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奴隸大蠻

18、奴隸大蠻

在黑毛和九器的掩護周旋之下,雪狼族人相互配合,舍棄了不便帶走的獸皮和腌肉,迅速撤離了營地。

萬分危機之時,沒有人再去關注那個“外面來的”女人,也沒人在意,她怎麽就落單不見了。

空氣中的笛聲中斷,三頭黑熊又變得雙目混濁、漫無目的起來。它們再尋不到追逐目标,只能繞着幾間空帳子打轉,偶爾地,還會撞到一起,相互嘶吼兩聲。

“媽的,不頂用的畜生!”部落外圍,一棵幾乎落禿的銀杏樹上,有男人啐了一口,大聲謾罵。

為了替自己死去的兄弟和黑熊報仇,他跟着那幾名冷杉林中撞見的狼人,一路尾随到這老巢營地,好不容易等到時機出手——

卻還是叫對方給跑了。

眼下,整片營地空落落的,只有六個孤零零的帳子,在銀涼的月色中輪廓模糊,像是片荒涼的野墳。

他唯一的傻缺奴隸也不知跑去哪了!

男人灌了一夜冷風,萬分不爽地将細竹笛往腰間一別,從銀杏樹上一躍而下,吹亮了手中的火折,大聲喊道:“大蠻!大蠻!”

許逸被擒在半空,頓覺肩膀劇痛,忍不住悶哼出聲——是眼前這人聽見叫聲,驟然收緊了雙手。

她身體失重,心中原本驚惶無措,此刻卻被肩骨折斷般的劇痛刺了個激靈,徹底清醒了。

恍然意識到,遠處傳來的聲音竟是漢語——和上次在冷杉林中遇見的一樣。

那麽眼前這人……

許逸鎮定片刻,試探着問:“他是在叫你吧?”

眼前人合攏大嘴,緩緩收住笑意。

卻不答話。

許逸又問:“你叫大蠻?”

聽着倒不像漢人的名字。

那人眼珠子滾了又滾,似乎是聽懂了。

可又好像沒太聽懂。

過了好一會,才慢吞吞地重複:“大、蠻。”

口音生疏,和那罵人賊溜的吹笛人不同。

許逸猜,這叫“大蠻”的或許是個野人。

大蠻話音才落,又莫名其妙地“嘿嘿”笑了。還将一張黑黢黢的大臉湊近許逸,眼神興奮中又帶了點貪婪,沖她咂着嘴,咽了咽口水。

像極了在看一只烤雞。

許逸被看得發毛,生怕這野人饑餓難當,真拿她當了盤中之餐——荒山野嶺的,哪還有倫理道德可言?

可她人懸半空,使不上力也躲不開身,再慌也只能跟野人勉強商量:“大蠻,你放我下來。咱們有話好好說。”

也不知他能聽懂幾分。

誰知,大蠻不僅聽懂了,還倏地拉下臉來,一口回絕:“不!”

他又不傻——至少他自己是這麽覺得——哪會讓才剛逮到的獵物“下來”?

那還不叫她給跑了?

于是雙手用力,将人握得更緊。

許逸肩膀被捏得“咯咯”直響,疼得五官眉毛都揪在了一起,差點沒暈過去。

直到那一頭,吹笛男人的腳步近了。

随之而來的,還有火折的亮光。

大蠻見了主人,微一愣神,手上懈了些力道。

許逸也終于得以喘息,借着這點亮光,瞧清了眼前這叫做“大蠻”的野人——

寬臉厚嘴大鼻子,披散着頭發,臉上全是泥灰,明顯的沒洗幹淨。身上穿了件有點緊身的破皮襖,極不合體。皮襖下頭,隐隐散出股難聞的馊臭味。

她嫌棄地蹙了下眉。

“你個傻缺!”男人終于找了過來,見大蠻正“不務正業”地舉着個女人,氣得不行,“叫你趁機搜刮點吃喝!你抓個婆娘作甚?!”

不過,好歹是抓着一個,聊勝于無。男人只是罵罵咧咧,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對大蠻拳腳相向。

他趕緊叫大蠻将人放下,打算問問這“婆娘”,狼人們都逃去哪了。

大蠻癟了癟嘴,大概是不想将親手逮到的“獵物”拱手讓人,哪怕對方是自己的主人。

可主人的黑熊實在厲害,随便一頭都能将他的皮肉扯爛。大蠻不敢正面頂撞,只得不太情願“噢”了聲,依言放下許逸。

怕她趁機逃跑,還一個巴掌掴在她後腦勺上,把人給打暈了。

男人直接炸了:“誰他媽讓你打了!這還問個屁嘞!”

抽出腰間的竹笛就往大蠻頭上敲。

大蠻比男人高了整整兩頭,此時卻委屈巴巴地佝偻個背,雙手護住腦袋,哎喲喲的叫喚。

等男人不打了,他才又把癱倒在地的“獵物”拎了起來,用力搖晃,是打算搖醒。

“行了行了!快叫你給弄死了!”男人用竹笛敲開大蠻又糙又大的黑手,探了探女人鼻息,不耐煩道,“去把熊趕過來拴好,這不用你管了!”

