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

第 15 章

何美嬌最後還在安慰李強，希望他能放下。

李強有自己的家庭，當初錯過已經無法挽回，現在只能好好過日子。

他們最後的道別，都是何美嬌在勸說李強放下。

卞陽已經簡單準備好了東西，蘇禾一拿出之前那個小布袋，将裏面的鬼物全部放出來。

一群黑壓壓的鬼物十分惹眼，吓得李強連連後退幾步。

“誰不想離開的，現在就走。”

鬼物們還沒反應過來，只是在看到兩位先生的時候，吓得四處逃竄。

卞陽抽出蔑刀，“都安靜一下，聽我說。”

大家看到那閃着寒光的蔑刀，立刻不敢叽哇亂叫，個個安靜站直，跟站軍姿似的。

“先生您說……”

卞陽手上轉了個刀花，“我現在要破地獄送你們離開，有誰還留戀人間的，可以自行離去，不許做壞事，不然都砍咯！”

“是！”

真正離開的沒幾個，大家其實都不想再徘徊在世間，還不如聽話去排隊。

卞陽抽出三根香，插在米飯上，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佛祖紅光照，子孫萬事興。”

話音一落，用蔑刀的刀背砍破米飯前的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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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瓦片應聲而碎，眼前出現一道白光，鬼物們好似收到吸引，漂浮的身體自動朝那白光飄去。

何美嬌最後與李強道別，“希望我們能有來世吧。”

“會有的……”

随着鬼物漸漸消失在白光裏，那白光瞬間消失，就好像從未有過般。

蘇禾一收拾地上的東西，卞陽将蔑刀收好，“老板，我們也要走了，您保重。”

李強強扯出一抹笑，“嗯，這次多謝兩位先生了……”

“不客氣，”卞陽正要跟上蘇禾一，驀然轉身看李強，“對了，老板有沒有見過一個老男人，拿着一個蛇頭拐杖的人。”

李強似是回憶，“好像是有見過……”

蘇禾一停下，轉身看他，“八十歲左右，喜歡戴着一頂黑帽子。”

“有！”

李強努力回憶，“他來我店裏吃過一次面，就在一個星期前吧……”

卞陽面色見喜，急急追問，“那你知道他往哪裏去了嗎？”

“這就不清楚了，我看他總是低着頭，連臉都看不清，所以多注意了一下，別的還真的不知道，不好意思，幫不到兩位……”

卞陽洩氣，蘇禾一拉起他的手，“多謝老板，那我們先走了。”

“先生客氣了，路上小心。”

“嗯。”

蘇禾一拉着他一路走出去，卞陽跟沒了精氣的人偶一樣，任由他拖拽。

兩人上了車，卞陽靠着車枕仰頭，“線索又斷了……”

“先離開吧，他既然将瘋子帶走，肯定還有下一步計劃，爺爺會注意着的。”

“嗯……”

卞陽閉目養神，将這三年來的事情串聯，“他總是制造陰穴做什麽？這次還要練屍……”

“最近他動作頻繁，可能是遇到什麽事兒了。”

“嗯……”

卞陽微微睜眼，看着路燈微閃的前路，即将進入山路。

“他選的地方，都是可聚陰的地方，而練屍，如果拿屍體來聚陰，好像更加有效……”

“嗯。”

卞陽長嘆一氣，身子一歪，直接靠在蘇禾一的肩膀上。

心情莫名沉重，“阿一……你說，爺爺會不會被他給練成——”

唇上覆上手掌，蘇禾一斜眼看他，眸光帶着柔和，“不會，別多想。”

卞陽雙眸染上喜色，雙唇撅起，親了一下他的掌心，左手迅速抓住他要收回的手，強迫他十指緊扣。

“阿一最好了！”

“……”

蘇禾一想要收手，卻被他握得更緊，十分無奈道：“我還要開車挂擋……”

“那你就抓着我的手挂嘛，又不是沒試過。”

“……”

——

兩人連夜趕回楊柳鎮，到家的時候快天亮了。

梁叔看到他倆星夜趕回，忙去準備早餐。

“怎麽回來也不說一聲，大晚上開車多危險吶，就過一夜再回來也成啊。”

梁叔一邊給他倆做早餐，一邊念叨着。

卞陽拔腿開溜，沖進房間拿了衣服就去洗澡。

蘇禾一在廚房幫梁叔打下手，“這次又沒能及時追上去，不過他動作頻繁，相信很快又有線索。”

梁叔輕嘆，“少爺應該很失望吧？還請蘇少爺多照顧一下了……”

“梁叔客氣了，我跟小陽從小一起長大，兩家關系也很好，不說照顧不照顧的。”

“是呀……”

兩家世交，都是互相看着長大的孩子。

“蘇少爺快去洗澡吧，這裏有我就行。”

“小陽已經占了衛生間。”

“少爺真的是……”

兩人說着話，卞陽擦着頭發出來，聞到香噴噴的醬肉，肚子又開始咕咕響。

最近好像真的挺能吃的……

梁叔将吃的端出去，随後出去鋪子收拾。

兩人坐在後院的桌子旁，卞陽大快朵頤，雖然只是米粉，但還是很好吃！

“咱們快點兒吃完，睡個好覺，然後去李嬸兒家蹭湯喝！”

