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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一夜的兵荒馬亂, 縱使宋珩守着她,宋煙也沒敢睡死過去,一直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态, 天快亮時, 宋煙才徹底安心睡過去。
不過适逢掌櫃娘子來送早膳, 敲了敲宋煙的房門, 等了片刻也沒見有人出來開門, 遂來到宋珩門前敲響房門。
倚靠在床圍子上歇息的宋珩猛地睜開雙眼,下意識去尋宋煙的身影, 見她無比乖覺地蜷縮在衾被裏, 只露出半個烏黑圓溜的頭頂, 對敲門聲渾然不覺。
宋珩翻身下榻,打開房門出去後又立時合上, 見是掌櫃娘子端來早膳。
昨晚宋煙屋裏的打鬥聲如此激烈, 夫妻二人自然聽見了, 不過二人怕招來殺身之禍也不敢露面多說什麽,只能祈禱事情快些結束。
這不, 天一亮, 掌櫃娘子就端來早膳想探探情況如何, 卻不料宋煙屋裏根本沒人。
宋珩從掌櫃娘子手裏接過食案, “屋內砸損的東西我會讓人雙倍賠償,無須擔心, 另外,再備些熱水上來, 還有你昨日說的那衣裳也備上一身送上來。”
“是, 民婦這就去讓人着手準備,那姑娘的屋子民婦可以讓人前去清掃了麽?”
“可。”
宋珩端起食案進了屋, 随着房門被合上的瞬間,掌櫃娘子透過縫隙瞥見榻上少女酣睡的模樣。
掌櫃娘子又看看宋珩的背影,搖搖頭,向樓下走去。
宋珩将食案放到桌上後,來到榻邊站定,低頭俯看向榻上的人兒,依舊睡得酣沉。
宋珩看看桌上冒着徐徐熱氣的早膳,自己先簡單盥洗完畢,見宋煙還睡着,不得不将她喚醒。
溫涼長指撫過宋煙秾豔眉眼,而後低聲道,“阿煙,醒來用膳,用完膳後再睡。”
宋煙不耐,雙手捂住耳朵,将臉轉向裏側,一副不願多搭理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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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珩輕笑一聲,冰涼長指探向她溫熱的耳後,宋煙耳朵立時抖了幾下,睡意被驅散了些,宋煙轉過頭看向宋珩。
“皇叔,就讓我再睡會兒,半個時辰就好,你別催我。”
宋珩親自端來食案來到榻邊,“民以食為天,你就算要睡,也得先用完早膳再歇息,否則皇叔會一直在榻邊唠叨你。”
宋煙不在王府的這段日子,瘦了太多,既然要将人重新養回來,每日督促她按時進膳是必不可少的。
宋煙無奈,只得坐起來,半睜開眼從宋珩手裏去接早膳,哪知宋珩思考一瞬,又道,“病從口入,先盥洗後再用膳。”
宋煙受不了,破罐子破摔,氣鼓鼓道,“病從口入便病從口入吧,反正病的是我,與旁人無關。”
一說完,屋內靜悄悄的,氣氛陡地凝滞下來。
宋煙反應過來,這才徹底清醒過來擡眸望去,見宋珩鳳眸正一眨不眨地凝着她,宋煙怕了,“好了好了,都聽皇叔的。”
與其這樣被管束,此刻她是更不想回王府去了,自己一個人多自在。
宋煙心裏默默想着,下了床榻,來到木架旁,開始淨面、漱口。
一時間兩人都沒再說話,只有木盆裏嘩嘩的水聲。
“可是更不願與我回府去?”宋珩冷不丁地開口,吓了宋煙一跳。
宋煙臉色古怪地看了看宋珩,皇叔怎麽能猜到她心裏想的,宋煙垂眸沒說話,坐到桌邊開始用膳。
宋珩跟着她坐下,宋煙剛洗淨的小臉剔透如雪,離得近了,宋珩幾乎都能看見她如雪肌膚下幾縷淡淡的血絲。
見她垂眸不語,他又開口,“阿煙如今可是覺得皇叔煩了?”
宋煙搖搖頭,一本正經道,“皇叔,食不言寝不語。”
宋珩沒再開口,靜靜地看着她講碗裏的早膳用完。
待用完早膳後,宋煙哪裏還有睡意,她起身推開窗往外望去,外面依舊落着雨,不過雨勢很小,像是下了一層霧。
冷風吹來,宋煙一個哆嗦,忙關上窗,這時,屋外傳來小厮的聲音,“客觀,您要的熱水送來了。”
“進。”
小厮和掌櫃一起擡進來一大桶熱水,掌櫃娘子跟在兩人身後,臂彎裏搭着衣裳。
宋煙一襲素衣,長發垂肩,轉過頭看向幾人,幾人看見她後,眼裏都露出驚豔之色。
宋珩見狀,“東西放下便出去。”
掌櫃娘子應了一聲,将衣裳小心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哎,這衣裳民婦就放這裏了,想着姑娘是要沐浴,便帶來一些澡豆,那二位請便,民婦等人先行退下。”
幾人出去後,宋煙來到木桶旁,伸手往水裏劃拉幾下,眼裏露出笑意,“皇叔,這熱水是為我準備的嗎?”
