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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深。
啃着日落果,達達利亞靠在樹邊,看着村子裏的人忙前忙後。并不是有意貶低,但如今的璃月也只能算得上村落,比海屑鎮規模稍大一點的那種。現在是晚飯時間,三位千岩軍小弟為他們的大哥拿來了米窩窩,據說是挑了三只最光滑最大最飽滿的,但也沒什麽像樣的配菜。達達利亞便把日落果分給他們。四個人就這麽湊在一起吃起晚餐。
天色已晚,村民們卻自發地聚到類似廣場的小空地前,燃起篝火,似乎有什麽例行活動。
接着,一些身披布麻,衣着褴褛的人被千岩軍押着走了過來。
“俘虜?”達達利亞想到今天死去的魔神。
“算是吧。”其中一個小個子的千岩軍摸摸下巴:“這些人之前跟随着那麽暴戾的魔神,被逼着上戰場打架不說,每天都提心吊膽,生怕下一個被吃掉的就是自己,已經很可憐了。所以,就算如今他們不打算歸順,岩王大人也絕不會為難他們的。”
“是嗎?不過那樣很危險吧。”達達利亞搖頭,“就算現在放他們走,也總會有一兩個死心眼或者不服輸的家夥吧。這不是放虎歸山嗎?”
“實不相瞞,我就是被岩王大人解救下來的。我本以為是從一個魔窟進了另一個魔窟,沒想到這裏真不錯,每天都能吃到米窩窩…”說到這裏,另一個千岩軍自信滿滿,“所以,嘿嘿,面對岩王大人的力量與仁慈,哪還會有人不願意呢?他們很快就明白了。”
是嗎?達達利亞想着,卻沒有再說話了。
“岩王有令——”
終于,一位首領模樣的人站了出來。那人衣着同村民們差不多,并不算光鮮,但十分整齊,且頭頂巨大的鹿角,聲音也十足洪亮,估計是摩拉克斯的手下,哪位仙人之類的。達達利亞還在啃着日落果,卻見幾位小千岩軍已然放下手裏的窩頭,紛紛站直了。
“巨鳥魔神,性情狂悖,以人肉為食,童血為飲,為禍四方,其身惡孽深重,所行罄竹難書。今岩王賜其一死,乃是替天除惡,實屬蒼生之幸。”
“——今岩王仁厚,願以不動千岩為誓,庇天下黎民蒼生。所以,汝等,既可加入我們,也可另擇良木,一走了之。無論選擇如何,岩王都不會降罪。”
鹿角仙人的一番話結束,整個村子都靜了下來。夜幕籠罩住小小的璃月村,幹木被燒得噼啪作響。篝火映着被俘的人們的面容,可他們眼裏沒有任何的喜悅,只有麻木和迷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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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敢先開口。自然,無窮無盡的獻祭早已讓他們苦不堪言,但絕對的力量壓制也讓剩下的人們失去了抗争的欲望。當最後一位反抗的勇士被魔神蹂躏慘死,活着的人類便只能選擇順從。今後,無論是前進還是後退,他們都必須有人裹挾,不然便是立在原地的朽木,連求死都不能。
“我…我加入…”
一位母親先站了出來。她的聲音很小,年紀也不算很大,且一開嗓就跑了音,無論怎麽看都是恐懼到極點的樣子:
“…我…我願以我的鮮血獻給岩王大人。只求您…您放過我的孩子…”
“我的丈夫…已經,”那位母親說着便有些哽咽,整個人也抖得像篩糠一般,但只有那雙握着孩子的手,動也不動一下:“所以…求求您…求求您放過我的孩子,至少讓他長大,他很聰明,他會幫您做到很多事!求您了!求求您了…”
……
達達利亞看向鹿角人。
