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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傅臨菱還沒從剛才的戰栗中緩過來, 就又陷入了一陣新的旋渦。

這旋渦更深，更迷情。

林冉的頭發散落在她的臉頰邊，帶着輕微的香味, 她睜開眼睛，注視着林冉的眼睛，內心忽然像是被蜂蜜注滿一般，柔軟又甜蜜，其中又夾雜着幾分難以言喻的驚喜與慶幸。

林冉喜歡她, 林冉會對她露出這種表情，林冉真的和她在一起了。

“傅醫生。”林冉呢喃着她的名字，“傅臨菱、臨菱......”

經過她的嗓音, 喊出來的稱呼都令傅臨菱心跳加速。

上學的時候, 林冉每一次喊她，都會讓她怔愣片刻, 去确定是不是林冉的聲音, 然後內心充滿了期待, 期待着對方會對她說什麽話。

重逢後林冉總是喊傅醫生，外人覺得過于正經，可越是這份正經讓她覺得有種難以言明的缱绻。

內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傅臨菱的臉上浮現起紅暈, 呼吸越來越急促, 不由自主地發出一些平時不會發出的聲音。

林冉凝視着她迷離的眼神, 同樣受到觸動, 一同沉浸在喧嚣的夜晚裏。

時間早已過了傅臨菱平時的入睡時間，可是傅臨菱卻一點也不困。

兩人無聲地擁抱着平息餘韻。

她翻了個身, 終于看清了林冉腰上紋身的全貌，手指順着匍匐的根莖向下蔓延。

以前從不知道, 原來對林冉的欲望藏得如此之深。

自打結婚後，她每天都在克制，既怕傷害對方，又怕沒有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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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林冉，可也不願用婚姻真的去困住對方。如果對方到最後也沒喜歡上她，想要離開，她也會放手。

好在沒有等很久，她還是等到了林冉的愛意，如此濃烈。

“你不早睡了？”林冉察覺到她的蠢蠢欲動，笑着摸摸她的臉頰，“可我有點累了，怎麽辦？”

“我不累。”傅臨菱低頭含住她的嘴唇。

林冉：“？？”

林冉：“......”

林冉：“(*/ω＼*)”

林冉：“(*^▽^*)”

次日，林冉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繼續睡覺，過了一會，突然驚醒。

一看時間，果然是中午了。

昨晚才下定決心要早睡早起，今天就掉鏈子了。

桌上還有傅臨菱準備的早餐，她洗臉刷完牙，正準備去吃早飯，房門那邊突然傳來一點動靜。

傅臨菱打包回來了。

“你今天怎麽回來了？”林冉握着雞蛋問道。

“猜你就沒起來。”傅臨菱走過去，拿走她手上的蛋，“都涼了，吃飯吧。”

吃飯的時候，兩人都挺安靜的，但是氛圍卻和平時有點不大一樣了。

偶爾一個對視，就令人面紅耳赤的。

吃過飯後，林冉把她到醫院門口，看見她準備下車，忽然很用力地咳了兩聲。

傅臨菱疑惑地看着她。

林冉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得意地擡起頭，暗示意味很明顯。

傅臨菱嘴角微勾，傾身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晚上見。”

“嗯，晚上我來接你。”

傅臨菱下車，一擡頭，就和迎面而來的馮茗撞了個正着。

馮茗視線躲避，似乎是瞧見了什麽，神情中帶着幾分不自然，傅臨菱就更不自然了。

兩人朝裏面走去，傅臨菱沒話找話地說：“她要去找晴子，順便送送我。”

“嗯，我什麽也沒看見。”

此地無銀三百兩。

兩人匆匆加快步伐，進了電梯，狹窄的空間更令人尴尬了，馮茗随口問道：“她找晴子做什麽？”

“好像是要給她介紹女朋友。”

馮茗詫異地看着她：“女朋友？怎麽沒聽梁晴波說過？”

“是林冉的一個大學同學想追晴子，讓林冉去幫忙打聽打聽。”

“哦。”馮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尴尬的氣氛很快就消失了，又好奇道，“梁晴波會答應嗎？”

“我也不知道。”

*

“晴子，見見她不？”林冉指着手機裏的相片說道，“這是我大學同學，之前你去學校找我玩，她就對你有好感了。前幾天看見我倆的合照，就來找我撮合了。”

梁晴波掃了一眼照片：“還挺好看的。”

“是啊，人也不錯，那你的意思是？”

“先見見吧。”梁晴波癱坐在沙發上，上午的客人少，無所事事地哈着哈欠，好奇道，“她性格外向嗎？”

