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 章

48   第 48 章

◎拜托，我是來給你撐腰的！◎

段昀拒絕了, 秦斯斯自然也不強求，她拿起東西，點頭示意離開。

淩言然再一次追問：“要不——”

“我們一起送你。”

秦斯斯才轉頭看向段昀：“方便嗎？”

他觀察着淩言然的臉色很難看, 還是遲疑了一下：“不方便？方便？”

淩言然替他應道：“他方便。”

車上，光影流轉。

秦斯斯細想段昀方才的話，又發覺幾分道理, 她既然想要促成合作，又不願意做出努力, 放不下身段。

安靜的車內，她突然開口詢問：“段昀，那你覺得我應該上門推銷自己？”

淩言然對剛才的一切不了解, 聽見這些話, 霎時, 臉色一白，語氣中都是控制不住的怒意：“我就離開一會, 送個客，你到底說了什麽？”

段昀急着解釋：“我沒讓你上門推銷自己！”

“秦小姐, 您應該也知道社會規律向來是人找機會，而不是機會找人。既然想要促成目标, 自然要往目的靠攏, 倘若有人做了人情，順水推舟就好，本就無傷大雅的事，別因清高, 自己推翻了船, 一條船上的人一起翻了, 這會兩敗俱傷。”

“選擇總要有取舍吧, 要麽就守着清高放棄目标，要麽就放低身段達成目的。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兩者皆可得的選擇。”

車內安靜，秦斯斯對段昀的話細細琢磨。

段昀說話還收着幾分，說是清高，實則傲慢。

到家後，秦斯斯道了謝就下車。

段昀和淩言然送她回去後，淩言然再不收着自己劍拔弩張的氣勢，他的視線更是鋒利。

車內環境黑暗寧靜，似乎可以聽見段昀吞咽口水的聲音，他立刻解釋：“我真沒說什麽，我就說她清高，在飯桌上拆自己的臺，這樣想要達成目的比較難。”

“我是愛玩了點，但我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不可能對她又非分之想的！”

幾十年的情誼，淩言然自然是相信段昀的。

但他心裏還是酸，嫉妒宛若藤蔓一般瘋長，包裹他的心髒。

段昀三兩句話，秦斯斯都能和他這麽親近。

為什麽不能是他。

他陰沉道：“真不該讓你和我一起來。”

段昀聳肩。

淩言然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以後，你離斯斯遠一點。”

段昀：“……”

如果知道會發生這啥事，他也不願意跟着一起來，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

淩言然伸手，拉開了段昀一側的車門：“要我聯系你家司機？還是你自己打車回去？”

段昀：“不是吧，你不送我回去？”

淩言然：“我說過送你回去嗎？”

段昀：“合着我就是你送秦小姐回家的工具人。”

淩言然不否認。

段昀無奈下車，他下車後還不甘心地踢了一腳淩言然車的排氣管。

淩言然也由着他鬧。

段昀離開後，淩言然沒急着回去，一直在小區樓下。

他給秦斯斯發去了消息。

【段昀只是随口說的，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浴室之中，氤氲缭繞。

熱騰騰的浴室中，秦斯斯在泡澡，她不由地想起了這一段時間的遭遇和段昀的話，更叫她深思。

她對淩言然的态度，個人生活和工作做不到公私分明。

她還在想着，就聽見了手機消息的聲音，打開手機一看，淩言然的消息。

秦斯斯想了片刻。

【1】

淩言然看着秦斯斯回複的消息，不由的笑出了聲。

【行吧，那你早點睡。】

淩言然站在小區樓下，擡眼看着那一盞再熟悉不過的房間燈光，直到它熄滅後，他才上車起身駕車離開。

——

編劇們對初稿進行了整理，有了開會讨論。

“一個纨绔貴公子聽見戰事就立刻報名參軍，有一點點崩人設吧，應該要給他設立一個參軍的契機，人物轉變和人物生産線要清晰。”

“讓對戰事的一件事情有所感觸，比如親人在戰争中內淹沒，感受到戰争的殘酷，或者是收到身邊人的鼓舞，調動激發了內心奉獻情。”

“比重修改，家國大義面前，兒女情長抛之腦後，兩者的比重還是要注意一下，對亂世中奉獻應該更純粹一點。”

……

編劇們對于原版的劇本，大刀闊斧地修改了許多。

《思慕》二稿的劇本出現雛形後，秦斯斯給淩言然發了消息。

【劇本框架已經基本完成了，邀請兩位導演來看一下？】

【好。】

過了好一會後，秦斯斯才收到淩言然的消息。

【後天下午三點，兩位導演都來，到時候，整個編劇組和導演見個面。】

秦斯斯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把消息傳達給編劇組。

大家聽到消息後，沸騰了起來。

“是那個王導嗎？哇，天哪，我只是從小看着他的電影長大的！”