大概是見多了這樣的場面,鹿角人沉默片刻,長嘆一聲:“……我們不會要求你做任何犧牲。但我知道,僅憑這些,你們大概也不會相信…”
“——好。還有誰。”
摩拉克斯走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摩拉克斯如此答道。就算再喪心病狂的魔神,一開始也會用花言巧語哄騙人類上鈎,所以,無論祂此刻做出何等承諾,對于被恐懼吓瘋的人們,什麽都很無用。達達利亞很快理解,而那位母親也沒有半點驚恐,一直噙在眼中的淚水終于簌簌落下,顯然是動容極了。
她猛地跪到了地上:
“謝謝岩王大人!謝謝岩王大人……”
“…那,那我也加入你們!岩王大人,求你別喝秀蘭的血…我,我的血比較好喝,蚊子都愛喝,不信您看我腿上的包…”一位男子站了出來。
“我…求求你別傷害孩子們…岩王大人,老妪雖已年邁,且已眼盲,但之前的魔王大人曾說過,一雙濁眼最是美味,求您…求您…放過孩子們…”
……
就這樣,村民們越懇求越離譜,将摩拉克斯腦補成啖人肉吸人血扒人皮的形象,但最後好歹都加入進來。
而摩拉克斯并沒有反駁這一切。他只是沉默,點頭,不時問一句,還有誰。
“他還真是一點都不反駁啊。”達達利亞靜靜。
“行動證明一切嘛。”青年身邊的千岩軍小聲地回答,“說再多也沒用,反正我當時也不信。”
終于,一場不太像招安的招安結束了,璃月村的一天也到此為止。達達利亞正要同三位小戰士返回軍營,卻見摩拉克斯走到這裏。
“岩王大人!”三位千岩軍戰士又齊刷刷地單膝跪地,留達達利亞一人站在那裏,有點尴尬。
“嗯。”摩拉克斯點頭回應,又看向青年,“達達利亞,你同我來。”
三位小戰士,立刻心領神會,他們起身,沖達達利亞揮手告別。老大畢竟是岩王大人的貴客,同他們一起住兵營通鋪不合适。就是不知道,不知道老大睡的床是不是會鋪兩層棕榈呀?肯定好得不得了吧…
“不用對我這麽特殊。”達達利亞走到摩拉克斯身邊:“其實我睡哪兒都…”
“剛才的事,你怎麽看?”摩拉克斯問道。
“嗯…我沒什麽看法。”達達利亞攤開手:“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也知道你不會對他們做什麽。我想他們也會慢慢明白的。”
“…所謂人類,便是時時刻刻都需為自己的命運做出選擇。但這個時代的人類,尚且缺乏力量,因此,也沒有糾錯與抗争的手段。魔神之于人類,便是這樣的存在。”
說着,摩拉克斯看向達達利亞:
“我之于你是過去。你之于我是未來。那麽,以未來之姿看待過去的你,是否會覺得人類過于懦弱?”
“……”
達達利亞認真地思考了一會。
“我不在意。”
他坦言。
摩拉克斯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石制面具遮住了他的全部悲喜。但達達利亞明白對方是在疑惑,于是他解釋道:
“我不在意這些。坦白說,懦弱的人也好,堅強的人也罷。就算是未來,人類也是多種多樣的。人活着就面臨許多無法改變的選擇…脆弱的人需要祈禱,沒有魔神就向命運,沒有命運,就會向更玄乎的東西。但那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不關心,漠視。你将自己剔除于人類之外?”
“沒有,我當然是人,只是我不是需要向你們獻上祈禱的那種人。”達達利亞笑了,“換句話說,從古至今,脆弱的家夥大有人在,他們就是那些更值得你們關心的人。但我不需要,也不在意。我的選擇,我的戰鬥,只由我自己做主,和任何神明都無關。”
至此,摩拉克斯終于颔首。
“如果你在今日民衆之列,你又會如何選擇?”
