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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招生題目拟定出來後, 路景又遇到了一個難題。
那就是負責招生的主管人選。
他自己當然是不行的,頂着皇後的頭銜出宮畢竟是大事,讓所有人來宮裏顯然更不現實。
所以就需要找一個替他辦事的人。
關肅關勝他們手頭都有自己的事, 且都是男子,不合适。
這日用過午膳,路景在乾清宮附近溜達, 一邊溜達一邊盤算接下去的安排。
蔡樂賢過來,一見皇後便定住了。
“主子, 蔡尚書。”
路景順着宋曲的視線方向看過去,果然瞧見蔡樂賢老遠地跪在那裏。
他擡步走過去,疑惑道:“蔡尚書, 怎的跪在這兒,快起來吧。”
蔡樂賢悶着頭道:“老臣有罪, 請皇後責罰。”
路景看了眼宋曲,宋曲朝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沒聽着什麽消息。
“你先起來說吧。”
蔡樂賢爬起來,依舊低着頭看自己的腳面。
“到底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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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樂賢心想皇後真是大度,他手底下的人出了事,還讓皇後親手給抓了出來, 結果皇後都沒怪罪他,還吩咐禦膳房那邊日日做他最愛的小酥肉。
這當然是他誤會了,小酥肉純粹是路景自己想吃了,所以弄清楚事情原委的時候他有點哭笑不得。
“原是為這事,”路景輕咳一聲, “蔡大人也不必太過自責, 陛下一向信任你,我自然也和陛下是一樣的, 不過日後還望蔡大人警醒些,下不為例。”
蔡樂賢擦了擦額頭的汗,恭敬應是。
恩威并施這種事,路景還是懂的,因此說完後他便換回了溫和的表情,笑道:“眼看着要進夏了,天氣越來越熱,一會兒我讓禦膳房給你送一份酸辣雞腳,那個吃起來清爽些。”
蔡樂賢感激道:“多謝皇後,老臣受之有愧。”
等人走遠後,路景舒了口氣,這種權力在手的感覺還真不錯,就是說話時要格外注意。
既然說到酸辣雞腳,路景便打算去一趟禦膳房。
缽缽雞和酸辣雞腳的食方子是一早就寫好的,但前面天氣冷,一直沒做過,眼下可以上了。
除了這兩個外,還有先前做過的涼皮涼面,冷泡茶,再加一個冰奶茶……
路景一邊走一邊在腦中構想。
他已經好一陣子沒來過禦膳房了,餘山和徐安高興的不得了,态度要多殷勤有多殷勤。
“您怎麽親自來了,有什麽事您吩咐一聲,小的們一律照辦便是。”
“瞧您都瘦一圈兒了,小的心裏真不是滋味兒。”
兩人叽叽喳喳地圍着路景說話,路景哭笑不得,只想讓他們閉嘴。
他剛要挽袖子幹活,餘山和徐安忙道:“主子,需要做些什麽您說,小的們來做,要是做的不好您就罵我們。”
路景:“……”
廚役們合力搬來了一張黃花梨圈椅,路景幹脆就坐下了。
就這樣,他一邊喝着茶,一邊口頭上指導餘山和徐安,很快便做出了一份合格的涼皮涼面。
接下來是冷泡茶、冰奶茶,還有果酒。
路景還選了幾種果子,直接拿去冷凍,到時候可以當零食吃。
路景和他們說了硝石制冰的法子以後,餘山和徐安看他的眼神簡直跟看神仙也沒什麽區別了。
“每年宮裏頭儲冰都要耗費大量的人力和銀子,現在有主子給的法子,咱宮裏的支出可省下一大筆了。”
雖然餘山和徐安只是禦廚,國政大事輪不着他們去操心,但很多事他倆也看的分明。
自從萬歲爺開始監國起,對外,裁撤屍位素餐的官員,抓捕嚴懲貪官污吏,對內,削減宮中各項不必要的開支,國庫裏的銀子是一日比一日多。
神奇的是,雖然宮中的開支大幅削減,可他們的日子卻反倒過的越來越舒暢了。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皇後修改了禦膳房的食單子。
現在各宮各衙門的吃食規制都比不上以前,但誰都沒意見,畢竟這麽多好吃的菜,還能随便點單,萬歲爺和皇後還時不時地給大家賞賜一些時令的膳食。
比如今日——
路景吩咐道:“下午給各宮各衙門送些涼皮涼面還有酸辣雞腳過去,蔡尚書那邊多送一些,另外這幾道飲品做好後也送一些過去。還有冰塊,你們把這活兒接過來,別吝啬,只要在合理範圍內的,要多少給多少。”
反正冰塊不花錢,而且硝石還能重複利用。
他說完這話,餘山和徐安便互相看了一眼。
路景停下,“怎麽了?”
