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

第 16 章

在楊柳鎮住了兩天，也悠閑了兩天。

下午的時候，卞陽正在收拾衣服，打算跟蘇禾一去市區玩兒兩天。

因為同學來電話，說大家想要聚一下，約好了地點。

臨走時，梁叔千交代萬交代，要好好保重身體。

兩人上車，李嬸兒還拿了些肉包子給他，“嬸兒做多了，路上餓了吃哈！”

“多謝李嬸兒！”

兩人驅車離開，卞陽已經迫不及待先吃一個。

“照你這個吃法，到達飯店的時候，估計吃不下別的了……”

“怎麽可能！”

卞陽張嘴一口，肉餡兒的湯汁流進嘴裏，“香！”

感嘆完，立刻将手中半個塞蘇禾一嘴裏，“快嘗嘗！李嬸兒的手藝真不是蓋的！”

蘇禾一被迫吃掉半個包子……

“少吃點兒……”

“知道啦，阿一跟老媽子似的。”

卞陽拿出手機，正好彈出一條消息，是老同學趙廷仁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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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陽，我這兒好像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你方便來一下嗎？】

“嗯？”

卞陽将信息遞給蘇禾一看，“阿仁說好像發生了奇怪的事情，我們去看看？”

蘇禾一瞥了一眼，“問他是什麽事。”

“哦……”

卞陽手指快速點下。

對方立刻有了回應，【新家裏好像有什麽髒東西，每到半夜就有聲響傳來，我都不敢住下去了……】

“哦，新宅鬧鬼。”

“問他有沒有搞入宅儀式。”

卞陽跟個工具人似的，對方很快又有了回複，【沒有。】

“哦吼，新家都不搞入宅儀式，估計本身住在那家的鬼物，在發脾氣呢。”

蘇禾一點頭，“那今天的同學聚會去不了了，你取消一下。”

“知道了，我長大了，阿一……”

聽他埋怨的語氣，蘇禾一又伸手彈了一下他腦門兒，“那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兒心？”

這話說的，卞陽瞬間不服氣，“我哪次讓你不省心了！”

車子突然急啥，卞陽立刻抓着扶手，“幹嘛！”

蘇禾一伸手捏着他的臉頰，将他的臉掰正，散漫揚眉，聲音有些低沉，“你敢說上次你沒錯？”

卞陽瞳孔一顫，略帶心虛斜眼，不敢看他。

“上、上次是意外……”

看他表情蔫蔫，蘇禾一收回手，眼底透着幾分無奈。

“下次單獨行動的時候，不要這麽草率，明明可以一下子解決；萬一你有什麽事，卞爺爺回來看不到你，會傷心的……”

聽着他的叮囑，卞陽微顫的眼眸擡起，身子前傾靠近他，“阿一是擔心我嗎？那上次喊你一起，你又說沒空。”

蘇禾一偏過頭去不看他，手上一拉手剎，卻被卞陽按下。

解開安全帶繼續逼近，“是不是因為我跟你表白，你故意避着不見我。”

蘇禾一都快躲到車窗旁，眉心一蹙，轉頭看他，“是。”

眼見卞陽的臉瞬間垮了下來，蘇禾一卻擡手捏了一下他的臉頰，“上次是我不好，應該陪着你去——”

“啪！”

蘇禾一的手被拍開，卞陽退回座椅上，側頭看着車窗外，“行了，都過去了，咱們快點兒去找阿仁吧。”

心知他生氣，蘇禾一也不知該如何安撫，畢竟上次真的是自己避着他。

當時他不知如何回應卞陽的感情，只能選擇逃避。

偏偏那一次，卞陽還跟沒事人一樣，竟然打電話叫他一起去做事，那時候莫名有些生氣。

明明表白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想什麽呢？”

眼睫一閃，眼前出現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側頭看去，卞陽的臉近在咫尺，睜着疑惑的眼睛看他。

他笑道：“我沒生氣，快些去找阿仁吧，可別真的出什麽事兒了。”

他總是能這麽快穩定情緒，自我消化掉不好的情緒。

可就是這樣的卞陽，才讓他更加心疼。

雖然他暫時不能回應卞陽的感情，但還是希望他能夠更加依賴自己……

勉強扯出一抹笑，蘇禾一伸手戳了一下他的太陽穴，“系好安全帶。”

卞陽嘻嘻一笑，趁機湊過臉去，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出發！”

——

——

抵達南城市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左右。

按照導航，來到趙廷仁的小區。

這小區位置比較偏僻，且年份比較久，所以價格也便宜。

蘇禾一将車停在小區外的停車場，卞陽挂斷電話，沒過多久，趙廷仁的身影出現在小區門口。

三人會合，卞陽才看清趙廷仁的臉色，有些蒼白，眼底透着青色，想來許久沒有好好休息過。

“你倆總算來了，我都不敢待在上面……”

卞陽拉扯着背包的肩帶，伸手二指朝上，在他兩肩各點了一下。

“你怕什麽，這不是一般都是半夜鬧嗎？現在肯定不會出來的。”

