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 章

46   第 46 章

◎什麽要求都可以。◎

秦斯斯一刻動容, 漫長的沉默後，她失聲冷笑：“淩言然，你也配談愛？”

他怕不是忘了強行見她帶回國的事。

他将自己所謂的好安在她的身上, 而不顧她。

淩言然總是能在秦斯斯對他保留一絲好感的時候，将其全部覆滅。

秦斯斯罵他，他也不惱, 只是認真的說道：“斯斯，我不懂的, 很多事情我做不到盡善盡美，但我希望你平安。”

秦斯斯捏着掌心，沉默的看着他。

那一刻, 她重新想起了淩言然的那一句。

倘若不是淩言然在拜托她參與編劇, 她會幫這個忙嗎？

許久後才開口說道：“淩言然, 把劇本初稿發我。”

“我只是以夏川影視股東的身份，要求查看劇本初稿, 還沒同意，參與編劇。”

淩言然聽聞, 随即立刻拿出手機，快步往秦斯斯的方向走去, 似乎晚了一秒, 這個機會就轉身即逝了。

“嗯。”

“斯斯，我還沒你的聯系方式，我們重新加一下吧。”

秦斯斯拿起手機，重新加上了他。

淩言然瞬間把劇本初稿和期很多版二稿三稿, 凡是有留存的資料都打包了一份發給她。

秦斯斯接收了文件後, 說道：“明天, 幫我約見一下導演和劇組相關人員。”

這時候的淩言然像是一個打工人, 忙不疊地接下秦斯斯布置的工作：“好。”

秦斯斯：“沒其他事情了，我就先走了。”

淩言然：“斯斯，早點休息。”

秦斯斯：“嗯。”

秦斯斯上樓後就熱了中藥，躺在床沙發上看劇本初稿。

她沒看一會，門鈴聲就響起。

她謹慎地在密碼鎖中看見了柳錦的身影才開門。

柳錦：“我看你家燈亮着，過來看看。醫生怎麽說？”

秦斯斯：“先喝藥調理，後續進行一些循序漸進的接觸性的脫敏治療。”

秦斯斯說完，繼續拿起手機看起劇本初稿，她需要對劇本初稿有一個完全的了解，明天才有底氣去見劇本的所有負責人。

柳錦走到窗邊往下眺望，看見了淩言然的身影，開口詢問：“淩言然送你回來的？”

秦斯斯應聲：“嗯。”

柳錦：“還挺麻煩他的，這一段時間忙前忙後的。”

秦斯斯：“忙什麽？”

柳錦見秦斯斯主動詢問了，也不瞞着，說道：“他聽說你的病情後，打聽到你在國外的電影拍攝進程，殺青時候的那一場煙花是他籌備的，聽說那個資質很難辦下來，但周轉了很多渠道在那一天能夠順利放上煙花。”

“你回國前，他聯系我，告知你的用藥情況，以及很多你這個病情會面臨的問題，他費了很多口舌，說得很專業，面面俱到的，像是個專業的心理醫生，才讓我一起去澳洲把你接回來。”

“你回國後，他也沒閑着，找醫生花了好多功夫，你待在家裏的這一兩個月，他就一直帶着自己的狗狗，來我們小區遛彎。他應該挺想上來看看你的，不過那時候你比較抵觸，所以自然也沒讓你們見面。”

她神色淡淡，只應了一句：“知道了。”

柳錦見秦斯斯的反應平淡，不再多說什麽，囑咐了她兩句，注意身體，按時吃藥就離開了。

柳錦走後，秦斯斯面對着安靜而空落落的房子，才回想起她回國後那一段時間，不就是這個劇本打磨的時間，那他就是為了安排這些事情，沒有更多的時間，細化管理公司的分支項目。