看他吃得香，蘇禾一也吃了不少。

——

蘇禾一洗完澡進房時，卞陽已經睡着。

他背對着門口，窗外陽光灑落在他的臉上，顯得十分稚嫩。

看他睡得香甜，蘇禾一輕手輕腳上床，順手拉上窗簾，免得陽光過于刺眼。

只是他剛一躺下，卞陽已經翻身抱住他，小聲埋怨道：“你怎麽這麽久啊……”

果然……

蘇禾一伸長手，任由他枕着，“快睡覺。”

“唔……親親我。”

不等蘇禾一拒絕，卞陽已經撫上他的後腦，強勢将他的腦袋壓下，雙唇碰上柔軟，竟然有幾分香甜。

卞陽緊閉雙眼感受着彼此呼吸，他能感受到蘇禾一的松動，舌尖輕輕一挑，順勢攻城略地。

溫熱的鼻息互相噴灑，蘇禾一眼底帶着克制的情潮。

只是他這份克制，被卞陽輕松瓦解，大掌不自覺貼近他的腰，下意識索取更多美好。

正當他要淪陷的時候，卞陽卻突然抽身，縮着身子埋首在他肩窩處。

“好困……快睡覺吧……”

“……”

蘇禾一雙眸瞬間清醒，輕輕吐氣，“這樣睡很熱……”

“開了空調，一會兒就好了……”

卞陽摟着他不松手，蘇禾一也不能強硬将他扯開，只能由着他。

幾個瞬息之間，蘇禾一沉沉睡去。

而在他懷中的卞陽，眼睫微顫掀起眼皮，眼角眸光流轉着狡黠，唇角勾勒出得逞的笑意。

快了……

——

——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卞陽擡手揉了揉眼睛，發現蘇禾一還沒睡醒，正仰頭想要偷摸吧唧一口，口鼻頓時被對方捂住。

“起床了。”

蘇禾一預判了……

卞陽不高興哼唧幾聲，有些氣悶，一把掀開被子起身。

“咱們親都親過了，來個睡醒吻怎麽了！”

蘇禾一起身，穿上拖鞋走出房門，回頭含笑看他，“別鬧小脾氣了，不是還要去李嬸兒家嗎？”

看着他突然的笑意，卞陽微微一怔，“嗯……”

只是那笑很快消失在眼前，卞陽輕啧一聲，“虧了！早知道拿手機拍下來！”

他換好衣服，硬是敲開衛生間的門，“你在幹嘛呢！我都敲了這麽久！”

蘇禾一正刷着牙，一眼看透他的小心思，“我在用，你就不能等等？”

卞陽拿起自己的牙刷，“一起刷呗。”

兩人看着鏡子，卞陽嘻嘻一笑，直接鑽到他身前，後仰腦袋靠着他的肩膀，“你說，咱們像不像情侶？”

“……”

蘇禾一擡手捂着他的額頭，微垂的眼眸透着幾分邪魅，“趕緊刷牙，梁叔都忙一天了。”

“知道了……”

卞陽白眼一翻，“真是不懂情趣！”

額頭一疼，卞陽蹲身遠離，用力哼了一聲，手上速度加快。

蘇禾一已經洗完臉出去，梁叔正在收拾着門外的花圈兒。

他走到桑樹下，伸手摸着樹幹，“屍鬼還在嗎？”

樹葉抖動幾下，似是在回應他的話。

“當然還在，她怨念這麽深，怎麽可能輕易離開。”

卞陽穿着一身幹淨白T，雙手舉起伸了個懶腰，“走吧，咱們去鎮上逛逛，一定能偶遇李嬸兒！”

“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總想着蹭湯喝。”

卞陽拉着蘇禾一朝外頭走去，“李嬸兒的湯好喝啊！你又不是沒嘗過！”

兩人一路走到市場，大家都很熱情打着招呼。

來到水果攤，老板還好心送他倆免費菠蘿吃。

“最近很忙啊小陽。”

卞陽毫不客氣接過，“還行吧，業務繁忙才有錢嘛。”

“也是，今晚還去廣場那邊領隊嗎？我都好久沒鍛煉過了。”

“張叔，你得多鍛煉才行啊。”

“那你今晚領隊，我一定去捧場！”

“好嘞！”

兩人在鎮子上逛了一圈兒，手裏都快拿不完了，都是鄉親們送的好吃的。

“看看，我在鎮子上多受歡迎！”

蘇禾一伸手接過他手中的袋子，“李嬸兒可能在家，我們還是回去吧。”

“急啥，我今晚想吃焖豬蹄，買豬蹄去！”

“……”

鎮上的人對卞陽都很好，畢竟在他爺爺的時候開始，偶爾會給大家看看手相什麽的，都是免費的。

大家也不會因為卞陽家是做陰門，就會避而遠之，都對卞陽十分友好。

就是這樣的氛圍，讓蘇禾一總是想來這裏，感受不一樣的人情。

“喲！小陽和小一回來了！快快快，上來喝湯！”

蘇禾一擡頭，正好看到李嬸兒在她倆二樓探出頭來，熱情地朝他倆招手。

卞陽回應她的熱情，“我讓梁叔焖豬蹄！一會兒帶點兒給您！”

“那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