任?”
蘇禾還要說話,一旁的溫霆剛送林汐上了救護車,連忙将蘇禾拉過一邊,對老板娘厲聲:“那就別争執了,報警吧,到時候走司法程序,我們有的是律師團隊。”
“你……噢喲,真是吓死人了,有律師了不起啊?”老板娘嘴上還是不服氣,但神色已經有些虛。
吳彥拉過蘇禾,看眼蘇禾敞開的外套拉鏈,連忙說:“你怎麽不穿好衣服,到時候受涼,生病怎麽辦?”
說着,就要伸手往她外套上去,蘇禾正煩着呢,一把拍開他的手,語氣也不好:“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你趕緊上車,去醫院跟着。”
吳彥被她斥責一頓,面色發灰,轉身要走,正巧碰到從外面進來的唐寅,還有陳笙。
吳彥看着陳笙,壓不住自己的白眼,無奈出去跟上救護車。
蘇禾深呼吸一口,試圖安慰自己不會有事,那些臺階确實挺高的,但有一層防滑墊,不至于出大問題。
但周灣是主播,平時會跳舞的,如果腦袋出了問題,以後怎麽辦?
蘇禾試圖對準拉鏈頭子,幾次失敗,最後洩氣放棄,溫霆給律師打電話,老板娘看到唐寅過來,連忙落下兩行淚,然後慘兮兮叫人:“笙哥,你看這些人,胡攪蠻纏。”
唐寅看溫霆氣勢洶洶,大概是沒有休止,連忙上前勸說,表示會盡力補償,該承擔的責任還是會承擔,鬧到法院,耽誤時間和事。
溫霆觑着老板娘的臉色,老板娘還在那嘀咕不是自己的問題,一個勁撇清自己。
唐寅也有些煩,呵斥她幾句,老板娘當即不高興,從前臺出來,跑到陳笙旁邊,“笙哥,你還管不管我了?”
蘇禾擡眸看着他們,老板娘年齡其實不大,估計跟蘇禾差不多大,能開這麽大的店,肯定是靠着陳笙或者唐寅的關系。
陳笙蹙眉看着蘇禾,問老板娘:“到底怎麽回事?”
他是陪唐寅來的,沒搞清楚什麽情況,就聽到他們什麽和解,還有救護車的聲音,吵得頭疼。
“她們幾個女的打架,弄壞了我不少東西,現在打出事情來了,就訛我,要我賠償,我還要找她們賠我的東西呢。”老板娘拉着陳笙的袖子,一下下晃着,哭紅了眼。
陳笙目光落在蘇禾身上,外套沒有合攏,裏衣單薄,能一眼看出身形,比上次在門外還清楚,也沒有什麽傷口。
蘇禾看着陳笙盯着自己,仿佛自己在這無理取鬧,頓時氣笑了。
唐寅不想陳笙和蘇禾起沖突,連忙過去對陳笙說:“确實是打架引起的,有員工作證,不過不是蘇小姐,是蘇小姐的朋友們,我來處理就好了。”
陳笙莫名松了口氣,對唐寅點頭道:“那你好好處理,該我們賠償的不用多說,不該我們的也別攬事。”
“就是,唐哥,笙哥都說了,讓我們別攬事,你怎麽還做老好人呢?”老板娘不服氣。
唐寅神色一滞,他本就打算對方是蘇禾,才想看在陳笙和蘇禾曾經的情分上,全賠的,怎麽聽陳笙的意思,好像自己多此一舉呢?
“那行。”唐寅應下。
老板娘拉着陳笙的手說:“笙哥,這幾個客人兇神惡煞的,給我吓死了,剛才那位小姐,還要跳起來打我呢,看我是個女人就欺負我,真不要臉。”
陳笙将她的手拿開,最後再看眼蘇禾,并沒有交談,便要準備離開。
蘇禾看着陳笙,在陳笙快要跨出門去的時候,蘇禾突然上前一步,抓起老板娘的頭發就是一扯,老板娘大叫起來。
唐寅盯着蘇禾,急忙道:“蘇禾,你幹什麽呢?”
陳笙連忙回頭,蘇禾扯着老板娘的頭發,盯着陳笙,老板娘的手指抓着蘇禾的手,在她的手上留下坑坑窪窪的血痕,蘇禾像是不知道痛,只是盯着陳笙。
溫霆也過去拉住蘇禾的手,蘇禾不管,揪着老板娘的頭發朝陳笙走過去。
“我打她了,你現在可以管她了。”蘇禾看着陳笙的眼神,突兀笑一聲。
唐寅這下真的覺得,蘇禾就是個瘋子。
老板娘張牙舞爪,叫罵着,像是被揪住後頸皮的貓,怎麽打蘇禾,蘇禾就是不松手,蘇禾的手已經被抓得鮮血淋漓,一個個指甲蓋。
最後還是蘇禾松了力道,老板娘頓時逮到機會,擡手就給蘇禾一個耳光。
蘇禾眼睛都閉上了,卻沒有感受到意料中的力度,也沒有那種鑽心的疼。
陳笙無可奈何說:“別鬧了。”
老板娘的手被陳笙抓住,哭訴自己的頭發。
蘇禾将自己的拉鏈拉上,看着陳笙,忍不住彎唇,她贏了。
“好了好了,你剛才罵她,她生氣才……”溫霆也打算勸一句。
蘇禾卻突然說:“你要什麽賠償?我給你一萬,夠嗎?”
老板娘氣得跺腳,“你羞辱誰呢?我一定要報警,你一定會被拘留的。”
“好啊,那就拘留,也省了我一萬。”蘇禾挑眉,老板娘盯着她,氣得腮幫子都突起。
蘇禾不再看陳笙,錯開他,出了門,直接離開,老板娘急忙說:“攔下她呀,警察還沒到呢。”
蘇禾一路走回去,路上沒人,偶爾路過幾趟車,青色的麥田裏都是春日的雨水,太陽正盛,每一片春葉都嫩成油光。
她嫌棄看眼手上的抓痕,覺得抓這女人的頭發都算便宜了,就這些抓痕的程度,大概有不少會留疤。
一路走回圖春意,童潇潇正在幫客人們洗車,看到蘇禾進來,連忙要去打招呼,突然看到後面進來的車,是唐寅的車,開車的是陳笙,童潇潇連忙拿着抹布,仔細摳垃圾。
輪胎揚起灰塵,擋住一半視線,等童潇潇再去看時,大驚失色。
陳笙從車上下來,兩步就追上蘇禾,擡起手,虎口壓住蘇禾的後頸,蘇禾掙紮一下,看清是他,被迫被他壓着走,去了陳笙平時留宿的別墅——一號樓。
童潇潇急忙低頭,甚至想躲去車底,生怕自己會被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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