秦斯斯沉思片刻輕聲嘆氣，才繼續回神看劇本初稿。

秦斯斯熬夜看完了劇本初稿，已經淩晨兩點了。

她收到了淩言然發來的消息。

【約在下午三點見面，兩點的時候我過來接你。】

【早點休息，晚安。】

秦斯斯看了他的消息後，定了個鬧鐘就關掉手機睡覺。

淩言然站在小區樓下，擡眼看見秦斯斯房間那一格的燈光暗掉，他才收起手機驅車回家。

或許是，加上了聯系方式，深夜開車回去時，一路上那個嘴角總是不自覺的挂着笑意，他心裏總是沒來頭的莫名的雀躍。

他回到了京邢郊山後，心中的歡喜都快要溢出來了。

他把睡着的滿滿從狗窩裏拽了出來，拿着亮起的手機屏幕和滿滿分享。

淩言然：“滿滿，斯斯把我加回來了。”

滿滿本來是輕松的睡眼聽見秦斯斯的名字來了一點精神。

淩言然：“你看我發的消息，不再是紅色感嘆號了。”

滿滿：“汪。”

淩言然：“滿滿，這段時間我還可以接送她。”

滿滿：“汪。”

淩言然：“她沒回我消息，我就知道她明天要見面，今晚肯定會熬夜看劇本，你說她睡了嗎？”

“算了，還是別回消息了，多睡一會好。”

滿滿：“汪。”

淩言然：“哎，我和你一只狗說什麽呢？”

滿滿中間發出咕嚕嚕的聲音，似乎在不滿的低吼。

淩言然：“回你的狗窩睡覺吧。”

他要回自己的狗窩睡覺了。

淩言然揮揮手，就上樓了。

——

次日下午，秦斯斯坐上了車，前去公司和項目負責人見面。

秦斯斯去夏川影視後，和公司的助理碰面。

秦斯斯好幾次的股份轉讓事物，都是由這一位助理經手的，她已經和這位助理很熟了。

助理上前，激動得和她握手：“秦姐，你能來編劇那可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這部劇拖得越久，敵對公司買的通稿越多，輿論發酵得越快，現在，網絡上的風向更亂了。公關部門要緊急處理這一次的危機，劇組人員因為這個稿子沒有拷貝備份，也受到了很嚴厲的處罰，正在想應對措施。商務對接部隊所有能夠聯系到的人員都詢問了意向。”

一旦商務部門開始聯系到各個編劇後，傳聞中出現的事情和目前的現狀對應，編劇們也自然了解網絡傳聞的真實性。

同行們集體離職就說明這是一個巨大的未知的火坑，那編劇們固然不會往火坑中跳，承擔未知的風險。

秦斯斯本來還想嘀咕一句，她還沒同意來編劇。

但看見了助理期盼的目光，一路走來，身旁都是匆匆忙忙的身影，和她先前看到的《同僚》大獲全勝後的局面完全不同的沉悶壓抑。

算了算了。

奶奶留給她的公司，好好守護奶奶的遺産。

進會議室前，秦斯斯低聲吩咐淩言然：“你可以旁觀，但不要插話。”

“好。”

會議室中，項目的導演和負責人已經齊聚一堂。

會議涉及隐私，助理沒多做停留，先行離開。

大家紛紛落座。

“這件事情沒完了是吧。已經開過很多次會了，相信公司也調查得很徹底，那些編劇離開和我們沒有關系。”

“都怪她們！她們肯定是很早就盤算好了，就連附件都沒有留下。你們不去追查她們，一遍遍來問我們怎麽回事！”

他們已經經過了很多次開會調查，也變得暴躁。

秦斯斯風輕雲淡地點出：“都怪她們？結款延遲，言語侮辱，一天一個想法，每個想法還不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劇組要每天拍一部全新的劇。帶她們出入聚會，聚會上發生的事情更是不堪入目，什麽時候編劇變成一個下三濫的行業了？”

秦斯斯了解具體發生了什麽嗎？她不了解，她只不過是把自己做編劇這些年看見過，遇到過的事情講述出來了。

秦斯斯所說的內容踩到真相，他們的臉色變得難看。

他罵着：“哪個編劇不是這樣過來的，作為編劇就要經歷這樣的事情。難道所有編劇都像她們這樣，這一些事情上就鬧消失，一團爛攤子等着別人來收拾。”

秦斯斯聽慣了這樣的話術，不由冷笑：“我翻譯一下你的話，編劇地位低，就活該被欺負，是這個意思吧。”

那人看着會議室一側的秦斯斯，全然陌生的面容，不由發問：“你是誰？”

