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傳道授業

秦墨這一昏迷，足足躺了兩日。

“徒兒醒了？”

陸有瑜的面目從未有過的近，出現在秦墨眼前，這人……真是好皮相，細細白白的，比上輩子見過得那些女人還要秀麗。

總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青草味兒，聞了舒心的很。

秦墨一時間懵了，嗓子幹巴巴的想說說不來，自己曾做過惡呀……天怎麽再容他重生？

他真害怕這些日子只是一場大夢。

“說不出來話？”陸有瑜徑自端了茶水過來：“喝吧。”

下意識去接茶杯，指尖輕觸，他打了個激靈。

陸有瑜把手上的書本随意扔到一旁，對着秦墨好一番看，說道：“怎麽回事兒，明明睡了兩天，眼下面怎麽還烏漆嘛黑的。”

咽下茶水，秦墨才覺得嗓子好了一些。

“我……好像一直在做噩夢。”

“夢見什麽了？”

他直愣愣看着陸有瑜，道：“夢見這一切都是假的，我還是，還是那個沒人要的秦墨。”

‘噗嗤’陸有瑜笑出了聲：“乖徒兒看着穩重，原來是個想的多的人。”

笑完了，陸有瑜心裏卻明白，秦墨肯定是個苦命的孩子，不然也不至于落魄在外沒家可回，他收了笑意，從袖子中翻出來一個小瓶子來。

“諾，每日一顆，紅色的吃完再吃黑的。”

Advertisement

被這一笑，秦墨才徹底回過神來，伸手接過小玉瓶，妥帖的放在衣服裏，問道：“對了，我還會不會……呃。”

想起之前陸有瑜說過不能把‘死’字常常宣之于口，他頓了頓才又說道：“我好了嗎？”

“恩，回來就喂了湯藥，兩日過去早沒事了，藥丸是給你調理用的，就當是補藥吃吧。”

“可是……”

陸有瑜最看不得別人猶猶豫豫：“有事就趕緊說，再婆婆媽媽我就不聽了。”

“可是我好了是不是就得回去跟那些人擠在一起住。”

陸有瑜渡着步子來回走了兩圈：“不去也不是不可以。”

秦墨眼中一亮。

“反正你來都來了，賴着不走，沒人敢把你從小爺我的底盤給帶走。就是，大師姐來了的話，你得躲躲。”

陸有瑜說到最後，聲音都不自覺小了很多。

秦墨看着他慫慫的臉，心中暗自好笑，自己雖然上輩子活了幾百年，可他這個小師傅，卻是實打實的才二十歲。

“我記得是說，築基了就可以跟着師傅修行了對吧，小師傅，其實吧……我吃了那些個聚靈丹後，暈倒的這兩日，是有意識的，我感覺自己已經能感受到靈氣在體內運行了，而且，好像還能控制靈氣。”

昏迷兩日就築基了？自己當初怎麽就練了半年多才……陸有瑜不相信道：“真的假的？！”

“真的。”秦墨信誓旦旦甚是嚴肅的點頭。

“而且，我已經可以控制一些靈氣了。”說罷，秦墨把眉頭擰緊，把手朝着陸有瑜剛扔到一旁的書本方向。

片刻，書本竟然飄飄搖搖的升了幾寸。

陸有瑜目瞪口呆，看看那升起的書本，又看看半躺着因為使用靈力還不熟練，用力用了一頭汗的秦墨。

“卧槽！賊老天真他娘不公平。”

瞧着小師傅信了，秦墨把胳膊‘重重’的甩在床邊，嘴唇發白，力竭的‘虛弱’說道：“這樣可是到了那什麽築基期了。”

陸有瑜想到自己築基時，不過只是扇動了燭火的情形，忙不疊的點頭：“到了到了，這是真的到了，也不用怕師姐過問了。”然後又自言自語念叨：“想不到我那聚靈丹還有這種效果呢，要早知道我當初還費什麽勁兒啊……”

秦墨得逞後心道，到底才二十，騙起來真容易啊。

又休養了幾日後，陸有瑜看小徒弟好得差不多了，想想自己既然為人師，總得做點什麽，也是對小徒弟負責。

于是這天一早，拽了秦墨就往蒼山上一出低矮的斜峰上飛去。

這峰位置靠近前殿，卻能從側面把後山的寒松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名為點翠峰，點翠峰不高不矮，最适合練習運氣飛行。

