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56章

藺淮把奶茶帶回去, 起初他阿姐吓了一跳,以為他偷了國子監的吃食回來,藺淮解釋過後她才放了心。

姐弟倆十分珍惜的喝完了珍珠奶茶, 然後将兩只白瓷盞洗淨,由藺淮帶回去送還。

藺淮回到國子監的時候,午時才過。

蔡斌一臉憋悶地瞧着他, 想指責他可又找不着理由,只能拿不甘的眼神盯着他。

不過他不開口, 自有他的“小弟”替他開口:

“姓藺的,珍珠奶茶你用了吧,說說呗。”

“他指定說好, 都給他阿姐送去了,能不好嗎?”

此言一出, 大家都笑了起來。

聽出這其中的嘲弄意味,藺淮冷道:“珍珠奶茶的确堪稱美味,而且比你們想象的還要美味,你們眼饞又放不下面子,那就饞着吧,我是不會同你們描述的。”

“眼饞?你以為我們誰都同你似的, 一輩子沒見過好東西?”

“寶奉街的福招閣聽說過吧,我們每回有假都去,你怕是連福招閣在哪兒都不曉得吧?”

“一杯珍珠奶茶就叫你丢了讀書人的氣節,還連吃帶拿,出去可別說你是咱國子監的學子。”

“小弟”們說了半天都沒見蔡斌開口, 有些沒意思, 只好轉頭去看站在另一邊皺着眉的蔡斌。

“蔡兄,你想什麽呢?”

蔡斌在想什麽, 他腦子裏全是昨晚他爹說起禦膳房的吃食時一臉滿足的模樣,這畫面揮之不去,再加上方才藺淮說的,他不由開始懷疑,難不成真有這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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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一産生便再也無法消散,于是第二天午時,趁着沒人注意,蔡斌偷摸出了國子監。

他原本打算尋個乞丐,結果轉了三圈也沒找着一個,沒法子,只好随手雇了一個路過的挑夫,讓他替自己去新學堂要吃食。

挑夫當然沒二話,可惜被徐安拒絕了。

挑夫緊張地看着皺着眉的蔡斌,試探道:“你不會不付銀子吧?”

蔡斌從懷中摸出一塊碎銀,随手丢過去,不耐地揮了揮手。

挑夫生怕他後悔,趕緊跑了。

接下來蔡斌又尋了一個瞧着就行色匆匆的讀書人,結果又讓徐安給拒了。

這下蔡斌再不敢尋人了。

在外頭曬了半個時辰,結果一無所獲,蔡斌回去的時候一臉的晦氣。

下午思來想去,他又尋摸出了一個法子,有點冒險,但這是唯一的法子了。

傍晚下值的時候,蔡樂賢從衙門一出來便瞧見自己那個不省心的好大兒立在門口。

他立刻板起了臉,“你不在國子監好好讀書,來衙門做什麽?”

蔡斌此刻完全沒了在國子監裏的大少爺模樣,笑得十分谄媚,“爹,我今日身體不适,告假了,眼下腹中空空,您不是一直說禦膳房吃食一絕嗎,兒子想嘗嘗。”

上回蔡斌告假便是因為身體不适,所以蔡樂賢臉上的責備之色立時便消去了些,“你老子都出來了怎麽好再回去?”

蔡斌立刻捂着肚子開始裝病,他自小便會這一招,因此裝的極像,把蔡樂賢都給唬住了。

最後當然是依了他。

提着食盒從衙門出來的時候,撞見了幾個同僚,雖說這也沒什麽,但蔡尚書還是臊得紅了臉。

蔡斌欣喜若狂,若不是要在他爹面前顯得穩重,他在路上就把食盒打開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回府,蔡斌立刻帶着食盒躲回了自己屋裏。

