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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想到這茬, 蘇以棠有點頭疼，和季清屹坦白：“外婆把你當寶看着，不讓我招惹你。”

誰讓你前科太多, 季清屹心說，掀開蒸籠蓋子, 一團白色的霧氣升騰而起，他隔着霧氣看着蘇以棠：“那你還說嗎？”

“早晚肯定要說的。”蘇以棠看着季清屹一個一個地從蒸鍋裏往外夾小籠包, 再想起薛珍珠不止一次叮囑她讓她不要招惹季清屹，覺得有點不好和外婆開口, 而且早上她聽到外婆一直在咳嗽, 想了想說，“現在說我怕把她氣得病情嚴重, 先等她咳嗽好了再說吧。”

季清屹端着小籠包往外走, 無所謂道：“随你。”

吃完飯，兩人一起帶薛珍珠去看醫生。

菱鎮中心醫院病人不算多，挂號後很快就輪到了。

排隊等拍片的時候, 三個人在走廊裏站在一起相當引人注目, 薛珍珠本人就是個精致的老太太，永遠都是合身的旗袍和典雅的盤發, 再加上旁邊站着蘇以棠和季清屹兩人, 幾乎所有經過走廊的人, 都會向他們投來豔羨的目光。

閑來無事, 有幾個老太太湊過來閑聊, 聊了會病情之後, 話題就到了拉家常上, 一個老太太看了看蘇以棠，又看了看薛珍珠, 問：“這是你孫女？長得真俊。”

“我外孫女。”薛珍珠笑呵呵地說，“她平時在滬市，難得回來一趟。”

“那這個是……”老太太指着季清屹，猜測，“孫女婿吧，長得真帥，兩人真配。”

“真的很配嗎？”蘇以棠趁機在薛珍珠面前吹耳旁風，“那要麽我倆發展一下？”

“又胡說。”薛珍珠無奈地拍了下她手臂，轉而和其他人介紹，“遠房親戚，在菱鎮陪我這個老太婆，我把他當親孫子看待。”

幾個老太太語氣羨慕：“真好，一家子都長得這麽好看。”

蘇以棠拿出手機悄悄給季清屹發消息：[一個外孫女，一個親孫子，咱倆在外婆心裏算不算□□？]

季清屹給了她一個複雜的眼神，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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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

看到蘇以棠低頭看手機，他又跟了一條。

季：[一個句號不行，三個行了吧。]

美貍棠：[還是敷衍，起碼也要打六個句號才顯得有誠意吧。]

季：[。。。。。。]

蘇以棠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到季清屹若無其事的側臉上，把手悄悄伸到他身後，懲罰似的捏了下他後腰。

季清屹站在人群外，身後就是一堵牆，面上不動聲色地聽老太太們聊天，一只手伸到後面抓住蘇以棠作亂的手，穩穩地摁在牆上，蘇以棠掙紮了下，他轉而換成和她十指相扣，蘇以棠便老實了。

等了十幾分鐘，薛珍珠順利拍完片，醫生診斷不是肺炎後，開了點藥讓拿回家服用。

路上，鎮辦公室孫主任給蘇以棠打電話，說鎮長要親自去縣文旅局彙報菱鎮旅游未來發展規劃，請蘇以棠和季清屹兩人也跟着一起參加，到時候一些細節還需要共同商議。

兩人把薛珍珠送回家，下午開車去了縣城。彙報過程還算順利，最後問題集中在經費上，縣裏批不了這麽多費用。

蘇以棠表示有些項目她可以出錢籌建，通過和鎮政府合作開發的方式，或者直接承包的方式都可以，不過項目建成後的管理權和運營權也要歸她。

一直讨論到晚上，最終終于确定了各項待開發項目的歸屬和合作方式，結束後縣文旅還請他們一起吃了晚飯。

飯局結束已經晚上9點多，孫主任他們因為第二天還要上班，所以吃完飯便匆匆趕了回去。

縣城比菱鎮熱鬧一點，蘇以棠喜歡熱鬧，于是便拉着季清屹逗留在縣城四處閑逛。

出了飯店大門是一條櫻花大道，三月下旬正是櫻花盛開的時節，櫻花樹沿着路兩側向前延伸，鋪滿粉色櫻花的枝幹盡情舒展，映着路燈，在頭頂形成片片淡粉的雲。

路上有不少賞櫻人，蘇以棠站在櫻花下讓季清屹給她拍照。

季清屹舉着手機，找了幾個角度給她拍了幾張，通過微信傳給她。

蘇以棠發現季清屹審美和構圖都很好，每一張都刻意避開了人群，無論遠景近景特寫，都把她拍得很美。

她挑了張換成微信頭像，看到聊天列表裏季清屹那個黑漆漆的暗夜海浪頭像，對他說：“我們要不要換成情侶頭像？”

