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第 5 章

——“卞知人之墓”！

突然出現的墓碑和墳包，竟然是卞陽爺爺的名字。

握着蔑刀的手一緊，卞陽雙眸沉了沉，眼中洶湧着怒火。

“我不管你是誰，敢拿我爺爺的名字造次，你別想好過！”

眼前黑幕游動，好似有無數條觸手一樣，迅速分散朝他飛速而來。

手上蔑刀強勢抵擋砍破。

只是這利刃般的陰氣源源不斷，黑幕也愈發擴大，将這一片天空籠罩。

瞬間漆黑，連帶着眼前的墳墓也不見了。

卞陽緊握蔑刀，左手抽出幾張白紙向半空一撒，口中默念幾句，“破！”

張張白紙四散，一聲輕呼之後，瞬間炸開所有陰氣。

只是那黑幕還在。

卞陽也不急，抽刀回身，那座墳出現在眼前。

在漆黑的幻境中，墳墓漸漸發出綠色的光，那墓碑上的字更是深刻。

耳邊沒有任何聲音，靜得非常。

卞陽正盯着墓碑，一道呼聲突然出現在耳旁，“你……死……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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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蔑刀一動，直直砍向身後——

一團黑煙四散，再次圍繞他身邊。

不等他轉身，那團團黑煙幻化成一道身影，一身血衣，青黑的臉上是一雙漆黑的眼，下一個瞬息間已經到卞陽身側。

卞陽揮刀而去，那鬼物再次閃現，周圍如同觸手般的陰氣，已經纏上他的身體。

卞陽不為所動，“你這樣真的很煩……”

鬼物如同幻影般出現，卞陽漸漸不耐煩，略微冰冷的眼看向墓碑。

上面的字很清晰。

卞陽輕輕吐氣，雙手快速結印，“乾坤霹靂，法合同祭！”

雙腳快速朝墓碑那兒移動，手起刀落，竟然将墓碑直直砍成兩半！

“你、你！大逆不道！啊！！！”

随着墓碑破成兩半，那鬼物身上開始撕扯，就好像墨滴入水中，在這空間糜爛開。

伴随着他叫喊着消失，天上的黑幕也跟着淡去。

肩膀突然沉下一只手，卞陽抽刀回身劈去，手腕被抓住，“是我。”

蘇禾一突然出現，卞陽立刻垮下臉來，身子跟柳條似的一軟，徑直朝他身上倒去。

将蔑刀插回腰間刀套，雙手環上他的腰，腦袋靠在他的胸膛，嘟囔着委屈。

“阿一……我被陰氣傷着了~~~”

聲音軟綿，卞陽還在他身上來回摸索。

蘇禾一忍下心頭無奈，硬挺着身軀冷聲道：“站直。”

卞陽扭動了一下，嘟着嘴微微擡頭去，湊近他的唇瓣，“要親親才能好。”

“唔！”臉頰被捏着，卞陽動了動嘟着的嘴，還在哼唧着，“啵啵嘛，啵一個！”

蘇禾一下颌一硬，捏着他的臉強迫他後退。

“別鬧了，這裏是什麽情況。”

卞陽嘟囔幾句，雖然沒有繼續索吻，但雙手還摟着他，側臉緊貼他的心口，眼前是一座沒有墓碑的孤墳。

清澈的雙眸透着幾分暗晦，“剛才入了幻境，墓碑寫的是我爺爺的名字。”

蘇禾一身軀一僵，垂眸看了一眼卞陽，右手擡起輕輕掃了一下他的後背，很快放下。

不然他會得寸進尺。

“應該又是他的把戲，趕緊忙完去找他。”

“好吧……”

卞陽臉頰蹭了蹭他的胸膛，在抽身的時候，雙唇以迅雷之勢親了一下他的脖頸，急忙跑開。

邊跑還邊樂呵着，“嘿嘿嘿！阿一快跟上！”

蘇禾一怔怔看着他的身影，擡手摸了摸被親過的地方，耳廓一紅，眼中流轉着不明意味。

——

兩人回到山上，大壩村的兩個莊稼漢滿臉擔憂，在看到兩人的身影時，總算是松了口氣。

“先生，沒、沒事吧？”

“沒事，繼續走吧。”

莊稼漢立刻上了面包車，兩人上了車後，蘇禾一把乾坤袋遞給他，“都在裏面，找個機會都度化了。”

卞陽接過，搖晃幾下，二指在袋子前虛劃幾下，“誰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麽突然出現？有沒有看到特別的人？”

袋子晃動幾下，裏面幽幽傳來一道男聲，“不、不知道……就是眼前突然黑了，醒來之後就在這裏，腦海中一直有聲音說要攔着兩位先生……”

“是呀，讓、讓我們驅趕兩位先生下去……”

之後傳來聲聲附和，卞陽将乾坤袋收好，擡眸望向前頭的面包車。

“他最近動作挺頻繁啊……”

正在嘟囔之際，蘇禾一的臉靠近，伸長手給他拉安全帶。

卞陽瞧準機會，嘟嘴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阿一，你總是給我機會，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蘇禾一沒好氣地擡手，輕輕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兒，“閉嘴，你別總是搞偷襲。”