“不會怎樣。而且我可能會比你先殺掉那個魔神,”達達利亞雙臂環向腦後,“說不定,今天要不是你攔着,這一勝就是我拿下了。”
“若不是我攔着,你大概會被那巨鳥噴濺而出的毒血溶個幹淨。”摩拉克斯平靜地答道,“況且,就算你自有手段,魔神死去的怨念也絕非人類之軀可以承擔。”
達達利亞還想說話,但二人已經走到了摩拉克斯的住處。
“難道是說,我和你,住一起?”達達利亞反應過來。
“然。話已至此,我便知你自信狂妄,心癢難耐,有着趁夜出去尋敵的打算。”摩拉克斯一瞥達達利亞:“放心,我不打算用岩印控制你。你暫且住在此處,冷靜頭腦,明日再做定奪。”
“那倒要看你能不能控制…”達達利亞笑着起揚手臂——
摩拉克斯握住達達利亞的手腕。
雖然達達利亞也只是開玩笑,并不打算全力反抗,但只是這一握,青年便再也掙紮不得。他明顯一愣,可再加力氣,也完全無法掙脫神明這看似輕巧的一握。
“你已與我訂下契約,還是不要胡鬧為好。”摩拉克斯淡淡道。
慢慢地,祂擡起頭,看向達達利亞。魔神的語氣比山巒還要沉靜,眼神卻比玄石更加冰冷:
“吾曾立誓,此身參戰,乃以武止戈。此身不得漏罰,不得濫殺,陟罰臧否,不得失準。契約既成,吾将以殺伐終結屠戮,庇黎民蒼生于太平,此志九死且不悔,萬死而不渝。”
“達達利亞,你來到這裏,便是我的子民,我做的一切都是在護你。而你,聽從即是,不得忤逆,明白了嗎?”
面對如此強硬的态度,達達利亞沒有生氣。
盡管是相當居高臨下的說辭,但青年實在是聽慣了這樣的語氣。剛從軍時便是這樣,那些被博士改造過的至冬戰士,人人都抵他兩個高,三個寬,鼻孔朝天下巴朝前,根本不把十幾歲的少年放在眼裏。
但最後,這些人還不是成為了自己的手下敗将?
所以,既來之則安之。只要能鍛煉到自己的戰鬥技巧,和性情古怪的人相處也不算什麽。再說,還有人會比自己那一群同僚更奇怪嗎?
聽從摩拉克斯的安排,達達利亞住到神明的隔壁,睡進了客房。即使是摩拉克斯的住所,這裏的床鋪也實在談不上柔軟,但總歸比荒原上的帳篷溫暖很多。
折騰了一天,青年也困了,沾上枕頭便沉沉睡去。
一夜無夢。
——在軍營中養成了晨練的習慣,身為軍人,達達利亞習慣早起。天還沒亮,青年便已經收拾好床鋪,正出要去洗臉,一出屋,便見摩拉克斯的房間尚有光亮。
達達利亞看過去,見神明大人正盤坐于案幾之前,以指背抵唇,手中的毛筆突然吸足了墨水,将落未落。
“一夜沒睡?”
達達利亞走過去。
摩拉克斯沒有回答。他只是看着眼前的,類似賬目式的文本,劍眉緊蹙,似在沉思。
達達利亞也跟着看過去。
他很快發現自己看不懂。
“那個,我出去跑兩圈。”青年指了指外面。
摩拉克斯點頭。
青年對這類東西向來不感興趣。術業有專攻嘛,摩拉什麽的,交給富人那家夥管理就好……達達利亞這麽想着,洗了把臉,穿上自己的灰色西服,剛要系緊——
不知何時,摩拉克斯已經離開了案幾。他來到青年面前,遞給自己一件看着就挺厚實的外套。
“此地不比尋常,妖魔叢生,陰冷難捱。你的衣服太薄,不算防寒。”摩拉克斯說,“穿上它。練武很好,但也不要跑太遠。”
雖然摩拉克斯還是那副不容拒絕的上位者姿态,但達達利亞還是欣然接受。
這家夥肯定是被人跪習慣了。拽一點嘛,可以理解。他默默腹诽。
達達利亞看向那件外套。是璃月最常見的大氅,衣料非常質樸,看起來和昨晚的鹿頭人穿得差不多。但這衣服的針腳卻極為工整,甚至以金色棕色兩線相間,連內襯也有龍紋相稱,俨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确,符合那位鐘離先生的品味。
達達利亞揮了揮手裏的大衣,以示感謝。
剛一出門,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是三位千岩軍小弟,顯然已經在門口等自己半天了。達達利亞有點驚訝,老實說,他也沒覺得和這群家夥混得那麽熟:“——你們怎麽來了?”