季清屹看起來沒什麽興趣，腳下随意踢着零星落櫻：“不怕薛奶奶看到了問？”

蘇以棠一時倒忘了這個，于是暫時打消設置情侶頭像的想法：“那過段時間再說吧。”

季清屹雙手抄兜，垂眸看着她，沒說什麽，良久，兀自嗤笑了聲，舉起手機随意拍了張櫻花樹下的路燈，設置成微信頭像。

這麽一看，雖然兩人頭像的主角不一樣，但都是夜晚櫻花照，看起來也很和諧。

蘇以棠滿意地收起手機，繞到季清屹面前，雙手纏上他脖頸，湊上去想要親他，被季清屹微擡下颌無情地躲開。

“這麽高冷？”她捏着他下巴晃了晃，輕慢的語調透着疑惑，“早上還親了呢，晚上就不喜歡我了？”

季清屹垂眸，心裏簡直服了，蘇以棠這一身撩人的本事到底都是哪學的，她愛玩愛亂撩，也不想跟薛奶奶正式介紹他，但是她又毫不掩飾對他的偏愛，對外随性灑脫游刃有餘，對他卻願意親密的輕哄和撒嬌，讓人很容易上頭，誤以為她愛極了他。

“能不能換個地方。”季清屹無奈地笑，雙手扶住她柔軟的腰把人摁進懷裏，“這麽多人親了給人圍觀啊。”

蘇以棠被說服，又在季清屹懷裏賴了一會，聽到季清屹漫不經意地問她：“你每次談戀愛都這樣？”

蘇以棠回想了下，還真不是，她以前的戀愛，大部分時間都是別人各種往她身上湊，她高興了賞臉貼一下，不高興了就直接趕人，直接換人的情況也不是沒有。

但是季清屹似乎不一樣，他有頹喪浪蕩的一面，也有純情幹淨的一面，總是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卻尤其吸引着她想要靠近。

蘇以棠把這歸納為生理性喜歡。

“只對你這樣，信嗎？”她靠在季清屹懷裏，一只手輕輕點着他鎖.骨，笑眯眯的，仰臉看着他。

季清屹靠在路邊一株櫻花樹上，時不時地從樹上飄下來幾粒花瓣，落在蘇以棠頭上的被他輕輕彈開：“信不信是我的事，但是你不能騙我。”

“真的，你愛信不信。”蘇以棠趁着方便，湊上去親他，在他一側鎖.骨上留下細密的牙印。

季清屹被她咬得呼吸都深了一些，難耐地擡手捏住她後頸，把她從懷裏抓出來，散漫的笑罵：“蘇以棠，你屬狗的啊。”

蘇以棠也擡手，捏住他下巴：“叫姐姐。”

季清屹頭靠着樹幹，笑着垂睨着她，一副大逆不道的樣子，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

蘇以棠注意力被不遠處閃爍的彩燈吸引，随着晚風時不時隐約傳來一陣陣動感的音樂聲，應該是一個酒吧，她拉起季清屹往酒吧走，心說還就不信了，今晚就讓他叫姐姐。

走出櫻花大道，湖邊坐落着一個規模還挺大的鬧吧，流光似的彩燈印染湖面，打扮時尚的男女時不時地從酒吧進進出出。

蘇以棠進了酒吧後便脫了外套，裏面是一件淺棕色的一字肩收腰針織衫，搭配一條磨舊的闊腿牛仔褲，露出一截白嫩的細腰，在閃爍不定的燈光下，整個人看起來随意又性感。

服務生拿着酒水單過來問他們喝什麽，蘇以棠連看都不看，音樂聲太吵，她坐在沙發上示意服務生靠近一點，對着他耳朵說：“失身酒有沒有？要ProMax版的。”

服務生反應了好幾秒，視線先看向蘇以棠，後移到倚在沙發上的季清屹，看到季清屹那張帥到極品又蔫了吧唧的臉，瞬間懂了，眼神閃着幾絲小興奮說：“有！”

燈光忽明忽暗，空氣暧昧喧嚣，酒很快被服務生端過來，并排放在卡座圓桌上。

季清屹懶懶地靠着沙發背，腿大剌剌地往前敞開着，覺得這個酒吧燈光設計太low，晃得人有點頭疼，他瞥了眼桌上那兩杯看起來純良無害的彩色液體，漫不經心嗤地一聲笑了下。

蘇以棠回頭看過去，覺得季清屹這副氣定神閑的松弛姿态，一看就是經常混跡酒吧的人，她也懶得在一個會調酒的人面前欲蓋彌彰，沖那兩杯酒擡了擡下巴，問：“敢喝嗎？”

