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黑熊突襲
17、黑熊突襲
九月走後,許逸無所事事,覺得這一天變得更長了。
百無聊賴中,她忽然想起自己捏的那個罐子。
于是起身,興沖沖地出了帳子。
坑火已經熄滅,灰燼尚有餘溫,她沒耐心再等,直接把土罐從柴灰堆裏扒拉出來,雙手捧着,一路小跑到部落附近的溪水邊,将裏裏外外沖洗幹淨。
土罐既不輕便,也不美觀——遠了看,左右不夠對稱,整身活像顆放倒的鴨蛋;近了看,甚至還有兩處清晰的指紋印兒,不知是誰在土坯沒晾幹的時候,手欠摸上去的。
可畢竟是許逸來到這蠻荒之地後,收獲的第一件勞動成果,就算醜,在她看來,也醜得十分可愛。
按照九月之前的建議,她先拿罐子舀滿了水,舉起來仔細觀察有無滲漏——
完!全!沒!有!
于是興高采烈地撮了堆幹柴,回到火坑,準備先燒點水試試。
土罐的導熱性不好,燒水需要很久。許逸不放心離開,就在坑邊看着。
此時正值當午,恰是一天中日頭最足的時候。初冬的陽光耀眼,卻不烤人,三兩個野人在各自的帳子前忙活,偶爾隔空喊話閑聊幾句,悠哉惬意。
直到長老淵掀開帳簾,徑直朝火坑邊走過去。
忽然間,所有人都禁了聲。
淵老頭天生的一張兇相臉,即便面無表情,也顯得不太友善。
他手裏拿着幾顆土豆,正準備丢進坑道,就見裏頭坐了個瓦罐,把地方給占了。
眉心一擰,“燒的什麽?”
許逸放下扒攏幹柴的火棍,擡眼回道:“……水。”
淵看也沒看她,自顧哼了聲。
大概是嫌這外面來的女人麻煩——喝個水還要燒熱,既費工夫,又廢柴火。
許逸始終摸不透淵老頭陰晴不定的脾氣,也不想和他正面沖突,兀自低着頭,鞋尖踢着塊小石子兒閑玩,不打算跟他再有交流。
淵卻一甩手,将土豆直接丢到她跟前,語氣兇橫道:“那一會自己烤!”
土豆滴溜溜地滾了幾個來回,終于停住,不多不少,一共四個。
許逸怔了下,覺出不對,這才看向淵,問:“……什麽意思?”
“我們這,有句古諺,用你們的話說,叫‘溪流水斷,山門大開’。”淵找了塊石頭坐下,聲音一貫地沙啞,“‘山門’連接內外,是出入此處的唯一通道。而那——”
他擡手一指,許逸便也跟着望去——
雲霧袅袅處,峰尖高聳,山有四季,被當地人稱作“四季山”,也是神農大地上最高的山。
“站在四季山頂,你看得到這裏每一條溪流,也自然尋得到水斷之處,找得見山門。”淵收回手指,告訴許逸,“從這裏出發,路上需要四天。”
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是帶着他的土豆們來送客的。
雖說是部落中最不受待見的食物,這點份量也根本不夠四天,但畢竟此處物資匮乏,許逸無法要求更多。
只是——
“九月知道嗎?”她問。
“你可以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出發。”淵眺向遠處,避而不答,“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許逸卻堅持,“我等九月回來。我得跟他道個別。”
“我不覺得,有那個必要。”淵轉過臉來,勉強壓抑着不快,“你要問的,我都告訴你了,你還想要什麽?”
“我說過了,”許逸平靜重複,“我要跟他道個別。”
還有她答應過的,要替他看小苔的筆記。
淵自覺好話說盡,已經無法再假裝客套下去了。
他的目光開始變得陰鹜,死盯着許逸,惡狠狠道:“帶着你的東西,離開這,別再打月的注意。他不會跟你離開,他永遠都不會離開他的族人!”