“兩位導演不是只拍電影嗎？怎麽來拍攝電視劇了？”

編劇們驚喜道：“我們真的能和他合作嗎？”

秦斯斯：“還沒有确定，但是，公司已經在極力促成合作了。”

“如果我能和陳導合作，那我的父母一定會高興的！”

“天吶！我都不敢想！上學時候都搶不到導演講座位置，現在竟然能和著名導演合作！”

夏冰開口詢問：“斯斯，促成合作需要我們幫忙嗎？”

秦斯斯看了一眼夏冰。

因為這一部劇之前的編劇集體消失事件，讓秦斯斯和淩言然更加謹慎。

他們害怕編劇們多想，和導演的飯局也都是自行前往，但這時秦斯斯聽見了夏冰主動詢問需要幫助嗎？

她心思沉穩了幾分：“在導演來之前，将劇本初稿修改完善，并且将劇本的亮點賣點做一個整理。”

“兩位導演先前都是導電影，電視劇中沒有突出的亮點和賣點，他們是不會合作的。”

“好。”

大家聽見了《思慕》可能會和兩位名導合作，立刻充滿幹勁。

次日一早，秦斯斯到會議室，和編劇開會商讨劇情，就聽見了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

來者直接走到了會議室的黑板跟前站定。

雖然帶着墨鏡，但是秦斯斯一眼就認出她了。

“咳咳。”她輕咳兩聲，摘下墨鏡，“各位編劇老師們好，我是畢傲娟，請多多指教。”

畢傲娟的出現無疑是一記重錘突然從天而降。

現在許多編劇沒有反應過來，大家集體到吸了一口氣。

要知道畢傲嬌現在已經是影後了，突然出現在這個小小的會議室中。

“畢傲娟！！！”

不可置信。

畢傲娟對大家驚訝的表情很受用：“是我。”

秦斯斯：“你來幹嘛？”

畢傲娟嬉皮笑臉：“反正以後都是要合作的，過來混個臉熟。”

秦斯斯：“合作？”

畢傲娟自然地說道：“對啊，我的經紀人已經去和淩言然談合約了。”

她伸着脖子好奇道：“我就先過來和各位編劇老師打招呼了，有沒有适合我的角色呢？”

秦斯斯：“我們是群像劇，可能沒有一番給你，都是平番。”

畢傲娟：“你瞧不起誰呢，我現在身上的代言數不勝數，還需要一番？”

秦斯斯：“你為什麽會來出演我們劇？”

畢傲娟：“怎麽？秦斯斯老師親自面試我？”

秦斯斯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畢傲娟：“你們劇要人撐腰，我正好可以當撐腰的那個人，自然就來了。”

畢傲娟挑眉：“怎麽？不歡迎？”

秦斯斯沉默一刻。

大家立刻接過話茬：“歡迎啊！老師能來真的太高興了！我們劇本正好有一個主人公的角色特別适合您！”

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敲響。

“請進。”

淩言然推門：“秦編劇和……你，過來一下。”

淩言然叫走了秦斯斯和畢傲娟。

辦公室中，畢傲娟率先開口：“秦斯斯你現在你是真需要人力挺的時候。”

“我家遇到困難的時候，你別變賣股份自助。而你現在面臨了很多潛在的風險的時候，我卻視而不見的道理吧。”

淩言然給兩人倒了杯水：“斯斯，你什麽看法？如果今天簽了，對和導演的合作很有幫助。”

秦斯斯反問：“淩言然，你什麽看法？”

淩言然：“我沒有看法，你不開口，我不敢讓她出演。”

畢傲娟白了他一眼：“慫。”

淩言然對畢傲娟的說法沒有反駁。

秦斯斯：“畢傲娟出演，那其他幾位主角在咖位和號召力都不會低，導演會有這樣的設想。”

畢傲娟泰然地坐着：“我都可以，反正誰的演技都比不上我。”

“對，畢傲娟的經紀人對過合同，合作主演二線藝人，戲份可以占比不得少于百分之十五，二十個熱搜位。”淩言然把定下的合同給秦斯斯。

秦斯斯簡單地翻了兩面，看見了畢傲嬌的片酬是個不小的數目。

她知道畢傲娟已經是影後了，無論是咖位和號召力都不容小觑，這些數目不算什麽，已經是其他劇組想請都請不到的人物了。

秦斯斯：“這不是商業劇，你不用考慮成本控制？”

《思慕》群像劇，六位主演，定下一位影後畢傲娟，其他五位至少是二線藝人，單單在片酬方面就是一大筆成本。

更不用說先前人員離開成本，和之後兩位名導的合作。

淩言然認真說道：“我需要考慮，但這是我需要考慮的。斯斯，你作為編劇不用考慮這個。我現在只是想問，畢傲娟出演《思慕》會不會令你感到不适。”