宋珩輕嗯一聲,“你便在此沐浴,有事喚我,我出去一趟。”
宋煙這幾日趕路都沒機會沐浴,眼下終于有了機會,她迫不及待地催促宋珩,“皇叔放心,你快去。”
宋珩出來将門合上後,掃了一眼剛從隔壁屋子裏出來的憐莺,語氣冷淡道,“你在此守着,若有什麽事,出聲即可。”
憐莺剛用完膳,正打算去鎮子裏走走,眼下也不得不作罷,她這輩子就是當奴才的命。
……
宋煙屋內,桌椅板凳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茶具也碎了一地,宋珩坐在唯一一張完好無缺的太師椅上,他的下首站着霍霄和楚向南。
楚向南眼周有一圈烏青,是被霍霄揍的,他也想還手,但奈何打不過,在腹部又結結實實挨了一拳後,楚向南才徹底老實下來。
“說吧,怎麽回事,可查出了些什麽?”
宋珩問的是霍霄。
霍霄冷哼一聲,瞪了一眼楚向南,“都是這小子惹出來的禍事,他竟然敢勾結淮王的人,淮王的人之所以跟了我們一路,咱們怎麽也甩不掉,就是因為他,一路上都在給淮王留消息,昨夜與屬下纏鬥之人,都交代了,說要将姑娘劫去淮王那裏。”
“幸虧主子多留了個心眼,沒留姑娘一個人在房中,否則,此刻姑娘怕是早已落入淮王的魔爪。”
“如此,楚公子可還有話說?”
宋珩理理衣裳,語氣是一慣的散漫,但霍霄明白,此刻宋珩算是動怒了,打誰的主意不好,非要打姑娘的主意。
楚向南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他像是料定宋珩不敢拿他怎樣,“就算是我做的又如何,你也不能拿我怎樣,畢竟,在阿煙心裏,我是她夫君,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即使她不是真心想與我做夫妻又如何,就憑救命恩人這一點,我若出事,她也會難受自責,良心不安。”
“攝政王要是不舍得讓她承受這些的話,便不能殺了我。”
宋珩望向楚向南,像是在看一具冰冷的屍首,“哦,是嗎?”
“你放心,本王自是不會拿你怎樣,但若是淮王知道,一邊與他纏綿于榻的憐莺,一邊又與你暗通曲款,你說,要是你倆的事情敗露,他會先要你的命呢?還是先要憐莺姑娘的命?”
說到這裏,宋珩話音一頓。
半晌,宋珩又緩緩開口,“還有,即便本王不能殺了你,但讓你受點旁人看不出的傷,本王還是能做到的。”
“聽說阿煙的腳踝是由你醫治,可這段時日以來,每逢陰雨天,她的腳踝就會疼痛不已,本王思來想去,想必定是你辦事不力、沒有用心所致。”
“既如此,也當受些懲罰,霍霄,帶他下去,讓他選選吧。”宋珩冷聲開口。
楚向南張嘴就要大喊出聲,霍霄不知從哪兒尋來一塊破布,一把堵住他的嘴,“楚公子,莫要大喊大叫,讓姑娘聽見了就不好了,聽話些,能讓你少受些苦。”
霍霄拖着楚向南離開前又問宋珩,“殿下,淮王那邊,用不用屬下聯系暗衛監督淮王的動向。”
宋珩搖搖頭,“放心,他翻不出什麽風浪,再說,這是聖上該操心的事,咱們只需做好分內之事即可。”
待這邊的事處理完,宋珩起身出去,見憐莺守在門口,他朝她擺擺手,“先下去吧。”
憐莺笑笑,“殿下對阿煙可真好,只是民女還要多說一句,凡事不可太滿,過滿則溢,況且,殿下這般對阿煙,阿煙可不一定會接受殿下的心意,若殿下想阿煙徹底接受你,恐怕得另想法子。”
“女兒家的心思雖難猜,但阿煙心思純稚,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殿下不妨先直接向阿煙表明心意,看看她的态度,若她不接受,到時再另想它法也不遲。”
說完,憐莺又接着補充道,“還有,在阿煙心裏,殿下和她都是已經有了家室的人,t她是不會做出有悖倫常的事來,殿下應當和她解釋清楚的好。”
待憐莺離開,宋珩站在門口思索片刻後,方才敲響房門。
“阿煙,沐浴完畢了嗎?”
宋煙剛沐浴完,胡亂地扯過一旁的巾帕擦,正在穿衣裳,可她沒穿過這種樣式的衣裳,折騰許久,也沒穿好。
宋珩敲門時,她一慌,手忙腳亂地扯了扯衣裳,“皇叔,在穿衣裳呢,別急。”
又是片刻功夫過去,她依然沒穿好,宋煙欲哭無淚,這什麽衣裳,怎麽這樣難穿。
擔心宋珩等太久,她努力将衣裳扯平後打開房門。
房門一開,兩人面面相觑。
宋珩的目光坦蕩蕩落在宋煙身上,這衣裳很适合她,所有苗域女子中,只有她能将這衣裳的美發揮到極致,宋珩如是想。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宋煙以為他看出了什麽,扯扯衣裳,語氣帶着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嬌嗔,“哎呀,這衣裳真的不好穿嘛,我弄了許久,還是這個樣子。”
宋煙松開攏住衣襟的手給宋珩展示看,眼前閃過一抹極致的白,宋珩眼皮一跳,忙握住她的手,聲音喑啞低沉,“莫松開,先進去,我讓掌櫃娘子來幫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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