秦墨雖說比陸有瑜小上三歲，實際年齡卻遠遠高出很多，只是他的經歷太單一了，除了修煉就是修煉，不及陸有瑜短短幾十年活的精彩。

所以一提到修煉，秦墨着實不是很想動。

可耐不住陸有瑜滿心的期待啊，他這可是頭一次帶徒弟，再者自己壽命有限着，怎麽說也要把人間各種事兒經歷一番才算不虧。

帶徒弟也算是人生體驗之一吧，說不定這輩子的時間只夠收這一個徒弟呢，得好好——玩一玩才劃算。

秦墨操着一顆老年人裏子，頭發一絲不茍的用玉簪束在腦後，看着一旁給自己想方設法展示怎麽飛的陸有瑜，發出了滄桑的一聲嘆息。

修煉一輩子，他是真的不想再修了啊。

可陸有瑜興致勃勃，教了運用大量靈氣時怎麽從天地間再随時補充進來，又用最簡單的手法教怎麽先控制自己的身體升上去。

他用靈氣，輕輕松松使一旁邊半人高的巨石升了起來兩尺，再慢慢放下：“就像你之前控制書本差不多，簡單來說吧，就是你要用靈氣把自己的身體托起來。來來，實踐出經驗，自己試一試，先把旁邊這塊石頭托起來。”

秦墨只得不情不願的走過去，伸手用力了半天，石頭紋絲不動。

陸有瑜早有此預料，方才純粹只是想在徒弟面前露一手，享受一下被仰慕的感覺。

“哈哈哈，就知道你第一次試不行的，這塊石頭還是太大了，我們找個小的來，”

秦墨面無表情再次出手，巨石驟然離了地面升上天去，瞬息又落了地。

“……”

“……”

“……那什麽，聽二叔說，大師姐當年第一次運氣飛行，天賦極佳，直接在自個兒身上試了試，半日不到就學會了。乖徒兒雖不及大師姐，但是天賦也尚可，尚可……”

實則陸有瑜心中罵了一百遍賊老天不公。

“好，那我們現在開始練習控制自己的身體！”給自己重新打氣，陸有瑜再次鬥志昂揚。

他走到秦墨身邊，一手拉住秦墨的胳膊，一手拽住秦墨右手，催動靈氣，兩人慢慢往上空飛去。

“仔細看，仔細感受，靈氣在你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天地間它也無處不在，運用起來主要在于你要主動接受……”

陸有瑜具體說的什麽，在秦墨耳朵裏已經模模糊糊的了，秦墨感受到的只有隔着衣服輕輕的接觸。

他心想，修煉原來也不是很煩悶的事啊。

于是這一日的點翠峰，只看見陸有瑜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帶着秦墨上去又下來。

偶爾陸有瑜想讓小徒弟自己試一試了，秦墨就半真半假晃晃悠悠的升上去兩寸，再‘控制不住’的重重摔下來。

“小師傅，我是不是沒有天賦，這輩子都學不會飛呀。”秦墨苦着一張臉問道。

陸有瑜拍拍他的頭頂，放下豪言壯志：“放心，只要有師傅在，一定會帶你學會的！”

小徒弟感動不已，伸出右手：“那我們趕緊繼續吧。”

就這般練了兩日，陸有瑜開始懷疑起來。

半人高的巨石都舉得起來，平日讓幫忙搬個重物也沒問題，自己飛行怎就如何也學不會呢？

思索良久，陸有瑜心道是不是自己弱雞，教的方法不對，別耽誤了自己的小徒弟了，于是在蒼山殿前尋來尋去。

瞧見了正無事的明澤師侄。

“明澤師侄！”

“陸師叔好。”

明澤師侄跟陸有瑜只打過兩次交道，次次都讓他見識了什麽是纨绔子弟。

于是避之不及：“師叔可有什麽吩咐，若是沒有我……”

“有有有，快跟跟我來。”

半刻鐘後，點翠山上，秦墨興致勃勃等着陸有瑜過來進行今日的練習。

見人到了，也沒在乎後面跟了誰，匆匆道：“小師傅！”

“秦墨，今天你定能學會。”

“那我們快開始吧。”

陸有瑜把明澤師侄拽過來：“我給你尋了個人，我覺得可能真是我的方法不正确，所以今天明澤來試一試。”

明澤師侄謙虛道：“我也并不是很厲害，不過師叔吩咐了，咱們開始吧。”

秦墨愣住，半天才撇着嘴道：“哦”

不出半個時辰，秦墨不光能運氣飛行，就連掐口訣的手法，都學會了好幾個。

陸有瑜一邊高興徒弟進步，一邊憂愁自己是不是弱雞到連入門弟子都教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澤：……要我何用？

秦墨：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