“我們都想,老大那麽強,肯定每天都晨練,就跟着一起來了。”矮個子的小千岩軍嘿嘿一笑,擦了擦凍出來的鼻涕:“咱們也想變得像老大一樣強嘛。”
變強,真是個不錯的理由。達達利亞笑了:“那就一起跑吧。”
慢跑。
盡管是相當基礎的體能訓練,但三個小弟跟着達達利亞的腳步,剛跑到第三圈便顯得吃力。老實說,達達利亞很想把這三位甩掉,挑戰一下自己極限,但對方好歹是一同吃過晚餐的戰友,青年猶豫片刻,微笑着看向身後:
“你們,是不是缺乏鍛煉啊?”
“我…我…”高個子的千岩軍戰士上氣不接下氣地,點頭承認:“…我…其實我剛加入千岩軍沒多久。之前的那位魔神…不允許我們鍛煉身體,不允許吃肉,說會讓口感變柴…”
“是啊…我們那邊還有閹割的習慣呢!說這樣可以祛除人身上的臊味。那時候,馬,馬上就要輪到我了…好在摩拉克斯大人很快打了過來…”
聽到這裏,達達利亞忍不住皺眉:“你們就從來沒有反抗過嗎?”
“反抗呀,當然反抗,我們每一天都在反抗…但是,反抗的人都死啦。”說着,小個子的千岩軍嘆了口氣,“老大,我們也想像你那樣,有能和魔神戰鬥的能力。但是那時,越反抗,我們就越吃不飽呀…”
被吞食,被奴役,被馴化。反抗是無用的,越反抗就越殘酷——這就是人類完全被魔神壓制的時代嗎?難道在千年的歷史之中,人類只是永遠被等待拯救的那一方嗎?
達達利亞實在不喜歡這個想法。但他也想不出來別的概括了。
四個人又沉默地跑了一會。
正當達達利亞實在耐不住這緩慢的速度,想要發力時,一位小千岩軍發問了:
“說來,你們有沒有覺得,最近的夥食有點變差了?好像每頓只有米窩窩了。”
“是哎,以前除了米窩窩,還會有什錦雜燴之類的。這幾天都沒有了。”另一個小千岩軍點頭。
“不會是人變多的緣故吧?之前岩王大人收來的領地早就被魔神糟蹋了,沒法耕作。而且昨天又來了那麽多人。”
達達利亞沒接話,但他立刻想到了摩拉克斯坐在案幾前的樣子。
原來是在愁這個嗎?
他固然知道摩拉克斯在戰力上的絕對優勢,但要讓所有璃月人建立城邦,吃飽穿暖,僅憑強大的武力,的确遠遠不夠。
看來一國的神明在開荒的時候,還挺辛苦的……達達利亞一時間有點恍惚。
待跑到第五圈時,三位小弟已經口吐白沫,東倒西歪。達達利亞索性不再理會,兀自加快了速度。
不如跑去更遠的林子裏轉轉吧。萬一會遇到些值得挑戰的對手呢?達達利亞這麽想着,握了握拳頭——很好,足夠有力。神之眼和邪眼無法使用并不影響他的實力。再不濟,他還有魔王武裝……應該可以用吧?