餘山和徐安又對視一眼,然後兩人像有難言之隐似的猶豫了一下。
“有什麽事直接說。”
餘山壓低了聲音道:“主子,小的也不敢瞞您,發放冰塊這事兒,往年都是內官監負責。”
“內官監怎麽了?”路景聽出這裏面似有玄機。
徐安接過話茬,繼續道:“主子您有所不知,這內官監負責咱們宮裏的各項采買事宜,權力要大一些,咱們禦膳房怕是夠,夠不上。”
他們說的含蓄,但路景還是聽懂了。
既然負責采買,想必油水多,能進去的一般都是有關系的人,餘山和徐安不敢搶人家的活兒。
“現在內官監由誰負責?”
餘山輕聲道:“回主子,是太後娘娘身邊的吳公公。”
路景:“……”
*
路景回到乾清宮沒多久,冰奶茶就送過來了。
餘山和徐安還特地給他多加了珍珠。
路景喝了一口,感覺很不方便,便随手扯了一張紙,畫出吸管的形狀,并且标了大概的尺寸。
“在畫什麽?”
聽見熟悉的聲音,路景立刻便笑了,“你猜。”
秦川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雙手自動圈住他的腰,視線往路景手邊的冰奶茶上掃過,“是吸管嗎?”
路景驚訝,“你怎麽知道?”
秦川笑,“你先前提過。”
路景一時沒想起來自己什麽時候提過,多半是随口一說,他自己都沒在意,秦川卻記住了。
他把自己的冰奶茶送過去,笑眯眯道:“答對了,獎勵你喝一口奶茶。”
秦川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沒有喝到珍珠。”
路景只好拿勺子喂了他一口。
喝完奶茶,路景把冰塊的事說給秦川聽。
“原先我以為就是換個人來管,沒想到這裏頭這麽複雜。”
秦川笑了一下,溫聲道:“每年一到這個季節,冰塊就成了緊俏品,原本每個宮裏衙門裏都有定例,但實行起來也沒人去看着,由此便催生出了些門道來。若是給內官監使些銀子,他們手頭便松一些,反之則嚴一些,甚至克扣一些,這種事在宮裏并不新鮮。”
路景深知這種事沒辦法杜絕,因此也不說徹查之類的話,只道:“那就把冰塊的事分給禦膳房吧,不然我怕兩邊矛盾大了鬧起來。”
“好。”
第二天內官監的總管太監吳公公就因私下收各宮的賄賂被查了。
而收的賄賂恰好就同冰塊有關。
皇帝“大怒”,順手就收了內官監的冰塊發放權,交給了剛剛推出冰飲的禦膳房。
此事雖說順理成章,但在太後看來就是秦川和路景在針對她。
當然秦川也壓根沒有一點讨好她的意思。
*
這日,蔡斌剛進課室就聽見同窗們又在讨論對面的新學堂,說的話自然好聽不到哪兒去。
“真不曉得對面這些人能做些什麽,除了用午膳時沖的比旁人快些,別的還有什麽?”
“是啊,聽說裏面多半都是落地的秀才和舉子,還有殿試排在後頭的那些個,底子本來就差。”
“這都大半個月過去了,對面一點讀書聲都沒傳出來,真是學堂嗎?”
“聽說學的是數算,難不成将來個個都要當算賬先生嗎?”
蔡斌進去後,這些人的議論聲停頓了片刻,然後所有人都朝他圍過來。
他在這些人裏算領頭的,畢竟是戶部尚書家的大公子,如今蔡尚書可是萬歲爺跟前的頭號紅人。
要放在往日,蔡斌肯定要同他們一塊吐槽,今日他卻沒有開口,瞧上去神色還頗為複雜。
“蔡兄,你這是怎麽了,莫不是上回考核不過關叫尚書大人責罰了?”
蔡斌瞥了說話的“小弟”一眼,“比那還糟。”
“啊?比責罰糟糕?”
幾人面面相觑,實在想不出比責罰還糟的事情是什麽。
蔡斌沒好氣道:“昨晚我不過說了一句對面新學堂的學子們整日裏只曉得吃吃喝喝,就被我爹揍了一頓,你們說我說的有錯嗎?”
“小弟”們忙搖頭,“當然沒錯。”
“他們的确只知吃喝呀,新學堂的吃食香是挺香的,但不至于有那麽吓人吧?”
對面那幫人每日裏跟沒吃過東西似的。
蔡斌沒好氣道:“問題就在這裏,我爹非說他在衙門裏頭日日吃,宮裏頭的膳食堪稱一絕,是我沒見識,還警告我再多說一句就家法伺候。”
過去他也被他爹責罰過,但從來沒有哪一回像昨晚那般狠,竹棍子都險些打斷。
到現在他背上還疼的厲害。
在他爹的嚴厲警告下,蔡斌閉了嘴,但心裏是很不服氣的,他爹如此維護禦膳房,還不是懼怕陛下和皇後。
那人家言官還當面指責陛下呢,也沒見陛下把他們怎麽樣啊,他不過吐槽幾句吃食,難不成陛下和皇後要為這種小事責罰他?
