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約見
第9章 約見
聽她這麽一說,薛攀也笑了:“原來是玉兒妹妹,真是個好名字。至于我麽,我叫做……咳咳,文龍。”
他一不留神差點兒把自己的全名兒說出來,但話到嘴邊,又生生給咽了回去。
因着就在這個當口兒,薛攀忽然想起他現在這是紅樓的世界,他穿成的這位薛家獨子蟠哥兒的名聲一貫不太好,雖然說不一定人人都認識他,但萬一呢?
原本是聊得還算開心的陌生“網友”來着,若是爆了本名兒,再給人小妹妹吓到了就不好了。
但是用假名也不大好,畢竟人家小妹妹很明顯用的是真名兒,他若是用假的騙人,好似也不太好……
幸好他忽然想到了薛蟠原是有字的,雖然說用的不多,也是薛老爺臨走給他留下的,此時此刻倒算是個極好的名字替代了。
而且字也原比名更加正式。
于是,到了嘴邊兒的“薛攀(薛蟠)”就變成了“文龍”,名變成了字,連姓氏都不必說,簡直是不要太好。
薛蟠是誰啊?
不認識,小妹妹你好,我是文龍哥哥,請多指教哦。
薛攀一邊兒說一邊兒露出一個職業化的微笑,但他忘記了對面小姑娘似乎根本看不到。
于是氣氛一時間便有些尴尬。
不過小姑娘很快就反應過來,好奇地接着問道:“我這裏并沒有旁人在,文龍哥哥是在何處同我說話呢?”
這下薛攀是真忍不住笑了。小丫頭還挺聰明,這問題問得真夠犀利的,讓他這個大人都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騙人是不好的,特別是騙孩子。
但是吧,要是直接告訴這位玉兒妹妹自己是個穿越的,還帶了個奇怪的系統,所以能夠跟她這麽遠程“視頻”聊天的話,可能才更像是騙人的假話吧。
薛攀微微沉思了片刻,終于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安撫一個傷心的孩子最好的辦法,那當然是編一個童話故事了。
他看着小姑娘書桌上的東西,見上面一個紅漆雕花的筆海很是精致,忽然之間就來了靈感,一個故事張口就來。
這筆海大紅的漆皮兒,筒身镂空,團團的都是蟠龍的圖案,居然還有點兒暗合他姓名的意思,于是一個“筆海精靈”的故事就這麽誕生了。
不得不說,薛攀講故事的能力還算是很不錯,小姑娘很快凝神聽住了。
這個短短的小故事講完了之後,她立刻恍然大悟道:“所以說文龍哥哥你原不是人,是筆海精怪呀……”
薛攀:……總感覺好像是在罵人呢,行吧,妹妹您高興就行。
他捏着鼻子認下了自己這個新身份,小姑娘卻一下子高興起來:
“如此甚好,這筆海乃是揚州漆雕,是阿爹送我的,我最喜歡的啦。連阿爹都說它花紋雅致,其聲空靈,實為佳品。怪不得文龍哥哥說話也這般好聽呢,原是從這裏來的。”
她越說越開心,甚至還好奇地摸了摸筆海上的團龍花紋。
薛攀愈發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種身體被她撫摩的錯覺,這真的太奇怪了——難道連編故事也能編出真的來嗎?
為了避免局面朝着更加尴尬的地方發展,他只得趕緊輕咳一聲轉換話題道:
“玉兒妹妹謬贊了——妹妹還沒說,方才是為了何事哭泣呢?”
這話一說,小姑娘剛剛還高高興興地笑着的小臉兒一下子僵住了。
很快地,大顆大顆的淚水又從她漂亮的黑眼睛裏湧了出來,弄得薛攀頗有些手足無措——天啊,他最怕女孩子哭了,不管是多大年紀的,只要是當着他的面哭起來,他就完全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啊。
幸好,小姑娘哭歸哭,說話卻沒有太耽誤,她抽抽噎噎、斷斷續續地,還是把事兒給說明白了。
原來,是她年幼的弟弟生病了。
她這弟弟不過才三歲,是跟她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一向乖巧,不哭不鬧,又最喜歡跟着她這個嫡長姐一起玩兒。兩個人自幼都在一處長大,姐弟感情十分深厚。
她甚至還想着等弟弟開蒙了,帶他一起讀書寫字呢,結果不知道怎麽,弟弟忽然就病了。
這幾天也不知道請了多少郎中,吃了多少湯藥,連針灸、熏艾各種法子都用了個遍,卻都不見效,看着已經是藥石罔醫的意思了。
說起弟弟的病,小姑娘哭得愈發厲害,末了居然哽咽着懇求薛攀道:“文龍哥哥,你是有神通的精怪,能不能想個法子,救救我弟弟。玉兒求求你啦,救救他罷。”
她哭得傷心,薛攀卻愈發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啊這,忽然感覺玩兒的有點大了怎麽辦?