這麽想着,達達利亞一頭鑽進了樹叢之中。
同印象中的璃月不同,千年之後的璃月,到處都是金色的卻砂和銀杏,襯着拔地而起的白色巨石,天空也總是澄澈朗潤的樣子。但如今的此處,正如摩拉克斯所說,乃是妖邪叢生,魔神遍布之所,沒有足夠的武力,凡人的确無法涉足半步。
剛一踏進林中,陰寒的濕氣遍直沖達達利亞的頭頂。盡管青年還想疾行,但齊腰高的雜草已然拖慢了他的腳步。想着下次來還是帶把武器方便劈砍,青年放慢腳步,摸索向前,忽地看見人影似的存在。
難道還有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戰士來這裏修煉?為了避免吸入不明毒氣,達達利亞以袖捂鼻,換一口氣,卻發現這件棕色外套正泛着淡淡的金光,有點像岩屬性之間的共鳴。
他繼續向前走幾步,很快發現那人正是摩拉克斯。
“你來了。”
摩拉克斯似乎并不意外達達利亞會跑到這裏。而達達利亞則完全想不通摩拉克斯怎麽以非人的速度蹿來這裏。
他不是在愁糧食不夠的問題嗎?空降到這裏做什麽?
像是看出來達達利亞的疑惑,摩拉克斯解釋道:“如你所見,此處濕寒,毒物叢生,普通凡人難以穿越此處。”
“嗯。”達達利亞覺得自己好像被誇了。盡管對方好像沒那個意思。
“而據我所知,森林的那一邊…便是另一位魔神的領地。”摩拉克斯說着,微微皺眉,“…其名為馬科修斯,乃爐竈之魔神。”
“你的意思是,馬科修斯利用這片森林,做了自己領地的天然邊防?”達達利亞沉思片刻,搖搖頭:“這說不通吧。”
“哦?說來聽聽。”
“這一路走來,我沒見到過任何人類的屍骨。難道一個人類都不肯從那裏逃脫?又或是一個人都沒逃出那家夥的魔爪?這不可能。就算現在的你,是個高高在上的,張口閉口人類脆弱的家夥,但我還是不相信,一個反抗的人都沒有。總要有人試試的,萬一呢,不是嗎?”
最後,達達利亞總結道:“至少在我看來…人類就是這樣,永遠不會屈服于命運,每時每刻都會和自己的命運戰鬥的生物。”
摩拉克斯笑了。
達達利亞有點愣住。但他沒看錯,摩拉克斯真的笑了。
那張比岩巒更加沉默,沉靜的玄石之相,的确是因為自己的一席話,松動,再松動,
最後露出了淺之又淺的笑容。
“……嗯。”
摩拉克斯颔首。
“你說得沒錯。即使是在這個時代,人類也從不會束手就擒。或許他們尚且弱小…但若不曾反抗命運,想來,即便我拼盡全力,也不能救下這許多。”
“——所以,或許,這是一個提示,也是一個契機。”摩拉克斯看向達達利亞。
“——不是人類無法反抗那位魔神,而是,馬科修斯其實是個愛人的魔神?”達達利亞立刻了然。
“我也只是推測。但現在,你我立于此處,可以驗證一下。”
說着,摩拉克斯握住達達利亞的雙手。
他握住他的手掌,托住他的手肘,最後,扶着青年,比出拉弓的姿态:
“先前見你戰鬥,視線似呈點狀捕捉,想必是用慣了弓箭或是其他兵器。”
“那麽,我們的前方是敵是友?這片森林究竟是真實之存在,還是虛妄之幻境?”摩拉克斯說着,扶着達達利亞的掌心,幻化出岩制長弓,又以金色的光束搭上弓弦。
達達利亞有點高興,因為摩拉克斯不僅給了自己武器,還手把手地糾正了自己的拉弓姿勢。
雖然這個姿勢實在有點暧昧,但此時此刻,二人都沒怎麽在意:
岩制長箭于弓弦前端幻形,凝結,發出格拉格拉的聲響。
是敵是友,一切,蓄勢待發。
“以箭破風?”達達利亞問。
“——一箭破空。”
摩拉克斯貼近達達利亞。
他回答。沉穩且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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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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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