他爹膽子也忒小了。
年輕氣盛的蔡大公子心中滿是不屑。
“小弟”給他出主意,“蔡兄,要不咱們去對面要一份膳食過來嘗嘗看?”
這些日子國子監裏不止一個人有過這種想法,畢竟對面的膳食是真的香,香的他們流口水那種。
但誰也沒真的去要過,原因很簡單——
“要去你們去,小爺可丢不起這人。”
“小弟”看了眼課室角落的位置,沖他擠眉弄眼一陣。
蔡斌立刻就懂了。
角落裏那位是他們課室裏的另類,也是整個國子監的另類,他叫藺淮。
要說藺家也算是大梁的功臣,當初跟着高祖皇帝一塊兒打江山的,可惜在即将論功行賞的時候藺家居然遭到了滅門。
只有當時外出玩耍的藺淮和他阿姐免了一難。
若他爹不死,一個伯位肯定是少不了的,但他爹一死,這事兒便吹了。
雖然高祖皇帝也象征性地給了些好處,但也只是一些財物,比起別家根本就不夠看的。
後來京裏也有傳言,說藺家滅門的事其實是當時的太子也就是先帝做的,只因有一回先帝瞧上了戰俘裏的一個女子,把人家綁到自己營帳想霸王硬上弓,結果女子抵死不從,當時藺淮父親恰好經過,把女子救了下來。
後來這事不知為何傳到了高祖耳朵裏,當時正好是人心歸一的關鍵時刻,高祖一再強調要善待戰俘,聽見這個消息便當着衆将士的面将先帝狠狠責罰了一頓。
先帝頓覺顏面盡失,他認定了此事是藺淮父親告的狀,因此懷恨在心。
如今的藺家,多少有些尴尬。
雖然秦川一監國便給藺父追封了伯位,也讓藺淮入了國子監讀書,但藺淮在國子監裏依舊是最底層的那一個。
他也不喜歡和其他人相處,總是獨來獨往,但每回考試他都能壓其他人一頭。
這下衆學子更敵視他了。
蔡斌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道:“姓藺的,有樁事同你說,把書放下。”
藺淮不喜歡他們,但也不能不順從,他擡起頭,面無表情道:“何事?”
蔡斌倒也沒計較他的态度,“你去對面新學堂,要一份膳食過來。”
藺淮皺眉,“你為何不自己去?”
蔡斌瞪他,“叫你去就去,少廢話。”
藺淮看了眼他身後明顯幸災樂禍的“小弟”們,無奈道:“我沒有銀子。”
他家平日裏主要靠他阿姐繡花維持生計,朝廷的賞賜能頂得了一時,頂不了一世。
這事兒國子監裏人人都曉得。
蔡斌不耐道:“學堂裏的吃食不要銀子,你少給我找借口。”
藺淮想說他們又不是新學堂的學子,但想想還是算了,懶得和這幫人拉扯。
到了午時,在蔡斌一行人的催促威脅下,藺淮只能硬着頭皮走去了對面學堂。
國子監的人早就得了消息,這會兒都圍過來觀看。
徐安回頭一眼便瞧見猶猶豫豫的藺淮,他笑了一下,“閣下可是國子監來的?”
藺淮點了點頭,結結巴巴道:“這位師傅,可否從你這兒買一份吃食?”
說着他就摸了摸空蕩蕩的衣袖,臉上滿是局促。
徐安在宮裏混了這麽多年,往他身後那些個瞧好戲的臉上看一眼,就大致明白了。
他笑道:“學堂裏的膳食是不收銀子的,不過你不是我們學堂的學子……”
藺淮臉漲得通紅,“是,是這樣。”
徐安繼續道:“要不這樣,我手邊還剩一份珍珠奶茶,送給你吧。”
藺淮臉更紅了,“多,多謝。”
徐安給他盛了一份冰奶茶,“這叫珍珠奶茶,喝的時候小心些,下面有珍珠圓子。”
藺淮道過謝就要離開,徐安看了眼蔡斌那幫人臉上的期待和興奮,又道:“你只能在這裏喝完,”他指了指藺淮手中的白瓷盞,“這個要回收的。”
藺淮頓住,似是有些為難。
他走到蔡斌面前,把徐安的話說了,然後把奶茶遞過去。
冰奶茶散發着誘人的甜香味,白瓷盞上挂着晶瑩的水珠,湊近了都能感覺到一陣涼氣。
蔡斌吞了口口水,正要接過就發覺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瞧,包括新學堂的好些學子。
他們臉上還挂着嘲弄的笑容。
蔡斌立刻推了藺淮一把,硬邦邦道:“你給我做什麽?”