看他一臉嚴肅正派，卞陽翻了個白眼，“阿一，我都跟你表白了，你為啥還不給回複我啊……”

“……”

想起半年前，他突然的告白，吓得他一個月都不敢再見他……

雙唇嗫喏，蘇禾一定定看着前方的路，“正事要緊，這些事情以後再談。”

“你就知道忽悠我……”

卞陽帶着小脾氣看向車窗外，窗上倒映蘇禾一的臉，他伸出手指在車窗上勾勒。

安靜的車內，透着幾分不平常的氣息。

蘇禾一正想開口，跟前的面包車突然停下，他也只能猜剎車。

“哎喲！”

卞陽一個急沖，幸好戴了安全帶……

穩了穩身子，按下車窗，“大叔！怎麽了？車子壞了？”

坐在副駕駛的莊稼漢點頭，幾步跑來，“你們先進去吧，那破車不知道又犯毛病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沒事，那我們先進村，你們注意安全。”

“好嘞。”

蘇禾一繞過面包車，率先朝大壩村去。

在右轉進村路的時候，天色突然陰沉下來，卞陽看看手表，也才十一點左右。

無奈嘆氣，“這一路到底咋啦……”

蘇禾一看着眼前的路漸漸變窄，天色越來越黑，偶爾還有轟鳴聲，就好像要下雨一樣。

“小陽。”

“知道了……”

卞陽抽出黃紙一張，手上快速虛劃幾下，直接貼在車窗上。

“乾坤霹靂，法合同祭，破！”

原本轟鳴的雷聲停止，這陰沉的天氣瞬間開朗，眼前的窄路成了原本的道路，兩旁樹木郁郁蔥蔥，沒了方才的敗黃之色。

“這是他一路設防？還是那舅婆煞氣太重，連這天地都變色……”

“見到就知道了。”

“嗯……”

卞陽有氣無力躺着，歪着腦袋着蘇禾一的側臉。

凜冽的面龐棱角分明，連側臉都這麽好看！

不等他欣賞多久，車子已經停下。

“下車吧。”

卞陽撇嘴，拿上腰包和背包下了車。

他們現在停在村口，裏面的村路車子進不去，只能步行。

兩人沿着小路走進去，兩邊的房屋都沒有人，現在是中午，應該生火做飯才是，沒一家裏有動靜。

卞陽去敲了一家的門，屋裏完全沒反應。

兩人走到村子的中間，這裏是一塊兒空地，正對着他們的是一座祠堂，大門緊閉。

“人都去哪兒了……”

蘇禾一拉上他的手腕，帶着他走向村後的一條小路。

“去那邊看看。”

卞陽動了動手腕，直接五指緊扣上，賤兮兮地笑着，“牽手應該是這樣，阿一你還沒學會嘛？”

“……”

蘇禾一想要抽回手，誰知卞陽抓得緊，頗感無奈。

只是不過一秒，對方的手松開，擡眸一看，卞陽正盯着眼前某處。

“前面有問題！”

他跟着看過去，只見一戶門外跪了好多人，蘇禾一立刻跟上卞陽。

走到人群中，大家都低着頭閉着眼，卞陽喊了喊，發現大家好像失去意識一樣，臉色鐵青。

“救命啊！！！”

寂靜的屋前，突然從屋裏傳來一聲呼叫，兩人對視一眼，分別走到門的兩邊。

屋裏漆黑一片，卞陽拿出白紙撕成小人放進去，紙人引路。

卞陽看着紙人的動向，蘇禾一盯着眼前，一跨過門檻，瞬間陷入黑暗之中。

腳下紙人走得飛快，卞陽看着那一點白，突然停下。

黑暗中，一只蒼白如同枯槁的手捏住紙人，那膚色在黑暗中顯得十分醒目。

紙人散發出一陣陰氣，那手又消失不見。

眼前再次陷入黑暗。

卞陽朝着方才紙人消失的方向走去，耳旁卻突然吹來一陣風，“拿命來……”

聲音倏然出現在耳邊，卞陽側身一看，一張青白的臉布滿皺紋，怒目瞪着他……

“我去！”

手上蔑刀直接砍過去，那張臉又消失在黑暗中。

“小陽，怎麽了？”

身後傳來蘇禾一的疑問，卞陽後退一步尋找他的身影，卻在轉身的時候，再次出現那張臉！

“吼！”

再次被吓了一跳，不過這回卞陽沒有舉刀砍過去，右手夾着一張黃紙，直接貼在那張臉的額頭上——

“咚！”

好像敲擊木板的聲音，屋裏瞬間亮了，不過還是有些昏暗。

眼前的出現一個佝偻身影，面上貼着他剛才貼上的符紙。

蘇禾一站在身旁，他的腳邊有一個人跪着，穿着白事先生的衣服，抱着蘇禾一的大腿。

“先生救我！”

卞陽兩眼一瞪，伸手一把拽開他，怒罵：“我都沒抱過阿一的腿！”

“……”

白事先生一臉懵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