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面孔

第10章 面孔

沁園。

謝九霄傷口處理完畢,換過衣裳後藥熬好端來,他在謝允謙的注視下将一碗藥飲盡。

十三從外邊進來朝謝允謙行禮,才禀說:“這幾日管理馬匹的告了假,下面的人頂上來的,已經死了。”

謝允謙沉吟片刻,神色略疑惑:“九霄,你平日不是不信鬼神亂力嗎?之前你嫂嫂念叨幾次要帶上你去寺廟祈福你都沒去,昨日怎麽一時興起要去青山寺?”

十三臉色一僵,猶豫擡頭就要主動承認,謝九霄開口道:“這幾日無事閑得慌,聽修文提過青山寺景色不錯,想着春日出門踏青,不曾想遇上這檔子事。”

謝九霄想了片刻,又道:“大哥,昨日之事真是錦衣衛動的手?”

謝允謙想起近日之事,哼笑一聲,說:“我昨日早上将樊捷請到刑部喝了杯茶,有人心虛怕我審問出些什麽,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你頭上!錦衣衛那一群狗果真是長了一口好牙!”

謝九霄知道這口氣早晚謝允謙都會替他出,微一沉吟說:“大哥,樊家真要出事了?”

謝允謙眯着眼往後靠,神色略顯疲憊,說:“遲早的事,樊家動作太大捂不住了,眼下賬本還沒找到,樊捷也是知道這一點,才存着僥幸做平了帳就沒事。”

謝允謙想起錦衣衛跟樊家之間不幹不淨,目光淩厲幾分:“韓樹山背後只怕有人指使,不過他敢把手伸到你頭上,總有一日我非讓他斷一條胳膊長長記性!”

他瞥了眼謝九霄,問道:“昨日跟你去的是陸乘風?”

謝九霄說:“是。”

謝允謙想起那人,神色輕松幾分,說:“沒想到是她救了你,也不枉費你頂着流言蜚語将人從樂坊司撈出來。”

謝九霄一只手倒茶端給謝允謙,笑說:“我哪頂什麽流言蜚語,倒是大哥受累了,那些臣子只怕沒少往禦前告你。”

謝允謙望着謝九霄賣好的茶,笑了一聲,接過來說:“告就告吧,幸好你平日胡作非為慣了,我借口說你将人帶到園子內日日折磨着,那些彈劾的又調頭來說我縱弟過度……”

Advertisement

謝允謙咽了口茶:“啧……好壞全讓他們占了。”

謝九霄聞言一哼,桃花眼閃過危險神色,說:“要是我,非擠兌得他們下不來臺!”

謝允謙無奈搖頭笑笑,放下茶杯起身,說:“行了,你有傷這幾日就好好歇着,我還有事。”

謝九霄将人送出門,回來後将十三喚進來,吩咐說:“那死了的去查查他家裏人,看看近日與誰有過接觸。”

十三了解謝九霄,受了這麽大屈定然不會罷手,應聲辦去了。

謝九霄坐回椅子裏,面上浮起一絲冷笑:“一條手臂?那可太便宜他了!”

陸乘風睡了個長覺,醒來時天是黑的,她吃過晚飯後照例去園內觀景臺上走一圈,夜風拂面,萬家火星遙遠,從這裏正好能看見側門一角,樹上挂着一串耀眼紅花。

房中謝九霄正走出來,頭也不回出了沁園。

陸乘風步下觀景臺,思躇片刻,從側門也出了府,一回生二回熟,很快便到了樂坊司。

眼看天黑,傅丹在房中焦急踱步,正來回難安時,房門咯吱一聲被推開,陸乘風動作迅速将門關上。

傅丹一見她如見救星:“你終于來了!季禮早上給我傳信了!”

她邊說着邊掏出一卷紙條:“他讓我從樊士舟嘴裏套賬本。”

“賬本?”陸乘風接過紙條一閱,紙條上确實是讓傅丹想法子套賬本,她問道:“什麽賬本?”