他只是假裝精怪,其實并不是精怪啊喂。
不過牛都吹出去了,也不能跌了面子。
再說了,也不能真的見死不救不是。
說起來好像他們家也有藥鋪,就不知道有沒有什麽相熟的醫館。
再不然,薛攀瞄了一眼鏡子,似心有所感一般将它翻了個面兒,果然見到上面出現了一個禮包的标志。
哼,就說這個系統從那天之後就一直裝死呢。合着是擱這兒憋着大招呢。
雖然不知道這個獲取抽獎禮包的原理是啥,既然已經能抽了,肯定必須來抽一次啊。
就不知道,跟上一次那個類似“強買強賣”的新手大禮包相比,這次能不能抽個合心意一點兒的。
比如一個救命仙丹,或者救命良方什麽的。
他正在這兒想得出神,冷不丁系統忽然出聲道:“宿主确定現在進入抽獎商城,打開随機大禮包麽?”
薛攀本能地點了點頭,于是那個禮包就以令人眼花缭亂的速度旋轉了起來。
薛攀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等它終于停下,白光閃爍過後,居然顯現出三個字來。
似乎是個人名。
道是“張友士”。
啊這……
薛攀有一瞬間的眩暈,然後就聽系統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開始用字幕給他科普了起來。
原來這張友士就是曾經給秦可卿看過病的那位民間名醫。
祖籍居然也是江南人士,現下正在蘇州近郊隐居。
所以說,是要讓這位張太醫去給小姑娘的弟弟治病嗎?
這倒也是個辦法。
系統忽然打出了一串兒省略號,不過薛攀也顧不上理它,他趕緊又把那“風月寶鑒”翻過來,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小姑娘。
唯一有點兒擔心的是,這神醫現在蘇州地界,不知道是不是離着小姑娘太遠了。
沒想到,小姑娘一聽這話,立刻高興起來,破涕為笑道:“文龍哥哥你太厲害啦,你怎麽知道我們家住在蘇州?你說那個地方,我娘都帶我去過,就是在玄墓蟠香寺旁邊兒麽。”
她一邊兒說,一邊兒對着薛攀道謝,只是她看不到薛攀的人,只能對着那紅漆雕花大筆海行禮,讓薛攀愈發感覺有些牙痛起來——總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是為什麽呢。
行吧,希望一切順利,那位張神醫能把她弟弟救回來就好。
小姑娘道了謝之後,就離開了書桌跑了出去報信了。
薛攀叮囑她慢些,又教她若是有事就來書房尋他說話,就算一時間聯系不上他,就寫字放在筆海前算作傳信,這才依依不舍地下線了。
看看天色,雖然時間還早,但他卻有些撐不住眼皮打架,想要睡了。
次日起來,也沒有見那位玉兒妹妹召喚他,書桌上也沒有書信字條,薛攀便也就自去做自己的事兒了。
他也是真的挺忙的。
因着薛家的産業實在太多,哪怕只是抽幾家最大的鋪子看,也得不少的時間。
人一忙起來,就不容易胡思亂想,薛攀每天早出晚歸,帶着張德輝和馬六兩個人在金陵城裏四處查看薛家的鋪子,清理賬務、考察夥計,一連幾天都忙得腳不沾地兒,累得回家吃了晚膳就躺下睡了。
足足過了十來天這樣的日子,這一日總算有了些眉目,可以暫時松口氣兒了。
薛攀跟薛姨媽和寶釵吃過早飯,自己回到房中休息消食,借着獨處的機會忍不住又翻開了那“風月寶鑒”,卻仍沒有那位玉兒小妹妹的消息。
更加讓他深感不安的是,那原本一直光亮整潔的書桌上,居然已經積了些薄薄的塵土,所以說,小姑娘她弟弟難道已經……
他正想着要不要試試呼叫一下系統,問問看有沒有什麽法子聯系到那位玉兒小妹妹,冷不丁老蒼頭忽然在外頭叩門通傳道:“大爺,有客求見。”
薛攀忙答應着出門,卻見老蒼頭的神色有些凝重,不由得便順口問了句:“老蒼伯今兒怎麽是這麽一副臉色?莫非是來的客很吓人?”
老蒼頭悶悶“嗯”了一聲,有些艱難地憋出了一句:“回大爺的話,就是上回在棺材鋪子裏頭那個。”
這話一說,薛攀立刻來了精神——什麽?那太監又來了,也就是說,那封信已經送到了太子手裏了?
而且看這架勢,是起了作用了,就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麽器量,要怎麽應對他發的這個大招了。
薛攀帶着老蒼頭匆匆趕赴外書房,果然見到那王公公正候在裏頭。
薛家待客一向周到,桌子上早擺放好了上等茶點。然而這一貫愛擺譜的王公公卻并沒坐下喝茶,只是在地上來回踱步,顯見得是十分焦慮甚至還帶着幾分惶恐。
張德輝和馬六都在那兒陪着他,不免也被他這個情緒感染,肉眼可見地跟着焦慮起來。
見到薛攀進來,屋裏頭的三個人都松了口氣。
那王公公表現得尤為明顯,還沒等薛攀客套寒暄見禮,就直接沖過來抓着他道:“薛大爺,你可來了。快,跟着雜家去一回蘇州……太子爺說了,今兒晚上就要召見你。”
作者有話要說:
艾瑪,總算是趕上了。哈哈哈,大概就是靠系統跟妹妹接頭,靠自己跟康師傅和阿哥軍團過招這樣的走向(),捂臉。喜歡的親們,走過路過,記得點個收藏,收了本文哦,鞠躬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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