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40章
幾個漢子一想, 也是。
玄野自身名聲不好,臭得厲害,他爹娘兄嫂都把他分了出來, 江雀子的爹娘更是極品, 全家人欺負他一個小可憐, 玄野若是還不争氣,不疼自己的夫郎……他們這日子,真過不成現在這樣。
衆漢子紛紛豎起大拇指,敬他是條漢子。
玄野把幹巴巴噎人的餅子幾口吃完, 喝幹杯裏的涼白開, 加入了幹活的隊列。
中午, 因着玄野沒空給他們準備午飯, 工人漢子們下工回了趟家吃飯。
許多人就住在隔壁村,他們相互邀約着, 去近的工人家裏吃。
玄野也沒留他們,擦幹淨身上的汗水, 進了廚房。
江雀子迷迷糊糊醒了, 從小床上爬起身,瞅見玄野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傻不愣在床上坐着發了一會兒呆,掀開薄被下床, 喚道:“哥哥。”
他的聲音終于不再像早上那般虛弱無力,帶着些許清脆。
玄野一聽見聲兒,立馬擦幹手轉過身, 見他鞋子都沒穿好就搖搖晃晃走過來了, 連忙道:“慢些,身子可好些了?”
“唔嗯, 已經好了。”
江雀子走到廚房門口,聳聳鼻子,好奇的問:“你在做什麽呀哥哥,好香啊?”
玄野猜到他身子恢複之後會想吃些重口味的食物,笑道:“小饞貓鼻子這麽靈,聞不出來是什麽嗎?”
江雀子早上只吃了半碗小米粥,早就餓了,揪着玄野的衣擺,不自覺的帶上了些許撒嬌道:“我不知道呀,是什麽呀?”
玄野反手握住他溫涼的手爪子,捏了捏,把他往餐桌推,道:“乖,去餐桌坐好,等哥哥把午飯端過來你就知道了,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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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雀子回頭:“我幫忙呀?”
“不用。”
玄野拍了他屁屁一把:“快去,桌子上有涼白開,先去倒一杯喝掉,乖一點。”
“哦……”
江雀子捂着屁屁,踉跄幾下,屁颠兒走過去了。
玄野轉身把炒好的醬油雞,炖的雞腿竹荪山藥湯,溫涼黏糊的南瓜小米粥一起端出來,道:“來,我們吃飯了。”
江雀子咽咽口水,眼巴巴的等着。
玄野把裝了湯的漂亮陶瓷小碗放到他面前,叮囑了句:“小心燙啊。”才夾起一個劃了許多刀,炒制後炖得十分入味兒的雞腿,放到一個空碗裏,送到他面前,軟聲道:“乖乖先吃這個,這個特別香。”
“唔嗯。”
江雀子連忙吹吹,埋頭咬了一口:“燙燙燙……”
“慢着點兒。”
玄野無奈又好笑。
小孩兒總算是恢複了些許活潑,昨個兒晚上和一大早燒得病恹恹的樣子,差點沒把他吓死。
玄野照顧他吃了午飯,還沒吃完,工人們回來幹活了。
玄野讓他們休息會兒,自己安排。
幾個漢子怕身上的衣裳髒,幹脆蹲坐在門口,笑問:“江哥兒的身子可好些了?”
“早上那般磨人,我們看着都難受。”
“是啊是啊,咋這般大人了,竟還跟小娃娃似的耍脾氣不肯去看大夫,嘿!”
……
他們朗聲笑着打趣。
江雀子:“……”
江雀子被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臉蛋通紅。
玄野給他夾了一塊兒雞中翅,好笑道:“不管他們,乖乖吃飯,吃完午飯再睡個午覺,嗯?”
江雀子剛才用手拿着雞腿啃了,滿手滿嘴都是油,幹脆繼續拿起雞翅啃,胡亂道:“不睡了哥哥,我下午得寫大字了。”
他已經落下了好多天的寫字課程。
現在是認得許多個字了,但是還有許多他不知道的,江雀子知道了認字的方便,便不想再當傻瓜文盲,學習的勁兒可認真。
玄野不想打擊他的積極主動,只得答應。
吃完午飯收拾好餐桌之後,玄野幫他把寫字的筆墨紙硯在大餐桌上鋪展開來,給他寫了幾個新的大字,解釋了幾遍詞義,就讓他照着自己描寫。
玄野看了他一會兒,便跟一衆漢子在外面幹活。
突然有人豔羨道:“怎地我就不是個哥兒了,我要是玄野家的哥兒,不知道得多爽快!”
玄野幹活的動作一頓,直起腰,緩緩打出一個:“?”
衆漢子哄笑:“還真是,我光看着都羨慕江哥兒。”
“有夫郎你是真疼啊玄野!”
玄野笑笑,沒搭他們的腔。
他也不是見着一個哥兒便會這樣對他好的。
但是一衆漢子在那邊幹活,唧唧歪歪嚷嚷個不停:“吃完飯碗也不用洗,還有識字認字兒的郎君教着識大字……完了坐在那兒寫,一邊寫還一邊有瓜果點心肉幹擺着吃,水也是倒了現成的涼白開……啧啧啧!”
他越說,聽的人越羨慕。
江雀子也聽得見,寫着字,屁屁就跟有針紮似的,挪來扭去,羞得焦躁不安。
“行了都閉嘴吧。”
玄野淡淡打斷他們道:“我家小孩兒還生着病,燒剛退,他不寫大字不認字,怎麽打發時間?你們不疼夫郎我可疼。”
幾個漢子對視一眼,哄笑開了。
傍晚,李工頭和趙木匠帶着一幫漢子從山上下來,擦汗彙報道:“還不錯,比想象中的好處理。”
趙木匠灌下一大壺水,擦臉道:“确實不錯,一路引下來,路況好走,要是每天都這般順利,十天便可完工。”
“多帶上幾個漢子去幫忙幹活呢?”玄野淡淡問。
“那便縮短一半日子。”
趙木匠把水壺放下,道:“難的不是引水,是管道拼接,但是我們今日琢磨出來了,有經驗,不難!”
玄野颔首,打算集中工人先把水引下來。
夕陽西下,天空中呈現出橙紫色,到處都是低飛的蜻蜓,知了聲聒噪。
陽光炙烤了一天,土地都彌漫着熱氣。
江雀子在家宅了一天,眼巴巴想出門走走,逛逛。
玄野摸了一把他額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心髒揪得緊巴巴的,道:“怎麽又燒起來了,乖乖。”
江雀子臉蛋暈染着紅,茫然仰頭問:“什麽燒起來了?”
“你的體溫,你發燒了知道嗎?”
玄野嘆氣,把他拉起來,盯着他吃下退燒藥丸和甜滋滋的涼白開,軟聲嚴肅道:“若是晚上還燒得難受,明天無論如何都得去看大夫了……”
下午看着他好好的,本以為已經沒什麽事了,誰知道……
玄野頭疼的捏捏鼻梁。
江雀子端坐在椅子上,嘴裏含着一大口水,腮幫子鼓鼓的,眼巴巴瞅着他。
玄野眉頭一皺。
江雀子立馬可憐兮兮的低下頭,小狗狗似的耷拉着毛茸茸的尾巴和耳朵。
玄野心髒又軟又漲,卡住他的腰一把将他抱起來,軟聲哄道:“哥哥不是兇乖乖,也沒有不耐煩,只是擔心,你這小身板,一發燒就骨頭疼……哥哥心疼,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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