蔡尚書本來還想教育他一番,結果一轉頭影子都沒了。

今日禦膳房供應的是缽缽雞和酸辣雞腳,搭配一份涼皮涼面,再加一份冰奶茶。

竹吸管剛剛做好,禦膳房還特地配了一根。

食盒一打開,蔡斌的眼睛就亮了。

唔真香。

京城這幾日熱得很,午時他又在外頭曬了半個時辰,熱氣到現在都沒下去。

于是他二話不說,直接端起白瓷盞猛灌了一口,嘴裏被涼氣刺激了一下,下意識捂了捂腮幫子。

但滋味卻是極爽的。

蔡斌拿起吸管看了看,然後試探着把它放入白瓷盞中吸了一口,沉在底部的珍珠圓子一下子滑入口腔。

蔡斌吃的啧啧稱奇。

難怪他爹那個倔老頭子都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确實驚豔。

蔡斌又換了筷子伸向邊上邊上那幾只。

就在他沉浸式幹飯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他爹敲響。

蔡尚書猶帶着幾分關切,“斌兒,可要叫大夫來替你瞧瞧?”

他以為兒子是身子不适躲在屋裏。

蔡斌忙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高聲道:“不用了爹,我好些了。”

蔡尚書應了一聲,“方才帶回來的食盒放哪裏了?”

好不容易帶回來,當然要給家裏人都嘗嘗。

蔡斌盯着被自己吃空的幾個盤子,默了默。

“怎麽了?”

“爹,”蔡斌拉開門,心虛道:“食盒?我沒瞧見啊。”

蔡尚書可不傻,屋裏這熟悉的氣味他一聞就曉得。

“趕緊拿出來,你祖母阿娘她們可都等着呢,你身子不适哪能用這麽多?”

蔡斌:“……”

眼見着蔡尚書要瞪眼,蔡斌趕緊折回去,從櫃子裏把食盒取了出來。

蔡尚書伸出手,蔡斌趕緊躲開,“爹,還是兒子來拿吧。”

蔡尚書點點頭,心想這小子還算懂事。

然而一刻鐘後他就不這麽想了。

蔡老夫人和蔡夫人一見蔡斌,立刻把他圍住,說了好些心疼的話。

蔡尚書在主位上坐下,其他人才紛紛落座。

剛要招呼大家用膳,蔡尚書就瞧見蔡斌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皺眉道:“你怎麽了?”

蔡斌擦了擦腦門的汗,緊張道:“爹,我想起國子監裏頭有點事,我還是回去吧。”

蔡老夫人瞪了兒子一眼,埋怨道:“又沒外人,還板着張臉做什麽,瞧斌兒被你吓的。”

蔡尚書:“……”

他咳了一聲,放緩了聲音道:“難得一家人在一塊用膳,你晚些再回去吧。”

蔡老夫人欣慰道:“這才對嘛。”

可不知道為何,蔡斌頭上的汗冒的更多了。

蔡尚書站起身,把手伸向了那只大食盒,嘴上還帶着點驕傲道:“娘,這裏頭就是我常跟你說的膳食,都是皇後親自研制的食方子,外頭可吃不着。”

蔡老婦人一聽,忙睜大了眼睛期待地看過去。

其他人也是如此。

“爹!”

蔡尚書吓了一跳,“咋咋呼呼做什麽,十幾歲的人了還如此不穩重,書都讀到哪裏去了?”

連蔡老夫人和蔡夫人都拿不贊同的眼神看着蔡斌。

蔡斌不敢開口了,只能努力縮了縮,好讓自己的存在感小一些。

可惜他再縮也沒用。

蔡尚書把食盒打開,剛要接着給蔡老夫人介紹,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只見原先堆得滿滿的盤子已是空空如也,唯有裝着缽缽雞的那只碗沒空,蔡尚書定睛一瞧,氣的肺都要炸了。