藺淮被他推得踉跄了一下,手中的白瓷盞險些摔落。
蔡斌轉身就跑。
徐安喊了一聲藺淮,“小書生,你喝完了沒有,我要收拾東西了。”
藺淮又看了一圈,見沒人接他手裏的東西,便走回來安安靜靜地喝珍珠奶茶。
只喝了一口他便眼睛一亮,甜甜的,真好喝。
他阿姐最喜歡甜甜的東西了,可惜家裏窮,阿姐舍不得吃。
想到這裏,他對徐安道:“師傅,我能不能把這個送回家裏去,我阿姐愛吃,你放心,我一定把杯盞送回來。”
說着他就要去摸懷中的平安符,那是他娘走之前給他求的,對他來說是比命還要貴重的東西。
但對他而言再貴重也不過就是一個平安符,更何況他還提了一個如此得寸進尺的要求。
徐安看了眼他局促不安的臉色,溫和道:“方才我那麽說是給他們聽的,你拿回去吧,明日還回來就是了。”
藺淮感激地看着他,“多謝,多謝。”
“等等,”徐安叫住他,“你家幾個人?”
“只有我和我阿姐。”
徐安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收了回去,“我再給你裝一份,你和你阿姐一人一份。”
藺淮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一個勁地道謝。
看着他的背影,徐安嘆了口氣。
從學堂裏回去,他第一時間去乾清宮見皇後。
路景有些驚訝,“徐師傅,怎麽了?”
徐安緊張地把午時那會兒的事情說了,然後低着頭忐忑地等着路景開口。
雖說只是兩杯奶茶,但到底是他自作主張。
路景笑了一聲,“這有什麽,你做的很好,不過聽起來國子監那邊似乎有些問題,這個學子多半是被其他人欺負了吧。”
徐安點頭,“小的也是這麽猜的,當時他過來的時候,後頭好些書生跟着,看笑話似的。”
路景收了笑,嚴肅道:“你去替我查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盡快報給我。”
徐安應聲,快步走了。
正好關肅過來送秦川批好的公文,路景便問他,“關肅,你知道國子監那邊的情況嗎?”
關肅愣了一下,“知道一點,您怎麽突然問這個?”
路景把徐安說的事告訴了他。
關肅明白了,“我大概知道那人是誰了。”
“是誰?”
“他叫藺淮……”
聽完以後,路景皺緊了眉,“藺家居然這麽慘,那他在國子監裏日子應該不好過吧。”
“大多數時候還算好,但受些欺淩是必然的。”
“咱們京城裏還有別的官學嗎?”
“有是有,但藺淮畢竟是功臣之後,他的身份在國子監更合适一些。”
皇家也是要臉的,要是藺淮去了尋常官學,難免會有人在背後議論皇家寡恩。
道理路景也懂,“好吧,那你把這事和陛下說一些,請他召見國子監祭酒……”
“國子監怎麽了?”
秦川的聲音在關肅身後響起。
關肅立刻轉身行禮。
“你先下去吧。”
“是。”
秦川問路景,“方才在說什麽,國子監找新學堂的麻煩了?”
路景搖頭,“不算。”
他把事情告訴了秦川。
“那個叫藺淮的學子挺可憐的,要不你找國子監祭酒談談?”
秦川被他逗笑了,“當年的事高祖已經平了,所以明面上我不能太關照他們,否則就是明着打先帝的臉。”
路景失望道:“這樣啊。”
“不過若藺淮科舉順利,我倒是可以提拔他一下,還有他阿姐,新學堂不是正好在招生麽?”
路景點頭,“對,可以讓她去試試。”
這樣兩人都在學堂裏,起碼吃穿是不用愁了。
将來若是他們表現好,還能發些獎勵之類的。
說到招生,路景又開始頭疼了。
“怎麽,招生負責人還沒找到嗎?”
路景點頭,“問了蔡尚書,宋高朗,還有好幾個信得過的臣子,他們家裏都沒能擔此任的女子或哥兒。”
“不然我給你推薦一個?”
路景眼睛一亮,“誰?”
“還記得游太傅家的游之瑤嗎?”
路景蹭的坐直了身子,“對哦,我怎麽把她給忘了。”
“她是太傅之女,學問肯定沒話說,而且那會兒我在雙集鎮授課的時候,她看起來似乎很感興趣。”
秦川無奈道:“你對她印象倒是極好。”
路景:“……”
“這不是你給我推薦的嗎,怎麽還吃上醋了?”
秦川輕哼了一聲,“推薦歸推薦,你不許同她走得太近。”
路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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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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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