莫名其妙地又發起火了。
許逸:“……”
她覺得,這老頭實在是太難溝通了。
不過,對方話說到這個份上,許逸不會不明白——淵故意等到九月離開,再來告訴她這些,就是壓根沒打算跟她讨價還價。
部落之中,九月不在,長老最大,沒有人會忤逆淵的意思來幫她。
她沒有選擇。
短暫的沉默過後,許逸彎下腰,坦然撿起面前的幾顆土豆,擦淨灰,收好。
然後指着的土罐,告訴淵:“那個罐子是我的,我要帶走。”
淵未再多言,轉身離開,算是默許。
坑裏騰出滾滾蒸汽,水聲咕嚕嚕的,是終于燒開了。
許逸孑然一身,其實沒什麽可收拾的東西。
幾天下來,超市袋子裏能吃的都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剩了幾包瓜子,她嫌幹,一直沒動。
再加上那個罐子和四顆生土豆,就是她此行的全部家當了。
傍晚時,草又送了一小塊腌肉過來,說了一長串話,許逸卻只聽懂九月的名字。
她猜,大概是族長大人臨走前交代,讓草每天送點食物過來。
看來,月的确不知道,淵會趁着這個當口,逼迫自己離開。
許逸接過腌肉,沒再多餘客氣。山中地形複雜,四天的行程——或許不止四天,她需要食物和體力。
更何況,對于淵口中的“山門”,許逸沒什麽概念,需要邊走邊看,能不能找到,還是另一回事。
好在,與才來時相比,她至少學會了生火,知道該如何從黑熊口下逃生,也有了能夠加熱水和食物的容器。
事情并沒有變得更壞。
入夜,許逸清點好物品,便早早爬上皮草垛,本打算早點休息,可輾轉反側地,卻怎麽也睡不着。
索性摸出陸小苔的筆記,迎着火光,仔細翻看——
卻發現除了專業知識外,真的沒記下什麽東西,就連她這個母語人士讀起來,都覺得拗口難懂。
難免替九月覺得惋惜。
他曾說過,他不覺得,小苔是真的死了。
否則,父親也不會在那之後不久,悄悄離開部落,再沒回來。
淵始終對此回避不談,九月只能寄托于一本根本看不懂的筆記,尋找真相。
卻怕是又要失望了。
正在這時,帳外忽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像是織。
接着,是一陣騷亂。隐約地,還能聽見沉沉的低吼聲。
許逸心頭一緊,連忙起身掀開帳簾——
夜色沉沉,月朗星稀。
百步之外,一頭黑熊正邁着沉重腳步,朝着野人們存儲物資的帳子,緩慢地靠近。
看見黑熊,不僅是織,所有人都有一時的慌神——黑熊大多生活在叢林茂密的山裏,怎麽會突然找到地勢平坦、位置隐蔽的部落呢?
好在,對方只有一頭。除了外出狩獵的月、眼和尾以外,其他族人都還在部落留守。
對于雪狼族人來說,合力趕走一頭黑熊,不算難事——特別是在夜裏。
黑毛和九器相互使了個眼色,便一齊化出狼身,朝着黑熊來向,悄然逼近。
黑熊雖然視力不佳,但嗅覺、聽力都靈敏至極。此刻,即便狼不發聲,它也能覺察到忽然生出的危險,動作也跟着變得小心謹慎。
左前方,一聲悠長的狼吟成功吸引了黑熊的注意。
黑熊立馬朝那撲去,可龐大的身體還沒邁出兩步,右後方又傳來一陣躁動,似有另一只狼,正快步朝它撲來!
熊靈敏回身,猛地揮掌——
什麽都沒有。
奇怪。黑熊開始納悶。
突然,剛才那一頭,狼吟聲又起!
黑熊只得再度轉身,而與此同時,才剛虛晃一招的黑毛狼忽然沖刺、奔跑、起跳,一氣呵成,徑直撲向熊背,在後脖頸上狠狠咬了一口!
熊吃痛狂怒,猛然立起身子,死命将挂在身上黑毛狼往下甩!
黑毛狼也不與熊糾纏。它立即松口,回撤一旁,與九器狼前後成陣,配合挾制熊身,将其步步夾緊,伺機發動下一次攻擊。
三番兩次過後,黑熊腳步亂了,卻因為狼的氣味和聲音來源都不明确,它不論怎麽努力,也無法鎖定目标。
熊開始變得狂躁。
對于兩狼配合下的聲東擊西,它顯然應付不來,只能氣憤地用兩只前掌不停地拍打地面,發出厚重而沉悶聲響。
卻已然距離最初的目标——物資營帳——越來越遠了。
大家微微舒了口氣。
而就在這時,遠處忽然響起一陣笛聲。
許逸心中暗叫不好——她本以為,部落只是意外遭遇黑熊,可現在看來,分明是有人蓄意偷襲。
對方還是那些能用笛聲操控黑熊的人!
這讓她忽地想起那日,曾在篝火旁偷摸鬼祟的小賊。
九月擔心的,終究還是來了。
笛聲響起的同時,黑熊慌亂無章的動作也瞬間停止了,就連那雙黑豆般的混濁小眼都瞬間明亮起來。
不多時,另外兩頭黑熊也從遠處奔來,并入戰鬥。
野人們自知力抵不過,開始紛紛拿着東西準備撤離,只餘黑毛和九器以狼身斷後,與三頭熊勉強周旋,為大家争取時間。
先後兩次遭遇吹笛人,許逸不知對方與狼人們究竟有何過節,也不想攪入其中。她用最快速度拿起打包上路的東西,趁黑熊不備,悄悄溜出帳子。
可才走出沒幾步,就撞上一座迎面而來的“人肉大山”。
許逸下意識“啊”了一聲,腳下陡然騰空——
是被對方掐着膀子直接舉了起來。
她吓得不輕,黑暗中,又看不清對方面容,只能瞧見一排陰森森的白牙,顆顆指甲蓋大小。
那人頓了幾秒,然後沖着許逸,“嘿嘿嘿”地悶笑了三聲。
小劇場
許逸:我靠,不是能回去了嗎?作者你玩我。
作者:你都學會這麽多技能了,不想練練手嗎?
許逸:……不想。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