只見裏頭只餘着一大把空簽子,還有雞骨頭。

裝有珍珠奶茶的白瓷盞不用說也是空的,從還滴着水的吸管就能看出來。

蔡尚書震怒的咆哮聲站在府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緊接着便是蔡斌的哀嚎聲。

因着蔡斌躲閃的時候太過矯健,蔡尚書一下子就識破了他裝病的伎倆,這下子蔡府可是熱鬧了。

蔡樂賢把好大兒一頓暴打,第二日天還沒亮就把人綁着送回了國子監,他親自跟着把人送到了國子監祭酒手上。

從國子監祭酒嘴裏,他又了解到平日裏蔡斌夥同其他學子欺淩藺淮的事,當即又要把人帶回去暴打,被好說歹說攔下了。

朝堂上下也沒有秘密,這事兒很快就傳開了,蔡尚書一張老臉都丢盡了。

晚上就寝的時候,秦川把這事說給路景聽,路景笑得不行,“怪不得上回徐安說有人跑去讨吃食,原來是他啊。”

“嗯,蔡樂賢氣得不輕,已經三日沒去上值了。”

這麽一出烏龍鬧下來,宮裏禦膳房的吃食又被大大的宣傳了一波。

新學堂這邊的學子們簡直憂心忡忡:

“國子監那幫公子哥兒該不會要和咱們搶吃食了吧?”

“咱們自己都不夠,還要分給他們?”

“國子監的學子們畢竟身份貴重,若他們家裏同陛下和皇後去說,這事兒多半能成。”

“啊?我實在不喜歡那幫公子哥兒,他們每日都拿瞧下人的眼神瞧着咱們。”

“可不是麽,我聽說他們國子監膳堂做出來的吃食難吃的緊,和咱們根本沒得比。”

就在新學堂的學子們緊繃着心弦的時候,國子監這邊發布了一個通知。

除去正常旬假和緊急情況,所有學子無事一律不得離開國子監,違反者嚴懲。

新學堂的學子們這下可高興壞了。

他們是高興壞了,國子監這邊可難受了。

蔡斌的事剛傳開的時候,好些人就對禦膳房的吃食動起了心思,而且蔡斌給他們打了個樣,不好意思從新學堂這邊要,那讓自家祖父或者父親從宮裏帶也是一樣的,結果還沒來得及實施,人就給關起來了。

以前聞着對面的飯食香氣,他們還能安慰自己,味道多半也就那樣,起碼肯定比不上大名鼎鼎的福招閣。

可現在蔡斌的反應就擺在他們面前。

蔡斌往日裏可沒少去福招閣啊,連他都如此,禦膳房的飯食得好吃成啥樣啊。

有些事情就不能想,越想越抓心撓肝。

更何況他們身邊還有個嘗過的藺淮,雖說他也只喝過珍珠奶茶吧,但架不住藺淮故意似的鉚足了勁兒誇啊。

不得不說,學霸一旦堆砌起辭藻來,那威力也是非常吓人的。

想象一下,這邊國子監的學子們吃着膳堂裏清湯寡水的膳食,那邊藺淮瘋狂誇新學堂的膳食。

這場景多少是有點好笑了。

于是一時間,國子監的學子們仿佛堕入了地獄一般,整日裏生不如死。

就這麽煎熬着等來了旬假。

晚膳的時候禦膳房同時收到了幾十個官員傳膳的要求,而且無一例外,全是外帶。

餘山盯着滿桌的牌子,“怎麽回事,為何今日外帶這麽多?”

徐安笑得不行,“還能是什麽,國子監那頭放假了呗。”

餘山立刻懂了,“我說呢。”

兩人正說話間,廚役又送了十幾個牌子進來,堆在桌上滿滿當當,瞧着頗有些吓人。

餘山盤算了一下禦膳房今日剩餘的食材,無奈道:“不夠了,最多再做二十份。”

今日膳食是麻辣燙,裏面除了各種素食肉食外,還加了泡面,至于泡面的做法,自然又是路景嘴饞的時候教給他們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杯冷泡茶。

