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太平樓乃臨安城中一等一的官營酒樓,臨街而建,飛檐畫角,壯麗非凡。樓分三層,一樓為大堂,二樓、三樓則是隔間和雅座。瑟瑟所在的隔間便在二層。

她一個女兒家,為穩妥起見,蕭思睿特意為她安排了最裏面的一間隔間。沒想到趙安禮也看中了裏面的清靜,選中了她隔壁的隔間。

飯菜已涼,瑟瑟讓小二撤去,重送一壺香茶,配了瓜果蜜餞,坐在窗邊邊喝茶邊耐心等待。

隔壁似乎已經完事。

腳步聲向門口走去,門響了一聲,沒有打開。裏面的人似乎有些奇怪,又推了兩下,還是沒推開,這下着了急,開始砰砰砰地砸門:“來人,來人!”

小二一直在支着耳朵聽這邊的動靜,聞言麻溜地跑過去:“客官,有何事吩咐?”

趙安禮高聲責問:“這門怎麽回事?”

小二回頭看向走出來看好戲的瑟瑟。瑟瑟晃了晃手中的銀兩,示意小二随便找個理由穩住趙安禮。

小二看着還沒到手的一兩銀子,咽了口口水,“啊呀”一聲,煞有其事地解釋道:“門上有把鎖。一定是賈老頭家的孫子頑皮,也不知他從哪裏尋到把鎖,把門鎖上了。這都第幾回了!”

趙安禮惱道:“你們酒樓怎麽管的,還能三番五次讓個頑童鎖門。”

小二一連聲地道歉:“對不住,對不住,都是小店的疏忽。客官勿急,我這就去找他要鑰匙。”

趙安禮喝道:“還不快去找人?”

小二賠笑道:“好,只是那小子慣常東鑽西跑的,許要花些時間找着他。”

趙安禮不耐煩:“知道了,快去。”

瑟瑟聽得想笑:不愧是大酒樓的小二,果然是個機靈的。她贊許地看着小二,将銀子賞了他,示意他可以先走了。小二眉開眼笑,一溜煙地跑了。

屋內,趙安禮不高興地道:“真是倒黴,太平樓這麽大的酒樓還會發生這種疏忽。”

盧美娘嬌滴滴地道:“許是老天憐憫奴思念官人,要官人多陪奴片刻。”

趙安禮回嗔作喜:“美娘說的是。天意要我多陪你一刻。”

盧美娘忽然嘆了口氣。

趙安禮奇道:“既如此,你該歡喜才是,怎麽又發愁了?”

美娘道:“奴是憂心不知新婦何日入門?”

趙安禮安慰她:“最近的吉日在下月十二,我已經和娘說了,越快越好。你放心,我很快就迎你進門。”

盧美娘卻又哭了起來。

趙安禮心疼不已,忙道:“心肝,這是怎麽了?”

盧美娘莺聲呖呖,嬌柔婉轉:“聽說新婦貌美,就怕進門後,官人有了新人忘舊人,倒教奴獨守空房,苦盼不至。”

趙安禮指天發誓:“美娘如何不信我?我要是那種黑心肝爛肚腸之人,叫我天打五雷……”後面的聲音似被捂住,美娘楚楚可憐的聲音響起:“奴相信官人,就不要說這些吓煞人的話了。”

趙安禮道,“美娘,你莫擔心,那就是個蠻婦,我怎麽會放着你這麽個貼心的美人兒不喜,去喜她?”

盧美娘感動:“官人……”

趙安禮深情:“美娘……”

兩人也不知道在幹什麽,有隐隐約約的聲響傳來。

片刻後,盧美娘帶着細喘的聲音響起:“新婦厲害,奴進門會不會受磋磨?”

趙安禮喘息得比她更厲害,怒道:“她敢!”轉頭溫言細語地哄着盧美娘,“就算她進了門,管家的也是娘,還有我護着你,她能拿你怎麽樣?你若敢對你不好,看我怎麽收拾她。”

盧美娘感動:“官人,你待奴真好。”

趙安禮道:“美娘既然知道我對你好,該怎麽回報我?”

盧美娘的聲音頓時嬌媚起來:“奴有孕在身,官人不得盡興。奴心中不安,前幾日特特向姐妹習得吹簫之技,這般服侍官人一回可好?”

趙安禮大喜:“美娘,你可真是我的心肝。”

暧昧的聲響又起。瑟瑟驀地将茶盞擱下,心中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可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機,幹脆推開窗,任窗外的喧嚣湧入,稍稍沖淡隔壁帶來的惡心感。

歸箭在一旁坐立不安:“燕小娘子,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小娘子還未出閣呢,不懂這些情有可原,大人要是知道他任憑她聽這種壁腳,只怕不會輕饒了他。

瑟瑟看了他一眼:“隔壁那人,是我阿姐的未婚夫婿。”

歸箭臉色一變,終于明白瑟瑟為何會如此反應了。剛剛隔壁兩人的對話中處處羞辱男人即将進門的妻子,連他這個外人聽了都義憤填膺,更勿論是女方的家人。如果是他的姐妹遭此奇恥大辱,他大概會恨不得生撕了對方。

好在沒過多久,瑟瑟站了起來:“來了!”