“編劇秦斯斯。”

他怒斥：“什麽時候輪到編劇來和我們叫板？”

他到底是導演，在會議室中，被一個國內都沒聽說名字的編劇諷刺，氣得罵人。

淩言然緊握拳，本就嚴肅的臉色更加鐵青，秦斯斯在夏川影視很低調，刻意隐瞞了自己的股東身份，可他更氣憤秦斯斯被這般貶低看輕。

秦斯斯察覺到淩言然蓄勢待發，怕他多說話，扭頭對他兇道：“閉嘴。”

淩言然一瞬間啞火了，茫然：“我還沒說話。”

秦斯斯理直氣壯：“沒說話，也閉嘴。”

淩言然：“……”

或許是，劇組負責人的各位看見她對淩言然的态度後，才意識到秦斯斯的身份不一般，一個在國內名不見經傳的小編劇也敢踩到夏川影視總裁的頭上。

“為什麽不去追查她們，臨近開拍了，劇本被卷跑了，給我們公司帶來了多大損失啊。”

秦斯斯：“一碼歸一碼，她們必然要受到處罰。”

“但是現在，你們被開除了。”

他們自然不甘心地罵道：“憑什麽，這個行業就是這樣的，既然進了這個行業，就要遵守行業的規矩。”

秦斯斯：“這也能叫規矩？誰定的行業規矩？行業都這樣，這些事就是對的？”

他們向淩言然投去目光，淩言然沒有分半個眼神給他們。

自然是默許了這個決定。

他們沉默了片刻，心中不滿，這事就自認倒黴吧。

——

會議結束後，辦公室中。

淩言然：“所以，你是同意接這一部戲了嗎？”

秦斯斯先開口道：“接這一部戲之前，我有要求。”

淩言然毫不猶豫道：“可以。”

秦斯斯：“我還沒說。”

淩言然：“你幫了大忙，什麽要求都可以。”

秦斯斯：“行，第一，換導演，和那些編劇離開有關聯的人全部換掉。”

要說秦斯斯直接開了他們，可以也不可以。

她是股東有決策權，卻沒有管理權。

還是要和淩言然說一聲。

她的語氣說是要求，更像是通知。

淩言然：“可以。”

秦斯斯：“第二，這一部劇播出之前一定要找到原來的所有編劇，找不到，不能播。”

淩言然：“可以。”

秦斯斯：“第三，編劇離開原因調查清楚，該道歉道歉，該追責追責。”

淩言然：“可以。”

他追問：“重新篩選的導演要給你過目嗎？”

秦斯斯：“……”

“不用。”

時間緊迫，秦斯斯帶了電腦，直接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進行工作。

秦斯斯同意編劇，淩言然的心理就開始放煙花。

他輕聲喚她的名字：“斯斯。”

秦斯斯從電腦中擡眸：“嗯？”

淩言然真摯的說道：“斯斯，我并不是第一次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所以，我很感謝你能給我一次機會。”

“嗯。”秦斯斯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又低頭處理工作。

沒一會，淩言然再一次叫住：“斯斯。”

秦斯斯：“嗯？”

淩言然：“你今天中午的藥吃了嗎？”

秦斯斯：“吃了。”

淩言然：“吃了就好。”

秦斯斯再一次投入工作。

沒一會，淩言然：“斯斯。”

秦斯斯沒有理會他。

他又叫了一遍：“斯斯。”

秦斯斯忍無可忍：“斯斯斯斯什麽，你真的很吵，沒自己的事情做嗎？給我換個工位。”

秦斯斯拿着電腦就要出去，被淩言然叫住。

“斯斯等等，最後一句話。”

她不耐煩道：“什麽。”

淩言然：“對不起。”

秦斯斯：“？”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秦斯斯有些困惑。

“我要和你道個歉，在不過問你個人意願的情況下，将你帶回國治療。”

他從抽屜中拿出一個精美的紅絲絨盒子，遞給她：“當然，我也明白，口頭道歉果然是不沒有誠意的，所以我籌備了一些賠禮，希望你能收下。”

他的眼中亮晶晶的，滿是真摯的希望，他希望她能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