白日裏兩人還在慶幸今日膳食省事呢,只需放在一個鍋裏煮就好了,結果到了這個點突然來了這麽多牌子。

徐安把廚役叫進來,吩咐道:“眼下食材只堪堪夠做二十份的,你去和各個衙門的書辦說一聲,若今日要的話須得等,至少一個時辰。”

廚役應了一聲,麻溜跑了。

很快他就跑回來,氣喘籲籲道:“兩位大廚,幾十個書辦一個也沒走,都說願意等。”

徐安點頭,“成,馬上叫采辦出去購置食材,要快。”

“是。”

廚役忙不疊又走了。

餘山和徐安立刻動手做那二十份麻辣燙。

他們這邊倒是很快,不過一刻鐘便陸續送到了書辦們手上。

此刻大人們也都在值房裏焦急地等着。

之所以這樣也不全是為了今日放旬假的兒子,也是為了家中的其他人。

畢竟禦膳房的吃食好吃這事兒已經在家屬們中間傳開了,往日裏多少還有些不好意思,今日可不同,今日大家都一樣,誰也別笑話誰。

然而他們很快就收到了一個壞消息。

“還要等一個時辰?”

書辦點頭,“禦膳房那邊說他們的食材不夠了,要差采辦出去買。”

官員愣了一下,“今日到底傳了多少牌子?”

書辦想了想,“我去的時候禦膳房的案桌上已經擺滿了,少說也有四五十吧。”

官員:“……”

知道今日人多,倒也沒想到會這麽多。

好在禦膳房是按照遞牌子的順序來的,要是按官位大小來,那他只怕要排到最末去。

此消息一傳出,官位稍低一些的,如這位,自然覺得高興,官位高的就沒這麽爽快了。

可惜禦膳房如今有皇後給撐腰,他們就是施壓也沒用。

等着吧。

于是這些官員的家裏人一直眼巴巴地等到了晚上,尤其是那個從國子監飽受折磨回來的學子。

其他人還好,餓的話願意用些別的吃食墊墊肚子,這些學子說什麽也不願意,說什麽都要等祖父或父親回來。

就這麽盼着,總算是把人盼回了府。

官員瞧着短短十日沒見的兒子/孫子,第一反應都是震驚,“怎的瘦成這樣?”

更準确的說,應該是憔悴,仿佛鬧了幾年饑荒那般的憔悴。

“國子監鬧饑荒了?”

學子:“……”

不管了,先嘗嘗禦膳房的吃食再說。

結果當然是一嘗一個不吱聲。

有誇張些的,甚至一邊吃一邊流淚,想想這十日在國子監裏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啊。

家裏其他人本來也打算一同品嘗的,這下一瞧誰還敢動筷子。

第二日學子們個個依依不舍地登上了家裏的轎子,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了攥着母親或祖母的手,殷切叮囑一定要提醒爹爹或祖父,等他下回旬假回家一定要提早送牌子,可不能同這回似的等這麽久了。

老夫人擦着淚花,心疼自家孫子在國子監裏吃了苦頭。

現任國子監祭酒叫田良弼,是一位老臣,大梁剛建立那會兒他就坐在這個位置上了。

他每日的工作可不輕松,這幫公子哥一閑着就愛紮堆搞事,偏偏前些年國家政事也是一團糟亂,誰也沒心思來管國子監,怎麽鬧都成。

這十幾年間他熬的須發全白,剛過五十的人,瞧着都快七十了。

今日一到值房,還沒來得及泡壺茶就瞧見外頭擠了一堆人,田良弼一個激靈,手裏的茶盞摔在地上,頃刻間四分五裂。

“又發生了何事?”他趕緊問身邊的書辦。

書辦也很緊張,“回祭酒,小的也不曉得,沒聽說有什麽大事啊。”

田良弼心下稍安,“把這裏收拾一下。”

“是。”

他定了定神,擡腳朝外走去。

面對這幫學子,他方才臉上的驚慌一絲也無,滿臉嚴峻問道:“不去課室裏讀書,全都擠在這裏做什麽?”