傅丹搖頭:“我不知,但聽季禮意思這賬本應當在樊士舟手中,就算不在他手中,他也知道在哪。”

陸乘風冥想片刻,沒有立即答話。

她如今困在謝府消息閉塞,許多消息都打聽不得,但隐約也聽過樊家之事,前些時日禮部侍郎樊捷忽然告病,卧床多日未見好轉。

陸乘風聯想上次與傅丹見面,季禮讓她打聽到的消息,如今又拖問賬本。

看來樊家出大事了!

陸乘風看向傅丹,眯了眯眼,說:“我若拿到賬本,不出五日便助你出樂坊司!”

傅丹眼睛一亮:“當真?”

傅丹摻和進樊家的事,總隐隐不安,最近樊家風聲緊,不知道會不會牽連到她,若是能出樂坊司尋個安身之所便好了。

陸乘風緩緩一笑,顯得誠意十足:“自然是真,我現在是謝少爺的貼身丫環,就算他沒這個精力管你,這些日子我園子裏也認熟了人,讓他們幫忙即可。”

傅丹想既是謝府的人,那當然能拉她出去,頓時應道:“好!一言為定!”

湖心小築入夜後燈火微黯。

樊士舟在小榻上喝得酒氣熏天,已然有了幾分醉意。

他斟滿酒杯,眉眼間含着一絲郁結憂煩,醉眼朦胧望向門外,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女子裹在一身黑衣鬥篷內,從門外入內。

傅丹脫去鬥篷,露出一身紅紗衣,擡眼望來那一瞬間媚态百生:“樊少爺久等了。”

樊士舟被酒熏着,瞧着這美色登時心口和嘴巴都有些幹燥,卻并不急色:“你來了。”

傅丹脫去鞋襪朝人步步走來,随着她的動作,樊士舟這才發現傅丹左右足上各系着一只鈴铛,正搖晃作響,她身姿窈窕,眼勾着魂,軟着嗓子拉長尾音喚人:“樊~少~爺……”

每一個字都像在人心口上撓着癢癢。

窗外陸乘風挑了挑眉,站遠了些,她擡頭打量着四周,跟上次一模一樣的地方和房間,傅丹親口說湖心小築是樊士舟的另外居所。

陸乘風想起謝九霄曾在這裏吃過酒,那夜他只怕是口舌之快,可謝九霄既到這園子吃過酒,他與樊士舟又是何關系?

樊捷是禮部侍郎,禮部又是內閣之一,一個侍郎庶子,一個內閣嫡孫,怎麽看都該是樊士舟上趕着巴結謝九霄。可謝九霄這人陸乘風雖不了解,但怎麽看也不像是會跟樊士舟推杯換盞的樣。

這中間是不是還存在着她不知道的消息?

房中傳來交融的聲息。

陸乘風閉着眼,那熱意與人性蕩在夜色中,明月冷清高端,月光如銀傾瀉在她青衣上,陸乘風神情掩在夜中,靜靜聽完一屋活色生香。

這園子內燈火暗,又有樹亭,離遠了什麽都看不清,街上遠遠傳來更夫敲鑼的聲音,提示陸乘風已經三更天了。

陸乘風等得有些急了,這種受制于人的感覺令她極度煩躁也極度無奈,只能暗暗祈禱謝九霄今夜晚回園甚至不回,否則她真的難以解釋為何半夜三更不在園中。

屋內被打開,傅丹披着件薄薄外裳,曲線腰肢一覽無餘,她面色泛着紅,卻十分興奮壓低聲将一本書往陸乘風手上塞:“我真沒想到賬本居然就在這屋內!東西我拿到了!你答應我的別忘了!”

陸乘風沒想到如此順利,借着月色翻了翻确認确實是本賬本,往懷裏塞着,說:“你放心,我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回去路上時,身後悄無聲息跟上來一節尾巴。

陸乘風步子慢下來,只當不知,不動聲色拐進一條巷子內。

那人尾随入內,卻見女子倚在牆邊,雙手抱臂正看着他:“閣下該不會說這是路過?”

男子卻扯下面巾,神色凝沉看着她。

陸乘風眯眼,冷聲說:“青楓。”

“青楓見過二小姐!”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