歸箭從窗戶向下看去,恰看到一群婦人進了樓。瑟瑟去了隔間門口等人,見打頭的是大嫂秋氏,二嫂連氏和燕晴晴三人,後面則跟着幾個仆婦。

秋氏和連氏面上都帶着怒容,燕晴晴卻是臉色發白,眼角微紅,只有脊背依舊挺得筆直。

瑟瑟心酸。她知道,阿姐對這個夫君是有過憧憬的。婚事是自幼定下的,趙安禮又年紀輕輕就考中了貢生,生得容貌俊秀,舉止風流,四周街坊誰不羨慕阿姐定了個好夫君?

卻沒想到,趙安禮會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瑟瑟快步迎上,緊緊抓住燕晴晴的手,叫了聲:“阿姐。”

燕晴晴回握了她一下,開口問道:“他在哪兒?”聲音倒還算鎮定。

瑟瑟指向趙安禮所在的隔間道:“人就在裏面。”又向秋氏和連氏打招呼:“大嫂,二嫂。”向後看去,詫異道,“伯父怎麽沒來?”

涉及到阿姐的親事,這件事最好還是要有家裏的男人出面。這會兒燕骥在禁軍衙門值守,燕駿在太學讀書,也就賦閑在家的大伯父燕行能來了。

秋氏苦笑:“爹上午就出門訪友去了。”這會兒根本找不着人。

瑟瑟也知道大伯父的秉性,又問:“伯母呢?”

連氏答了她:“趙家親家母在,娘脫不了身。”

燕晴晴盯着隔間的門,冷冷道:“不用他們來,這事我自己就能處理好。開門。”

也只能如此了。瑟瑟将鑰匙交給抱月,示意她去開門。

秋氏忽然道:“且慢。”

瑟瑟訝異:“大嫂?”

燕晴晴似乎想起什麽,看向妹妹,神色微柔:“瑟瑟将鑰匙給我,叫抱月服侍你先回去。”

瑟瑟愣住:“阿姐……”

燕瑟瑟道:“我們出來時娘囑咐過,這件事,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不适合摻和。”

秋氏和連氏也道:“娘說的對。這裏有我們呢,瑟瑟只管放心回去。”

瑟瑟啞口無言。範夫人說的是正理,別的不說,萬一進去時看到什麽不該看的,那是要長針眼的。

可她忙了半天,不親眼見到那一對狗男女的下場,怎麽甘心?何況,她也擔心,以阿姐的脾氣,多半會把這事鬧得不可收拾。

出氣歸出氣,鬧歸鬧,鬧完後還得全身而退。趙安禮可不是個好對付的,阿姐性直,兩個嫂嫂一個溫和得近乎軟弱,一個張揚到唯恐天下不亂,只怕一不小心還會被他反咬一口。

燕晴晴哪能看不出妹妹不想走,擡手摸了摸她的鬓角,柔聲道:“瑟瑟,不要讓我們擔心。”

瑟瑟最不能拒絕的就是阿姐這也的語氣。可阿姐的話說都到這個份上了,她無奈,想了想道:“那我在隔壁等你們好不好?”

燕晴晴沒有心思糾結這個,點頭答應下來,随即深吸一口氣,毅然向隔間走去,其他人在後跟上。

随着她們靠近,裏面奇怪的聲響越發清晰。燕家人的臉色頓時都變得難看之極。

燕晴晴親自去去開門。手卻抖得厲害。連氏看不過,拿過鑰匙道:“我來。”

瑟瑟放慢腳步,就聽到“喀嚓”一聲,門被打開,裏面驟然傳出一聲尖叫聲,然後是燕晴晴憤怒的聲音:“趙安禮,你們在做什麽?”

趙安禮慌亂的聲音傳出:“你,你怎麽來了?”

瑟瑟回頭望去,只見燕家帶來的人堵在門口,看不見裏面情形如何。

她想了想,進了自己的隔間。

盧美娘戰戰兢兢的聲音傳來:“小娘子,容,容奴先把衣服穿好。”

吹個簫而已,脫什麽衣服?瑟瑟暗暗吐舌,幸虧她沒有一起進去,否則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撞到衣衫不整的兩人,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的确尴尬。

她對歸箭招了招手:“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歸箭恭敬地道:“小娘子只管吩咐。”

瑟瑟道:“幫我在壁上開一個洞,我想看看隔壁的情況。”

歸箭:“……”她這麽正大光明地做偷看的事,真的好嗎?卻只得認命地拿出匕首,在隔斷兩間的木壁上挖了一個指甲蓋大的小洞。

瑟瑟對歸箭豎了豎大拇指,将眼睛湊近去看。

隔壁的格局和這邊差不多,也是一張臨窗的雕花小方桌,配了兩張紅漆官帽椅。趙安禮站在窗前,神情狼狽,在匆匆忙忙紮汗巾子;盧美娘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後。