打頭的是才被放回來的蔡斌,他走路的時候還不太利索,一瘸一拐地給田良弼行了個禮,恭敬道:“祭酒,我們想讓您上奏本給陛下和皇後,給咱們國子監争取一下,把膳堂的食單子改掉。”

田良弼:“……”

他瞪着蔡斌,沒好氣道:“看來蔡尚書罰的還不夠狠。”

蔡斌下意識顫抖了一下,其實他也害怕,萬一今日請願的事傳到他爹耳朵裏,他爹再把他關起來,再來一回家法伺候……

想到這裏,他不由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其他學子們。

蔡大少爺平日裏沒規矩歸沒規矩,義氣還是講的,他沒有退縮,又把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其他學子也道:“祭酒,咱們膳堂的吃食也忒難吃了,整日裏清湯寡水,往日裏咱們還能去外頭覓些別的吃食,現在又不能出去了,你總不能叫我們餓死吧?”

“是啊祭酒大人,我們要是餓死了,我們的爹不會放過你的。”

田良弼:“……”

“我這回旬假回去,我娘說我和逃難的難民似的,還以為我在國子監受了什麽折磨呢。”

“我也是,我祖母哭了整整一日,雙眼險些哭瞎。”

“祭酒大人,只要您答應上這道奏本,往後我什麽都聽您的。”

“我也是。”

“我也是我也是。”

田良弼:“……”

實在是沒想到,有生之年他還能從這幫學子口中聽見這樣的保證。

他頭疼了十幾年的問題,竟如此簡單就解決了?

田良弼多少也知道這些學子的習性,并不敢放心,便道:“這樣吧,晚些時候你們每人交一份保證書上來,就把你們方才說過的話寫上去,再帶上你們的手印,何時收齊我就何時上這道奏本。”

學子們:“……”

可惡,被他拿捏住了。

田良弼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一本正經道:“這份保證書我還會派人送去諸位府上,讓諸位的祖父或父親過目。”

學子們:“……”

這老東西真會趁火打劫。

真狠哪。

但他們叫田良弼拿捏住了,因此也說不出硬氣的話,最後只能悻悻地回去了。

本來以為收不到幾份保證書,結果剛過午時,保證書就安安穩穩地躺在了田良弼的書案上。

一份也不差。

田良弼:“……”

作為老學究,過去他也有些輕視皇後的哥兒身份,但現在卻萬萬不敢這麽想了,還是皇後有辦法,幾張食方子就輕松解決了他頭疼十幾年的問題。

當然這裏頭也有陛下的原因,因為陛下強勢的手段,如今整個朝堂都挺安生的,國子監自然多少也受到了影響。

不得不說,皇後和陛下是相配的。

田良弼抿了口茶水,笑着搖搖頭,感覺自己緊繃了十幾年的心弦總算能放下來了。

這事兒當然沒什麽問題,田良弼奏本一遞上去,當日便收到了肯定的批複。

但餘山和徐安兩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了,路景便做主讓國子監原本的幾個廚子去禦膳房幫忙,順道學藝。

這樣一來,餘山和徐安便一人收了兩個徒弟。

一想到這裏,兩人還有些恍惚,一年前他們還讓田東壓得喘不上來氣呢,現在都收上徒弟了。

待遇可謂是一個天一個地。

而這一切都要感謝陛下和皇後。

兩人對着乾清宮的方向磕了幾個頭,還帶着新收的徒弟一起。

餘山:“你們要記住,這些食方子都是皇後給的,雖然皇後沒要求什麽,但咱們必須守本分,誰要是敢把這些食方子傳到外頭去,後果自負。”

徐安:“按照規矩,咱們已經是皇後的徒弟徒孫了,雖然咱們不配,但你們必須時刻把皇後當成你們的師祖,知道不?”

徒弟們忙點頭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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