“有點內向。”

“多內向？”

“你見了就知道了。”

“行吧，她總不能比......還內向吧。”

林冉敏銳地看向她：“嗯？比誰？”

“馮茗啊。”

林冉詫異：“你和她單獨約過？”

“約飯，是約飯，別說的這麽有歧義。”梁晴波伸個懶腰，“上次開張她不是來過嘛，我就單獨請她去吃飯了。三句憋不出一句好話，我要是不說話，她就能一聲不吭。”

林冉笑道：“不能吧？她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話挺多的呀。”

“那就是不喜歡我呗。”梁晴波聳聳肩。

“怎麽可能，她和你挺合得來啊。”

梁晴波意味不明地笑：“表象而已，我手裏可攥着她的把柄，能喜歡我才怪。”

“什麽把柄？”林冉八卦道，“為什麽你倆之間突然有這麽多故事了？”

梁晴波看着她，笑了兩聲：“晚上去吃冬陰功。”

“行。”

林冉那個大學同學在外地工作，約好國慶的時候過來和梁晴波見面，梁晴波沒有異議，只是說：“國慶可能會比較忙，具體時間到時候再商量吧。”

國慶将至，林冉下午去把粉毛又染回來了，然後去挑選禮物，給徐燕燕買了條珍珠項鏈，一件大衣。給傅爸爸挑了瓶好酒，還有兩罐茶葉。

聽說還有位奶奶，上了年紀，林冉不敢随便買保健品，何況有徐燕燕這位中醫在，應該是不用她去費心了，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買套衣服，再給點現金，老人家想買什麽就買什麽吧。

國慶第一天，妻妻兩人就帶着張梧飛回梧城。

劉叔帶着劉岑去走劉家那邊的親戚了。

是傅山青來接的機。

“親家公好久不見了，還是這麽英俊啊！”張梧笑呵呵地打招呼。

傅山青內斂地笑了笑：“親家母也是風采依然吶，大老遠特地跑一趟，辛苦了。”

“不辛苦，這邊山清水秀的，空氣都好多了。”張梧說。

一行人往外面走去，好不容易張梧歇了會，林冉才找着空喊道：“爸。”

“诶，好，好好好。”傅山青激動地連連應答，可把張梧笑死了。

傅臨菱也彎起嘴角，将行李都放上車，拉着林冉上車。

林冉母女倆一直盯着窗外看外面的風景，張梧直感慨：“我以前來過好多次，自從她大姨過世後，就再也沒來過了，變化真是大啊。”

“可不是嘛，就是圓圓每年回來都得感嘆一下這變化呢。”傅山青說道。

林冉比張梧呆的時間更長，可是也快認不出這個城市了。

“這是以前那條老街嗎？”林冉指着外面問道，那裏的商鋪林立，琳琅滿目，有不少品牌店，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是的，老街後來重新擴修了，但是在這些商鋪後面的巷子裏，還是能找到一些以前的老店。”傅臨菱說。

“以前好喜歡來老街逛，好吃的好玩的都很多。”

“現在吃的都在另一條街上了。”

“哇，這兒還有個商場！”

“幾年年前才建好。”

“哇哇哇，那是育北六中吧！”林冉興奮地趴在窗戶上說。

“是的。”

“天吶，好懷念以前的日子！”車子已經遠去，她還不停地回頭看，直到徹底看不見了，才問道，“我們可以回母校看看嗎？”

“應該是可以的。在保安處登記一下就行了。”傅山青笑道。

“太好了！”

車子很快就停在一棟老房子面前，臺階上面站着徐燕燕，她身後是一個有些年代感的中藥鋪子，旁邊站着幾個人正在和她說話。

門檻邊坐了位老人，慢悠悠地扇着蒲扇。

“來了來了。”徐燕燕見車子來了，立馬上前來接人，拉住張梧就來了個熱情的擁抱，“好久不見了大妹子。”

“可不嘛，你精氣神還是好得很咧。”

林冉上前打斷她們的姐妹相見，笑吟吟地喊道：“媽。”

“哎喲，冉冉可真是乖！”徐燕燕另一只手拉住她的，“走，咱們進裏面去說話，涼快些。”