“有什麽不敢。”季清屹無所謂道，傾身往前，拿起酒杯嘗了一口，然後緩緩轉頭看向她，眼神複雜，“98的伏特加配78的金酒？”

“服了。”季清屹無奈笑着放下酒杯，又重新靠回沙發背，“喝醉我可不管你。”

“一杯而已。”蘇以棠挑釁，“不敢喝了？”

季清屹無動于衷，不緊不慢地拿了支煙遞進嘴裏，從兜裏掏出打火機開始點煙。

蘇以棠說了聲“沒勁”，起身先去跳舞，打算等他抽完煙再跟他磨。

她長得好看，身材也好，一個人站在那裏很快就吸引了很多豔羨的目光，一個穿得花裏胡哨留着煙花燙的男的蹭到她身邊，搭讪：“美女一個人？請你喝酒要不要？”

蘇以棠看了他一眼，容貌實在有點對不起她的眼睛，于是轉身懶得搭理。

那人目光忍不住地流連在她雪白的肩膀和纖細的腰肢，掏出手機又跟上去：“美女，那先加個微信呗。”

蘇以棠随口拒絕：“沒帶手機。”

“那留個電話……”煙花燙還在争取，後背突然被人拍了拍。

季清屹從他身後過來，徑直走到蘇以棠身邊，擡手摟住她的肩，面色不善：“纏着我女朋友幹嗎。”

煙花燙滿腔旖旎心思被斬斷，又瞄了眼蘇以棠的細腰，轉身走了。

蘇以棠對這樣的搭讪習以為常，根本就不當回事，順勢轉身摟住季清屹脖子，笑晏晏地問：“過來幹嗎？陪我跳舞？”

跳個屁，季清屹心說，往那一站跟個聚光燈似的，全場的目光差點都跟着她轉。

“回去喝酒。”他懶懶地說，把她的手從脖子上拿下來，拉着她回了卡座。

五彩的霓虹燈從那杯特調雞尾酒和季清屹平淡冷白的臉上閃過。

蘇以棠突然覺得季清屹其實也挺瘋的，說不喝時不留餘地，喝起來也不留餘地，當着她的面，一杯加強版失身酒被他幾口喝了個底朝天。

蘇以棠端起杯子也喝了幾口，問他：“還喝嗎？再給你點一杯？”

“随便。”季清屹回，靠着沙發背視線跟着那個煙花燙的身影，見人往衛生間走，起身對蘇以棠說，“你先點，我去趟衛生間。”

震動鼓膜的音樂聲被隔離在門外，煙花燙站在小便池旁，一邊小便一邊惬意地吹着口哨，季清屹嘴裏叼着煙，懶散地倚着門框，等他尿完。

煙花燙提上褲子，轉身往門口走時看到季清屹，還不忘嬉皮笑臉地稱贊一句：“兄弟，你女朋友身材真帶勁。”

他說着話，伸手去開門，下一秒被季清屹一腳踹在腹部，捂着肚子往後退了好幾步。

季清屹咬着煙，不緊不慢地走向他，冷笑：“好看嗎？”

煙花燙冷不丁被踹，緩過來後氣急敗壞地罵：“艹，穿成那樣不就是給男人看得嗎！”

“放P。”季清屹取下煙夾在手指間，走過去又連踹好幾腳，他個子高，煙花燙根本就碰不着他只能挨踹，每一腳都是狠勁兒，有人進來想上廁所一看這架勢，又默默關上門退了出去。

最後，煙花燙瑟縮在角落裏，季清屹站在他面前，嘴裏咬着煙，緩緩呼出一團白霧，居高臨下地向他伸手：“手機。”

煙花燙從兜裏掏出手機，乖乖解鎖，遞到季清屹手裏。

季清屹打開相冊，把偷拍的那張蘇以棠的後腰照片給徹底删掉，又遞回手機。

“謝、謝謝兄弟。”煙花燙為手機沒被砸而感激涕零。

季清屹捏着手機的一端一時沒松手，把抽完的煙頭扔地上用腳碾滅，盯着煙花燙說：“她高興穿成哪樣是她的自由，但是你再敢管不住自己的狗眼……”

他視線漫不經心地落在煙花燙兩腿之間，冷笑了聲：“信不信我一腳踢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