畢傲娟不滿道：“拜托，我來是給你撐腰的！”

秦斯斯：“我沒想法。”

淩言然：“行，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來了。”

秦斯斯答應下來後，夏川影視的負責人就畢傲娟的經紀人溝通，簽下了合約。

畢傲娟在會議室呆了一會，随着合約簽訂完成後，就離開趕下一個通告了。

編劇們在她離開後，低聲交談起來：“我是第一次和畢傲娟合作，沒想到她這麽沒有架子。”

“我也是，我以前一直以為她是脾氣很大的人。”

“對，我看那些營銷號都在吐槽她的耍大牌和脾氣，沒想到就只是直爽而已，很少見已經能接觸到劇本了，剛剛都沒有要求自己的戲份改動，都沒有看劇本，根本就不幹擾我們工作。”

“斯斯，你和畢傲娟看起來很熟的樣子。”

“對，我以前和她一個學校的，本來就有一點交際，她這個人可能是被針對吧，這一段時間黑通稿滿天飛，私底下确實不像網絡說的那麽咄咄逼人。”

夏冰點評：“畢傲娟這個人在網絡上被針對歸針對，但電影盛典的排位上，還不是坐在那些所謂的一衆對家的前面，無論是作品，還是實力都擺在那裏。”

“是啊。”

針對歸針對，但能和畢傲娟稱得上對家的，也就只是許多人的臆想。

現在圈內實績和畢傲娟能對打的一個女星都沒有。

畢傲娟的加入一定程度上，保證了《思慕》播放量，給編劇們帶來了很大信心。

——

次日，大雨瓢潑。

編劇們收拾了劇本以及劇本內容，緊張的看着時間。

助理也迅速到了會議室中。

秦斯斯詢問：“淩總呢？他不來嗎？”

助理說道：“外面下大暴雨，淩總親自下去接導演了。”

秦斯斯：“他一個人？”

助理：“他怕兩位導演先上來了，他讓我先過來。”

兩人才談論着話，就聽見了敲門聲，傾盆大雨下，導演和幾位來者帶來了許多西服肩上落了濕。

助理見狀立刻說道：“導演們路上辛苦了，公司的大門着實不好找，淩總下樓接你們沒想到這雨太大了，錯過了，稍等，我已經讓人去那毛巾和熱茶了，你們稍作休息，我們馬上開始會議。”

助理去為導演找了毛巾和一身幹淨的西裝。

助理忙着照顧導演，低聲詢問：“秦編劇，方便告知一下淩總嗎？”

秦斯斯：“好。”

秦斯斯看着窗外雷雨大作，這個天氣應該不能打電話。

她起身下樓。

狂風卷嚣着暴雨，視線所及是一片霧蒙蒙。

白霧之中一個朦胧的黑影居于其中：“淩言然！”

那個黑影一動不動，似是沒有聽清。

秦斯斯那上公司大門口的，緊緊抓着傘柄，艱難地往霧蒙蒙深處走去，喊着他的名字。

“淩言然。”

“淩言然！”

雨聲吞沒了她的喊叫。

距離越近，視線越清晰，秦斯斯漸漸看清了，黑影不過是樹木與路燈的重影。

暴雨和狂風與交錯的雷電，将她的身影淹沒，她再折返公司時，狂風卻将傘面掀翻。

密密麻麻的雨滴鋪天蓋地地落下。

她輕聲罵道：“這傘什麽質量。”

“斯斯。”陰影籠過她頭頂。

淩言然将傘撐過她頭頂，一手攬過她的肩，肩上膈着強有力的擁抱裹挾地她往公司走去。

兩人進了大樓，風雨就被隔絕在外，淩言然拍了拍身上的水珠，把手上的傘往傘桶裏一放：“行政沒有及時補傘，剛剛我試了，好的傘都被我拿走了。”

秦斯斯說道：“導演們已經到了。”

秦斯斯打量着他一身西服淋得沒一塊好，內裏的白襯衣更是貼着肌膚，勾勒清晰的肌理，短發還滴着水，這樣肯定是沒法見導演的。

她囑咐道：“你還是先換一身衣服吧。”

淩言然這才把視線看向她，脫下了濕漉漉的西服，遞了過去：“我讓人也給你拿一身？”

秦斯斯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也被浸濕了，或許是綢緞材質問題，将內衣的底色透了出來。

她還是沒接過西服。

她倒是不覺得這尴尬，但這樣去見導演還是不妥，秦斯斯低聲應道：“好。”

兩人并肩往公司走去，電梯門關上，狹小的電梯空間，銀質電梯門投影兩人并肩的身影。

秦斯斯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剛剛她和淩言然的接觸，似乎并沒有令她發生身理和心理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