兩人都是衣衫不整,趙安禮還好,紮好汗巾子後,不過衣衫下擺皺得厲害些,盧美娘卻是僅着了一件繡着秘戲圖的大紅肚兜,雙臂環抱着自己,也不知是冷還是怕,不住發抖。她的衣服先前都被趙安禮剝下丢到了地上,此刻被燕家的下人撿在了手裏。

聽到盧美娘讨要衣服穿,連氏嗤笑道:“賤人,你做的好事,還敢要衣服?”從懷中掏出一把剪子,拿過衣服,三下五除二就絞成了碎布條。

盧美娘面白如紙,又羞又怕,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趙安禮從慌亂中回過神來,聽到身後盧美娘嘤嘤低泣,不由憐香惜玉之心頓起,忙将自己的外衫解下披在她身上,沖着燕家人嚷道:“你們有什麽都沖着我來,為難美娘做什麽?”

燕晴晴大怒:“美娘,美娘,叫得好生親熱,趙安禮,你究竟記不記得自己的身份?”

趙安禮怒氣沖沖地道:“不過是逢場作戲,燕大娘子何必如此善妒?”

這句話一出,休說燕晴晴,便是瑟瑟都恨不得打死他。趙安禮的臉皮果然有夠厚,做出這等事,還敢倒打一耙。

燕晴晴倍覺羞辱,紅着眼睛一步步逼向趙安禮:“我善妒?”

趙安禮不屑道:“不然你一個閨閣中的小娘子,潑婦般跑到這裏來是做什麽?你連我趙家的門還沒入呢,也管得太早了些?”

燕晴晴怒不可遏,連身子都氣得微微發抖,驀地擡起手,“啪”,一巴掌狠狠地打到了趙安禮臉上。

燕晴晴是練武之人,動作又快又狠,趙安禮明明看到巴掌落下,竟完全閃避不開,被她打得一個趔趄,半邊臉迅速腫了起來。

他不由惱羞成怒:“潑婦,果然是潑婦,燕晴晴,你的女德是怎麽學的?夫為妻綱,你竟敢如此對我?”

“啪”又是一聲,另半邊臉也挨了一下,和剛剛那下湊了個對。

這一下,疼得連耳朵都在嗡嗡作響,趙安禮不由又怒又怕,捧着臉怒道:“潑婦,你敢再打!”

燕晴晴冷笑:“我不和你耍嘴皮子,也不會耍嘴皮子,你若不認錯,就打到你認錯為止。”第三掌又要扇下。

趙安禮“啊”了一聲,再也不敢逞強,身子一縮,居然躲到了盧美娘身後。

瑟瑟心中啧啧:趙安禮對這位美娘不是情深得很嗎,想着算計阿姐給他們當墊腳石,成全他們郎情妾意。怎麽才幾個巴掌,就讓這位趙官人居然拿他的小情兒當擋箭牌了?

燕晴晴也怔了怔,露出鄙夷之色:“趙安禮,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趙安禮陰着臉道:“燕晴晴,你還是不是個女人?”

燕晴晴臉色沉下,開始撸袖子。

趙安禮叫道:“你想做什麽?”見燕晴晴不答,只是攥起拳頭,不由又怕又恨,顫聲道,“你這個潑婦,還敢打我?哪個男人娶了你,真是倒了八百輩子的黴。我,我要退親!”

燕晴晴面如霜雪:“退就退!”

話音未落,一道聲音從外面急急傳入:“胡鬧,婚姻大事,豈是兒戲,由得你們說退就退?”

瑟瑟正想看是誰來了,身後忽然傳來一道低啞的聲音:“你在做什麽?”

她吓了一跳,差點驚呼出聲,總算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在偷窺,捂住了嘴,一雙杏眼卻瞪大了,惱怒地看向身後。

蕭思睿就站在她身後,近得幾乎要貼上她,俊美的面容上染着薄薄一層紅色,眼睛卻格外黑亮,正低頭疑惑地看向她。

瑟瑟聞到了淡淡的酒氣。

作者有話要說:  瑟瑟:打擾別人看戲是不道德的!

某人:他們有我好看,嗯?

瑟瑟秒慫:是是是,您最好看!

某人大悅:乖。

瑟瑟:(憑良心說,不穿衣服時尤其好看!!!)

感謝以下小天使,(づ ̄3 ̄)づ╭

灌溉營養液:“小鈴铛” +1,“綠映”+1,“櫻海月影”+1,“哦啦啦”+1,“沁綠” +10,“Vitoria” +1~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

六零俏媳婦

六零俏媳婦

前世遭人戀人算計,含冤入獄二十載,弄的家破人亡,一朝重生回遭遇變故的那一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第一次偶然相遇,她狼狽的趴在他的腳下
第二次偶然相遇,審訊室內,她與人對質
……
N次相遇後,“我娶你,寵你一輩子。”
呃……嫁與不嫁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