又讓大蠻挨個帳子地搜一搜,看還有什麽能帶走的東西。

許逸再度醒來時,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她人正躺在帳子外的空地上,想撐起身子,卻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縛着,根本動彈不得。

“醒了?”有男人聲問。

許逸循着望去,見不遠處,昨晚遇見的吹笛男人正将幾張獸皮綁在一起,挂在一頭黑熊背上。

另外兩頭黑熊也都乖乖趴在一邊,身上零零八碎地背着打捆的腌肉、竹筒、幹草……全是狼人們撤離時沒顧上帶走的東西。

“你是外面來的?”男人漢語流利,衣着打扮卻不像外面的人。他從懷中掏出個本子,朝許逸晃了晃。

正是陸小苔的那本筆記——他從帳子裏搜出來的,以為是她的東西。

許逸盯着那本子,揣度男人用意,沒有立即回答。

男人聽過不少外面的事,卻從沒親眼見過外面的人。見許逸不說話,以為自己判斷失誤,又用當地話問了她兩句。

這一次,許逸是真沒聽懂,自然也沒法回答。

男人氣悶,以為抓了個啞巴,悻悻收起本子——他雖然看不懂,但帶回去,部落中總有人能懂。

畢竟,在黑熊部落,外面的東西總是格外受人歡迎。

搞不好,他還能因此換到額外的糧食和奴隸。

“那個……”許逸盯着那本子,終于開口,是商量的語氣,“能不能還給我?”

她知道,這本筆記對于九月來說意義非凡,當初,也是她建議從光頭山上拿回來的。

原本是好意想要幫忙,若是叫這男人拿走,她就太愧疚了。

“喲,不是啞巴。”男人忽然來了興致,走到許逸跟前蹲下,拿本皮往她臉拍了拍,橫聲問道,“那你說說,這東西哪裏來的?”

下手不輕,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拍得許逸臉頰火辣辣的。

她向來怕疼,此刻卻沒叫疼,只問:“我說了,你就還我麽?”

“……”

“那不說了。”許逸看出來了,幹脆別過臉去,不理他了。

“你!”男人氣得揚起手來,正要落下打人——

“你打我也沒用。”許逸餘光看見,冷冷說道,“一點好處都沒有的事,你會做麽?”

“……”

男人手滞在半空,不動了。

覺得這婆娘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

比他那個用兩袋土豆換來的傻缺奴隸機靈多了。

“都沒有人來救你,”男人耐着性子放下手,說道,“你跟他們不是一起的。”

一根繩子也不可能捆住狼人。

所以她不是狼人。

可她又不承認她是外面的人。

許逸依舊不應,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男人有些沉不住氣了,“你到底為什麽會在這?!”

許逸遞出雙手,示意他先把繩子解開。

男人自然不肯。

許逸瞥向黑熊,“你有那仨大家夥坐鎮,還怕我跑了麽?”

男人琢磨了下,又覺得很有道理。

于是給她把繩扣解了。

許逸一圈圈拆開繩子,心說,這兇巴巴的大嗓門原來也是個憨憨。

“我和你一樣,是來報仇的。”她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謅,“但我沒有熊,不如你。我打不過他們。”

男人聞言,當即挺直了腰板,露出幾分驕傲神氣——這回算她說對了,他可是部落裏數一數二的馴熊好手!

許逸眉梢一揚,又指着男人手裏的筆記本,小聲告訴他:“那裏頭,記着狼人最害怕的幾種毒草藥,我正準備毒死他們!你要是拿走,我就報不了仇了。”

男人半信半疑地翻了翻本子,問許逸:“……你看得懂?”

看來,他雖然會講漢語,卻不識字。

許逸于是點頭,朝男人伸出手來,“我給你念一段?”

“我不信!”男人又覺得不對,“我看你在這待了好幾天了,要真像你說的,他們怎的一個也沒叫你毒死?”

許逸不屑地輕“呵”一聲,從地上随手揪了根半枯的野草,遞到男人跟前,反問:“我現在給你這個,你肯吃麽?”

“……”

“還不懂麽?”她将野草一丢,擺出一副大智慧的模樣,“想毒死人,得先叫人家信你。哪有那麽容易?”

男人想了想,又點點頭,可還有個問題——

“現在他們都跑沒影了,你要怎麽毒?”

許逸早已想好對策,半點不慌。她故作神秘的朝男人勾了勾手指。

男人湊過臉去——

她便迅速将才解下的繩子繞過男人脖頸,猛然勒緊!

“!!!”

男人萬萬沒想到,會遭這婆娘偷襲。

他窒息難耐,雙手摳住繩子,兩腿亂蹬,拼盡全力掙紮,臉色憋得發紫!

許逸見狀,又有點擔心,怕自己真的會将人給勒死……

可男人力氣太大,哪容得了她片刻猶疑?

掙紮之間,她已經叫對方拖着向前滑開半米,掌心也被繩子磨得又麻又疼,眼看就要拽不住——

電光火石之間,一雙糙黑的大手忽然從她身後伸出,替她握住了那截将要脫手的繩子。

“傻缺!傻缺!弄死你!弄死你!”

那人鹦鹉學舌似的罵完,便大喝一聲,狠狠地一勒到底!

熱淋淋的鮮血噴了許逸一臉一身,腥氣沖鼻。

她人是愣的。

身後人卻很快站起身來,看着前主人掉落在地的腦袋,“嘿嘿嘿”地憨笑了幾聲。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