趙廷仁頓時覺得身體暖了些，但還是害怕，“知道家裏有什麽東西，是個人都會害怕吧……”

蘇禾一伸手拿走卞陽的背包，“上去看看吧。”

“你倆可得保護好我啊！”

卞陽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背上，“膽小鬼，怕什麽！”

“就怕！就怕咋啦！”

兩人打鬧着上樓，蘇禾一知道，這是讓趙廷仁放松下來，過度緊張容易把自己吓死。

三人站在房門外，趙廷仁直接将鑰匙塞給卞陽，“小陽，你來開吧……”

卞陽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大學的時候也不見你這麽膽小。”

趙廷仁躲在卞陽身後，蘇禾一站在最後，正好把他夾在中間，安全感滿滿！

“開門吧。”

卞陽擰動鑰匙，剛打開一條縫兒，一股子強烈氣味兒撲鼻而來。

蘇禾一上前拉他在身後，“我先進去，你看着阿仁。”

看着他高大結實的後背，卞陽心裏美滋滋。

“好！”

本來是夾心餅幹，現在成了車尾燈，趙廷仁想要“插足”兩人中間，被卞陽伸手攔住。

“你走最後！別搭我肩上，你陰氣重，別把我火都滅了！”

“我害怕啊~~~”

趙廷仁本想搭上肩的手停住，改為拽着他的後衣擺，兩眼觑觑地不敢看裏面。

“幹嘛這麽謹慎啊……是不是已經有什麽了……”

卞陽反手拍了他一巴掌，“你這房子陰氣本來就重，當然有東西啦！”

身後明顯一聲低聲嚎叫。

蘇禾一走在最前頭，反手捏了一下卞陽的手腕，“你就別吓他了……”

卞陽趁機握住他的手，歪頭看着屋裏，明明開着燈，卻能感覺到一陣低迷的氣壓。

大廳的電視開着，偶爾還會忽閃幾下，冒出一陣雪花。

很快又閃過別的畫面，根本銜接不了一個臺。

蘇禾一松開卞陽的手，“你去房間看看，我去看看別的地方。”

“好。”

卞陽走到過道，還沒靠近房間，就能感受到一股強勁的陰氣在房中徘徊。

神色一凜，抽出蔑刀，“阿仁，你過去阿一那邊。”

趙廷仁瞳孔顫抖着，趕忙小跑到蘇禾一身旁，眼睛卻一直盯着卞陽。

蘇禾一拿出一張符紙，折成三角形遞給他，“拿着，千萬別弄丢了。”

“好！”

趙廷仁如獲至寶般，根本不敢松手。

蘇禾一緩步靠近，卞陽側身看了一眼他，見他點頭，才伸手擰動門把。

“咔——”

門扣擰開，還不等卞陽打開門，整套房內的燈光全部滅掉，瞬間陷入黑暗中。

這可把趙廷仁吓得不行，身子止不住地顫抖着，總感覺背後涼飕飕的，又不敢回頭看。

蘇禾一感覺到身後陰氣大增，猛然轉身的同時，卞陽也正好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中的窗簾飄動，那落下的陰影就像躲着一個人一樣，陰着臉看着卞陽。

“嘭！”

身後的房門自動關上，卞陽拿着蔑刀，掃視房中的每一處。

房中陰氣彌漫，連外頭的月光都顯得暗淡許多。

伴随着窗簾擺動愈發厲害，連那丁點兒月光都消失殆盡。

房中瞬間陷入黑暗，連帶着周圍的空氣都顯得十分沉悶陰冷。

卞陽抽出符紙，眼珠子轉動，落在那張雪白的床上，“識相的就現在出來，我可不想動粗。”

而那床上似乎有什麽東西，被子裏蠕動幾下，白到發光的被子慢慢染上血色。

血色漸漸擴大，蔓延整張被子。

卞陽沒有走過去，只是這麽看着，那被子漸漸鼓起來，好像躺了個人在裏面一樣。

但那裏面東西的蠕動十分怪異，好似肢體的扭動很不正常。

伴随着扭動，雪白的被子成了紅豔豔的喜慶被子，而那被子邊緣，竟然開始滴血。

血液漸漸蔓延過來，卞陽低頭，那濃稠的血液已經到了腳邊。

卞陽沒有動彈，眼睛一直盯着那血液在他腳邊盤桓，直到一只蒼白的手突然伸出來，一把抓住他的腳踝。

這只手，就像長在血水裏的一樣。

卞陽動了一下腳，突然又多出一只手，抓住他另一只腳踝。

慢慢的，雙手越來越緊，卞陽彎腰，蔑刀一揮，雙手直接被砍斷。

而這寂靜的房中，突然傳來凄厲的叫喊。

床那邊的被子越來越鼓，整床紅色的被子飛蕩起來，直直朝卞陽而來，好似要将他籠罩一樣。

而那被子後面，一個人形出現，張大雙手伴随着被子飄來。

卞陽舉着蔑刀，劃破右手中指，直直朝那被子中間砍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