傅臨菱和老爸跟在後面提行李。

“這就是圓圓的老婆啊？”門口的幾個女人打量着林冉。

“是，她叫冉冉，是個大畫家呢。”徐燕燕驕傲地介紹道。

“長得可真漂亮，圓圓有眼光，你們真是有福氣啊。”鄰居們誇道。

林冉笑着和她們道謝，随後被徐燕燕帶到門口。

“媽，這就是圓圓的媳婦兒！”徐燕燕湊到老人家耳邊喊道。

這一嗓子給林冉喊得臉都紅了，她回頭看看傅臨菱，卻見傅臨菱站在門口，頂着一背的陽光，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奶奶擡起頭，指着林冉問道：“圓圓，這是你媳婦嗎？”

“是的，奶奶。”傅臨菱笑着點頭。

“好，好孩子。”奶奶伸出皺巴巴的手，握住林冉白淨嫩滑的手，不停地笑，不停地拍她的後背，“你們都是好孩子。”

林冉覺得奶奶的手心好暖。

四周的鄰居們聽見動靜，都趕過來湊熱鬧了，全都盯着林冉瞧，傅臨菱說：“媽，先進去吧，爸都要熱死了。”

大家一看，傅山青拎着大包小包站在外面，臉上全是汗水，擠也擠不進來，都笑了。

梧城的秋天不算很熱，只是中午這會的太陽有些曬。

放好東西後，徐燕燕就張羅着出去吃飯。

奶奶要兩個孩子坐在她身邊，一直跟林冉聊天，問她的年紀、工作之類的，每次林冉在她耳邊回答完，她都要點一會頭，然後才消化完聽到的信息，又繼續顫悠悠地問下一個問題。

那邊三個年紀相仿的人有她們自己的話題，只是偶爾看她們一眼，徐燕燕扭頭跟張梧說：“冉冉真有耐心，你教得可真好。”

“你也教得好啊，小傅雖然話不多，可手上全是活兒。”張梧看着傅臨菱笑，傅臨菱不是給奶奶倒湯，就是給林冉夾菜，眼觀六路，手夾八方。

吃完飯後，一行人回去，家就在店鋪的樓上，二樓，老房子是步梯。

奶奶腿腳不利索，都是傅山青背她上去的。徐燕燕和傅臨菱跟在後面扶着兩人，以防跌倒。

張梧看着這一家人的背影，備受觸動，和林冉小聲嘀咕：“光看這一家子的相處，就知道你沒嫁錯人，我真是放心了。”

“是啊。”林冉笑着點頭。

老房子是四室一廳，全是木質家具，家中還隐約有股淡淡的藥香味，味倒不重，這麽聞着還挺好聞。

“大妹子，你就住這間，小是小了點。”徐燕燕把張梧帶到客房去。

張梧很是滿意：“喲，這櫃子裏還有這麽多書呢。”

“都是圓圓以前上學用的書，還沒賣呢。圓圓，你帶冉冉去看看你的房間。”

傅臨菱牽着林冉去自己的卧室，林冉放下包，房中參觀起來。

這間卧室挺大，床也很大，旁邊開着窗子透風，吹得人很是舒服。

衣櫃裏是一些舊衣服，她聞見了樟腦丸的味道。

旁邊有張藤椅，她坐下去，聽見藤椅發出的細微聲音，笑道：“你們家好古色古香啊。”

“你真是委婉，老舊就老舊，還說什麽古色古香。”傅臨菱笑道。

“我可沒說假話，我很喜歡這種家的味道。”林冉仰起頭說。

傅臨菱摸了下她的頭發：“熱嗎？要不要開空調？”

“不用，就吹吹這個風挺好的。”林冉把藤椅搬到窗邊，雙手趴在窗臺上，惬意地享受着這一刻。

傅臨菱倚靠在窗邊，看着她被風吹動的頭發，又忍不住撫摸起來，說道：“有一次，你和幾個同學從我樓下經過，我在寫作業，只能看到你的背影。”

“真的嗎？”林冉好奇地擡起頭，“我們那會是去幹什麽呀？”

“大概是去逛街吧，吵吵鬧鬧的。”

林冉笑了起來：“确實吵，把你吵到了吧，你是不是很煩？”

“沒有。”傅臨菱搖頭，手指順着發尾，繞到臉頰上來，低頭吻上去。

“來，喝點酸梅湯吧。”徐燕燕端着兩杯水進來，猝不及防撞見這一幕。

林冉沒有回頭，而是趴回窗子，羞得不敢擡頭。

傅臨菱轉頭看過去，徐燕燕故作自然地将酸梅湯放到旁邊的桌上：“喝點吧，我自己熬的，消暑解渴。”

說完，她退出房間，還不忘沖傅臨菱豎個大拇指。

傅臨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